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这个不用说你也知道有了，精灵更是高居拍卖行的榜首，地精虽然说少，但是偶尔也能在拍卖行见到，至于人鱼，据我所知在极寒海域还存在一群，其他地方嘛，都死的差不多了。
巨龙这个种族现在只剩下骨头了，亲爱的要是想喝点骨头汤我倒是可以为了你走一趟。”
说着麦克里尔对着希尔普斯眨了眨眼，用嘴接下递过来的橘子继续说道：“恶魔也存在，不过恶魔除了魅魔都是无形的，所以很少有人能够见到，至于兽人，也有，还和精灵一起生活在精灵之森。”
“按照你说的，现在就只剩下六个种族了，那人鱼当真能够泣泪成珠吗？”
“哈哈哈，亲爱的你还真是傻的可爱，居然还会相信那些用来哄骗小孩子的童话，莫说落泪成珠了，他们连织水为纱都不会，他们落下的泪就是单纯的眼泪，要是能够落泪成珠，还要珍珠蚌辛辛苦苦的孕育珍珠干什么。”
被说幼稚，希尔普斯脸颊微红，嗫嚅道：“可是教皇的冠冕上面确实镶嵌了十一颗人鱼珠啊，如果不是人鱼流出来的眼泪，还能是什么？”
“亲爱的你说，人鱼浑身上下还有哪里像一颗珠子？”麦克里尔俯身用手在希尔普斯脸上滑动，最后将手停留在眼皮上方，自问自答道：“当然是眼球了啊，那些像珠子的东西，是在人鱼尚且还活着时剜出的眼球，眼球离体，会快速被质化，形成一颗看似是珍珠的球体。
人鱼全身都是宝，剜了眼球，剩下的部分还能入药，不少王公贵族可是……”
“够了！”
希尔普斯只感觉遍体生凉，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阻止麦克里尔继续说下去，手心里面的橘子掉落在地上都不知道，失魂落魄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着这样的希尔普斯，麦克里尔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虽然说这话说的太过于残酷，可是现实往往就是如此，教廷前十六年为他建造了一个象牙塔，如果不打破，那么希尔普斯就一直无法成长。
揽过希尔普斯的腰将他抱上软榻，轻抚着一头被束起的长发，心疼的在希尔普斯额头上亲了一下。
这一下仿佛触发了什么开关，希尔普斯垂眸看着不远处的烛光，狭长的睫毛在脸上打出一片阴影，声音轻而缓。
“教皇曾经告诉我，人鱼珠是教廷和人鱼一族交换得来的，教廷为人鱼提供岸上的各种东西，而人鱼只需要用珍珠交换就好，还说要在我继任时给我做一顶镶嵌十三颗人鱼珠的冠冕，可是……”
“可是和我说的不一样是吗？希尔，你要知道，现实不是童话，在一方强大一方弱小时，唯一存在的关系只有掠夺，教廷不会向比他弱小很多的人鱼族交换，因为他们已经把人鱼族视作是他的所有物了。
现实并不是美好的，却也正是因为不美好，才显得真实。”
希尔普斯沉默了很久，像是在心里面做着什么斗争，好半天后才抬眸看向麦克里尔，轻声问道：“我能相信你吗？”
“当然，我以我的灵魂发誓，此生我将永远忠诚于你。”
这一刻的两人脸上满是认真，希尔普斯定定的看着麦克里尔脸上的认真，突然伸手揽住麦克里尔的脖子将自己靠到他的怀里面，“给我讲讲现实中发生的事吧。”
“遵命，”两个字仿佛在口中滚了千百遍才吐出，平添了几分缠绵，“莫尔市的那个拍卖行你知道吗？”
“嗯，据说那个拍卖行什么都卖，人、精灵、地精，甚至连想要在上面买命都可以。”
“那个拍卖行是教廷的高层建立的，单单是教廷就可以保它长盛不衰，更别说这里面现任国王还掺了一手，每个月拍卖行都会分出八成利送到这里，五成给教廷，三成给国王。”
明明麦克里尔说的那样清晰明了，但是希尔普斯却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他所说的那些字了，缓了半天后道：“继续说吧。”
“每当教廷在人民心中的地位低下时，教廷就会放出一种自己制作的疫病药剂，然后再装模作样的派人去治疗，宣扬教廷得到了神的启示。
甚至每次两国之间发生战争都是两国的教廷撺掇的，因为战争可以更好的让他们传播光明神的大名，因为人在绝望之时，会把自身的信仰托付给虚无缥缈的神明。
……”
麦克里尔讲了很多很多，都是希尔普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无一例外都是残酷的现实，里面充当反派角色的有八成都是教廷。
这里面也有麦克里尔的私心，他希望希尔普斯能够尽快认清教廷的真面目，不过看着希尔普斯越来越黯淡的表情，麦克里尔还是转而换了其他的来讲。
却没想到希尔普斯突然出声打断，“里尔，你说教廷的教皇每次都是通过比试确定，为什么这次会让我从出生起就坐上这圣子之位呢？”
这下子轮到麦克里尔沉默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希尔普斯真实，他总归是希望希尔普斯保持一份单纯在身上的，如果知道自己从出生起就是被作为弃子培养的，怕是会伤心吧？
但是沉默着不想说话的麦克里尔却架不住希尔普斯的一再恳求，“教廷经过那么长时间的传承，已经开始腐败了，它快要无法承担滔天的民怨了，它害怕被反噬，所以提前培养了替罪羊，想要在关键时刻推出去平息民怨。”
说完后，麦克里尔就紧紧盯着希尔普斯，唯恐他太伤心而出什么心理问题，没想到希尔普斯只是愣了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那也就难怪了，不过这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要不是有所求，圣子之位也轮不到我来坐，不用那样子看着我了，虽然说有些伤心，却还不到你担心的那种程度。”
被反安慰的麦克里尔嘴角勾起一抹笑，在感觉到体内逐渐亮起的光明神格，莫名的骄傲，能够靠着自己吸引神格，不愧是（年少时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