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瑾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慕迟听得有些恍惚，忽然地，就想起了苏长绝。
嗯，确实是光想到名字，都会欢喜。
浮生的双眸沉沉，一对黄金瞳眸色变深。
“凤瑾……可是，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对不起。”他说。
凤瑾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又很快地恢复了平常大大咧咧的模样。她比他矮，仰头去看他漂亮的下巴，脆生生地开口：“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有这样的感觉。”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只能对我。”
浮生牵了牵嘴角，没有言语。
突然地，慕迟眼前一黑，画面转动。
这次是在巍峨的高楼上。
依旧是一袭红衣的少女，笑容却有些凄然。她抬眸，直直地看向那道最夺目，也熟悉的身影。
“浮生，要怎么样，你才能看到我……”喧嚣的风中传来凤瑾破碎的哭喊。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凤瑾的声音里满是疯狂和绝望，她呆呆地对上浮生面无表情的那张脸，心口上好像被人破开了一个大洞，空荡荡的，风一吹就呼呼作响。
“要不要把我的心挖出来，让你看一看，听一听，那涌动的每一滴血液中，都在叫嚣着——”
她蓦地哭出来，泪珠滚落在衣裙上：“我喜欢你啊！”
杜鹃啼血，美人落泪，实在凄楚。
然而浮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冷声道：“那你挖吧。”
凤瑾的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她凄然一笑，明眸皓齿。
慕迟却觉得，那双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忽的黯淡了。
“不要！”她睁大了眼，惊声大喊。
想要伸出手阻拦凤瑾，手却轻飘飘地从中穿过。
于是慕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瑾伸出纤长的手指，猛地剜向了自己的胸口。
大片的鲜血涌出，她嘴角溢出血丝，脸上却仍挂着笑，身体摇摇晃晃，轻声道：“如你所愿。”
玉白的掌心里，温热的心脏还在微微跳动，鲜血淋漓。
凤瑾的目光有些迷惘和怅然，低低一笑，像是自言自语：“浮生，这就是我的爱。”
“你信了吗……”
……
……
“阿迟，阿迟！”
身体被人猛烈摇晃了几下，慕迟睁开朦胧的眼，看清了身前人的容貌。
“浮生？”
她眼神飘渺，喃喃出口，又猛地摇摇头，嘟囔着：“不是，是长绝。”
苏长绝小心翼翼地掏出手帕，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你哭了。”
她好像才从梦境中清醒过来，愣愣地看了苏长绝好一会儿，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
怀里娇小柔软的身体微微颤抖，苏长绝下意识地将她搂紧，放柔语气：“怎么了，做噩梦了？”
默了默，慕迟闷声道：“我梦见了浮生和凤瑾。”
“嗯，然后呢？”他伸手安慰似的轻抚着她的长发。
慕迟猛地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这张脸，和浮生确实一模一样。
但还是有所不同。
浮生的眼里总是淡漠的，疏离的，无情而无欲。可是苏长绝，他抬眸看她的时候，眼里仿佛揉碎了世间春光。
他不是浮生，她也不是凤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