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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见妮儿已经清醒,便也不再逗留,直接在妮儿头上盘旋三圈飞走。

从来没有见过死人复活的情况,队伍里的人见到从棺材里坐起的牛小妮儿,发出不同声音的叫喊。

“诈尸啦~诈尸啦~”

狗蛋娘更是吓得尿了裤子,“你别过来啊~你别过来~”

牛小妮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裳,白色的麻布素衣下面是大红色的喜服,居然还挺合身,看来狗蛋娘也是花了一番心思,这个儿子确实是她的心头肉。

只可惜活过来的是自己,不是她的心肝宝贝,而且冥婚也配不成了,现在应该恨得牙痒痒吧。

燕子倒不怎么害怕,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推开拉着她的两人,往前走了几步,仔细打量。

“我的妮儿,你是人是鬼?”

“我是人啊,娘,你过来摸摸我,热乎的。”牛小妮冲着燕子伸出双手。

【叮~摆脱倒霉蛋称号任务开启~】

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声音,但是牛小妮并没有惊慌,毕竟是重生的人,这种大风大浪都见过,也没有觉得这件事情难以接受。

而且这好像是来帮助自己的。

是了,前世一直被人称作倒霉蛋,扫把星,无论谁家有什么倒霉事总是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去掉这个称号是要紧事。

不仅要去掉,还要把自己变成有福气的人,以后谁家有喜事都得说是沾了我的光。

小妮眼睛一转,装作天真可怜模样,“我其实已经到了地府了,不过有一位浑身穿着洁白长袍,头上冒着光,手里拿着树枝和一个瓶子的漂亮姐姐把我救回来。”

小妮顿了顿,看着下面的人在低声私语,心想自己的目的已经快要达到了。

“她说我本是天上的福星,降落到人间,应该是带福气和好运给大家,没想到被人误会成了扫把星,这一世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才可以返回天上。”

这时一只喜鹊又飞了回来,配合地落在小妮的肩上。

牛小妮却在心里祈祷,菩萨您大慈大悲,肯定不会介意我这样说,以后有机会我给您塑金身。

“她说的那个姐姐不会是镇上寺庙里的菩萨吧。”

“那八成是了,谁还敢跟阎王抢人。”

“说不准是她瞎编的。”

“她家那么穷,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从小没去过镇上,怎么会知道那庙里的菩萨长什么样子。”

“看那样不像瞎说,喜鹊都停在她身上。”

看到牛小妮说得头头是道,牛家三人也放下心来,真是诈尸又怎么会说话。

燕子赶紧上前,要将妮儿从棺材里抱下来。

牛老三先一步,制止了有孕在身的婆娘,将手伸向了妮儿。

狗蛋娘眼见自己心肝宝贝儿子没了老婆,怎肯罢休,一把将牛老三拽开。

“这是妖孽,是妖孽啊~,应该放火烧死。”

不过小妮刚才那一番说辞让大家觉得很有可信度,毕竟喜鹊到现在也没飞走。

狗蛋娘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小妮,灌药在先,又污蔑自己是妖孽竟然还想将自己烧死。

但毕竟是个小孩子,不能直接将狗蛋娘置于死地,灌药也没有其他人发现,就算说出来,她也可以反咬一口说自己在做梦或者说谎,证据嘛肯定已经销毁。

想到这里,忽然松了一口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狗蛋娘你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现在回家要紧。

“你说我是妖孽,我看你更像妖孽。”

狗蛋娘现在狼狈至极,不仅湿了裤子,发出难闻的味道,发丝散乱,鼻涕眼泪混着泥土在脸上形成几坨难以名状的东西,确实跟穿着整整齐齐的牛小妮一比,她更像妖孽。

“那个漂亮姐姐还跟我说,有人一定会说我是妖孽,这种口不择言的人,会闪了舌头,要不咱们就等等看。”

说完就跳进了爹的怀抱,常年饥饿让牛老三一个壮年汉子竟也瘦得皮包骨,虽然有些硌但也温暖踏实。

牛老三用下巴蹭了蹭怀里人的小脸蛋,妮儿痒的咯咯直笑。

想到同样是牛老太太的儿子,大伯二伯却是比自己爹要壮很多,想到这里便觉得有些心酸。

燕子把妮儿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扔在地上,牛老三则是解下了自己单薄的外褂,将妮儿裹得严实。

牛老太太却捡起衣服,轻轻地摸着料子,柔滑亲肤的触感,是她这辈子也没有接触过的。

“娘,你干什么。”

牛老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娘会做出这种事。

“叫那么大声干什么,我还没死呢,嚎什么丧。”

被牛老三这一吼,吓得一激灵,衣服也再次掉在了地上。

牛老三捡起,一改往日窝囊的模样,撕了个粉碎。

看得老太太心疼地无以复加,使劲拍了一下老三的脑袋。

牛小妮想起之前牛氏夫妇也是这样对待自己,不过那时的脑袋总是像浆糊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反应,被人欺负也不知反抗,好坏不分,现在的脑子一片清明,确实跟之前不同。

牛老太太毕竟多活了这么多年,稀奇的事情也是听说过的,见到自家的小孙女活了过来,还有菩萨护佑,虽不知真假,但也有几分敬畏之心。

想到之前自己做过的种种事情,越发对牛小妮有些忌惮,不过转念一想,不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又能记得什么,以后给口饭吃就好了,谁又知道能不能平安长大。

狗蛋娘自知现在不是为自己争辩的好时候,儿子还得继续下葬。

目送着牛家四人脚步轻快有说有笑地下山离开,咬碎一口银牙,恨恨地将举在胸口的手紧握成拳,用力砸下。

送葬队伍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个男子被推出来,“狗……狗蛋娘,仪式还要不要继续?”

外表几乎与疯子无异的狗蛋娘,用像淬了毒药的眼神,盯着队伍里的人,“当然,我儿子的葬礼一定要风风光光的,继续下葬,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动弹,我说话不好使了?不想要工钱了吗?”

听到这话人们赶紧继续仪式,狗蛋娘觉得愧对儿子,又烧了许多丫鬟仆人,山头上的烟一直持续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