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捧着慕迟的脸，凝声道：“对不起阿迟，是我没保护好你。”
慕迟看不见他的神色，有些别扭地扭转头，“别看。”
苏长绝稍稍用力，又将她的脸转了回来，对上她毫无焦点的双眼，心尖一抽。
他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无意识地低喃：“阿迟，阿迟。”
感受到慕迟真真实实地在他怀中，苏长绝才觉得这么些天来，他心里的某一块塌陷的角落才弥补了起来。
可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怎么能，怎么能让江闻秋这样糟蹋！
苏长绝心中的杀意轰然爆发，只恨不得将江闻秋千刀万剐。
慕迟迟疑地伸手，回抱住了他，闷声道：“江闻秋给我下了毒，封住了我的灵海。我之前很想告诉你，可是我怕，我怕……”
怕说出来他会不信。
怕他会就此嫌弃。
怕……
说到底，是她被伤害了太多次，还不够信任他。
苏长绝有些苦涩地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傻姑娘。”
他不知道她从前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缺乏安全感。可是苏长绝能确切地感受到她心里的不安，而他所能做的，就是竭尽所能地去给她温暖，让她有一天能够全身心地选择相信他。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阿迟，”苏长绝低低笑了一声，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句，“我的。”
慕迟喉头一哽，说不出话来，感受到他在她眉心落下轻柔的一吻。
“所以我还是得回去一趟暗楼，我们阿迟这么漂亮的脸，可不能因为江闻秋就毁了。”
慕迟忍不住低笑出声，伸手去掐了一把他的腰间，“说到底，你还不是嫌我现在这幅样子不好看。”
“那要不继续保持？这样就不会有人和我来抢你了。”苏长绝一只手向下，握住了那只作乱的小手，语气十分诚恳地道。
慕迟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想再看见你。”
她的另一只手顺着他的眉眼慢慢摸索，在心里描绘出了他的模样。
轻声道：“我也还想，漂漂亮亮地站在你的身边。”
“嗯。”苏长绝应了一声，又低叹了一句：“真是个傻姑娘。”
趁慕迟发火前抢先一步轻轻啄了一下她的脸，笑着道：“可是我喜欢。”
……
……
江都到了夜晚，总是十分繁茂的。
街上灯火通明，行人络绎不绝，叫卖声不断。
这样热闹的时候，自然没有人会注意到曲折的巷子深处，隐隐飘散着的血腥味。
“停晏！停晏！”穷途一边小心地观察四周，一边焦急地去唤地上的少年。
停晏躺在冰冷的地上，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色浸染，大大小小的伤痕触目惊心。
听见声音，停晏勉强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隐约看见穷途哭花的脸。
他想抬起手，却没有什么力气，只能低声道：“别哭。”
穷途看见他醒来，眼里掠过一丝惊喜。她随意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我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