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美的眉目间露出几分张扬，她一抹嘴角血渍，紧盯着百里晗等人，轻声一笑，几分狠厉：“我若不死，今日若受的痛苦，必让你妖族上下百倍奉还！”
百里晗神色一变：“不好！”冲身边人叫道：“拦住她，她要跳崖！”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慕迟冷冷瞥他们一眼，莲焰全数绽放在周围，衣角翻飞，纵身而跃。
她像一只从容不迫的凤凰，涅盘起舞，不见半点仓惶，眉眼间尽是坚决。
投向百里晗最后深深的一眼，让他不禁心里发冷。百里晗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只觉得沉闷得心烦，想到慕迟最后说的话，他又气又惊，期许着她最好就这样死去。
然而内心深处，却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在悬崖边上站了一会儿，百里晗冷脸看着底下的万丈深渊，良久，沉声道：“走。”
妖族之人皆随令而去。
那样高的深度，百里晗不信，凭着她那浅薄的修为，她真的能活下来。
虽然没有抓住她要挟苏长绝，但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百里晗想着小姑娘明亮的眸，不屑地轻笑了一声。
……
等到妖族的人都走远了，啾啾才从一丛树里跑了出来，在崖边徘徊许久。
刚才慕迟跳崖的时候，散开了漫天莲焰，借此机会将啾啾丢了出去，百里晗等人并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注意到了也不屑于去阻拦一只毫无修为的灵兽。
它只是往崖边看了几眼，就觉得十分恐怖。像是一个巨兽，张大了狰狞的嘴。
从这里跳下去，慕迟真的还有命活着吗？啾啾心里也知道概率非常非常非常小。
它把自己缩成一团，圆滚滚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都是它的错！
过了一会儿，啾啾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眼泪从眼眶中滚落下来，仔细感受了一番，才露出惊喜的神色。
它和慕迟之间缔结的契约，让啾啾能感受到慕迟的生命气息。
现在虽然很微弱，但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契约没有消失，证明——慕迟没有死！
……
……
慕迟跳崖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很害怕。
她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好多事情都还没有做。
极速的下坠感让她的头脑一片昏沉，凛冽的风吹打着脸颊，十分痛苦。
不知怎的，慕迟突然想起了凤瑾。
脑海中走马观花似的闪过一些画面。
张扬艳丽的少女，朝着面前的人挑眉一笑：“我从这跳下去，你就答应我？”
身前的人慢慢转过头，完美至极的脸上浮现淡淡的嘲讽。浮生微微一笑：“对。”
身后是一片黑色暗沉的海，海面上零零碎碎地飘浮着一些碎骨头。
凤瑾很小的时候就听到过关于这片海的传说——地府之河，天上忘川，生人勿沾，尸骨无存。
虽然贵为凤栖山山主，可她毕竟还是个少女，饶是平时里张扬跋扈，面对这片海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她是远古神兽一脉，倒是不怕会死在里面。但是肯定会疼，凤瑾最怕疼了。
可是浮生说，若是不跳，以后再不准去朝歌城找他。
这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