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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晌钱嘟嘟才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态恭送走了兰教,身后“砰”地一记关门声响起,把他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他抖着肩膀回头,便看到徐天冷着脸从浴室里走出来,他满脸冷意,周身的空气都能冷得冻出冰碴子。

钱嘟嘟又不敢吱声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徐天视他如无物一般自他面前走过,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来示意徐天这里还有个大活人。

太冷了。

这种冷意,比他刚才看到他胳膊上那些伤痕以后的冷还要冷,就像是冬天刚洗好澡以后,从窗户缝里透进来的那股冷风一样,吹到一点,就是彻身彻骨的凉。

兰栎说的那个第二天的临时会议最后还是没有开成。

祁易诚送荀倾城来基地的车才刚刚停稳,就有一大块砖头砸在了后窗的玻璃上。

玻璃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虽然没碎,但也在完整的基础上,分得四分五裂。

砸钻头的人明显就是有备而来,扔完砖头以后,为首的人就拎着一根木棍,带着他身后的小喽啰从草堆里翻出来。

“车里的人下来。”

那领头的人嚣张得眉毛都快飞到天上去,他右手持着木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肩,嘴里叼了根烟,说话都含糊不清的。

“你在车里别动。”

祁易诚说话间就要解掉身上的安全带,荀倾城按住,抬眼看他,“我们一起下车。”

“报警。”祁易诚挪开她的手,异常坚定,“我一个人下车,你留在车上,报警。把所有发生的情况实时转播给警察,这样才是最妥当的方式。”

祁易诚总有一种令人信服的能力,荀倾城松开了手,尽管手心冷汗频频,但她还是异常冷静地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等到祁易诚下车之后,小心翼翼地挪到了驾驶座上,方便将情况看得更加清楚。

车里的是单面玻璃,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那些混混会注意到她。

“你就是CPR的股东?开的车不错呀,不愧是祁氏财团的领导人,吃穿住行就是和我们这些平常人不一样呀!”

那领头的混混吊儿郎当,伸出手就想往祁易诚肩上抓去,祁易诚看破了他的意图,侧身一躲,一个横扫踢,踢在他的膝盖上。那混混惨叫一声,在空中翻了个个儿,重重摔在地上。

“我靠!”

他的小弟蜂拥而上,狼狈地把他扶起来,那混混像是不服,用手给自己带的小喽啰们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抄起棍子,就要往祁易诚头上砸。

荀倾城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

可她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祁易诚虽然不跟人打架很多年,但是身上的底子依旧存在,他只不过稍稍后退一步,就躲开了猛力的棍子,还借着持棍人的惯性,用手肘往那混混的腰间猛地一杵,只听“嗷”的一声,那混混又跌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他这回摔得离他的小弟们有些远,他的小弟看着隔在他们中间的祁易诚,还是没敢自作主张上去搀扶。

“看来这里的治安是出了一些问题,居然能让你们这些人混进来。”

祁易诚冷眼一扫,优雅地将自己的袖口卷起来,他嘲弄地一笑,刚要转身上车,趴在地上的混混头子便支着腰,大声喊:“把徐天交出来,只要你交出徐天,我们以后一定不会来这里闹事!”

“徐天跟你们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债主!他爸爸欠了我们很多钱,父债子偿,他必须要赔给我们,十倍地赔给我们!”

“他父亲欠了你们多少钱?”

“一共欠了130万,带利息就是780万!”

那混混头子被打得很狼狈,但依旧嚣张不减,“祁易诚,你不是有钱?这780万对你来说是毛毛雨,你要不就痛快点,帮他们父子把这八百万还了,我们呢也轻松!不用上赶着上门要债了。”

“如果徐天的价值能达到八百万,那我倒是不会吝啬这笔钱。可他现在连八万都不值,我为他花这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嗯?”

“祁易诚你放屁!”那混子过了两个温和招,终于憋不住了,他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就差指着祁易诚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少放屁了,徐天都说了,他当时进战队的时候,战队预估他打首发队的话身价可以达到两三百万,你现在跟我说他连八万都不值,你懵谁呢?你当我傻子呢?”

