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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爹教你!”这样也好,借此机会注意转移,至少也不会那么难过了

“太好了!”彬儿高兴地拍手叫好,不小心,手中的药包就掉到了地上。

离轻弯身拴了起来,下意识地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南宫叔叔开的药,爹吃了病就会好了。”彬儿说得理所当然,一手伸出去摸他身上的佩剑眼底里净是新奇和跃跃欲试之色。

离轻顿了顿,这是什么意思?南宫尔玺开的药?难道他真是隐瞒了自己,他根本就藏有解药?!只是过了三天才拿出来,是良心发现了?!

此刻,他看到儿子手中还有一张纸,不禁拿过来看了看。这是一张药方子,开的是很寻常的药,所以他认得这只是单单治疗风寒退烧的草药……

心底不禁疑惑了,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时,彬儿说道,“娘说爹病了,我看到爹爹脸好红,所以我就去找南宫叔叔了。彬儿以前也生病过,也是脸好红,头好热,南宫叔叔开了药,我乖乖地喝了很快就好了!”说着,微凉的小手扣上他的额头,然后惊道,“爹,你的头好热我这就让人去煎药给你喝!”

离轻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是也觉得窘困不已,甚至可以想到当彬儿描述的时候,南宫尔玺想要猖狂大笑却又不得不憋着笑的模样,写下这么一份普普通通的药方子,想来也有些笑意在其中。可是眼前这一份孝心,推柜不得……

他拉住儿子,脸上的神色有些僵硬,“爹觉得好多了,彬儿不必叫人煎药了……”

“真的吗?可是爹的脸还是好红哦……”彬儿道,不过好像没之前那么凶巴巴的了他也不害怕了……

离轻摇摇头,“那是因为练剑的缘故,彬儿也不是想练剑吗?爹现在就教你好不好?”

“好!”彬儿兴奋枉了,就去接过他手中的剑,可是,真的好沉哦……

离轻摸摸他的头,笑得温和。

何淑沫四处找遍了儿子,最后寻找了这里,恰好看到他们父子两在一起……

夕阳刚好西下,淡淡余晖映着两人常常的影子,说不出的温馨……

和乐融融,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唇瓣扬起满足的淡淡弧度,幸福便是如此简单。

人生如此便好了。

第五天。

这几天,何淑沫还是陪着儿子一起睡,看着儿子对父亲的崇拜,那份平时的活力此刻化成一直激励,很是生机勃勃,她也觉得十分欣慰。

不过,儿子逼着自己回自己房间睡觉的心也越来越激烈,这孩子,也不知道又去询问了谁更是坚定了那份想法。

何淑沫不禁哭笑不得什么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而那一边,离轻也同时哭笑不得,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接连着两次都那么狼狈,他都怀疑等药性过去,他是否还能够在妻子面前大振雄风。

思及此,心底的仇恨又记了一笔!

夜色已经深深,儿子却将他使劲地往寝房里推,小小年纪,力气已经不错了,思及此,不禁有些感激凌寒,好歹将他儿子照顾得很好!

终于到了房门口,离轻这才顿住了脚步,然后俯下身子对儿子道,“好了,爹就要进去了,你也快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吧!”其实想抱着儿子一起进去得了,虽说有个小小第三者或许可以让他压抑一下,可是有他监督,只怕自己更加狼狈……

彬儿显然不肯让步,“不行,我要在这里守着……”

“不行!”离轻沉声道,“外面那么凉,万一得了风寒,有你受的!”

“可是我怕爹待会又跑出来!”彬儿煞有其事道,“爹,你是不是不喜欢娘,所以才不愿意跟娘睡在一起?我都问过其他的朋友了,他们的爹娘都是睡在一起的!”

“……那是因为爹生病了,不想传染给你娘!”

“爹撒谎!上次我生病了,娘就刻意陪我一起睡呢!”彬儿不耻道。

离轻有些无奈,投降道,“我今晚会跟你娘睡在一起。”给了保证,然后找了丫鬟来,硬是将儿子带下去睡觉了。

只听得彬儿趴在丫鬟肩头喊道,“爹,不许骗我!今晚不许出来!”

