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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想知道?我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离轻拉起她飞身跃起跳进了高高的围墙。

院子里很凌乱,杂草丛生,没有修剪过的景树乱七八糟的,映衬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月光,有点鬼影幢幢的感觉。

“怎么?害怕了吗?”离轻低低笑道

“害怕就过来我抱着你。”

何淑沫摇摇头,退了几步,倔强道,“不要!”可是夜风徐来,真的觉得有些冷,甚至有种阴寒的感觉……

“过来!”离轻一嗤,拉过她,一手已经拥上了她的腰身,“还冷不?”

何淑沫的脸色有些窘红,不过幸亏夜深,他应该也看不到,“我还是回去吧?这里应该也进什么好玩的东西在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胆小了?”他依然不放过她,拖着她继续前行,“既然来了,当然就要到此一游了!”

宫殿很衰败,可是何淑沫发现也不是完全没有人的踪迹,离轻推门而入,门扉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一脚踏踏进房内,便踩到了碎片,鼻尖蒙绕着浓浓腐朽的味道屋内一片漆黑……

离轻带了火折子,依稀可以看到地上全是破碎的瓷片瓦片,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能是以前这殿内的装饰品吧!

“等等。”离轻低低说了一句,然后摸索着点了一盏灯,幸亏灯油未尽,房间内瞬时明亮了起来。

何淑沫环视了一下四周

没看到什么让人惊奇或者害怕的东西!“好像只是一个废弃的房子,能有什么?”

离轻眸中有些疑惑,看着被扯落的帐子蒙满灰尘,翻到的桌椅,那一侧地上还有诸多纸片散落,他拴起一片,应访是被撕碎的画,可惜撕得太碎了,而且旁边有一个已经漆黑的火盆子,想来烧掉了好些,拼凑不出全貌了。不过在残余的碎片里,他隐约看出来,画中有初露尖尖角的荷花,还有一段金钗,隐约可见的如云鬟发画中的应该是个女子吧!

“你在看什么?”何淑沫走了过来,看着他拼凑的几张纸,“咦,这是谁?还有荷花!而且这纸日泛黄了,年代应该很久了……”顿了顿,想到,“太后好像很厌恶荷花的样子,你说——”径自猜测着可能性,“这里会不会是以前皇帝某个妃子的住处,很得皇帝宠幸,却招来太后的嫉恨,从而杀了这个人,然后毁了这里让这里变成一片废墟?!”

离轻摇摇头,“谁知道呢!”

何淑沫呶呶嘴

“你知道是谁把我们骗到这里对不对?”

“不知道。”他淡淡道。

何淑沫瞪了他一眼

“那你还敢进来?!万一我们撞破了宫廷秘密就被咔嚓在宫怎么办呢?!或许,这里藏着太后的绝密呢!!!”想了想有些不对劲,“咦,难道太后会故意让我们犯她的忌讳吗?真奇怪,就算是想要陷害人,这样做是不是太复杂了?!我们人都还在宫里,她还不如等到我们在王府里的时候投点药容易呢!”

“不会是太后。”离轻道

“我只能想到她而且这点小手段也不聪明。

“谁?”沫救急急问道,“这宫中我只认识太后、皇上,就没有了……”

“那睿王府的人呢?”他提示道。

“啊?”何淑沫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莲姬也在宫中

“你怀疑她?”想问为什么,可是想想也没有其他人了……

她不禁一声叹息,“真傻。”

离轻倒是没什么感觉,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反击,她或许心中也嫉恨着太后吧?想必这里是太后忌讳的地方所以这才要引着他们来这里……

而且刚才未进来的时候,外面树荫下分明有人藏着,只是呼吸混乱,想来也是没武功的人,那一声呜咽还带了几分女腔,想来应该是太监吧!或许连莲姬都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秘密,只知道这里有禁忌,这才在这里找了人埋佚,为的就是布局吧!

不过,今晚本就无聊,躲了那些他不乐见的事情,在这里找点趣事也不错。

何淑沫起身,四处摸索着,“这地方有点怪……”

话还没说完,只听得轰隆一声,墙壁蓦地开启,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碰到了什么……

只是有些呆愣地想着,果然,有秘密的地方就有密室……

离轻快步到了她身边,惊讶地看着这密道,随即笑着对何淑沫说,“敢不敢进去?”

