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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自己不爱自己,还能指望别人爱你?’

就算她很爱自己,就算没有血海深仇的阻隔,他也不会爱她吧!

赫瑄――‘我的小童养媳,谁敢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把他揍成猪头。’

当欺负她的是林钧婷时,大约,赫瑄哥恨不能把她揍成猪头,以期讨自己的老婆欢心吧!

洛邈――‘音乐可以止痛,转移病人的注意力,减少肌肉张力和恐惧,因而纾缓疼痛。’

良心发现,居然想起那个天才少年,典雅的琴房,巨大的落地窗,干净的白衬衫,姿态迷人的坐在钢琴前,澄澈如水的一双眼,含笑的望着她,修长完美的手指,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舞蹈,流泻出静谧安适的乐音。

可她却让他痛不欲生,连他最爱的音乐都无法纾缓!

爸爸――‘爸爸,什么叫婊子养出来的小杂种?’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优雅醇郁的爸爸暴跳如雷,不过自那以后,没人再敢当面骂她是‘小杂种’。

‘爸爸,你的头发怎么白了?’

没人知道,看似年轻俊朗的关副市长,四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满头华发,她帮他染头,染了整整十年。

‘爸爸,我又梦见自己淹死在海里了?’

‘到时候把爸爸葬在海底,有爸爸保佑,咱家小瑶瑶一辈子都不会在海上遇到危险。’

‘瑶瑶,相信爸爸,爸爸是真的爱你。’

……

她自以为还不错的小半辈子,直至今日,才发现,原来,竟是一团糟。

不过,豁然开朗:“大姐,麻烦去海边。”

“具体位置呢?”

“引魂礁。”

引魂礁,学忧郁范那会儿,讨论的自杀方式中,必不可少就是投海,而引魂礁,被奉为投海的圣地,十之七八投海轻生的都喜欢从那里跳下去。

因为雨大,她又拒绝了出租车大姐的雨伞,出租车大姐只好就近选择了个有防雨棚的冷饮店门口将她放下来。

挥别热心大姐,刚要往大雨中冲,胳膊竟被人抓住:“小莫,可等到你了。”

关瑶侧过头来看向抓着自己的人,是个慈眉善目的大妈,脸上那股子激动劲,好像一九四九年那会儿,见了解放军。

可关瑶确信,自己不认识她:“您可能认错人了。”

大妈却将她抓得更紧:“怎么可能,你就是小莫,你这手腕和掌心,还是救我们家润润伤的,要是没有你,我们家润润就被车……我都在这等你整整两天了。”

关瑶顺着大妈的视线看向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腕,觉得真是有够凑巧,这大妈或许已经忘了那个小莫长什么样了,大约是真有急事,才这么执着的等待。

“实在抱歉,我真不是您要找的小莫。”

大妈竟从包里摸出张照片递过来:“哈――幸好那天我跟你家小何要了张照片,瞧瞧,是不是你,我不但知道你叫莫离,还知道你们家小何叫何晓佑,来这旅行结婚,你们小两口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缘分……”

关瑶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那张照片,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要不是她从来没穿过这种吊带牛仔裙,怕连她都要怀疑,照片里的女孩儿就是她自己,这世上,竟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

大妈观察关瑶表情,以为是被认出来后的尴尬,笑嘻嘻从包里又掏出了条手链:“其实我等着你,就是为了这条手链,那天你受伤,把你们家小何担心坏了,没注意到这条链子掉了。”

大妈边说边把手链戴在还愣着的关瑶手上:“当时我捡起来收好了,可记性不好,一忙就给忘了这茬,我记得你家小何说过,这条手链是他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呐!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这两天把你们急坏了吧,我就知道在这等,肯定能等到你。”

正说着,手机响了,大妈接起来后一听,急上了:“小莫,我家有点事,改天再说。”匆匆走了。

关瑶回过神来,看着右腕上的手链,心莫名的激跳了几下,不过,她现在实在担心爸爸,没时间搁着耗,冒雨跑向引魂礁。

倾泻的雨,将海天溶合在了一起,凌空的巨礁上,瘫坐着个佝偻的人影,这飘摇的背景,映衬出他的穷途末路。

“爸爸!”

她的喊声再大,大不过海浪声,踉跄狂奔:“爸爸,别抛弃我!”

这样近,关远锡终于听到,回过头来,一脸惊愕:“瑶瑶!”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霍然起身:“你都知道了?”

“爸爸,我们回家吧。”

关远锡却防备的向后一退:“瑶瑶,我坚持不住了,这样,大家都解脱了。”

眼见关远锡再退一步就要跌落,关瑶不敢靠前,眼泪止不住的流,实在没办法,扑通一声重重跪倒:“爸爸,欠沈夜的,我替你还,求求你别这样。”

“瑶瑶,是爸爸对不起你。”他居然向后一窜。

危机面前,即便是娇柔的女孩儿,爆发力也是惊人的,关瑶在关远锡下坠的同时出手拉住了他,眼泪和着雨水,打在关远锡脸上。

“瑶瑶?”

