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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太子宿醉醒来,头疼欲裂,十分的难受,昨夜他恍惚记得他与使臣们喝酒喝得很愉快,他被灌了许多酒,至于自己怎么回来的,他却是不记得了,早就提醒过自己,喝酒误事,偏偏还这么不长记『性』,难道是忘了太子妃那个悲剧么?

他仔细想了想应该是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这才微微放心下来,然后打开房门,守夜的婢女贴心的递上早就准备好的解酒汤,太子喝下后,这才觉得好多了。

随后,接过婢女递来的柳枝,沾沾盐水,仔细的漱着口,脱下昨夜喝酒有些微微发臭的朝服,换上松软舒适的长衫,他这才觉得像活过来了一样。

他来到书房,习惯『性』的绷直脊背,准备看昨天的奏章,这时他才发现,昨天正是宴会的第一天,所有的奏折都堆在宫里,还没来得及去取,忙忙碌碌的,今晚上还有酒宴,想想他的头疼就又犯了!

父皇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他这些日子一直忙着还没有去看看他老人家,也是时候去寝宫面圣了。

他唤来了自己的贴身婢女,把自己备用的朝服拿来,一身淡黄『色』的官袍,胸口绣着精致的五条龙,张牙舞爪的,连眼珠子都好像真的一般,坐在铜镜前面,任由婢女把自己的头发绾在头顶,冠上发冠,好一个玉树临风的皇太子!

太子府常年备着马车,车身呈深棕『色』,与普通制作马车的用材不太一样,这个木料可是用的是顶级的橡木所制,散发着木材独有的芬芳,马车顶部四角都挂着璀璨的琉璃珠,一看就价值非凡,有见过太子或者有见识的看见这辆马车都知道,这马车是太子府的,那马车上的人,自然是太子,所以路上遇到此马车,均会退避三舍。

太子坐在马车里,行驶在路上,往宫里的方向驶去,太子先是去了书房,自从皇帝病重,这御书房便只有他才会去了。

先行一步去了御书房,果然昨天的奏章就放在那里,虽然现在是大婚期间,但是该做的功课还是要做的,这民生可不会管你是否大婚,民间的疾苦多到数都数不过来。

前几日大臣们上书的水灾,今日的奏章上写着,已有了很大的改善,那些个百姓也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这让太子有些欣慰,还有自己大婚的事情,七七八八的又是一些折子,倒不是什么反驳的折子,都是一些民间附和的民生。

有一本折子与其他折子有所不同,上面带着淡淡的花纹,而且有标注,八百里加急,这是边疆的折子,太子急忙打开,好在里面的内容不是坏消息,但是太子的脸却渐渐沉了下来。

这是一封来自北疆的信函,上面大举夸赞了秦王方铭琛和秦王妃贺疏雁的美举,那北疆一向是人烟稀少,且地势十分不利,与胡虏相近,又三面环山,无论是粮食还是补给,运输都是十分困难的,本来他以为父皇把方铭琛派到那种地方去,怕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可是这奏章上写的,他们创办了很多医馆,又清扫了周边一些劫匪,把运输的路都扩宽了,现在运输还算是方便了不少,而且北疆的百姓,原本他们生活的很艰难,甚至每年边疆百姓的死亡率都是最高的。

而现在,秦王建设了医馆,安置了不少百姓在医馆工作,而且还教一些家庭牧羊养一些牛羊之类的,在北疆一带,牛羊是基本的食物,既能吃饱,而且消耗量也不算太多,还可以晾晒成干做干粮,所以他们的粮食现在有了来源,都是比较充足的,士兵们也能吃饱穿暖。

然后奏章中还说了之间胡虏突袭大营的事情,粮草几近烧光,还有那些牛羊都被杀了,损失比较惨重,希望朝中可以派人运输粮草过来。

太子越看越觉得老天不公,这方铭琛在北疆的势力渐渐坐稳,而且还有扩大的趋势,看起来北疆的百姓很信赖他,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原本以为,北疆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一辈子带着贺疏雁也就在那了却余生了,谁能想到他把北疆治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还发展了货币往来的运输线。

他在北疆做大,这让远在皇城中的太子不禁冒了一层冷汗,北疆若是不发展,也就是废地一块,可偏偏这方铭琛还真有本事,化腐朽为神奇,他这个样子,令太子担忧,现在他手握重兵,又不缺粮食,还得民心,这样的秦王如果反扑回皇城,那他岂不是成了鱼肉,人人刀俎。

他越想越后怕,决不能给他这样的机会,他马上吩咐小太监,让他把侍卫长宋泽叫过来,宋泽自小便跟在他身边,是他一手辅佐当上侍卫长的,所以他很相信宋泽,也只有他不会背叛自己。

宋泽来到御书房,跪拜,“属下宋泽参加太子殿下。”

“你我之间不用多礼,快些起来吧!”太子背对着他,负手而立,宋泽看着一脸阴沉的太子,心里打着鼓,看来太子的心情不好,今日说话可得谨慎,“太子今日叫属下来,可是有什么事吩咐?”

