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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黑的，看不见一丝光明。
苏长绝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
这是哪里？
胸腔内突如其来地传来一阵剧痛，好像经脉都搅在了一起。
他想要运起真元查看，却愕然发现行了一遍功法后，却毫无反应。
痛楚依然持续着，好像有一把尖利的剑，将他的身体从中心开始切开。
又好像无数把匕首，接二连三地在他的体内翻腾，捅了一刀还不够。反反复复了好几遍。
苏长绝几乎觉得自己要死了。
死？
对啊，他突然想起来了。他不是在上古战场中，以强行破境的方法，杀了百里辛等人，自己也落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吗？
苏长绝记得最后，恍惚听见了慕迟的声音。
他那时候流了那么多血，一定把她吓坏了吧。几乎能想到，她红着眼眶，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的模样。
苏长绝的心瞬时扭在了一起。
他向来聪慧，自然明白自己对慕迟的在乎代表了什么。
他喜欢她。
苏长绝记得，娘亲最爱看俗世里的话本子，他从前偶然瞟到过一眼。
那书上白纸黑字写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只是那时候的他，从不曾想过有一天，这句话会应验在他的身上。
其实没有说出口也好，省得徒留给慕迟错愕和愧疚，她也许会在此后漫长的人生里，突然想起他，却无关风月，单纯怀缅。
那不是苏长绝想要的。
终究意难平。
身上的痛感没有丝毫减少，苏长绝却走起了神。
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慕迟的呢？
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小姑娘秀气灵动，眼中光芒灼灼，就像是小小的太阳。但那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和父亲书房中挂着的画卷上的女子，长相极为相似。
从最初的好奇，甚至携带了几分试探之意，到最后将一颗心遗落，是他满盘皆输。
可是他的阿迟，是他见过最好的姑娘，他心甘情愿在她面前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如果他能活下去，他绝不会放开慕迟。
哪怕，哪怕她的心中没有他。
苏长绝突然攥紧了拳，从丹田内涌出无尽的力量，和胸腹内的剧痛相冲着，仿佛海潮一遍遍冲刷着崖壁。
——
第二日，慕迟照旧查看苏长绝的情况的时候，突然惊呼一声。
“呀。”
贺兰蘅连忙问道：“怎么了？”
反复听了几次，慕迟惊喜地回道：“我感受到了，长绝的气息在回升，脉搏也比之前强健多了。”
贺兰蘅这才放松下来，笑骂了一句：“这小子，真是让人不省心，以后不知道还会给慕师妹你惹多少麻烦呢。”
“不是的，贺兰师兄。长绝一直都在为了保护我，哪有给我惹……”慕迟忙声解释，突然一顿，从中听出了些许不对劲。
她羞恼地看向贺兰蘅：“以后怎么会给我惹麻烦呢。等他好了，出了上古战场，我回我的药仙谷，他去他的云阁。”
慕迟笑笑：“大概以后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所以，贺兰师兄可不要再取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