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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前面的飞翼蹲下身,好像真的捡到了什么宝贝,回头朝着她直挥手。才子来了兴趣,大跨步地跑去。

“什么东西?”猫着腰,才子好奇地把脸凑上前。

沙漠里竟然长着一朵红色的小花?她没看错吧?才子揉揉眼睛,再看——真是一朵红色小花!邪了门儿了!

“才子你看,这花长的这么鲜艳,算不算一种奇迹啊!”飞翼笑呵呵,完全忘了身体的劳累。

才子可没这样的闲情逸致,整张脸垮的毫无生气:“要是落飞出现了,那才叫奇迹呢!”

话音刚落,但闻一声锐利长啸陡然划破天空。

登时二人张大嘴,凝固成化石。

半晌,两人下意识地抬起头。

只见一只灰色大鹰不期然地出现在她们头顶,扑扇着庞大的翅膀,盘旋欢快地鸣叫。

现今天下,南北划分,夜冥至南,南辕以北,中隔北荒大沙漠。南辕国占地虽不及夜冥国之大,但它的周边密集着大大小小独立的番邦小国,倘若它们合群为一,其辽阔的土地必在夜冥国一倍以上。

不过有句老话说的好:天下之大,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风水轮流转罢了。

北川是南辕国的国都,这里的百姓穿着打扮跟夜冥国大为相似。繁华喧闹的街上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的马车不绝如缕。

午夜,黑沉沉的夜色笼罩在光王府大门前的两蹲石狮上,显得阴森而诡谲。

两道黑影一前一后从灰蒙蒙的半空急遽掠过,转眼便消失了踪影,守在王府门口的禁卫军竟然连眼皮都没来得及眨一下。

才子从小在这里长大,自然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她足尖轻点,领着飞翼掠上屋顶,朝着前方神不知鬼不觉地疾步而去。

半个时辰前,飞翼说:“你知道你娘的骨灰在哪儿?”

才子一边系上蒙面黑布一边沉冷道:“南宫焰这个**虽然对女人极其残暴,不过倒还尊重死者。一般那些被他折磨致死的女人都会在被焚烧后,将她们的骨灰放进一个白玉坛子,上面刻有她们的姓名,被集体储存在暗香阁里。暗香阁是王府中最为偏僻的地方,不但侍卫巡逻不到,就连个人影也很少见到。”

飞翼想笑又笑不出来,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这人,是够**的。”

如今,二人已经站在了暗香阁的门外。要说这个地方是用来放骨灰的还真是邪了门儿,且看这雕栏玉砌的阁楼上,目不暇接的红色灯笼高高挂着,周围是花团锦簇,侧面还有一条淙淙流淌的溪水。

这个南宫焰,还真不是一般的**。

才子没有迫不及待地上去推开门,只是呆呆站着,明亮的眸子闪耀着璀璨的光芒,那些光芒竟然揉化成透明珠子,渗着眼睑,一颗颗地滑落下来。

眼前仿佛浮现出儿时的画面,记忆中的娘亲总喜欢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对襟襦裙,眼神总是温婉嫣然地注视着自己。小时候的她很贪玩,娘亲总是会很耐心地笑着拉住雀跃的她走到案桌前,二指夹着鬃毛笔递到她的手中,温柔而肃穆的眼神不容拒绝。

娘亲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才子,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因为你学的越多才会变得越强大,因为只有你变得强大,我们才有机会一起逃离这座囚笼。

才子天生奇才,琴棋书画不但样样精湛,娘亲还想尽各种理由让她拜师学艺,博古通今、天文地理、八卦迷阵……凡事能学的她都学了,并且都小有成就,如今的她又更上了一层楼。

飞翼第一次瞧见才子潸然落泪,不由心下怔忡,也不知拿什么话来安慰,只呆呆杵在原地,默然注视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子终于止住了泪,用袖子狠狠地在面上擦了一把,笃定地走上前,倏地,推开门。

借着黯淡的月光,才子摸索着走进去。厅内有好几张神台,它们排列整齐,大小一致的白玉坛按部就班地排成队伍,粗略一看,竟然百坛有余。才子愤懑的目光一一扫过,心里已经把南宫焰的祖宗十八代代代骂了遍。

飞翼站在门口,淡银的月色将她纤细的影子拉长。锐利警惕的眸子左顾右盼,她的心里突然隐隐发怵,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才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一个个白玉坛子,娘亲的名字始终没有映入眼帘。她心下又慌又惊,又急又喜,到底是娘亲的骨灰没有放在这里,还是娘亲根本没有死?

