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玉堂有些不解：“说实话，我并不觉得，我自己是一个这样的人。你也知道，我脾气很坏。”
“可是你会跟儿子一起抢玩具，也会跟景钰一起枪儿子。”
韩雨晴笑得很明媚，不像是生病。
风玉堂很难想象这样的自己，也很难能够想象自己对于韩雨晴来说，是一个这样的存在了。
“韩雨晴，停止吧。”
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够这么听下去了，因为他根本就想不起来一切。
韩雨晴脸上的表情，就这么生生地从希望，变成了绝望。
她本来是心平气和说着这一切。
但是风玉堂却突然暴躁起来了：“够了，不管是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想不起来你说的这些，我也根本就不能够这么判断真假！所以，你不要再说了，即使你跟我说了，也是没用的事情。”
“什么叫做没用？”
韩雨晴有些失落了，“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是很珍贵的东西。”
这些回忆，全都是韩雨晴一个人守着的，如果连自己也不能够这么守着，还有谁能记得？
“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有意义的！”
风玉堂也不管这个人刚刚才输了血，变得有些失控了，“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不是你一个人想改变，就改变的！”
韩雨晴没有想到，风玉堂会觉得，自己打乱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她最开始的预想不是这样。
韩雨晴想象的是，就算是风玉堂不能够想起来自己，她也要把自己的心情告诉他。
她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我是你名义上的合法妻子，也是你孩子唯一的亲生母亲！”
这样的身份，是风玉堂不可以否认的东西。
但是韩雨晴越是这么说，风玉堂就越觉得有一些愤怒。她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但是越是这样，他就越不能够进一步想象她说的这些东西。
“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是我自己清楚地知道一个东西，你是什么人我不管，但是我知道，你不是我的爱人。”
风玉堂的眼神已经冷漠到了极点，“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女人，绝对。”
风凉沁兴高采烈地出去，给韩雨晴带了她想吃的小笼包回来。她真的有些小庆幸了。
因为韩雨晴摆明了，是想要跟风玉堂好好聊聊，如果自己的哥哥真的能够想起来什么东西。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就变得好解决一些了。风凉沁这么想着，推开门，却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气流，已经变得异常寒冷了。让风凉沁都愣住了，觉得自己出去了一趟，就变了。
有什么东西，好像真的破碎了。
韩雨晴看着风凉沁回来的时候，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来。
风凉沁下意识地想要过去安慰她。
因为很明显，自己的哥哥肯定说了什么让她寒心的话。
但是下一秒，韩雨晴就笑了。
她认真地看着风玉堂的眼睛：“那么这一次，换我来努力吧。”
风玉堂愣住了，不知道韩雨晴为什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韩雨晴解释了一下：“以前的时候，都是你努力追我的，但是现在，既然你已经想不起来了，那么，就换成我来努力追你吧。”
风玉堂突然生气了，飞快地离开了现场。
他甚至觉得，刚才看着韩雨晴眼神的那一秒。他的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一下，怎么也抑制不住，就是这样，在自己的胸腔里面跳动着。
冷静下来，自己刚才，真的是害怕了。因为韩雨晴说的那些东西，他真的一个都想不起来了。
韩雨晴越是说他就越觉得自己是无力的。
怎么也挽回不了过去，怎么也改变不了现在，怎么也判断不了将来。因为所有的记忆，都是自己这么填充的，甚至不知道真假。
风玉堂走之后，风凉沁一度觉得有些尴尬，但是韩雨晴没有觉得有什么丢脸的地方。
“凉沁。我是不是太卑微了一点儿？”
她笑了一笑，拔掉了自己手上还在输液的管子
风凉沁倒也觉得没什么，自己和韩雨晴一直是差不多的处境，没有什么卑微不卑微的。
“这就是爱情，多么正常的事情。”
风凉沁也跟着笑了，“雨晴姐，你吃点儿东西吧，再不吃，可能就凉了吧。”她扬了扬自己手里面的包子，“这可是我特意给你买的，不能够一点儿都不吃。”
韩雨晴没有推辞。
接过了风凉沁手里面的东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但是她没有发现，不管怎么掩饰，不管怎么拒绝，韩雨晴都没有发现，自己真的已经失望了，对风玉堂。
风凉沁也慌了：“雨晴姐，你先别哭。”韩雨晴的眼泪实在是太过于扎眼了，风凉沁安慰她。
“总有一天会好的。”
风凉沁拍了拍韩雨晴的手背。
“以前顾城总是跟我说这句话，所有的一切都会好的，所以即使在黑暗里面，也一定要有希望。”
她提起顾城这个名字，没有什么犹豫。
韩雨晴低下了头，很久之后，才抬起头来看着风凉沁：“凉沁，你真的，不担心顾城么？”
“我担心。”
风凉沁放下了剩下地包子，知道韩雨晴也不会再吃了，所以就这么直接回答。
“但是我也知道，顾城就算是变成了那个样子，也一定要等到我来的时候。”
说这句话的时候，风凉沁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幸福，“所以我知道了，只有相信他，才是让他最安心的事情。
不管他在什么地方，我都应该这么相信他，等待他再来找我的时候。”
韩雨晴知道现在充斥在自己心里地感觉到底是什么，这种东西，就叫做羡慕吧。
自己羡慕风凉沁还有一个期待的事情，但是风玉堂刚才匆匆逃走的时候，韩雨晴真的伤心了。
“凉沁，你说，有些事情，是不是真的是徒劳的？就是那种，就算努力一千遍一百遍，也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这种东西的名字，好像叫做命运，我不行。”
风凉沁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靠在她旁边：“我们每个人，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我觉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风凉沁，来安慰韩雨晴了。韩雨晴也有些觉得好笑了。
两个女人正想要说什么，可是风玉堂突然就抱着一个团子匆匆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