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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见那两人一边搬着干草料,一边大声交谈。其中一个听起来有些粗豪的声音大大咧咧地在那里说:“老八你说咱这活计啥时候是个头啊?这都多少天了?净耗在这了。”

那个被叫做老八的男子气气哼哼地回答道:“头?要什么头?你不觉得咱们这样反而更舒服吗?不然日日在那里看着那些老爷公子们天天大酒大肉的。啥时候能轮到咱们?

反正是在这里,好酒喝的好肉吃着。什么时候想呢,下去逮个黄花闺女回来也行。照我说呀,这种赛神仙的日子天天下去才好呢。“

“话是这么说,可你难道就不想家里的婆娘吗?”那个粗豪的声音,想了想却是忍不住又反驳道。

“想啊,怎么不想?除了家里的婆娘还有老子那一男一女两小东西呢?可是有什么办法?被那些人丢到这穷乡僻壤里,也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乐子了。”

老八的语气中颇有些无奈。“也不知道上面到底什么打算,虽说银子给得丰厚,可耐不住日子难熬啊。”

“我总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妥当啊,兄弟,你说这时不时接了命令下去干一票,说到底还是做的打家劫舍的勾当,这日后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可是怎么着也抹不掉的污泥呀。”

那粗豪的汉子一把将手中的材料扔到了马厩里,溅起了满身满脑的灰。一时间两人都被笼罩在烟气腾腾之中。

那老八大声咳嗽了几下,吐了几口唾沫,嘴里就不干不净地把那粗豪汉子骂了几句,这才不无遗憾地说道:“哎,你想这么多做什么。咱们这些人也只有听命行事的份,上面怎么说就怎么做呗。也不知道他们闹出这些名堂来究竟是要做什么。不过我听说……”

他对那粗豪汉子招了招手,两个人脑袋凑得极近,老八继续说道:“听说咱这些事也干不了多久了,也就这两天,可能该撤哨就得撤哨了。”

“撤了?那可好啊!”那粗豪汉子一听这消息,顿时连自己之前被骂的不快都忘记了,拍了下大腿,欢天喜地道:“老子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兄弟你不知道啊,老子在这一天就是心惊胆寒。一日就感觉这脖子呀,凉飕飕的。这脑袋呀,就是挂在裤腰带上,没准哪一天就没个声响地落地了。”

“瞧你那副怂样。”那老八笑骂道。“行了,行了没几天了。你啊,就把这心揣回腔子里好好的过着吧。”

说着两人便也不再聊这个话题,反而开始聊哪里的窑子里姐儿靓丽,又有哪里的饭馆什么小食好吃之类。

这两个人磨磨唧唧,折腾了好半会儿才终于撤了出去,方铭琛和成元白早已被迫灌了一耳朵一脑袋的污言秽语。等到那两马匪离开马厩,方成二人都忍不住长舒一口气晃了晃脑袋,似乎想把那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甩出去一般。

“回去。”方铭琛做了一个撤的手势,两人便又悄悄地退了回去,直到退到安全地带,看着成元白一脸胃疼的表情,方铭琛忍不住好笑起来:“你之前过的不也是这种日子吗?”

“哎哟,我的二公子,你可真误会我了!想当年我过的那是什么日子呀?可不比那些家伙过得高雅风流?!”

“在咱那逛窑子叫逛窑子吗?叫点花魁。在咱那喝酒吃肉叫喝酒吃肉吗?咱那叫宴四海。这个高下风流可是差了多了。二公子您没亲身体验过,那自然是不会知道。要不等咱回了京哥哥我做东,请你全方位来一套?”成元白闻言叫起屈来。

方铭琛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而危险,仿佛刀刃一般掠过成元白的脖子,让他不禁为之一缩。“哥哥,你是谁哥哥?”方铭琛向成元白『逼』紧一步。冷哼问道。

“不。不。您是我哥哥,您是我哥哥。”见此情景,成元白连忙作揖求饶。“我的好公子,我哪敢做您哥哥呀!这不是一时嘴快说漏嘴了吗?”

“还全套?”方铭琛继续冷哼一声,并不打算放过。

“全套怎么了?”成元白茫然道,随即又恍然大悟:“啊!那就来一半!吃酒喝肉咱管够。”说着一边哥俩好地去拍对方的手臂,一边心里默默吐槽道:“也就你们这些皇子皇孙的麻烦,上个青楼还得遮三掩四的。多矫情不是。嘴面上个个都跟贞洁烈女一样,背地里谁不知道谁呀?”

