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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目光揶揄,“爷尝一口不就知道了?”

阴魅一笑,他笑睇眼前的女子,“不如,花奴先替本王尝一口?”余音未落,手中的茶杯已如箭般倏地掷向红衣女子。杯与茶水在空中滑出一道凛冽的弧线。花奴不避不闪,任由那缕流水灌溉脸庞,瞬间面湿狼狈,却依然面不改色。

南宫焰戏谑狂笑:“怎么样?滋味如何?像不像泪水的味道?”

花奴受了屈辱并不作声。南宫焰却心情极好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道:“你看看,这副潸然泪下的样子可比你刚才的态度诚恳多了。”

才子在外冷眼看着,莫名的怒火自心中腾地燃起。

只见花奴再次屈从的匍匐于地,湿漉漉的脸上分不清是茶水还是泪水,她声音凄婉:“花奴请求王爷开恩,只要放了风间飞翼,花奴愿以死谢恩。”

“不不不不!花奴你不能死!你死了本王一定会痛不欲生的!还有御药山庄的老老小小,他们都得给本王好好活着,因为只有他们平安,我的花奴才会毫无牵挂的给本王制药。你说是不是啊?”

这两个人,面上不露痕迹,暗地里一个威胁一个,倒也有趣,才子平息怒火,反笑的饶有兴致。

晨光大亮,几缕金辉斜洒入室。

静躺在榻上的少女秀眉微蹙,顷刻,缓缓苏醒过来。尚未及起身,就蓦地对上一张俊美无俦的笑脸。脑海混沌的少女一时未及反应,潜意识的张口就叫,幸得少年动作敏捷的捂住,才把更高亢的余音压下。

俊美容颜哭笑不得,才子垮着脸,“你叫什么呀?我有那么吓人吗?”

冷静下来的春儿睁着水汪汪的大眼定睛仔细瞅了瞅,这才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原来是郡主啊!春儿还以为……还以为……”想到刚才的糗事,春儿不禁驼红着脸。

“蹼”的一声,才子忍不住大笑,玉骨折扇潇洒一扬,掩不住星眸璀璨,戏谑道:“还以为引狼入室了不成?呵呵……春儿,就算是狼,也是一只潇洒帅气的狼啊?”伸手捏捏她粉嫩的鼻尖,才子洋洋得意的灿笑。

春儿的小脸瑟缩着,明知道坐在眼前的是个少女,可还是令她感到莫名的羞怯。注意到躺的地方不是自己的床,春儿惊得急急忙忙下来,不由分说朝地上一跪,急哧白脸连连哆嗦:“春儿该死!春儿该死!”

俊眸愕然瞪大,才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措手不及,急忙蹲下搀扶,“你又没做错什么,干吗说自己该死?”踉跄起来的春儿怯弱弱的,整张小脸憋得通红,“要是让王爷知道春儿竟然睡在郡主□□,春儿一定会死无全尸的。”

颤抖带着微微哭腔的声音,牵动了才子心中最柔软的位置。挠挠头,才子俊脸失色,忙不迭的安慰:“别别别,你可千万别哭。我最怕女孩子哭了。我又没怪罪你,关他王爷鸟事啊?别怕别怕,有我保护你呢!”将春儿一揽入怀,才子璀璨的星眸突然黯淡,他们平时一定是被这个王爷压迫怕了,以至于稍犯一点小错都怕丢了性命。

俊美无俦的少年突然脸色阴沉,思绪飘回到昨晚。他根本想不到自己在被识穿之后还能如来时般轻而易举的离开正殿。南宫焰显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他到底动机何在呢?还有那个风间飞翼,为何听到她的消息会莫名的担心?耳边似乎又回响起那天风间飞翼的临别誓言:“才子,请你务必要保住自己性命,我一定会想办法来救你的,等着我。”

俊眸微眯,才子垂睫思量间,春儿已经小心翼翼的脱离他的怀抱,一边擦着泪痕一边小声的抽咽。斜睨一眼,才子叹惜,随意问道:“春儿,你是什么时候进的光王府?”

吸了吸鼻子,清癯娇弱的少女渐渐缓和了情绪,“回郡主,春儿进王府已经两年多了。”

淡淡“哦”了一声,才子折扇轻摇,状似无意的问,“这么说,这两年多都是你在侍候我咯?”

