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许久之后，年九九才听到公子瀛的回答。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像是带着喜意，又像是有几分极力掩饰的哭腔。
“嗯，我醒了。”
年九九重复地点点头。
她都睁开眼睛了，公子瀛还看不出来她醒了吗？
很多天后，年九九才知道，这一次中剑，她昏睡了足足有五天五夜。
难怪公子瀛看到她醒来时，惊喜交加，又不敢相信。
“你中了剑，所以伤口疼，你不记得了？”
此时公子瀛温柔地托起年九九的身子，又递给她一杯水。
年九九晃了晃脑袋，中了剑？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我想起来了，我被那个太子抓去，他……”
“他死了！”
姬文瀛眼中闪过厉色。
姬文平一直针对他，他们之间本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可为什么还要拉上一个跟姬文平素昧平生的年九九？
年九九回想了一下，的确在她被公子瀛救走之前，看到太子吐了一大口血，她吐了一口气：
“那就好。”
太子死了，公子瀛没事……
是不是意味着公子瀛赢了？
年九九又打量了一下公子瀛，见他身上的服饰似乎与往日不同，倒有些像之前魏太子穿的服饰。
公子瀛见她眼珠转来转去，猜到她想问什么，正打算告诉她时，暗一已经去而复返。
见到年九九醒来，暗一也只是低着头：
“少主，瑶夫人自尽了……”
瑶夫人是谁？
年九九狐疑地转着耳朵，姬文瀛干脆按住她的脑袋：
“瑶夫人是魏太子的母亲。”
“哦……”
成王败寇，她倒是死得很痛快。
“那为什么她不是王后呢？”
年九九想起之前住在姬姝安排的住处时，那个婢女絮絮叨叨说的话，好像太子的生母深得魏王宠爱，否则太子也不会被封为太子了。
儿子争气，母亲受宠，难道说魏王还有王后？
“瑶夫人……其实是魏王后的陪嫁，也就是王后的妹妹。”
公子瀛似是想起往事，一脸怅惘。
年九九偷眼看去，暗一早就悄悄离开了。
“王后嫁过来之后，很快就和瑶夫人一起怀有身孕，但后来……”
王后生下了一个怪胎，而瑶夫人生下了姬文平。
魏王不知该如何是好，王后心有所感，为了维护魏王宫的颜面，决定自尽，但要求魏王不可再另立王后。
魏王也果真做到了这一点。
“那实际上，那个孩子……？”
听到公子瀛这么说，年九九觉得故事一定还有下文。
公子瀛知道她向来聪慧，倒也不奇怪：
“那个孩子被瑶夫人随意塞到了一位受过宠幸的宫奴住处，魏王本就风流，有过多少孩子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所以宫人来报，他也就认下了这个孩子……”
也不知道是上天注定的缘分，还是冥冥之中的命运，在那孩子九岁那年，魏王无意中巡游后宫，那孩子竟入了他的眼……
“所以那个孩子，后来就被送去赵国做质子了？”
年九九听他的语气，也不难猜出他在说自己的故事。
谁知一旁的宫婢们哗啦啦跪了一地，像是年九九说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