娘亲没有死?对!她一定没死!为了自己,她可以忍辱负重那么多年,眼看着自己成功逃离后,她一定更加珍惜生命,只为母女团聚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才子自责不已。都怪自己自作聪明,以为娘亲了无牵挂会誓死抵抗南宫焰,最后难免会死在那贱男人的手里。却殊不知,娘亲是个不甘于被命运捉弄的女人。

门口的飞翼突然目光一凛,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死死盯着远处悉悉索索的丛林,直觉告诉她,这座阁楼的周围正有一些不明物体在悄然接近。

这时候,才子已经走到她的身旁,正要把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告诉她时,眼前已经顿时亮起了重重火把,空气中除了飒飒的风声,还有火焰燃烧的“呲咧”脆响。眼前是黑压压集体缄默的人群,一眼望不到边。

一切出乎意料地呈现在眼前,飞翼和才子只觉得怀下的一颗心在不断地下沉。但瞧眼前这庞大的阵势,容不得她们犹豫,心里已经隐隐下了决心,想来是要大开杀戒了。

岂料,眼前的重重火把片刻间井然有序地排成两条队伍,煌煌的火焰硬是裂开了一条缝,只见一名身着锦绣衣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跳跃的火光下,一步一个脚印,缓慢走来。

慢慢的,他粗犷的五官呈现在飞翼和才子的面前,鹰勾的鼻子,尖锐凛冽的眸子直射向她们。他面容坚韧刚毅,全身上下有种不容忽视的霸气尊贵,冷冽如刃的气势令人打从心底惊措。

安谧的夜色里,他戏谑的声音尤为刺耳:“二位大驾光临,本王真是有失远迎。不过此地乃亡灵居所,二位就不怕惹鬼上身吗?不如随本王去另一个地方,本王一定好酒好菜地招待二位女侠。”

闻言,才子冷冷地“哼”了一声,鄙夷道:“要对此地退避三舍的应该是王爷你吧,小心夜半三更女鬼找你索命!”

南宫焰突然哈哈大笑,不以为然道:“想不到我的小郡主嘴巴还是这么恶毒的不饶人啊!影姬为你搜罗天下名师,怎么就没找个师傅好好教教你如何尊老敬老。本王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王父,怎可如此大逆不道啊?”

才子气的鼻子直哼,笑得极为讽刺,倏地厉声道:“少废话!快把我娘亲交出来!否则休怪我把你的王府夷为平地!”

谁知,南宫焰笑得更加狂妄,耀着熊熊烈焰的眸子倏然盯向她,霸气而阴冷地说道:“不要着急,本王很快就会让你们团聚。弓箭手!”

一声令下,眼前的重重火把顷刻间幻化成无数细小的亮点,一一瞄准她们所在的方向。

“不好!”

话音刚落,簌簌的长箭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急遽地向她们射来。

一时间,她们并没有乱了方寸,而是眼疾手快地闪躲着那些炫目的火焰……

“才子,这里交给我,你快去找你娘。”

“好!飞翼,你自己小心!”

她十分相信飞翼的能力,眼下是尽快找到娘亲,今天的事情一旦败露,娘亲可能会真的变成一堆骨灰。没有丝毫犹豫,才子纵身跃上树枝,足尖轻点,飞身朝着茫茫夜色而去。就算把整个王府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她的娘亲。

眼下飞翼已经化被动为主动,一道道凌厉的疾风自她的周身迸发,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无数利箭被圈进漩涡中扭转矛头。飞翼张开的双臂猛然交叉于胸前,更为强韧的风力推波助澜,漩涡中的利箭倏地纷纷射向对面。顿时传出一声又一声的凄厉惨叫。

黑暗中的南宫焰怒瞪着眼前纷纷倒下的侍卫,猩红的眸子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厌恶地瞥了一眼身旁满脸惊恐连连倒退的几个人,一把夺过其中一人手里的弓箭,剑拔弩张的那一刻,他微眯着眼睛,脸上笑容复杂,只见寒光一闪,箭已离手势如破竹般射向远处的飞翼。

飞翼目瞪口呆,眼看着那把箭穿越她凌厉的风刃,以一种不可抵挡的气势急遽地射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飞翼身子陡然一偏,那箭擦破她臂膀的肌肤,继续向身后飞射而去。

与此同时,她的眼前瞬时变得模糊不清,整个身体恍如风中飘零的落叶,缓缓地软倒下去。

世界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飞翼渐渐找回意识的时候,首先感觉到一种沁入脾脏的凉爽,全身的肌肤仿佛都被释放出来,她下意识地动动手脚,知觉还在,只是讶异地感觉所处的地方有点像水里。

水里?她微蹙的眉头下,一双澄澈的大眼猛地睁开。惶然的目光将所及之处敏锐地一一扫过:缠绕着十字架的锒铛铁链、燃烧着熊熊烈火的铜鼎、大小不一用各种材质制成的长鞭、以及一些形状颇为怪异的兵器令人目不暇接。

这里没有一扇窗,四面都是光秃秃的石墙,唯独前方一条漆黑望不到头的甬道。

飞翼愣怔了片刻,这才下意识地低头,原来自己正半卧在一个巨大的圆桶里,桶内注满了清澈的凉水。下一刻,她怔住了,因为当她从水面向下看去,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丝不挂?

