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南岳在上座将穆钊愤恨的神色一览全无,“怎么,难道本王成了一糟老头子,说出的话,就让尔等如此不信服?南岳,你也是南宇国一阶老臣了。”
南岳慢道:“阿宇与穆郡主的婚约是先王定下的,那时本王尚在,如今先王已去,能操持婚约的,只属本王一人。”
先王是南宇的爹,可南岳是先王的爹。
这一筹更压一筹,上上王可不是摆设。
“既然这样,臣等,拭目以待。”穆钊从未有过这般欺辱,“兰珠,我们走。皇家的施舍,我们受不起。爹爹他日再为你寻得更好的良婿。”
“南宇哥哥,你当真就如此绝情吗?”穆兰珠本以为来此找上上王,就能替她做主婚约一事,可再想来,却是可笑了不少。
她爱了他那么多年啊...
多年的陪伴,就不及那女人一朝的好吗?
穆兰珠被穆钊拉扯离去。
前者一走,南宇即刻放下了伪装,“谢谢爷爷。”
南岳摆手,说道:“那小姑娘救了老头子我,有恩于老夫,她的事,即是老夫的事。老夫看出了,那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和当年的欧阳巫棱并不逊色。”
欧阳巫棱在二十年前曾掀起过江湖风浪,可惜红颜薄命。
那女人,是他一生想要却得不到的。
“爷爷,我一直有一事未明。”南宇说道。
“说说。”
“您老当年为何想不开要去跳那断安门?”
趁着大好年华不要,生生将自己熬成了个糟老头。
这么一说,南岳想起了当年的事,“为救一女子。”
“也是为了那石楠草?”
“不错。”南岳面对质问,对自己曾做下的事,不遮不掩,“我之所以取消了你和那穆郡主的婚约,是不想看着你步了爷爷的后尘。阿宇,你可莫要让爷爷失望。”
“阿宇知道了,定当将爷爷的话谨记于心。”南宇看了看门外。
七格格刚探出的头又缩了回去,这是什么感知,反应这般快...
南岳挥挥手,“去吧。”
“是,阿宇告退。”
殿外。
“才一会功夫不见,就这么想本王了?”
七格格无言,“我来,是想找你借一御医的。四四醒了,不过,他眼睛好像出了问题。我去御医院,他们说我没有你的口令,不愿出诊。”
南宇皱眉,“是谁敢对你这般无礼?”
“只看了一眼,记不清是谁了。”七格格扯谎道。
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怎能说不记得就不记得。
南宇瞥过她腰间,“我先前给你的玉牌呢?”
“太过招摇,便卸下了。”
“难怪那些御医会戴那有色眼镜看你,都是你自找的。”南宇拿下腰间的玉牌给了她,“戴上,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摘了。”
有这玉牌,才能在他不在她身边时,护她平安。
“都给我了,你怎么办?”七格格本就是觉得招摇才将这玉牌卸下的。
南宇淡淡道:“刷脸。”
他不像她,在南宇王宫住了这么久。
上到八十老人,下到三岁幼童,皆将他的面貌记于心中。
玉牌于他,已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