“前些日子,我让你去找克鲁,怎么样了?”宋泽知道这是太子想要行动了,他说道:“克鲁野心也太大了,属下之前给胡虏的王写过一封信,信上说明了来意,他很高兴,也很愿意与我们合作,但是克鲁是太子,他的野心远超过要给他们的,依属下之见,此人不得不防。”

克鲁是匈奴的继承人,跟大熙的太子一般地位,待匈奴的王上归天后,克鲁便是新一任的王,但克鲁与他父亲不同,匈奴的王虽然好『色』,但是还不至于糊涂,虽然他能同意与太子的合作,但心里是有着隔离的,但克鲁,他的心,可不止匈奴的王那么简单。

太子冷哼一声,“哼,贪心不足蛇吞象,不管他,本太子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胃口!”

“是!”宋泽口头虽然顺从,但心里是不赞同的,克鲁的野心路人皆知,可偏偏太子,放任不管,人都说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可总得让他知道这老虎的须子『摸』不得吗,他才会老实,可太子现在的态度,让他也『摸』不着头脑!

但谁让他是主子,宋泽纵有理由反驳,但是身份阶级摆在那,注定他的主子不会听他的。

太子又吩咐了宋泽一番,然后便到皇帝的寝宫面圣,皇帝此刻正坐在床上喝『药』,听到太子来访,便摆摆手让他进来。

“儿臣参加父皇!”太子弯腰向皇帝请安,皇帝让他起身,看着眼前已经长大许多的儿子,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对他说道:“好啊,我儿真是长大了,在朕病重的这几日,听说你将朝堂管理的很好,那些个奏章也是你每日在批奏,这很好!”

太子听到皇帝对自己的夸赞,淡淡一笑,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触,他深知帝王家哪有什么亲情,他的父皇现在对他这么好,那都是因为他是太子,他生病了,自己还可以帮他处理政务,且不会妨碍到他的皇位。

有那么一瞬,他曾经希望他的父皇,大熙朝的皇帝可以就此在病重逝去,这样,他便能顺理成章的登上皇位,待他荣登大宝之时,什么方铭琛,贺相,通通都是蝼蚁,谁还会在乎他们!

这时皇帝提及了这几日的奏章,太子回道:“儿臣批奏完放在了御书房里。”皇帝听后吩咐人让他们将昨日的奏章拿来。

不消一会,太监归来,携来了一些奏章,皇帝忍着困倦看了起来,太子看着皇帝的表情,心都揪起来了,只见他一会蹙起眉头,一会又散开,让人猜着辛苦。

皇帝看着奏章,心中直摇头,太子是个能干的,但或许是年青,有些事情处理的还是不太到位,缺少远见,若是太平盛世,定然是个明君,能守得住江山,但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太子这番治理,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崩解。

这时当他看见秦王的折子,心中欢喜,本来他是不喜欢这个儿子的,他之前有想篡位的心思,但是不得不说他将北疆治理的很好,其手段都要比太子高明,他笑着向太子夸耀了一番秦王。

但是他看不见的是,太子在袖中紧攥的拳头,为什么明明他是太子,可是大家都只会夸奖方铭琛做的好,明明他才是太子……

皇帝虽然夸耀秦王,但心中还是向着太子的,他知道秦王若是在北疆独大,第一个威胁的便是太子,所以他跟太子说道:“太子,秦王的治理方法很好,尔等须得虚心学习,听闻那边遭受突袭,你命人用自己的名义带着粮草去运输给他们。”

若是秦王接收太子方送去的粮草,证明他有臣服之心,可他忽略了太子的嫉妒之心,他面上不显,但是心里却是愤怒到了扭曲,“父皇说的对,儿臣定当虚心向二弟学习,也会送粮草给他们,不会让父皇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