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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涂在天际,放眼望去,一片漆黑,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看起来倒是觉得有些瘆的慌!

而坐落于安平侯府东边方向的一所院落却是灯火通明,身着素缟的女子见着眼前的人来了,笑着递上去一杯酒,说道:“侯爷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可是有什么事儿被耽搁了吗?”

男子戒备看着眼前人,并不去接那杯酒,“今日你怎么不哭不闹,倒像是转了性似的?”

那女子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但不施粉黛的脸上却干干净净,宛如一株白莲,只是那脸色苍白的格外骇人。

此人正是如今大周朝赫赫有名的安平侯府夫人——宋凉月,她淡淡一笑,道:“前段时间我待侯爷冷漠,侯爷不喜,怎么如今待侯爷好起来了,侯爷反倒不习惯呢?”手中的那杯酒却是没有放下去!

年轻俊朗的许慕原绕过她,上下打量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道理,我如何会不晓得?”

“怎么,我与侯爷成亲五年,侯爷还怕我害你不成?”宋凉月苦涩一笑,将那杯酒一口灌到了嘴里,喝得太猛,叫她心疼的厉害,“我对侯爷如何,侯爷只怕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初为了嫁给侯爷,与宋家闹得势不两立,旁人都说,就算是这天上下刀子,我也会替侯爷挡着的,生怕侯爷受了一点委屈,心里有一点不如意!”

话毕,她又倒了一杯酒,递到了许慕原跟前,“这是圣上御赐的梨花白,清冽甘醇,先前侯爷不是最爱喝了吗?”

许慕原不喝,看着她一人自酌自饮、悠然自得的模样,讥诮道:“夫人真是好兴致啊,今日是岳丈出殡的日子,你还这样好酒好肉,也不怕岳丈泉下有知,在黄泉路上都走的心寒啊!虽说你和岳丈关系素来不大好,但岳丈到底生你养你了一场,若是岳丈泉下有知,只怕走的都不安心罢……”

“我早已不是宋家的女儿!”宋凉月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抖,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苍凉,“这一点,侯爷难道不知道吗?打小,爹爹就待我极为凉薄,心里只有我那庶出的姐姐和年幼的弟弟,何曾有将我放在心上过?”

言毕,她脸上甚至还扬起星星点点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却未触及到眼底。

许慕原被这笑容刺伤,走上前,一把搂起她的腰,朝着床上走去,“既然夫人这样好的兴致,那我就奉陪到底罢!”

说着,他不管不顾就吻宋凉月那双漂亮的眼睛,嘴巴……一路向下,到了最后,两人已是衣衫不整。

宋凉月也不挣扎,宛若一尊提线木偶,只是不知不觉中,眼泪却是流了出来!

许慕原见状,倒是愈发来劲,伸手解开她身上的素缟,那动作,逼得宋凉月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

只是她到底没忘自己今日到底是为了什么!

宋凉月定了定神,伸手从软枕下摸了一把早就准备好的匕首,对准许慕原的心口狠狠插去。

可许慕原像是早有准备似的,一翻身就躲开了,就好像方才的那场欢爱,不过是虚情假意一般!

对啊,从一开始,就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宋凉月心底冷笑。

许慕原站在不远处,冷冷看着宋凉月,“宋凉月,你心里在想什么,打算做什么,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想用美人计?这手段也太拙劣了些罢!我知道,你想要杀了我替你们宋家人报仇,今日我就告诉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宋凉月握着手中的匕首,直直指向许慕原,颤声说道:“对,我就是想杀了你,恨不得吃了你肉,喝了你的血!我背叛了我所有的亲人,为你筹谋,为你铺路,你……竟然这样对我,难道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我弟弟一条生路吗?我姑母和爹爹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觉得不解气吗?今日是我爹爹出殡的日子,你为什么还要派人守着?为什么还要派人抓我弟弟,那,那是我们宋家唯一的血脉啊!”

纵然先前姐弟之间关系并不好,但她却不能让宋家唯一的血脉都断了!

