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墨发倾泻，从侧脸可以看出肌肤的白皙，宽松的雪白纱裙披在身上，仅仅只是远远看着便感觉得到仙气环绕。
“啊？”妇人转身，一张漆黑的脸透着茫然。
夏陌琰嘴角一抽。
妇人重新看着夏陌琰，明亮的双瞳伴着惊喜，“琰儿，你总算来了。”
夏陌琰后退几步，“你是我母亲？”
“琰儿这是说的什么话，方才你还喊我呢。”白陌笑道。
夏陌琰瞪着水灵的眸子，完全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记忆里的母亲应该是个美妇人才对，现在脸居然黑成这样。
……感觉在夏府失宠是应该的。
夏常威要是宠她才奇怪。
白陌摊开双手，“琰儿，过来，让为娘抱抱你。”
夏陌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尴尬道，“那个……我是你亲生的吗？”
白陌说道，“琰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你还没见过为娘？”
“见过，但是她的脸没这么黑。”夏陌琰别扭道。
白陌懵懂略了一眼夏陌琰。
脸黑？
“哦，是这泥膜忘了洗了。”白陌忙变出一块绣帕放到水里洗脸。
夏陌琰，“……”
所以母亲还在这里敷面膜。
“琰儿，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白陌说道。
夏陌琰看着白陌洁白无瑕的面容，神色复杂。
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已经将近五十岁的女人和三十岁差不多，这种脸放到现代已经见怪不怪了。
女人只要保养得好是可以显得这么年轻的。
“还不打算过来吗？”白陌笑道。
夏陌琰缓缓走向白陌，张开双手，扑到她怀里，“母亲。”
白陌把夏陌琰揽紧，心头一股热息翻涌。
二十年了，今日总算是如愿了。
白陌把夏陌琰紧抱许久，柔声问道，“你姐姐没与你一起来？”
“我姐姐？”夏陌琰不解。
白陌一怔，把夏陌琰松开，“琰儿未曾见过姐姐？”
“我还有姐姐的吗？”夏陌琰问道。
白陌脸色微微一变。
琰儿自小被她送去异世，怕是记不住事，她还曾叮嘱过兮梦要好好修习，万事皆有定数，若是琰儿回来也别太干扰她。
兮梦应该是照着她的说法，一直没去见过琰儿，琰儿不认识也正常。
“有，日后你们会见面的。”白陌抚着夏陌琰的脸，“让为娘好好看看你。”
夏陌琰坐在白陌面前，任由她抚着自己的脸。
白陌将脸上的泪水拭去，笑着自责道，“真是的，为娘居然比琰儿还要把控不住自己的情绪，在太虚这么多年，心性还没琰儿稳。”
“没事，不是你的问题，我穿越之后魂魄缺失了。”夏陌琰说道。
“魂魄缺失？！”白陌惊诧道，“缺了什么？”
“具体不清楚，感情吧。”夏陌琰答道。
白陌眉头拧紧，收起思绪，说道，“琰儿，你将当下的一切告知为娘，只要你认为有必要说的。”
夏陌琰不懂白陌想要知道什么，简明扼要的说了下穿越后的生活，白陌越听脸色越变得难看。
“如此说来，为娘逆天改命无形之中变换了许多事。”白陌黯然道。
夏陌琰不解道，“逆天改命？”
“是，为娘看到过两个天选之人的结局，自相残杀直至死去。”白陌转身，手一挥，池水中出现一个个画面。
“当年为娘算到天选之人有此劫难，便寻了另一位天选之人的父母，我们双方合力，打算将你送往异界，剩下的由另一位天选之人承担。”
“所以这么多年来，你爹都是在培养他的各方面能力，现在他比你强很多，你们两个也没有相对，这确实是成功的部分，但衍生出来的却是混沌在不断汲取常人的精气，它现在也越变越强。”
夏陌琰“哦”的一声。
白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心中苦涩。
倒是给点反应啊。
琰儿自小便在异世吃苦，坎坷一辈子，重归这片大陆后又是吃苦。
贫穷两次，只怕常人便被击垮了，她却直接拯救了整片大陆。
作为亲生母亲，只是养了一年便没再尽到该有的责任，反而对别人比什么都上心，琰儿却一点都没怪罪的意思。
心里真难受。
“琰儿，别什么事都揽上身，偶尔可以和为娘聊聊。”白陌语重心长说道。
夏陌琰应道，“行，我就想问下穆胤灭了苍国是怎么回事？”
白陌隐瞒的心突然愉悦，坏笑抬眼，问道，“你与另一位天选之人为此事闹不和了？”
“没有。”夏陌琰淡然道，“一直以来都懒得问。”
白陌一笑，眸底却含着一丝苦涩。
琰儿没了感情，什么事都牵不动她的情绪，怕是连亡国仇恨都不感兴趣了。
“苍国是另一位天选之人灭的，这个为娘亲眼所见，你也在场。”白陌说道，“而且他灭国是因为一下子提升得太快了，承受不住，需要找个地方发泄。”
“娘亲连原因都知道。”夏陌琰一怔道。
白陌抚了抚夏陌琰的头，唇角止不住上扬，“是为娘将他送去灭国的。”
夏陌琰，“……”
这反转也太快了吧！
母亲亲自送穆胤去的苍国？！
特地找个人来灭了自己的国家？
白陌见到夏陌琰的反应，一笑道，“苍国人当年仗着自己有异能暴乱，太上皇知道后立即派人讨伐，多次讨伐无果，为娘想起可以用另一位天选之人去带兵攻城，本来太上皇也不愿意，为娘说了利弊之后他也同意了。”
“另一位天选之人当年才七岁，一个七岁的孩童直接带兵，不少人受不了，他便悄悄吃了为娘的丹药，一下子提升太快，需靠发泄，苍国便是最好的地方。”
夏陌琰轻轻点头，“整个苍国人都动乱吗，老弱妇孺呢？”
“没有。”白陌说道，“苍国是个极小的国家，举国不过几千人，寿命不长，建国以来还未有活到六旬的老人。”
“那我以前的老乡们寿命还挺短的。”夏陌琰好笑道。
白陌说道，“琰儿，我们白氏一脉确实是在苍国没错，但归根到底我们只是到苍国隐世，并非苍国人，如今白氏一脉保存得很好，苍国人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