“刚进战队时预估是两百万确实没错。”祁易诚勾唇一笑,“可他因为你们的骚扰,状态已经不比从前,现在的他,不管是丢到哪个战队去,战队负责人都不会看他一眼。人,如果你们要,只要他愿意,CPR战队随时愿意解除合同放他走人,像徐天这样资质的队员,我们CPR战队里,一个都不缺。

不过,我也得劝你们一句,如果现在徐天和CPR战队解约,就属于违背合同,不但分文不得,徐天还可能因为自身影响正常训练的问题,被我们战队的财务负责追债。到时候你们不但得不到赔款,连徐天这些时间的付出,都会分文不值。”

“祁易诚,你他妈就是个奸商!”混子头头再也忍不住,直接指着祁易诚的脸骂起来,“长得他妈人模人样的,背地里就是条狗,精精算计那么多,活该你弟弟和你反目成仇!”

“你弟弟才他妈跟你反目成仇了!”

背后一只脚利落地将混子头头踢回地上,众人纷纷回头,却见祁易瑾吊儿郎当地挖着耳朵,悠哉悠哉地踱着步。

“你他妈是谁,少来这里多管劳资的闲事!”

“你都提到小爷我了,我能不过来提醒提醒你?”

祁易瑾对着地上的他又是一脚,颇为不屑地抽抽嘴角,“大早上的小爷过来散散心,就听到犬吠不断,走近一看,这条狗还妄想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你说气人不气人?喂,以后上门要债记得带上脑子,别总叫小爷的人看笑话。”祁易瑾走到祁易诚面前,手拖腹部,恭敬地半鞠了个躬,“哥,真是不好意思,弟弟疏于管理,叫这样的人进来扰了您老的耳目,修车玻璃的钱我来出,您老记得消消气。”

“不仅仅是修车钱,你嫂子也在车里,你自己看着办吧。”

祁易诚表情都不动一动,祁易瑾心中一慌,连忙又搭上了祁易诚的肩膀,“都给小爷我看好了,我和我哥我嫂子,那是情比金坚,谁他妈要是再扯犊子,我祁易瑾的拳头第一个就不答应!听明白了没有?”

“祁易瑾你他妈算个毛啊……”

混混头子话音未落,他的一个小喽啰就叫喊起来,“老大老大,徐天,是徐天出来了!”

不仅仅是徐天,动静闹得那么大,CPR战队里该出来不该出来的,全都走到了基地外头。基地的门前围成了一堵小小的人墙,只不过大家都憋着声没敢说话,不然定是吵吵嚷嚷的。

祁易瑾显然是也没有注意到那么多人,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行为,老脸是红了一遍又一遍。

“徐天,你他妈给劳资出来!”

不用迎面对上两个狠角色,混混头子立刻就嚣张起来,他叫嚣着喊起了徐天的名字,嘴里骂骂咧咧,一刻不停,“徐天,你给劳资出来,有本事欠钱你有本事还啊!你爸借钱的时候跟个孙子似的,怎么到了还钱的时候,你他妈把我们当孙子呢?让我们来和你们基地的负责人周旋,哦?伤了还得我们自己负责,你这算盘打得可真妙啊徐天,给你厉害的!”

“徐天,出来啊!”

“徐天,别跟个缩头乌龟似的!”

“徐天,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躲在后面唯唯诺诺的,是不是吃软饭啊?”

…………

混子头头带来的小混混有一句没一句地中伤徐天,徐天想要走出去,却被兰栎一把擒住胳膊。

“让我去!”

徐天咬牙切齿。

“你去了能做什么,自己清楚吗?”

“大不了一命换一命,我他妈就这一条命了,大不了给他们就是了!”

“我作为你的教练,命令你原地待命。”

“做不到!”

“做不到就去基地里面壁思过!”兰栎回头吩咐,“钱嘟嘟,公孙昝,把你们队长给我扶回去!”

“是,兰教!”