“解气?”许慕原哈哈大笑,冷冷的恨意随之而出,“你要我如何觉得解气?要不是你姑母——宁王妃娘娘,我爹怎么会战死在西北?我大哥怎么会为了救我爹也死在西北?我娘怎么会年纪轻轻就自缢身亡?呵……你口口声声说我残忍,宋凉月,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我所做的怕是及不及的上你们宋家的十分之一罢!”

说着,他朝着宋凉月一步步逼近,冷声说道:“你说要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你们宋家人?真是好笑,你忘了,不管你做再多,你身上都流着宋家的血脉,是宁王妃娘娘的好侄女,是宋大人的好女儿……你在我跟前又何来面子可言?我能留着你的命到今日,也不过是懒得动手罢了!”

“你怕是不知道罢,前几日,我那好岳丈临死前还求我,要我好好待你,说你早已不再是宋家的女儿,又一心为我,求我看在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的面子上,让你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唉,你是不知道岳丈那样子,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宋大人是何等风光,就连国舅爷见到了他,都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宋大人,谁不知道京城之中有两宋,一位是你的大伯父,一位则是我那岳丈大人,就连皇上遇到了拿不准的事,都会请两位宋大人去宫里头商量!只是没想到岳丈临死之前,还要人搀扶着要给我跪下……说到底,你那大伯宋太傅也是命苦之人,清廉一世,没想到却被自己的姐姐和弟弟拖下了水,落得一个流放西北的下场,听说从京城到西北的路途遥远,医药匮乏,一个小小的风寒就能要了人的性命,我猜,怕是宋太傅不能活着到西北罢,你觉得呢?”

他的意思已经是很是明白,对于宋家人,他是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感受着对面人那喷天的酒气,宋凉月还只觉得心疼的厉害,几乎叫她有些喘不过起来了,“我知道你恨宋家人,包括我在内,可,可……我做了那么多,在你眼中,就一文不值吗?哪怕是给我爹留个活口……呵,我知道,不管我做什么,在你心里都是不值一提,是我自愿的,是我活该!到了今天,我只想问问你,你……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是片刻的时间!”

这些日子,她受的打击已经够多了,姑母宁王妃娘娘许慕原逼死了,爹爹几日前也被许慕原害死了,今日是爹爹出殡的日子,可许慕原都还叫爹爹难堪,大伯流放西北,也是凶多吉少,就连当初被送走的弟弟远远露面,都被许慕原所派之人紧追不舍,到了现在,依旧下落不明……心都已经死了,她早已为自己不会再难过了。

许慕原继续冷笑,毫不留情道:“我为何要爱你?你不过只是我手中一颗对付宋家人的棋子,我怎么会爱上一颗棋子?宋凉月,人,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晓得自己是什么身份地位吗?还真的觉得旁人叫了你几声‘安平候夫人’,就忘了自己的出身呢?”

闻言,宋明月的眼泪落得愈发厉害了,仓皇道:“是我自作多情,是我不要脸……”

说着,她抬起头来,脸上有着坚韧,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乞求,“那敢问侯爷一句,到底要如何做,你才肯放过我弟弟一条生路……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会做,哪怕是我当牛做马,来世也会报答你的恩情的!”

也就在许慕原面前,她才会如此卑贱!

“安平候府多的是牛是马,哪里轮的到你来当牛做马?我只需要你好好活着,看着你们宋家满门落得什么样的下场!也是宁王妃那妖妇运气好,居然能赶在我的人去宁王府之前,一头撞死在宁王府中,要不然,我定叫她生不如死!”

说着,许慕原看着她发颤的身子,盯着那明晃晃的匕首,眉宇间的冷笑更甚,“怎么,你方才不是说要杀了我吗?来啊,杀了我啊,杀了我就能提你爹爹和姑母报仇呢!”

五年夫妻,十年情谊,他实在是太了解宋凉月,他赌宋凉月下不去这个手!

