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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清了头绪,方铭琛决定派出三路人马,一路前去战俘营,寻找当日参与剿匪的被俘士兵;另一路前往三大营中,调查近日消失的士兵名单;第三路就是暗自审讯王莽,找到线索。

几之后,方铭琛派出的各路人马都回来复命。

“殿下,战俘营的名册中没有当日被俘士兵的名单,王莽自己查看后,皆都被报死亡。”

方铭琛愤怒地吼了一声,“当日是成元白打扫的战场,怎么会没有战俘人员呢?”随后,他又转向成元白,“当日有没有将名单交于战俘营?”

成元白点头,“属下确实将详细的被俘和死亡的名单交于了战俘营。”

“但是战俘营将军执意没有,就是没有活口,只有死亡名单。”

方铭琛不悦地蹙起眉头,心知是有人在刻意阻挠,甚至已经做了手脚,让那些人在人群中永远消失了。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之前的满怀希望,逐渐转化成了失落和愤怒,“你这边有什么进展?”他又问去三大营调查的人马。

“三大营中,近期的士兵没有出现增减现象。皆都是原来的人员,并没有抽调士兵的迹象。”

此言一出,众人神情各异,各种各样的眼光都落在方铭琛身上,“殿下,这些都被他们事先抹清了。按照正常渠道探查,恐难有收获。”

方铭琛忍住愤怒的心情,内心里却是纠结万分,他冷喝一声,“成元白,你那边有何进展?”

成元白更是诚惶诚恐地答道,“殿下,这边同样受阻,审理举步维艰。”

面对这与想象之中截然不同的场面,方铭琛倒显得十分从容起来,护目圆整,扫视众人一遍,脸上也没有了丝毫的波澜起伏,仿佛这些困难根本不值一提。

随后云淡风轻一般地道,“按照之前的部署,继续你们查探,尽快突破,不得有误!”

一众人等皆都领命退下,继续之前的探查。

方铭琛没有想到初次探查就会碰壁,他再次握紧了拳头,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我要亲自率队探查。”

“属下见过殿下。”第二方铭琛一到战俘营,早有人通报了李将军,他急急的样子走出来,满脸依顺地行礼道。

方铭琛微一挥手,示意他不必拘礼,“李将军,我奉皇上的旨意,彻查太子一案,请李将军配合。”他的话不卑不亢,但也满含威严。

李将军看起来是一粗人,哈哈一笑,“殿下奉旨查案,属下尽当竭力配合。”

“那好,我需要当日的战俘册子。”方铭琛直言。

李将军冲着手下一挥手,“去给殿下拿过来战俘手册。”

不一会儿,一名士兵捧着厚厚一打线状的册子过来,李将军谄媚地上前,“殿下,册子已经拿过来了,请殿下过目。”

方铭琛看着他手上捧着的厚厚一打,皱起眉头,“李将军,我只看剿匪当日的那本。”

那个士兵这才慢悠悠地从里面翻看起来,找了半,才打开一本,“殿下,这是当日的手册。”

方铭琛接过来,只见战俘一栏内上面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日期,倒是死亡一栏内,写有诸多名字。

“李将军,那是我带队剿匪的,你可知道?”方铭琛脸色阴沉,怒声喝道。

李将军一双眼提溜乱转,躬身道,“属下当然知道。”

“那还不将当日真正的册子拿出来!”方铭琛见这个看似粗人的战俘营将军,实质上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不由地再次勃然大怒。

李将军却不动声色,依然缓声言道,“殿下,属下不敢,请殿下明示,属下这里,只有这一本册子。”

“当日剿匪,死伤并不很大,大部分都已投降,现在,在你的营里,怎么会没有战俘人员。”方铭琛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慢慢道。

“殿下,名册只有这一本。如果殿下不信,属下可以集合营中所有的人,让殿下仔细辨认可好?”李将军明里好像是乖乖听命,实则软硬不吃,极力推脱。

事情到了这个程度,方铭琛也没有话,“李将军,我敬你曾经战功赫赫,想来也想全身而退,那样的话,请将军三思。本皇子亲自带领将士剿匪,自然知道战俘多少,死亡多少,李将军应该知道如何配合。”

方铭琛的话里软中带硬,李将军带上言听计从的顺从,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属下定当全力配合!”