钱嘟嘟和公孙昝速度极快,徐天还没来得及犟,就被两个人推了回去。

警方很快赶到了现场,在现场做了几个笔录口供以后,考虑到徐天的身体情况,答应在CPR的会议小间,临时辟一个调解室。

还顺便派出警力资源,把徐天的父亲徐僮给带了来。

“姓名,年龄,职业。”

警员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落魄地像乞丐一样的男人,做着最基础的调查。

“徐僮,46岁,无业游民。”

“你和徐天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呵呵。”徐僮嘲讽地笑了两声,“我是他爹,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在你没有失去行动能力的情况下,父债子偿这一点在我们看来不能成立。”

“不能个屁咧!”徐僮将没穿袜子的脚翘到桌子上,上面满是疹子和撕烂挠烂的皮。他的脚很臭,像是那种想在臭水沟里泡了几天几夜那样的臭味,他才刚一翘脚,旁边的荀倾城和小孩子们就捂住了鼻子。

“徐僮,注意你的态度。”

警员稍稍往后退了一些,但依旧坐得笔挺。

“你的姓名,年龄,职业。”

警员把话题转到混子头头身上,他眼神稍微凌厉了一些,混子头头立刻就服了软,乖乖地报上了自己的信息。

“谭明,今年28岁,我就一混混,专门替人要债的。警察同志,我可是良民啊,我这些都是跟着我吃饭的弟兄们,他们都能作证的!我真的……”

“好,具体信息我们警方后续会调查。那么,是否是这位徐僮先生欠下了巨款,让你们来问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孩子来要这巨额赌债呢?”

“是的警察同志。”谭明一抹鼻子,坐得端正,“冤有头债有主,谁欠的债我们当然就问谁要啦,可这徐僮,他太不是东西了,每回问他要钱,他都说没有。我们可都是良民,从来都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要不到就只能一直拖着。可是兄弟们也是要吃饭的呀,要不到债,老板也会来催我们,再这么拖下去,我们的家庭也要吃不起饭了。警察同志,大家都不容易,您看看要不您先放我走?”

“放高利]贷暴力收债还想走?”警员一个眼神射过去,谭明就不敢吱声了。

“警察同志,自古以来,就有父债子偿这个说法,我好吃的好喝的把这个小崽子抚养成人,我让他帮我还点债我怎么了?我欠的钱让我自己儿子还,关你们这些外人什么事?”

“他还是个孩子,他哪里来的经济能力?”荀倾城实在看不下去徐僮的卑劣,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怼了一句。

这一句,可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哟,这小美人还怪大胆的,咱爷几个谈事,又关你什么事了?”徐僮猥]琐地笑了两声,“怎么?当初这小伙子可是信誓旦旦跟我说,他打电竞以后肯定可以操持家用,要不是这小子拍着胸脯跟我保证,我能这么放心大胆地去赌?能赔上那么多钱?真是笑话!说到底还是这个臭小子没出息,净丢他爹我的脸!”

“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

钱嘟嘟身上的肥肉都在颤抖,他气得攥紧小拳头,要不是公孙昝拦着,都能冲上去和徐僮拼命。

“这件事情,还有调解的余地吗?”

相比较谈论徐僮的人品问题,兰栎更倾向于先把事情解决,毕竟基地里都是一些青少年,让他们站着看徐天的笑话,也并不是长久之计。

谭明很干脆:“只要钱到位,我立刻就走。”

“徐僮欠了你多少钱?”

“780万。”

兰栎加重了语气:“利息之前的金额是多少!”

“一百……一百三十万。”

“好,就一百三十万。”兰栎一个眼刀扫给了谭明,“我可以出这个钱,但我出钱之前,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徐僮一听有冤大头愿意偿还债务,立刻喜上眉梢,他恨不得扒住兰栎好好谈一谈,可碍于警察在场,…只好在座位上坐立不安。

“钱我只出这一次,帮你偿还债务之前,你需要带徐天去一次司法机关公证处。”

“去那里做什么?”