何淑沫睇了他一眼,“既来之,刚安之。”此刻,心底也隐约多了几分好奇,都是自己进的套,只怕到时候就算自己不知道这里的秘密,人家都不会相信了!

提裙步入,却发现进去之后是个不断拄下的楼梯,黑漆漆的一片,离轻手上的灯也只能照亮近边的范围

前面的路深不可测

不时还有蛛丝错结……

何淑沫觉得有些冷,“这地道到底通向哪儿?”

离轻微微皱眉“按照这个方向

密道应该是通向皇帝寝宫的。”

“是吗?”何淑沫有些无奈道

“这皇帝居然在自己的寝宫下面挖个地道通向妃子的住处,这可真奇怪!又不是奸夫**暗渡陈仓,才需要掩人耳目!”

“你又怎么知道那女子一定是皇帝妃子的身份?”离轻摇摇头,淡淡的笑容有一抹无奈的苦涩,一如他的父母,分明是夫妻,却要将妻子弄到别的男人名下……

“……那倒也是。”何淑沫点点头

“那我想外室应该是太后毁的没错吧?就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这里有密道了!”

“我想不知道的可能性居多。”他淡淡道眸光正视前方。

“为什么?”何淑沫有些疑惑,“你怎么那么肯定?”顿了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发观密道似乎已经到了尽头,不禁一愣,虽然灯火只是隐约,可是这片奢华的熠熠已经隐隐可以窥见一二了……

“我去点灯。”离轻将手上的烛台交给她,然后几步上前,很快地,整个地方一下子光明照耀。

何淑沫不禁惊叹了一声

这里虽然蒙了灰可是根本就是一个豪华的宫殿金碧辉煌的大堂,镂空金鹤长颈优雅地往上街着烛台,主位上放着一张偌大紫檀巨椅,上头雕着繁复细刻的神鸟雄凤,展着翅,张着牙,爪子锐利,凤眼镶着珍贵红宝玉炯炯有神。

垂下的层层帷幕是丝绸轻纱,虽然蒙尘,但是色泽质地仍然保留着那份靡靡的奢华。就连地上铺设的地砖也是玉石砌成,白玉光滑,更有朵朵娇嫩莲花雕刻其上,栩栩如生……

何淑沫点点头,“我也觉得太后应该不知道这个地方,不然也不会保全得如此完整。”掀开这层层帷幕到了内室,一张精工雕刻的贵妃塌立在外面,上面可见些斑驳的血迹……

何淑沫不禁吓了吓,再往里看,那应该是最后一层纱帐了,隐约可见帐子后面的偌大床榻,顿了顿,伸手掀起,床榻凌乱,被褥上亦是有已经乌黑的血色,沾满了荷花娇艳的绣枕,还有明黄色的锦被……

不知为何,进来这里之后,心底总有一种闷闷的感觉,下意识的,有些不喜欢这里,总觉得这里像极了一个囚笼,一个精心设置的囚笼……

就在她后退之时,忽然有人捧住了她的腰身,何淑沫受了一惊,身子微微一颤

“怎么了?”离轻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不禁有些担心。

何淑沫摇摇头

“是你啊吓死我了!”

“是我,我查看过了,这里没有其他的人,你放心。”眸光扫向床榻,看着上面的血迹,不禁皱眉道,“这地方应该很久没人来了,这些血迹也是很久以前的了,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淑沫摇摇头,一声叹息,“不知道,不过这里就算富贵荣华宛如天堂,空气也让人觉得沉闷压抑得很。我想这里曾经住过一个女子,一个被迫无奈的女子,真是可怜……”摇摇头甩去那一份笼罩心头的阴霾也不知道自己忽然就惘怅了起来,“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转个身,掀了侧边的幕帘,何淑沫刚进去,便看到一排屏风也是沾满了血,好像有喷溅的痕迹,还有五指血印,那一侧,一架屏风己经倒地,屏风上依然是接天荷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离轻皱着眉头及时到了她身边,“别怕,这里我刚才都看过了,没有人,也没有尸体之类的。”

何淑沫点点头,绕过屏风,后面是一个很大的池子,清澈见底的泉水,水面荡漾着,映照看一室的亮光波光潋滟,应该是洗澡沭浴的地方。这地下宫殿,连一扇门都没有,都只是以帷幕隔着……