眼角异芒骤闪,春儿擦泪的手突然顿了顿,片刻又恢复常态,“是,一直是春儿在服侍郡主。”声音纵然婉转嬴弱,却已不似先前的胆小如鼠唯唯诺诺。

这并不怎么明显的对比还是被才子敏锐的捕捉到了。于是,折扇一合,才子锦袖扬起,起身的倏那,灿烂的笑容如阳光般绽放。他笑睇眼前的少女,俊眸生辉,掩下心中的疑虑,灿笑道:“好了,天也亮了,春儿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我呢,也该去给父王请安了!”

春儿眨眨眼,面露惊讶:“郡主要这副打扮去见王爷吗?”

“呃……”才子一愣,低头,调皮的星眸一转,复又展露璀璨笑颜:“我这副装扮不好看吗?”

“好是好,只是,春儿实在不明白,郡主为何总爱穿男装呢?其实郡主着女装的时候真是美极了,简直像仙子下凡。”酡红着眼,春儿的眼中闪烁着满满的激羡。

才子大惊:“哇!有吗?”倏而灿笑,“那得多谢谢我那俊逸不凡的爹!哈哈……”玉骨折扇潇洒一扬,才子笑不及眼,转身拂袖而去。

春儿极目望着那道略显清瘦的背影,分明单薄的像个若不禁风的书生,可那豪迈的大笑声却尽是男儿潇洒不羁的爽朗。眸底渐渐染上疑惑,春儿第一次感到深深的困惑。

月镇的北方是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边的山峦,以瑶泽山最为高耸辽阔,周围起伏的青山将瑶泽山以众星捧月般的磅礴气势擎向苍穹,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发挥的淋漓尽致。而根据江湖传闻,神秘的苦无山庄就坐落在那座高耸巍巍的瑶泽山上。

据传言,那些山上随处可见狰狞的飞禽走兽,一不小心就会掉进苦无庄设定的幻阵陷阱之中,运气不好的话,可能终身不得走出。多少江湖中人被囚于此,尸骨无存。于是,苦无山庄成了江湖上的禁地,除非胆大包天自以为本领高强的人,一般人根本不敢踏足至此。

茂盛苍翠的上山路上,一身素白劲装的少女步伐沉稳的走着,周围安静的除了鸟鸣,似乎还有什么。

走着走着,少女突然停下来,手抚上胸口,渐渐的力不从心起来。而与此同时,丛林中一只野豹凶猛的探出了脑袋,伴着可怖的低吼声,势如破竹般一跃而起。少女似乎受了很重的内伤,面对迅雷般逼近的野豹,已来不及驾驭风刃来抵御强敌。

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利剑长趋而至,力斩野豹要害,于千钧一发之际,轻易救下白衣少女。斩柔惊悸的看着地上的野豹痛苦的抽搐了两下,眨眼的功夫便不再动弹。回头,蓦地对上一双云淡风清的眸,斩柔眼中闪过不敢置信的讶异。

“你来干什么?”

淡云步一时不语,慢慢将剑上的血迹擦干,持剑入绡。面容平静如湖水,没有一丝波澜,“你受伤了!”不是疑问,他看向她,如夜的黑眸染上似有若无的惊讶。

明明被他看穿,却倔强的还想掩饰,斩柔脸色有瞬间的不自然,片刻之后却疾言厉色道:“淡云步!你疯了吗?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龙潭虎穴!你不去找你的小师妹,来这送死吗?”

面色不变,淡云步漠然:“来送死的人是你吧。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恐怕没命了。”

傲然转过脸去,斩柔冷哼:“你别忘了!是我害的你的小师妹被俘。你还要救我?”