徐僮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去那里,解除掉你和徐天的父子关系。”

徐僮愣住了。

他没想到,兰栎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他刚想要出言训斥他痴心妄想,可转而想到他能够帮自己还清债务,语气又瞬间软和了下来。

“我老徐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真不让我老徐认这个儿子,得加钱。”

“我第一次提出的价格永远是我心里最合适的价位,如果你认为不可以,那很抱歉,对于你的债务,我半点都不感兴趣。”

兰栎平如温和,脸一板起来比谁都严肃,徐僮有些杵他,又嘟囔了几句,最后还是答应,在名义上,和徐天解除了父子关系。

徐天自由了。

当钱嘟嘟推着他从公证处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还是茫然的。

他能预想到最好的结果,不过是他死皮赖脸地哀求兰栎留在CPR战队,坏一点的结果,就是他被驱逐出战队,继续回家受到父亲的压迫,能够得到这样的处理,是他从来都不敢去想的。

“嘟嘟,我对不起你们。”

徐天死咬着嘴唇,抬眼看天,却有眼泪垂直落下,“我一直都以为,我这个人完蛋了。我这一辈子就完了。我想要钱,我迫切地想要钱,我想要钱独立生活,我想要钱去还那些本不该属于我的债务,我想要钱去摆脱我和他的关系!打电竞,一直是我的梦想。小时候去路上捡矿泉水瓶,看到大屏幕上在放lpl的对战,当时就觉得他们好酷好酷啊!我也好想去打lpl,可是我没钱买电脑,也不可能去的起网吧。我那一年,每天放学都去捡瓶子,捡废纸,靠卖废品,背着我爸买了一部手机,办了电话卡。我的目标很简单,我打不了lpl,我就努力打手游,练好了手游,总有一天,我也能站上冠军的领奖台。我很有天赋,我真的很有天赋,我看到倾城小姐姐站在那里的时候,我总觉得下一个就是我。

一定是我,所以我来了。可战队里的高手那么多,我没想到,比我有天赋有实力的大有人在,明明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可是他们,真的好强。我去看过首发队,我也去看过一替队的训练赛,我感受得到那种差距,那种意识,那种操作上的差距,对我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更何况,我的爸爸,不,他已经不是我的爸爸了。他是那样一个人,对我压榨,索取,无休止的压榨,索取。

我也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啊,明明大家也都一样多,为什么我就要承受那么多?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我可能只是投错了胎,又可能……我只是,不够优秀。嘟嘟,我有时候真的会嫉妒,可我知道,大家都是战场上的兄弟,既然相遇,就要珍惜。我前段时间受伤以后对你们的态度就不是很好,我会努力改正,我也会摆正心态,做一个真正的打野。”

“看来我的钱没有白花。”

钱嘟嘟正愁着要怎么安慰他呢,兰栎就主动出来接了话茬。

他递上一张纸,示意,徐天把眼泪擦干净。

“知道我为什么会帮你吗?”

“因为你是我的主教练。”

“错了。家庭困难的青训生不止你一个,其他人的情况还没有你复杂,我为什么选择帮你,你要不要猜猜看。”

“因为……因为……”徐天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他才刚刚从地狱中解脱出来,对于新生的世界,完全陌生。

“因为从你身上,我看到了我。…”

钱嘟嘟和徐天双双瞪眼,表示不信。

“你们还小,等你们大了以后会明白,不是所有人的幸或者不幸都会写在脸上,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会留下痕迹,但是这道痕迹,你是打算放在心里还是放在脸上,这都不是别人能够帮你决定的。徐天,从前都已经过去了,接下来的日子,都是属于你自己的。”

“我明白,兰教。”

“兰教,谢谢你。”

救赎我。

————————————

“so,这件事情就圆满解决了?”

白苏夸张地用吸管搅着奶茶里的珍珠,她把脸搁在奶茶杯的封口上,一字一顿,“所以最后,是兰教掏的腰包?”

“诚诚最后又分了3%的股份到了兰教的名下。”荀倾城吸了口奶茶,倒在座位上。

“一百八十万,还都是现金,拿好几个行李箱装到派出所,当着徐天和徐僮这父子俩的面核点清楚的,你不知道有多壮观。”

“想想就知道了,这么多现金,怕是连人都能压得死,兰教这回,是彻底让徐天和他那个卑鄙无耻下流龌龊的父亲断联。”白苏翻了个白眼,“不是我说,要不是兰教有比这更严重的童年经历,先你们家老祁一步开口解决问题,就徐天这样的问题少年,按照你们家老祁的性格,得踢了吧?”