“爸爸,如果你认为这是解脱,那么,带我一起走。”

这只手,在不久之前,差点毁了,怎堪如此重负?

“瑶瑶,放手!”

“绝――不。”执拗的表情,和当初说要嫁给沈夜时,如出一辙。

关远锡仰头望着这个惹人怜爱的女孩,突然绽开一抹古怪笑容:“瑶瑶,那杯果酒,是叔叔给你的。”

关瑶一愣,却没如关远锡料想的那样松手,反倒随他一起,快速坠落。

“瑶瑶!”

原来如此!

痛到极致后,该是什么感觉?

缠绕多年的噩梦到底成了真,大海,果然是她最后的归宿,这次,不会再有那样一个阳光美少年,将她救起来了。

也好,这条命,本来就是沈夜给的,他要泄恨,把这条命还给他,会不会让他觉得舒服点?

因果循环,如他所愿,关远锡尝到了痛失挚亲的苦果,这就叫报应――活该!

“爸爸,我也解脱了。”砰地一声,她的头重重的磕在凸起的岩石上。

当痛到了极致,面临死亡时,是会微笑的,因为,解脱了……

洗漱后,穿着制服衬衫的沈夜,静静地仰躺在沙发上,眼睛,却是一直看着贝壳风铃下的那帧相片。

齐眉的厚刘海,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白色公主裙,站在沙滩前,手里提着个细竹条的编花篮。

青涩的小脸,甜甜的笑容,这是十岁的关瑶。

编花篮,用来捡贝壳的吧?

他从没忘记过那个夏天,却对那个缩在他怀中哭得可怜巴巴的小女孩没什么印象了,不知为什么,看见这照片,那天的记忆,莫名的鲜明起来。

“哥哥,我会不会死掉?”

“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放松。”

他在发呆,呆了很久。

手机激越地响起来,像比平日更急促。

沈夜一激灵坐起身,掏出电话:“喂?”

电话里传来瞿让焦灼的声音:“沈夜,关瑶出事了。”

这是真的急上了,不然不会这么正经的喊他名字:“怎么?”

“有巡防员看见关瑶去救关远锡,结果和他一起坠海,风浪太大,掉下去就被卷走了,目前正在搜救,但搜救队长说,已经过了最佳抢救时间,今天的天气实在太糟,恐怕……”

“恐怕?”沈夜的脑子,在这一瞬间是空白的。

“凶多吉少。”瞿让沉重的吐出这四个字。

静,静得连呼吸都听不到,许久,终于等到沈夜的回应:“知道了。”没有过多?嗦,干脆利索的挂断电话。

目光又转到那帧照片,咀嚼:“凶多吉少?”

无意识的拉开角柜抽屉,摸出一包烟,抖了抖,直接用嘴叼出一根,再一通摸,找到打火机,微眯眼点燃,将烟和打火机丢回抽屉。

吞云吐雾,透过缭绕的轻烟,再看那帧照片,脑子里跳出那一日的清晨,睡梦中感觉到异样,他睁开惺忪的眼,竟对上一张纯净的睡颜……

时至今日,他还是搞不清楚,那个时候,他怎么会是抱着她睡的,还抱得那么紧。

随后,也是这样的一根接一根抽烟,思考着该怎么处置她。

“哈――不是还没打捞出尸体么?”按灭烟头,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再伸手,却是抓起电话,拨通:“唐叔。”

刚打个招呼,就被对方激动的打断:“夜少,这么久都不跟家里联系,首长很想你。”

沈夜依旧维持着惯有的平淡语调:“嗯,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回去。”又说:“唐叔,帮我跟交通部海事局打个招呼,马上调国内最先进的海上搜救部队过来。”

“怎么?”

“找两个人。”顿了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暴雨渐歇,云层依旧厚重,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以引魂礁为中心点,方圆十里的海域,布满密密麻麻的搜救艇,不曾间歇的进行拉网式搜救。

沈夜始终没过来,不过瞿让却是到现场蹲守了三天三夜。

直到第三天,瞿让才发现还有另一批人在搜救,因为关远锡就是那批人转交给他们的。

据说他们在找一对情侣,就在发现关远锡的礁石上找到了,可惜,一生一死。

瞿让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关远锡身上了,实在抽不出心思去管别人的死活。

心中惴惴,为了缓和气氛,他在打给沈夜的电话中是这么说的:“果真是祸害遗千年呐!在海里泡了三天,愣没淹死这老狐狸,送去抢救了。”

电话彼端沉默片刻后:“只发现他一个?”