果然,宋凉月捏着匕首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落下。

许慕原却是抬手一挥,那匕首就“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冷声道:“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下不去手的!宋凉月,杀了我,你也就能替你爹爹和姑母报仇了,不过,你也就这么点本事!”

三个月前,宋凉月是安平候府高高在上的侯夫人,之前也是京城赫赫有名宋家的嫡出姑娘,谁人见了她不是赔笑脸,谁曾想过,会落得今日这样的境地!

“对,对,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宋凉月木讷的捡起不远处的匕首,满眼空洞。

许慕原只冷冷看着宋凉月,并没有阻拦,他自幼习武,别说宋凉月这几个月瘦得不成人形,往大了说,就算是平日的宋凉月,只怕十个都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还未等捏着匕首的宋凉月靠近许慕原,就被许慕原一把掀翻在了床,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冷冽,“怎么,就凭你能杀了我?我可告诉你,就算是我死了,也要你爹爹唯一的血脉陪葬!”

“你,你找到我弟弟呢?”宋凉月眸子里闪出一片恐惧来,先前,她曾连多看一眼弟弟都不愿,如今想看只怕再也看不到了!

许慕原得意一笑,冷声说道:“你弟弟不过十五六岁,没了宋家的庇佑,他又算得上什么?想要找到他又不是什么难事儿?之前我就告诉过你,宋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定会叫你们血债血偿!”

顿时,宋凉月只觉得一点指望都没有了,如今,她苟延残喘活在世上,所为的就是姑母对自己最后说的那番话,“就算是先前你和你弟弟而不合,不是一母所出的姐弟,但如今这局势,在这世上你们是最亲的人了,你,你一定要保住他,那是你爹爹唯一的血脉啊!”

当初姑母的话还萦绕在耳畔,可宋凉月却是心如刀绞,是她无能,是她没用,是她引狼入室,不,她不要再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想及此,她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从床上一跃而起。

许慕原还以为她又起了杀心,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可谁知道,她却是疾步上前,竟一头撞在了雕花木门上。

顿时,血顺着宋凉月那张惨白的脸缓缓流下,染红了身上的素缟。

许慕原微微一愣,旋即慌忙唤道:“来人啦,快去请太医,快去请太医啊!”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紧张!

言毕,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瞬尔恢复了之前那冷漠的模样,冷声说道:“若是你真的要寻死,就该像你姑母那般,一头撞死在棺木上,将头撞个大窟窿,血流一地,你这一撞,也就额头上留下个疤痕罢了,还要我专程为你请一趟太医,又何必折腾你我呢?”?

宋明月苦笑,道:“我,我不过是想早些死罢了,方才那壶酒中已经被我下了鹤顶红……真好,我马上就能见到爹爹和姑母了,我一定要好好给他们赔不是,请他们原谅我这个不肖女!”

许慕原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蹲下来,一把就抓住她的肩头,冷声说道:“你在撒谎是不是?你一定是在撒谎!”

他印象中的宋凉月是个胆小的,懦弱的,平日里见到只小飞虫都能吓的叫个不停,哪里会有这胆量?

不对,也不全然是这样,五年前的宋凉月还是很勇敢的!

她站在宋家正厅里,一字一顿说着要嫁给自己,就算被逐出家门都在所不惜……

看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口鲜血就从宋凉月嘴里吐了出来,“你是知道的,我从来就不会骗你……”

她只觉得肚子像是被千万只虫蚁啃食一般,疼痛难忍,只是她却不晓得到底是哪里在疼。

许慕原脸色变得惨白,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像是搂着价值连城的珍宝一般,“凉月……你不是说要替你的姑母和爹爹报仇吗?可你死了,该怎么替他们报仇?”

宋凉月被许慕原抱在怀中,紧紧拽着他的衣裳,摇摇头,已经是泣不成声,“你叫我如何下的去手?从我十三岁那年见到你开始,昼思夜想的都是你……那时候的你披着白色的狐皮披风,好看的像一幅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