“……”

无奈叹息了一声,离轻转身看着房间许久,这才推门而入。

室内空荡荡的,看不到人,他顿了顿,这么晚了,沫去哪儿了?下一刻,他便知道她在哪儿了。

一联屏风后面,依稀传来水声哗哗,挂在屏风上的衣服让离轻精神为之一振,深邃的眸子变得幽幽,心底甚至萌生几分喜悦。

这时,“谁?”何淑沫也意识到有人进来,心底不禁责怪丫头出去怎么没关门

转身看到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离轻在浴桶边蹲下恰好和她平视。

何淑沫看着他热切的眸子,一颗心跳得飞快,可是没忘记……“你……”

“嘘……”离轻一指点住她的嘴巴,“洗好了吗?”

何淑沫愣了愣点点头。

何淑沫后一世的爱情故事:

“啊,好难受……”

强烈的疼痛唤醒了何淑沫的神智,她猛地张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一条河里,只得在冰冷的水中挣扎着向上游去。

忽然,手边触到了一根粗糙的绳子。何淑沫急忙紧紧抓住,借力向上而去。

头顶那一方光亮越来越靠近,越来越清晰。终于,随着水花翻动的声音,何淑沫重新呼吸到清新的空气。

贪婪的大口呼吸着,何淑沫还未完全清醒过来时,耳边便传来了乱糟糟的人声。

“快,拉上来!”

“没死,她还活着!”

“傻站着干什么?快下去把她拉上来!”……

随着喊声,一个粗壮的男人顺绳而下,俯身抓住何淑沫细弱的手腕,将她连拉带拽地向上拖去。

湿滑的苔藓触摸着何淑沫裸露在外的肌肤,冰冷刺骨。狭窄的空间和脚下的水声以及头顶上那方圆形的天空,明明白白显示着:这里是一处水井。

何淑沫脑中嗡嗡作响,太多的思绪和记忆瞬间涌入脑海,头疼欲裂。随着七手八脚的拖拽,人已经被拉出了井沿。

“啪!”一记耳光袭上何淑沫脸颊,腥甜的味道立刻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头发蓦然被人紧紧揪住,耳边传来一个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小贱人,真他妈的给脸不要脸!来人,把她拖回来!”

剧烈的头疼剥去了何淑沫所有的力气,她脸色惨白,任由两个家丁装扮的男人架着双臂,一路拖进一间屋子。

被重重丢在地上,听着门在身后轰然关上,何淑沫勉强抬头,看向身前站立的男人。

“**的。”男人又吐出一句脏话,蹲下身将脸凑近何淑沫,口中酒臭扑鼻。“你还真是命大,竟然没淹死。”

看着眼前这张泛着油光肥胖的脸,何淑沫原本纷乱的思绪顿时清晰无比。

想起来了!

她突然想起来了,她这是穿越重生了!!

这现在她所寄生的这句躯壳的记忆在这一刻如散落的珠玑般纷纷拾起。

她不叫何淑沫,她现在的名字是青瓷,莫青瓷!而这里是韩府,是她生活了十三年的地方。

十三年前,她的父亲因为欠下赌债被剁去双手,在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中生生疼死。而她的母亲莫云,为了养育刚刚四岁的她,含泪改嫁给了觊觎她多时的韩老爷,成了韩老爷第五房妾室。一年后生下一个女儿,起名韩紫鸢。而她,则随了母亲的姓,改姓莫,在白眼中过着名为小姐,实际上比丫鬟更卑微的尴尬生活。

日子如水,淡然而过。十三年的时间,韩老爷又相继娶了七房小妾,对年华逝去又从不肯对他撒娇献媚的莫云早已没了兴趣。母女三人被遗忘在了偏僻的角落,极少有人再想起她们的死活,除了韩府的四公子―韩慕冰。

和那些冰冷自私的韩府众人不同,在青瓷眼中,他就像是初春最纯净的朝阳,温暖了她午夜的梦境。

同是妾室所生,韩慕冰在韩府的生存也是极为艰难。三个哥哥,两个是正室所处。庸俗平凡的他们对精通诗词,聪明儒雅的韩慕冰视若眼中钉,处处排挤,时时刁难。

“青瓷,别哭,等着我。”韩慕冰离开家上京求取功名的前一夜,朗月繁星,一树桃花开得轻烟薄雾。

十三年来第一次执起青瓷的手,韩慕冰的眸光比月色还要温柔:“等我考取了功名,立刻回来娶你。”

青瓷羞涩地垂下螓首,清丽的容颜令娇艳的桃花黯然失色。

“嗯。”