瞿让想了想:“搜救队已经全部集中到发现关远锡的礁石附近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沈夜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的起伏:“辛苦了。”

确如瞿让所言,当天晚上就出了结果。

可结果一出来,却叫瞿让傻了眼,蹲引魂礁上,看着海面上正在撤离的搜救队渐行渐远的灯光,抽了小半盒烟之后,才摸出电话,拨通最熟悉的号码:“沈夜,找到关瑶的尸体了。”

等了很久,才等到沈夜的声音:“殡仪馆还是医院?”

瞿让小心翼翼:“本来是要送殡仪馆的,可关甯坚持要送医院。”

话音刚落,沈夜就挂了电话,瞿让攥着手机,有点心神不宁,突然想起关赫瑄是跆拳道高手,不宁立马变焦灼,一高蹦起来,就往医院赶。

还是那条走廊,时隔十年,情景再现,可他不再青涩,没有狂奔,事实上,他走得很慢,就像之前关瑶住在这里时,那样从容不迫。

瞿让后一步赶到医院,跑到太平间门口,发现挤满了人,沈夜被双目赤红的关赫瑄拦住。

从商后的关赫瑄,是稳重隐忍的,此刻却像个年轻气盛的少年,不管不顾,一拳砸在沈夜脸上:“这下你满意了,大伯就算醒过来,也是高位截瘫了,瑶瑶也死了,你高兴了,快活了?”

瞿让知道,沈夜的身手,绝不逊于关赫瑄,可他硬生生的接下了那一拳。

沈夜抬手,不甚在意的擦掉嘴角的血迹,竟笑着说:“不见着面,我怎么确信,里面躺着的那个,是不是你们随便搞来糊弄我的。”

“沈夜,你他妈还算个人么,瑶瑶那么爱你,她还怀着你的孩子。”又要往上冲,被林钧亭死死拖住。

关赫瑄扭头对上紧缠着他的林钧亭,目眦欲裂:“你他妈就这么护着那畜生?”他的怒,他的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股脑喷向林钧亭。

倍受宠爱的林钧亭哪受得住,松了关赫瑄的腰,俏脸涨红,指着关赫瑄鼻尖叫嚣:“关赫瑄,你当自己还是豪门大少呢,看明白点,你现在就是头丧家犬,搁这逞什么威风!”

从嫁给关赫瑄开始,林钧亭就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知道关赫瑄很想要个孩子,她却接连做掉两胎。

关赫瑄知道后,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哭过之后,还是心痛她,防范措施做得更细致。

林钧亭如此对待关赫瑄,就连林家人都看不过眼,说她几句,她就情绪激动的诘责他们:‘我已经嫁进关家了,你们还打算让我给他们关家生儿育女!你们怎么这么自私,就不能为我的幸福想想。’

她的‘幸福’就是沈夜,可沈夜却娶了关瑶,她觉得自己遭遇了背叛,太委屈,而关赫瑄对她的态度,无异于导火索,彻底引爆了她。

“姓关的,我早就受够了你,今天咱们就把话挑明了,我爱的人只有沈夜,关瑶死得正好,少了那么个白吃饱,也省了我和沈夜麻烦,等处理了你爸和关远锡,沈夜就会带我离开这肮脏的鬼地方。”

‘啪’,关赫瑄的手重重甩到林钧亭脸上,将她打翻在地。

今天,他不但第一次吼她,还第一次打了她,下手真狠,打得她鼻孔窜血。

“林钧亭,我警告你,再在这胡言乱语,我就让你给瑶瑶陪葬!”

正这时,太平间的门从里面打开,脸色苍白的关甯出现在门口,红肿的眼睛冷冷的扫过表情各异的看客:“赫瑄,要闹滚出去闹,别他妈搁这给瑶瑶添堵,找个没人的地儿,你揍死这娘们,姑姑我敬你是条好汉。”

兔子急了也咬人,何况,关甯原本就是个外冷内热的,她把关瑶当成自己的女儿,‘女儿’惨死,叫她如何冷静。

关赫瑄沉默了,自知失言的林钧亭也灭了气焰。

关甯对着沈夜:“你不是不信么,进来自己看。”转身,走了回去。

沈夜刚进门,关甯一把掀开裹尸布:“看清楚了,这是不是我们找来哄你的。”

虽然整理过遗容,可被浸泡过的尸体,已微微呈现巨人观,不过,眉目还是清楚鲜明的。

沈夜走到近前,深邃的眸子定在这平静而安详的面容上,仔细看,她的嘴角甚至微微翘起一点弧度,就像,终于得到了解脱?

心,彷如被一根尖细的针刺中,痛觉,从那微小的一点散播开来,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十年前,这里躺着他的母亲;十年后,他的妻子也躺在这里了,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么?

