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一来便道破了她身份的,倒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
这位妤袖郡主,本名严潇潇,米狸是有所耳闻的。
据说这位郡主是秦国唯一的一位被赐了名号的郡主,人们都说皇上是看在桓怡王爷的份上才赐了名号。
当年,严时雨的父亲,生性风流,模样又生得俊俏,极招小姑娘的喜爱,所以到处留情。
有一次,迷上了青楼里的一个姑娘,日日加以宠爱。
然后一不小心就有了严潇潇的存在。
照理说,虽然严时雨的父亲风流,但能当王爷的心肠却是不软。
之所以当时没有处理掉,因为他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严潇潇的存在。
十多年后……
严时雨的父亲早已故去,没了母亲依靠的严潇潇拿着陈年信物登门,恳求严时雨收留。
当时,年仅十三岁的严时雨念及严家血脉,做主让严潇潇进了严家大门。
所以这位郡主,虽然只比严时雨大了几个月,但也算是严时雨的姐姐。
听着长得沉鱼落雁,性子却十分温和,好多王孙贵族都上门求娶过。
但据称这位郡主感念家中只有兄长一人,想在家中多呆几年,也落了一个孝顺的好名声。
这个时候人家上门请她过去一趟,米狸若是推辞就显得有些摆公主的架子了。
招来丫鬟给自己更衣梳妆后,叫人领着她去了郡主所住的院中。
…
若不是有人领着,米狸怕是觉得自己还真找不到。
这位郡主所住的地方地势偏远不说,还特别的不引人注目。
就仿佛是藏在了一个洞里,外面有许多不知名的花花草草遮挡着。
名字却很好听,叫朝花台。
朝花夕拾从中摘了两字,很有风情意蕴的一个名字。
“温宁公主来了。”
一道温柔的女声响了起来,清风阵阵而动,原本好好的白色的纱帘被吹拂了起来。
两个丫鬟模样打扮的少女,缓缓的走上前来,十分恭敬的看了一眼厅内的严潇潇。
“郡主,奴婢们……”
“无妨,你们将这纱帘收起来吧。”
“是。”
严萧萧走了下来,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出现在了米狸的视线中。
这张脸给人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一个字。
媚!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却仿佛从骨子里透露出来了深深的娇媚。
一双潋滟的桃花眸与严时雨的很像,就是那种盯着你几秒,你就会产生这个人对自己望得很深情的感觉。
让人一眼,便有些挪不开视线。
在米狸打量严潇潇的时候,对面的严潇潇也在打量着米狸。
女孩儿的那双眼睛清澈无比,仿佛没有杂染过世间任何的尘埃。
那么干净!
那么纯粹!
让人不自觉的想要靠近,想要将她拥入怀抱。
可是为什么啊?
明明她已经是成过婚的人!
怎么可能还如此的不谙世事,清澈如此!
怪不得。
怪不得他……
严潇潇放在衣袖里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眼里一闪而过一抹深深的妒嫉。
下一秒,整个人回过神儿来,走上前,伸手挽住米狸的胳膊。
“我一个人在府中实在太过无聊,所以就叫你来陪我坐坐,是不是打扰你了?”
米狸本来还疑惑的心,顿时放下,摇了摇头看着女孩道。
“哪里,承蒙郡主相邀,我这几日在府中养病一直没有前来拜见,也是失礼了。”
“公主客气了。”
严潇潇牵着米狸的手,在庭院里坐下,笑得一脸温婉大气。
“公主是金枝玉叶,旁人就是想见公主一面都难,潇潇怎么敢让公主亲自前来拜见,岂非折煞我了。”
倒了杯茶,然后坐下。
“这是前几日时雨刚拿给我的雨前龙井,特意采了清晨的露珠烹制,味道确实是比拿寻常的水清冽上许多。”
原主对茶有着情有独钟的喜爱,即便米狸对茶无感,如今也难改这个习惯。
拿起茶杯,缓缓入口,闭上眼睛,细细的品了一二。
不由得点头称赞起来,“果然是不一样,味道还清甜了许多。”
“公主喜爱,便多饮一些吧。”
严潇潇拿起茶壶又缓缓的倒了一杯,看着白色的热气急吼吼的往外冒,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
“露珠难采,也不知兄长辛苦了几个清晨方才采得这一壶,潇潇每次一想起来便十分心疼。”
“严……王爷对郡主疼爱有加,我看了都甚是羡慕呢。”
米狸又喝了一口微眯着眼道。
严潇潇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抹微光,顿了顿又开口道。
“公主哪里还用羡慕我呀,听闻当今陛下对公主十分疼爱,虽贵为帝王,但也是公主要什么就给什么。”
闻言,米狸勾唇浅笑,眼里闪烁着满满的幸福。
“皇兄待我,是极好。”
…
两个兴趣相投的少女一起品着茶,赏了花,眼看着到了午间严潇潇挽留便又一起用了午饭。
饭后,用了些甜而不腻的点心,一起呆了这么多个时辰。
彼此都称呼换了,也不由得谈论起了秘密的事。
“小狸,你知不知道暗恋一个人的滋味,是什么样子的呀?”
严潇潇双手托腮,坐在秋千上,转眸看着身旁的女孩小声问道。
米狸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她,竟不知这世道闺中女孩还有如此大胆的。
“你不必这么看着我,在嫁给驸马前,你难道心里,就,就没有偷偷爱慕的人?”
严潇潇突然凑近了,嘻嘻嘻的在她耳边小声的道。
米狸被打趣的小脸一红,脑海中莫名的浮现出了严时雨的面孔,连忙转过头去掩饰。
“噢…脸红了,脸红了,一看你就是被我猜中了心虚了。”
严潇潇笑成一团,眸子里藏满了狡黠,然后笑意微敛。
凑近了,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喜欢时雨啊?”
“……”
米狸哑然。
心思居然就这么一下子猜中,难道是说答案就写在她的脸上?
“我就知道,要不然你好好的怎么会住到我们府里来,时雨一向都不爱管这些琐事,这次他竟然会帮你,想来对你……也是一样。”
严潇潇目视着前方,似是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