两人闲扯了一通,刚才又将话题拉回到正事上,方铭琛问成元白道:“据你看这批马匪情况如何?”

成元白想了想:“马厩中一共十九匹马,可能尚有几匹在外活动,我估『摸』着最多也就二十四五匹吧。看起来这马贼人数五十上下倒也不算离谱,这情报应当是真的。”

方铭琛点了点头:“人数应该是真的。”

成元白忙又续道:“但是属下觉得,他们这马匪的来头倒是颇有些有趣之处。”

“怎么说?”方铭琛问道。

“就是从那两人的交谈中推测出来的。”成元白耸了耸肩,“我感觉他们倒不像是正经流寇马匪呢。”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方铭琛点了点头,“这两人的对话中几次三番流『露』出,他们只是被人派到这里来执行任务一般。按理来说是流寇马匪的话,那应该不至于有这么明显的被支使感。”

“而且他们的连个站岗放哨都没好好安排,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地方官兵围剿日夜担心的流寇所为,倒颇有些高枕无忧的意味。”成元白补充道。

方铭琛轻轻地用指尖轻叩着身边的树干,沉『吟』着说道:“我们能确切证实的情报有以下几点,一这群人人数确实在五十左右,备有马匹机,动力比较强。”

“二他们自称流寇马贼,但是事实上在京城近郊的城镇里,如果不是大灾之年,那就几乎没有什么流寇的行为。第三,他们是被人派来在此行抢掠之事的。第四,就在这几天里让他们终止这种行为的命令就应该会传过来。”

“第五,他们或许是来自京城及京城附近的人。第六,他们很可能和军营有牵扯。”

“等等,我的好公子。第一到第四我倒都能理解,可是这第五第六您却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呀?”成元白连忙叫停道。他的思维有些跟不上方铭琛,总觉得自己好像缺失了一些什么信息,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从他们的谈话和对马厩的观察中得来的啊。”方铭琛理所当然地回答道。看向成元白的眼神似乎传达着“怎么你刚才没有好好在听在看马厩?”的疑问。

“当然有在听在看啊!”成元白读懂了那个表情背后的意思,忍不住跳了起来:“我都可以完整告诉您那些对话情节呢。”

“那你怎么没发现,他们的言谈中,所提起的却有那么一部分是京城的风土人物?”方铭琛不待对方叫屈完毕,冷淡道。

“啊……”成元白发出意义不明的感慨声,还想了一想,回忆了又回忆,终于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我说听他们说话,总觉得哪有哪里不对劲,却原来和我也算是半个老乡啊。”

“那倒也谈不上应该,只是近年来在京城逗留过阵子吧。”方铭琛摇了摇头,“他们的口音可不是京城里土生土长的。”

“确实如此。不过属下倒颇是有些惊讶,殿下,您怎么对那些三教九流的京城特产如此熟悉呢?”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在方铭琛投来的一道仿若要杀人的眼神下,乖乖的把剩余的内容都憋了回去。

方铭琛懒得再理他,继续说道:“再者,他们似乎有家有子,倒也不像是整日里在外浪『荡』混日子的人。这种人怎么可能成为流寇呢?”

成元白点着头:“那公子您说,他们和军营有关系却又是怎么一回事?”

方铭琛说到这里方才皱起眉头道:“他们马厩中的马,我虽未曾一一看去,但就我目力所及的那三匹马掌上,全部都有军营特有的标志。奇怪就奇怪在这三个标志分别来自三处不同的军营。”

“三处军营?那有没有可能,这军马是他们从那里面偷出来的?”

“丢失军马乃重罪,我料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子瞒报吧?”方铭琛冷了脸『色』回答道。“更何况按你所说,这三处军营都出现了防备疏忽之事,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可能呢?”

“可是我觉得军营中有人和他们勾搭,而把军马送来此处。那才是更不可能的事情。”成元白嘟嘟哝哝道。

“可若要不是勾搭呢?”方铭琛扭头问道,眼神幽冷。

“公、公、公、公子的意思是……”听了方铭琛话里的意思,成元白不由大骇。他不是皇子没那么超凡的身份,是以有些话,他只敢想却不敢问。

方铭琛眸中的凉意无边无际:“就是你说的那个意思”他淡然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