伸手触及这池水,掌心传来温热的触觉,冬暖夏凉的泉水,这里每一处的设计都巧夺天工,完全得宛如天堂,只是此刻不和谐的是那四处滴溅的血渍,隐隐诉说着当时的情景……

“你说这个皇帝究竟为什么要造这么一个地下宫殿?他又到底做了什么?”喃喃着,波光映着她秋水双瞳,有些迷茫,有些困惑……

离轻回答不出来,“别想太多了,应该不过风花雪月的事情,这宫殿处处奢华,处处精致,从布置来看,该是为女人准备的,想来皇帝耗费了不少心血,能够让他这么对待的,想必爱疯了,却又得不到——”

“我也这么想,不然也不会这么偷愉摸摸的……”何淑沫不禁有些气道,“不过,这也太卑鄙了!不管爱不爱,一个男人这么做,丝毫不顾她的意愿,只能说明他更爱自己一些!”

“道理谁都懂,可是患得患失之间,锥心痛苦之时,活着边想抓住,那是一块浮木,救命的浮木。”离轻淡淡道。

何淑沫睇了他一眼,“那就可以不管对方的意愿吗?这就是所谓极爱吗?抱着心爱的人一起痛苦,或许没有了寂寞,但是一个人的痛苦就变成了两个人的痛苦

加倍的痛苦!难道这就是活着的意义吗?”

“……

所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不是每个人都是如此。”离轻只能这么说,“好了,你别生气了,弄得此刻成魔的人是我一般!”话说完,却未见她气消,一双盈盈双瞳依然瞪着自己,更是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熠熠,紧紧地,紧紧地盯着自己……

何淑沫盯着他,只是盯着他,眼中或许有幽怨,那随着心底阴霾一起上来的怨怼,好似要看连他一般,只是他的面容依然淡漠如水,看不出丝毫的异样,最后

她喃喃道

“是呀!我知道……你不会……

你当然不会……如此成魔……”因为他心底根本就不在乎她……

心底涌现浓浓的失落之情,低着头侧身在他胸前走过,何淑沫不想回头,眸光却不由自主地撇向身后,看不到他,继续往前走,心中怅然……

顿在原地的离轻虽然神色无恙,但是心底却掀起了阵阵涟漪,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一时怔忪在自己一直犹豫的十字路口间,徘徊的心情,那种绵软无力的惘怅最能折磨人,抓不住,挣不开,甚至只能投降在忧郁海里,栽沉载浮……

如果起风了,如果澎湃了,那么随波的心情是否也需要一块浮木,紧紧地抓在手心……

寂寞有时候很脆弱,早己习惯寂寞的他,此刻心底莫名的空虚,看着这封闭的地下宫殿,心情确实闷然起来——

看着眼前不断地往前走的倩影,他眸光里带了几分挣扎,其实从一开始,他便知道留下她在身边本来不是明智之举。到现在,他依然知道她在自己身边,就像是不定时发作的毒药,可是那份耽溺的心情,不愿意承认的沧陷……

何淑沫脚步往前,不禁顿了顿,寝居另一侧,居然有一扇门,心底有些好奇,上前推门,卸发现门是虚掩的——

不过刚进去,沫救的眼睛遽然瞪大,一手不禁捂住了嘴巴,“啊——”还是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怎么了?!”离轻恍然回神赶忙赶了过去。

何淑沫转身看到他过来,不禁呵斥道

“你不要进来!”可惜。经来不及了!他人己经到了自己的身边,于是她赶忙将他的眼睛捂了起来,“不许看!一眼都不许偷看!”

“好。”离轻淡淡道,心底不禁莞尔,其实刚寸那一瞥,他己经看到了。房内挂满了画,每一副画中都是同一个女子不同的娇态,不过最让人过目不忘的是,那粉色的荷花,利着嫩绿的新叶,女子的绝世的容颜如花绽放。只是,他不懂她为何变得如此紧张?莫非那自中的人她也认识?

“你自己闭上眼晴,不许峥开!”何淑沫叮嘱道。

“好。”

她这才放开手

眼底仍然掩不住的讶异之色

此刻心底只有一个强烈的疑惑:她的爹娘到底是谁?

那一幅幅画中的女子,明眸善睐,倾城绝色,喜悦的、悄皮的、生气的、妩媚的、希冀的、流泪的、甚至是绝望的,每一分的表情都怡到好处,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