满心的羞愤致使她白皙的肌肤由里到外透着炫目的桃红,她努力地稳住几欲紊乱的心绪,强令自己沉住气。她偏着头,紧闭双眼,尽力回想当时的情形。她记得是有一把箭猝不及防射向她,她避闪不及,只被那箭擦破了点皮肉就晕了过去,想来那箭必抹上了迷药,还是相当厉害的迷药。

没有时间供她思考如何脱身,正前方黑漆漆的甬道里就传来了闷闷的脚步声,人未走近,挑衅的声音已经传来:“小丫头,我们别来无恙。”

话落,那人已从阴影中步了出来,火焰照在他刚毅冷冽的面容上烁着明灭飘忽的萤光,更显得阴森如同鬼魅。

飞翼认得他,正是才子口中的那个**王爷,想到才子,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是逃了还是和她一样不幸落入了魔掌?此刻,她全身**,能够遮羞的也只有身下的这个圆木桶了。她懊恼不已,平生第一次落得如此尴尬境地,怎生是好?

也许是她脸上的羞愤过于明显,南宫焰戏谑笑着,更是得寸进尺向前迈了几步。

飞翼顿时恼羞成怒,双手不由地攥成拳,大声呵斥:“你别过来!”

南宫焰竟听话地停止了脚步,下一刻,他脸上的戏谑更深了,好像捉弄眼前这个女孩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丫头不用害怕,一会儿还有更好玩的事情等着你呢,你绝对会流连忘返的。”

飞翼心一紧,怒火中烧的眸子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周边的刑具。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南宫焰摇了摇头,笑得如沐春风:“你放心吧,这些刑具只是用在一些低等女人的身上。丫头你这么独一无二,当然要享用更上等的。”话落,他优雅地举手击掌,脸上的笑容不变。

不一会儿,六七个侍女鱼贯而入,她们面无表情,双手都擎着一个盘子,上面是火红的花瓣。

飞翼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侍女一个个走到木桶面前,将盘子里的花瓣纷纷洒在水面上,又转身悄然离去。飞翼惊愕地发现,那些花瓣宛如鲜血般妖艳,落到水面不到片刻就腐蚀不见,只遗留着一缕腥红慢慢渗入清澈的冷水里。最后一盘花瓣撒落后,整盆的清水已经完全染成了刺目的红色。

渐渐的,来自胸口的一种奇异感觉越来越明显,从微痒到压抑再到锥刺般的疼痛。她猛然捂住心脏的位置,它突突跳着,她慌措惊恐地瞪大眼,因为那股尖锐的刺痛越来越紧,越来越深,几乎令她的心脏迸跳出来。

飞翼颤颤巍巍地抬起头,腥红的眸子里倒映着的是一个男子戏谑得意的嘴脸。

她艳丽的红唇微微翕动,腥红的眼珠因猛烈的猝痛上翻逆转,全身抽搐般的痉挛。

“这是什么东西?”略带**的质问,飞翼眉头攒成了一团,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冷汗,这种感觉让她痛不欲生,太残忍了。

对面的男子却轻笑着,好像看着她受罪就是一种享受,他兀自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立刻有侍女从阴影中走出来,奉上酒壶酒杯,他优雅的斟酒饮酒,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素闻夜冥国出现了一名江湖新煞星风之子风间飞翼,悬赏金几乎可以买下一座城。本王实在是好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能够掀起武林的惊涛骇浪,令人人都闻风丧胆。”他悠然惬意地啄了一口酒,脸上竟是和现下行为完全不符的温润如玉。

靠着过人的意志,飞翼强忍着心如刀绞的剧痛,破碎的字眼积累成句:“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她很想知道那些血红的花瓣究竟有什么噬骨般的剧毒,竟会让她如此痛苦。

南宫焰放下酒杯,终于回头正视她的脸,“七情花,你没听说过吗?”他佯装疑惑的挑眉,“从北荒沙漠一路走来,你不可能没有看到啊。”

飞翼如遇雷击,想起在荒漠里惊现的那朵鲜艳的红色小花,顷刻忘记了疼痛,立时又疼得撕心裂肺,比先前更加剧烈,更加难以忍受。

南宫焰玩味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可别小看了那朵小花,只要是有七情六欲的人,都难逃它毒性的摧残,将会到老死的那一天还要继续承受它的折磨。而它的解药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自己变成一个无情无欲的人,如此,便可彻底地解脱。”

“什么?”飞翼不敢置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无情无欲,就算是戏子,他也做不到吧,否则他又怎么会对自己产生那样的情感。

戏子,你当真是无情之人吗?

唇角浮起一抹孱弱的笑,突然,她的喉间感到一股腥甜,下一刻猛地喷射出来,鲜红的血液很快同红色的血水融为一体。

“啊——”她惊悸地捂住胸口,那种利刃永远也刮不完的感觉令她痛苦地大叫出声。

南宫焰锐利的笑声几乎捅破耳膜,鬼魅般的声音恍如来自地狱:“忘了告诉你,千万别去想你最心爱的人,因为那样,你只会更加痛苦!哈哈哈哈……”

无穷无尽的黑暗笼罩下来,飞翼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脑海中还在不断地回响着南宫焰的那句话:千万别去想你最心爱的人……千万别去想你最心爱的人……千万别去想你最心爱的人……千万别去想……你最心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