“踢的可能性会有95%。”荀倾城无奈赞同点头,又问,“我今天难得忙里偷闲,我想问问你啊,最近这些个男人之间有没有什么共同的小打算呀?”

“你也探出风头来了对不对!”白苏瞬间激动了,她差点扬翻了手里的奶茶,恨不得跳起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这不是快五月二十号了,我总感觉今年他们没憋什么简单的屁!”

“我也觉得!”荀倾城笑靥如花,“最近诚诚总是神神秘秘的,问他就说是在加班,可我前几天偶尔听兰教提过一嘴,最近祁氏财团的大项目,都已经在两个星期之前签完合同了。所以啊,我敏锐地嗅到,我家诚诚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说他都一个老男人了,怎么还喜欢跟着你家程敬阳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你问的这个问题啊,我只能用一首歌名来回答你——《因为爱情》。”

或许是和白苏的谈话内容太过让少女心砰砰直跳,又或者是真的很期待老男人的浪漫,从一上祁易诚的车开始,荀倾城的脸就红彤彤的,没有降过温。

“要……开空调?”

“不用!”荀倾城快速地瞥了祁易诚一眼,心里莫名泛出了许多甜意,她越发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从上车到现在,你已经偷偷看我的侧脸笑了六次。”祁易诚一本正经,“所以祁太太,是我的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没……没有。”荀倾城笑得很心虚,“就是觉得今天的你,好像格外地帅,帅得非常非常有魅力。”

“昨天的我,前天的我,上周的我,魅力难道不足以吸引你?”祁易诚嘴角勾起,“祁太太,收起你甜蜜的诡辩,老实交代你的意图。”

“你太霸道了,我决定一天不理你。”

“好啊,既然你言语上准备不搭理我,那我会用行动,让你整个人都对我作出回应。”

“祁易诚你个老司机,好好开你的车吧,别分心!”荀倾城羞得满脸通红,要不是他现在是在开车,她铁定一个抱枕就朝着他的脸砸过去。

“非常期待……”祁易诚话间一绕,“祁太太生气的模样。”

在唇枪舌战上,她从来都没有赢过祁易诚。

祁易诚的巧舌如簧,主要提现在怼人和……人上。

对于她的小脾气小伎俩小心思,不说一秒看破,只需要多想那么几秒钟,他就能从荀倾城的微表情中找到一丝奥妙。

夫妻两年,彼此已经非常熟悉。

“和白苏在一起喝了个下午茶,没少编排我和阿阳吧?”

“我哪敢编排你啊,谁不知道祁易诚先生可是祁氏财团的当权人,大权在握,像我这样的小喽啰,哪里敢挑战你的权威呀?”

“看来,祁太太对我的怨念很深啊。”祁易诚笑道,“我怎么也都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怎么在你的嘴里,我就成了一个只会欺负自己老婆的小人?”

“你怎么会是小人呢?你是君子,大大的君子!”

荀倾城飞快在他脸上嘬了一口,“在我看来啊,我们家祁先生又有颜,又有才,又有财,又有材,三才并立,简直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了!”

“一会儿到家,打开后备箱,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祁易诚完全看透了她似的,“回家时候注意绕开甜甜,免得她又要跟你抢,你又要说我偏心前世的小情人了。”

荀倾城尴尬得脸都红了……

也不是为祁易诚看透了她的心事,而是因为他的旧事重提。

说起和祁思甜抢东西这事儿吧,她原本只是想逗逗她来着,可谁知道某个小姑娘仗着自己爹爹的宠爱和她据理力争,她这争强好胜的心立刻就起来了。

先是刻意倚靠着祁先生秀了一把恩爱,再接着,以自己比她多活了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狠狠地让甜甜小朋友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社会人。

第五百五十九章

结局当然很残酷,祁思甜小朋友靠着自己年轻的资本在众多叔叔阿姨爷爷奶奶面前教了荀倾城一把,什么叫做,倚小卖小。

总体来说,这一战,两个位于权利中心的小女人都被对方气得不轻,不分伯仲,谁也没落得好。

车停到了车库里,祁易诚从门侧解锁了后备箱,荀倾城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堆手办。