那一天,她喃喃的讲着关于掌心朱砂痣的传说,想把手心贴合在一起,他没有忘记。

目光移到她露出来的右手,掌心受伤,已经*,一团模糊了。

“不是关瑶。”

这话,深深的刺激了关甯:“沈夜,十年前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但你听清楚了,就算我们关家上上下下都欠了你的,可瑶瑶绝不欠你,这辈子,是你欠了她的,她就在这,可你永远都无法偿还了!”

却没想到,沈夜居然转身就走。

身后响起关甯尖锐的哭喊:“瑶瑶,你睁眼看看,这狼心狗肺的混蛋,值得你为他丢了性命么?”

沈夜顿住脚步:“她的遗物在哪?”

“遗物?那是属于我们关家的,还有,稍后我会派人过去把瑶瑶的东西都取回来,劳请‘夜少’行个方便。”

沈夜没应声,继续往外走。

关甯带着哭腔的声音,却透出狠决:“关家垮就垮了,那些身外之物,夜少想要,尽管拿去,但,瑶瑶的遗物,你没资格拥有。”

已到了门边的沈夜,突然转头:“姑姑,我想您应该搞明白,瑶瑶是我的妻子,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拥有她的遗物,还有,你们关家垮不了。”

关甯冷笑:“妻子,你有把她当过你的妻子看待么?关家垮不了,怎么,良心发现,看在瑶瑶的面子上,放过我们关家?”

沈夜讥诮:“美人计、暗度陈仓、金蝉脱壳,环环相扣,果真是关家人的风范。”

“你什么意思?”

“等一会儿,关远磊回来了,姑姑何不自己问他。”拉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出门就找瞿让,可遍寻不着,连刚才打得虎虎生威的关赫瑄也没了影。

原来这两位一前一后去找给关瑶尸检的女法医了。

瞿让跟人家是老同学,又有工作上的联系,没事就跟人家套套近乎。

泡得不成形的衣物全装在一个黑色塑料袋里,女法医把它递给了关赫瑄,接着,又递过来一个透明的小口袋:“这是婚戒。”

倚着墙站着的瞿让听见这话,不由瞪大了眼睛,他敢肯定,这婚戒,不是他代买的那枚。

关赫瑄抱着遗物怏怏离开。

瞿让还不走,那女法医摇头:“真是可惜了。”

瞿让没什么心思的接口:“是啊,一尸两命。”

女法医惊讶的:“什么一尸两命,这个女死者没身孕呐,你和我说的是同一个么?”

瞿让呆住:“没身孕,怎么可能?”

女法医不高兴:“你在质疑我的专业水平?”

瞿让尴尬的搪塞过去,暗忖:真是用尽手段,不过,人已经死了,就没必要再去揭穿她为了套牢沈夜玩的花样了,终归是个可怜女孩。

关赫瑄不忍心看那黑塑料袋里的衣物,将它交给自己人,让他们拿去烧掉了,而把戒指给了关甯。

关甯是个时尚行家,她看得出这婚戒瞧着普通,实则是定制的大师作品,细看,内环还刻着四个小字:吾爱-莫离。

冷嗤:“做作!”随便丢进皮包里,她觉得这是沈夜玩弄关瑶的手段,先前已经说过,关瑶的遗物,她不会交给沈夜。

一周后,关远锡醒来,关远磊和关赫瑄本来是要瞒着关瑶已死的消息,可受了刺激的关甯,冷冷的盯着关远锡:“大哥,您真是算无遗漏啊,沈夜放过关家了。”

关远磊伸手推她:“关甯,大哥才醒,你在这耍什么人来疯。”

关甯回手扫开关远磊:“别碰我,你这杀人凶手。”又指着关远锡:“他不是醒了么,可瑶瑶呢,瑶瑶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了,什么宠她,爱她,全是屁话,真的在意她,会把她往火坑里推?”

三天后,在关远锡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关瑶正式下葬。

听着那一句句:“瑶瑶,是爸爸害了你,该死的是我――是我……”

戴着墨镜,站得远远的沈夜声音冰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瞿让吐掉烟头,出脚碾灭,定定的看着沈夜:“你真的,一点都不难过?”

“你觉得,我该难过?”

本想着适时劝慰沈夜几句,却没想到他竟是这种态度,瞿让噎了一下,再开口,竟是:“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睡过的。”

“睡过就该难过,那古代的皇帝老儿,现在的权贵款爷,统统不必活了。”葬礼还没完成,沈夜就退场了。

瞿让追在他身后:“就算深仇大恨,可关瑶也是无辜的,你用不着这么绝啊,从前我看好你的绝情,这回,我觉得你冷血的一点都不可爱。”

沈夜钻进车里,不等瞿让跟进,‘吱唔’一声,绝尘而去。

瞿让呲牙咧嘴:“沈副检,用不用这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