淡淡一语,许下终身。

额际,印下他轻柔的吻,红了脸,醉了心。

翌日天未明,韩慕冰便带着书童,悄然离开。韩府上下,除了他的母亲,便只有青瓷母女三人前来送行。而他们的父亲,此时在前两日刚刚纳进的妾室怀中,睡得正香。

原来心中那个始终难以忘怀的人影,便是他。

手臂上突然传来剧痛,将青瓷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见鬼了,你什么时候嗝穿上了这么奇怪的衣服?”韩慕遥一边抓着青瓷手臂嘀咕,一边打着酒嗝摇晃着伸出另一只手抚摸上来。

后背上凭空涌起阵阵寒意,韩慕遥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冷汗顺着额际滑下,落进他瞳孔紧缩的眼里。

眼前的女子皓齿明眸,清丽如荷,依旧是他垂涎了多日的那副娇弱俊俏的模样,可是为何眼角眉梢如此的陌生?如此的令他……恐惧?

对,就是恐惧。身为韩家二少爷,向来飞扬跋扈的他,竟然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感到恐惧。换做平时,他一定认为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可是今夜,面对着摇曳烛影中盈盈的倩影,他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此刻的她会与方才判若两人?

电光石火间,韩慕遥很快便找到了答案。

“你……你是水鬼!”韩慕遥脸色惨白,从喉间挤出变了调的声音。

没有理会韩慕遥,青瓷视线移向旁边。角落里,莫云依然是之前的那个姿势,僵硬地趴在那里。身下的血渍,已经转为暗红。

“娘……”尽管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看到这幅惨景,青瓷身子仍是忍不住一颤,清泪奔涌而下。

见青瓷神色有些恍惚,韩慕遥突然挥拳向她打去。虽然他不学无术,胸无点墨,但是机不可失这个道理还是懂的。虽然对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感到恐惧,可是狗急了,也会跳墙!

虽然青瓷悲痛欲绝,但是多年习武养成的敏锐直觉使她及时发现了韩慕遥的突袭。

银牙咬紧,青瓷收腰仰头避开这一记拳头,随即飞起一脚踢在韩慕遥下身,扼住喉咙的手指适时收紧,将他惊天动地的哀号挤压成了变调的呻吟。

房门外,两个家丁远远站着,一边闲聊,一边看着紧闭的房门。嘿嘿,看来这次,二少爷是真的得手了。

想象与现实终是差距甚大。房中的情形,也与家丁们的想象相差甚远

房中地上,韩慕遥两眼翻白,破碎的呻吟还未完全哼出,人已经抽搐了几下,昏死过去。

青瓷眸光清冷,拾起地上的斧子走到了韩慕遥身前,抬起手臂,便奋力砍下。

“哐”地一声闷响,斧子重重劈在地上,距离韩慕遥的脑袋,不过寸许。

抬起一脚踢在出气多进气少的韩慕遥身上,青瓷有些恼火自己的软弱。明知道他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却依然无法下手要了他的性命。

转回身想要把母亲的尸身扶起带走,想了想,却终是放弃了。现在不是拖拖拉拉的时候,母亲的遗体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却是她的小妹,十三岁的韩紫鸢。

“娘……女儿不孝,连累了您,甚至……不能为您收尸。”青瓷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跪行上前,颤着手取下莫云耳坠,再次磕头之后,决然转身向外行去。

心如刀割,痛不可当。青瓷不敢犹豫,不敢回头,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

推开紧闭的房门,青瓷低着头行至院门处,向两个守门的家丁哑声道:“让开,我要回去了。”

两个家丁相视一笑,了然地让开了去路。心道是二少爷折腾累了,自顾睡去,才会任由她哭着离开。

脚步踉跄,青瓷摇摇晃晃离了两个家丁的视线。行至无人处,步伐骤然加快,再无方才那副孱弱单薄,摇摇欲坠的模样。

三弯五绕,青瓷终于到了后院。两间小小屋舍在枯木遮挡中隐约而现,间杂着树影婆娑,越加零落孤独。

“呜呜呜……娘,娘,你去哪儿了?鸢儿好怕。娘,你快回来呀……姐姐……呜呜……”

未至近前,已闻哭声凄惶。青瓷心中一紧,脚步愈加急促。

“鸢儿别怕,姐姐来了!”青瓷一边说着,一边将韩紫鸢那小小的身子搂进怀里。

雨后夜凉,韩紫鸢细弱的身子寒意沁人,两只小手更是如冰般彻骨。青瓷紧紧搂着惊慌的韩紫鸢,伸手轻抚她的后背,这才令她渐渐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