而且是满满一后备箱的那种。

不管是市面上有的还是市面上还没开售的,每一个都是王者峡谷中的角色,而且都有六份。

“请问………祁先生现在是开始倒卖手办了吗?”荀倾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后备箱所谓她想要的东西,渐渐陷入了沉思。

“不喜欢吗?前几天不是还跟我咬耳朵说,看上白苏家的盲盒和限量版手办了?给你买回来了。”

“是给我买的呢……还是给你闺女买的呀?”荀倾城眉头一挑,“我只是觉得好看,说喜欢的可是你闺女,粘着小金金不放的,可也还是你闺女。”

说话间,柔软的小拳头已经轻置在祁易诚的胸口,祁易诚看着小娇妻挑眉轻笑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一只小狐狸。

“说不过你,我认输。”

他自笑了两声,抬手,揉住了荀倾城的脑袋。

一后备箱的手办,倒也不可能让她一个人都搬上去。荀倾城挑了几个最喜欢的用胳膊围在胸前,亦步亦趋地跟着祁易诚“偷渡”回家。

换完拖鞋还没走几步路,耳边就传来了让她又爱又恨的聒噪童声。

“爸爸回来啦!”

紧接着,是一连串“噔噔噔”,凌乱而又坚定的脚步声。

看着骤然出现在视野里的,那个瞪着大眼睛看他们的那个小萝卜头,荀倾城重重叹气,要不是手里抱着手办,恨不得举手投降。

“爸爸又给妈妈买礼物了吗?那甜甜有没有鸭?”祁思甜直接窜到了祁易诚的怀里,吮着手指,问得童叟无欺。

“甜甜喜欢什么?”祁易诚好脾气地把她往上颠了颠,引起欢笑一片,祁思甜紧紧搂住祁易诚的脖子,笑得更加人畜无害,“妈妈喜欢什么,甜甜就喜欢什么!像妈妈喜欢爸爸,那甜甜就比妈妈更喜欢爸爸!像喜欢吃蛋糕那样喜欢!”

小小年纪,情话技能已经随她爸爸一样,全部点亮。

闺女太聪明太狡猾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自己生的,养着呗。

荀倾城这回倒也懒得和这个小家伙计较,大大方方地交出了手里的手办,理不直气也壮地挽着她的祁先生,光明正大地上楼睡觉。

小拖油瓶紧随其后…半点没有落下。

于是,欢快的二人世界就变成了嘈杂的幼儿园带娃活动,祁思甜的精力大约是随了她爹,不管白天有多么多么的累,总能把最足的精神留到晚上,去做一些较为有意义的事情。

比如——打扰爸爸妈妈休息。

深夜,在祁思甜小朋友好不容易用完她的精神力睡着以后,满脸都写着疲惫的新手爸妈终于得以相拥在一起,默默落泪。

“祁先生,请问您的童年,也是这么顽劣调皮讨人嫌吗?”

荀倾城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发出了灵魂质问。

“我的童年喜欢读书,看书,做题,考试。如果你硬要我回答你,甜甜像谁的话,我建议你在梦里,可以回顾一下,祁太太的童年。”

她的童年?

荀倾城绞尽脑汁,也回想不出她的童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从她记事开始,爸爸妈妈就已经为了理想外出奉献爱心,每个月都会定时地往奶奶的卡里打她的生活费,奶奶去世以后那张卡传到了她的手里,她就靠着那一笔钱生活,学习。

如果不是王者荣耀,如果不是那次迪士尼相逢的意外,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和祁易诚有什么太多的交集。

她们在这之前,活得太像两条平行线了。

疲惫袭来,荀倾城竟在不知不觉之间想到睡着,她安稳地枕着他的手,在梦里,似乎还在想着睡着以前没有想完的故事。

“靠,你a他啊!”

“韩子清你别搞事情啊!我他喵这么远的距离这么a到他?”

“去去去,唐逸风,菜就是菜哈,别整这出借口,我kpl顶级辅助在这里辅助你拿人头,你这反应真他妈太敷衍了!”

“韩子清你又开始嘚瑟了,别kpl顶级辅助了,你别拿大乔演我就行了…”

“唐逸风!你把话讲清楚!什么叫拿大乔演你?”韩子清当场气得手机一甩,跳起来,“我国服大乔从来不低调,什么时候演过你?”