无果而归,方铭琛心里的阴影更加深了,还硬是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李将军请自重。”随起身离开。

在三大营,方铭琛遇到的情形基本就跟属下汇报的一模一样,各个将军明着依顺配合,内里早已经做好了手脚,任你百般检查,也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

“这可如何是好?”一时间方铭琛百愁莫辩,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

现在的情形是,在做这些事情的同时,背后人已经将后事涂抹的干干净净,没有留有一点把柄,剿匪之后的事情也在掌控之中。现在要想挖出线索,简直是难上加难。

“看来我低估了对方的实力。”方铭琛暗暗思忖,“现在这个地步,该如何破解?”

“三公主驾到。”正在房间里心烦意乱的时候,门外响起厮的通报声。

“见过二皇兄。”三公主清朗的声音在方铭琛心中带来一些宽慰。

“皇妹过来了,甚好。”方铭琛边迎着三公主为其看座,一边吩咐厮上茶。

“二皇兄,是不是在为案子的事情上愁?”三公主直奔主题。

“正是。那些老狐狸们无一配合,都推的一干二净,为兄现在无计可施。”方铭琛为难地摊开两手。

三公主接过茶杯,从容地喝下一口,漫不经心地注视着方铭琛,“二皇兄,切不可心慌气躁,此事亦从长计议,不能着急的。”

方铭琛看向她,一双波澜不惊的黑眸,眼里看不到丝毫的波澜,只是深不见底的深沉,给人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

“皇妹,能否赐教?”方铭琛眼中暗光流转,低低的声音问道。

“那些人不配合,不就是因为你背后没有依靠吗?现在的你,需要有人为你撑腰。哪朝哪代的大臣们,尽都结党营私,没有一个干净的。”三公主从容地抬起眼来,优雅地笑道。

“然后呢?”方铭琛在等着三公主接着。

“贺疏雁!”三公主吐出这三个字。

贺疏雁的父亲贺相位居高官,其势力更是盘根错节,庞大雄厚,现在又是独立一支,跟哪个皇子都不远不近,因此也成为各皇子争相笼络的对象。三公主赫然提起贺疏雁,其实意在其父贺方。如果能够借助贺疏雁,将贺方拉拢过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三公主也已经察觉到太子一案的严重性,更懂得二皇子查案的艰难,“如果你挣得贺方的支持,对你今后的大计将是很好的扶持;而贺疏雁又是你心上之人,现在不趁机表白,更待何时?”

方铭琛在皇室之中,隐忍不发,历经了多少酸甜苦辣,经历多少阴谋算计,这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熬到现在,站的越来越稳,皇上能够中意自己,其中多少的不容易,他不能因为这件事就一败涂地。

况且,一边还有贺疏雁,他打算一辈子坚守的人。

“三公主,实话实,我本来是这样打算的,等将这次父皇交给的任务圆满完成,然后就请命去北疆戍守,同时迎娶贺疏雁,与她一起,远离这皇权纷争的时势。”方铭琛心地看着三公主,抿紧唇角,语气淡泊地道。

二皇子这样的打算,让三公主始料未及,她一时不知道什么话好,屋子里的两个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三公主打破了沉默,她心疼地看着方铭琛冷硬的侧脸,鼓励他,“皇兄,你现在并不是孤立无援,虽然审案遭遇阻拦,但那是必然的,事先就能够料到,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查访清楚?”

“可是,我还是觉得自己很没用,而且,也想凭自己的能力,得到父皇的欣赏,赢取功勋,如果因为想赢得她的父亲而接近贺姑娘,我觉得于她于己都不是我心中所希望的。”

“我要在这次审案中,得到父皇及大臣的认可,树立自己的威严,我才能给贺姑娘一个幸福。”方铭琛冷硬而认真的话,让三公主感到了温暖。

“贺姑娘能遇到你,也真是有福之人。”她接着道,“不要自责,也不必想那么多,去找贺姑娘,将心事与她听。”

“我去找贺姑娘,好像有点违背常理?”方铭琛还有一丝的犹豫。

“那好,这些有我来安排。皇兄,一切皆有定数,是你的,别人夺不走,只是经历一些坎坷罢了。”她的话云淡风轻,到方铭琛的心里,有一阵微风掠过,瞬间心里舒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