垂眸,淡云步轻叹:“你身上的伤,是为救飞翼而受的吧。”

愕然回首,斩柔呆怔。

对上那双酷似飞翼的澄澈眸子,云步叹惜。都怪自己一时怒极糊涂,也没来得及思考。斩柔虽然任性,却也不至于做出伤害同门之事,何况飞翼还是她的姐姐。

斩柔突然嗤之一笑,却笑的极为苦涩,“没错!我点你的穴道,任由风间飞翼陷入危险,本来是想及时出手相助,让她欠我个人情。岂料,敌人的强悍完全出呼我的意料。是我武功绌劣,不堪一击。只勉强夺回玄风剑,就负伤不起。”

淡云步低垂首,侧脸隐在阴影里,半晌,歉疚的道了声:“对不起。”

苦涩一笑,斩柔转身,只留给他一道纤弱的背影,“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确实曾有想过置风间飞翼于死地,是我说服不了自己的心,我根本不想伤害她。是我亲眼看着她被血联盟的人抓走的,明明已经奄奄一息,却还在奋力的喊着叫我逃。”她始终忘不了她的眼神,那样明亮的目光让她的心为之颤动,“所以我来这里,想借助苦无山庄的力量,把风间飞翼救出来,这样我就不欠她的了。”

微微摇头,淡云步默然走到她身边,“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转脸,斩柔直视他云淡风清的眸,冷笑,“风间飞翼可以做到的事情,我斩柔也可以。不就是个苦无庄吗?我不信我找不到它。”

话落,闲庭信步的直向前走,仿佛刚才的惊险一幕不曾发生过一样。

无奈沉默,一向惜字如金的他每次面对这名女孩的任性与执拗时,往往都是无言而终。只因她是师父和风间灵前辈失散多年的女儿,所以他找到她,试图说服她和师父相认。可却事与愿违,他几乎拿这个冥顽不灵的丫头毫无办法。

如今的情形,已经容不得他不跟上去。何况,来找无情庄主也是他的目的。

挺秀的身影几个健步便赶上了盲目行走的少女,隔着小段距离,淡云步漠然跟随,目光冷静的扫过周围丛林。

斩柔暗自窃喜,白皙的脸颊染上笑意,仿佛身上的伤片刻间好去了大半。

“想不到你淡少侠一出手,也是半点情面也不留。我还以为你是菩萨心肠从不杀生呢?”负手而行,斩柔灿然的笑容下掩不住调侃戏谑。

身后却是一片沉默。

斩柔微挑秀眉,笑容飞扬,完全不因对方的冷漠影响大好的心情,“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大概也是来找无情先生帮忙的吧?呵呵,真是难得!想不到淡漠无欲无求的淡少侠也会有求于人的时候。”

回眸淡淡一瞥,斩柔笑不及眼,意味深长叹道,“为了你那青梅竹马的小师妹,你倒是能屈能伸嘛。”注意到身后脸色微微有变的青衣男子,斩柔佯装作揖,灿烂的笑容满是揶揄,“真叫在下佩服!”

一惯的沉默以对,淡云步无视对方刻意的嘲讽,面无波澜静静行走。

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个男子的沉默和淡然,面对他的毫不理睬,斩柔也只是一笑而过。但有个事实,却已经不容置疑。心中微微泛酸,斩柔终于定下神来,重新审视自己的行为。原来到头来,她只是亲身见证了他对风间飞翼的浓浓深情罢了。

斩柔苦笑,脚下不禁加快了速度。

临近黄昏的时候,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气势恢泓的庄殿,由脚下巍巍欲坠的铁链索桥一路延伸,苦无山庄的占地辽阔令斩柔不禁咋舌。

沿途的劳累也在顷刻间一扫而光。她回眸看着毫发无伤依旧风清云淡的沉默男子,微微咏起温暖笑容。如果没有他一路的细心护佑,恐怕自己早就成了野兽的盘中餐了。

自嘲一笑,斩柔再次面对不远处沐浴在淡金光芒下宛如天外神殿的苦无山庄,脚步已经下意识的迈向索桥。

然而,就在她雪白的长靴即将触及到桥面的同时,拴在崖边石墩上的粗重铁链竟然无故断裂。千钧一发之际,身后一个强而有力的怀抱紧紧稳住了她的身形。

面色苍白的少女心有余悸的看着断坠到崖下深不见底的索桥,一时愣住。直到身后的拥抱缓缓松开,这才回过神来,不禁愕然。难以置信,明明看似坚不可摧的铁索竟然会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生生断裂。

面色苍白的少女心有余悸的看着断坠到崖下深不见底的索桥,一时愣住。直到身后的拥抱缓缓松开,这才回过神来,不禁愕然。难以置信,明明看似坚不可摧的铁索竟然会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生生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