“团战二技能——韩子清的突然关心,在对面的技能上接大,队友过来就吃掉所有技能,就你那大乔?嚯嚯,在训练赛上拿拿可以,千万别在赛场上拿出去丢人哈!”

“唐逸风你给我死!”

“来打我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韩子清少吃点吧就,肉都飞起来了……”

……………………

“爸爸,妈妈得失心疯了吗?”

祁思甜吮着手指,对于在梦里笑得疯狂抽搐的亲妈,显然有些接受无能,她眼睛不登不登地看着自己的老父亲,还不能够理解荀倾城的快乐。

“哈哈哈哈哈哈哈,韩子清你别追了,唐逸风跟个泥鳅似的,你追不上的!”

荀倾城一边笑,一边喊出了声,她抬起一只手,像是要去招呼韩子清,手下落的一瞬间,由于梦境和现实的重力失衡,她一下子醒过来,睁眼就是一大一小两张脸。

“我刚才……做梦了。”

大梦初醒,不知怎么,竟然心里空得很。

荀倾城怅然地解释自己的失态,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没有敢和祁易诚对视。

她嘟囔着,“我梦到我们一起打训练赛,韩子清和唐逸风互相嫌弃,老拓和汤奕在看热闹,你坐着在笑,我也在笑。

时间太快了啊……太快了……一转眼都两年多了。”

“想他们了?”

祁易诚抿唇,“改天约出来,大家一起吃个饭吧。”

“我也要去!爸爸!我也要去!”祁思甜绕着祁易诚的胳膊,撒娇,“甜甜明年就要和金金哥哥一样要去上幼儿园了,去了幼儿园,就不能一直跟着爸爸妈妈玩了。爷爷奶奶说,如果我不趁着现在多缠着爸爸妈妈,那我上学以后,你们就可以对我撒手不管了!”

“真是后悔生了你这个小拖油瓶。”

荀倾城长叹一口气,差点要被这个小小的磨人精气晕过去。

虽然约饭是改天,但祁思甜这个200w的大灯泡依旧不依不饶地照亮着她爸妈的二人世界。今天公司里事情不多,有祁易谨坐阵已经足够,祁易诚干脆给自己任性地放了个小假,顺便去看看整顿以后的基地。

出了徐天的事情以后,五队依然是荀倾城带着。徐天虽然情绪偶有不好,但比起之前那样容易被激怒的过激情绪来说,他已经好得太多太多。

三人一行偷偷溜进基地,还是早晨,基地里就已经忙碌得热火朝天,该有的晨练一批一批分次进了健身房,没有排到晨练的,都在休息室里喝喝茶,唠唠嗑,好不自在。

祁易诚抬手看表,“七点半。现在的队员比我们那会儿刚开始的时候,轻松多了。”

“任何事情总是发家难,他们现在可以说是在享受前辈们给他们打下的江山。”荀倾城在一堆人中轻易地找到了壮硕的韩子清,她挑眉,“当时觉得最不能坚持下来的就是韩子清了,没想到他居然是我们几个里面,打得最久的。”

“韩子清重感情,白壮个个,小心脏脆弱得很。”祁易诚打趣一句,也没多说,把车钥匙往桌上一丢。钥匙碰击桌面的声音太过尖锐,划破了嘈杂的人声,整个基地一下子安静下来。

“靠!活的祁神又来了!”

“靠!这是传说中的祁甜甜吗!”

“靠!好养眼的一家人!”

“靠!这个小妹妹,哥哥愿意等你二十年!”

…………………………

后面的讲话声越来越乱,越来越吵,荀倾城已经听不太清楚了,只是她能很明显地察觉到,在那个小队员说完要等祁思甜二十年以后,祁易诚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那充满了凶狠,怀疑,讥笑,嘲讽,凉薄的眼神,像是在给那个小伙子最深刻的警告——离我女儿远点。

果真,每个爸爸都不希望有臭小子觊觎自己的宝贝闺女。

“荀队!”钱嘟嘟明显是刚刚从健身房洗完澡出来,脸都是被水蒸气蒸红的,“你这两天休息,兰教抓我们可紧了,我想死你了荀队!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