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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德知花扶疏没皮没德不受约束的女子,不想她还有放浪形骸的一面,打着寒颤,忙的避开了她,“小娘子,请自重。”

花扶疏量着四德那张受怕的脸,笑道:“你长得一般般,勉勉强强入了我的眼。”

她笑盈盈往四德而去,四德恍如看到了一只带笑的老虎朝他奔来,要吃食他的肉,急急退远。

谁知,花扶疏话锋一转,“逗你的,别跟着我,不然有你好看。”

花扶疏朝东而去,六个小厮跟着,她回头,六个小厮忙的止了步,她又往前走,小厮又跟着。

花扶疏不耐烦了,再次回头,冷声道:“别跟着本娘子,再跟着我,就送你们去秦楼楚馆做龟奴子!”

小厮们面无表情,也不退步。

三巧走了过来,福了一身,与六个小厮道:“诸位哥哥无须担忧,我们娘子只是去医馆罢了,大将军那处我自有交代。”

她取下头上的一支发钗,递与一个小厮,“这算是几位的跑路费了。”

小厮摇头,并退了一步,四德已走了过来,道:“不必跟着小娘子了。”

闻言,六个小厮方退了场,并牵走了马车。

四德与花扶疏道:“还是四德送小娘子去医馆吧。”

三巧拦了他,“你不必送我家姑娘,让姑娘一人去吧。”

“怎可以?”四德问道。

花扶疏可无闲心理会二人,提步往杏林医馆而去,四德便要跟去,三巧将他拽了回来,道:“我家姑娘是个练家子,有拳脚傍身,她根本不会让人动她分毫,你跟了去,若遇到什么,我家姑娘还得分心顾你。”

四德作罢,便不跟随花扶疏而去

原是大将军担心小娘子遭人欺凌,方找了他去,着他从府里头挑选几个年轻的护送小娘子前往杏林医馆,又因临行前叶泽霖叮嘱他务必看着花扶疏,免她再惹事生非,就揽了大将军的交代。

可花扶疏独自去医馆,他仍有些踌躇,又不知大将军那处如何交代,“小娘子生得一张好骗相,大将军是恐小娘子被人骗去。”

三巧扑哧笑道:“姑娘面善心不善,一肚子的鬼主意,这世间怕是无人骗得了她,若是真能骗得了她的,定是她心甘情愿被骗,我与姑娘一同长大,最是明白她,我尚且不担心,你忧心个作甚。”

四德瞧了眼走远的花扶疏,便回了府中。

花扶疏至杏林医馆,却见一位着圆领布袍的老丈与李大夫纠缠,那老丈人人苦苦哀求道:“李大夫,行行好,你救救我家孙儿吧,他快不行了,李大夫!”

“老大哥,不是老朽不去,丁侍郎家的老太太病着,也等着我呢。”

李大夫左右为难,却见花扶疏走进医馆,忙不迭与她道,“扶疏,你随他去救人,事不宜迟!”

“好。”花扶疏应答着。

那老丈往花扶疏看去,迟疑着,李大夫急声道:“她是我远房侄女,医术不在我之下,还愣着做什么,快带她去救人!”

老丈显然不信,未待他开口,李大夫已随着丁家随从赶往侍郎府,老丈忙的要去追,“李大夫,李大夫!你别走啊,李大夫!”

花扶疏擒着老丈的肩头,阻止了他,老丈甩开花扶疏,又要追李大夫,却见李大夫已上了丁家的马车。

他的腿顿时软了下来,却被人搀住,并没有坐到地上,抬头看去,却见那少女的神色凛凛,“不想你孙子死,快带我去!”

老丈将信将疑,花扶疏恼了他,自禁出了医馆,拽开车夫,上了老丈简朴的马车。

那老丈见花扶疏上了车,也连忙上了马车,他看着花扶疏,欲问什么,又被人堵了回去,“老人家,你孙子情况如何?”

老丈瞧着这女子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华,不像是身怀岐黄,纵她晓岐黄之术,也及不上李大夫的精湛,能起死回生。

花扶疏也好似猜到了老丈在想些什么,便笑道:“老人家,你找李大夫为孙儿医治,说明你的孙儿病得很重,寻常的大夫根本治不好治他。”

老丈眼中亮起诧异的神色,望着花扶疏清秀的面容,她的语气中透着肯定,仅凭对他请李大夫的举动就能猜到寻常大夫无法医治他的孙儿。

见那老丈的表情,花扶疏笑道:“看来我猜对了,令孙真的病得不轻,不知老丈带不带我去医治令孙。”

老丈掀起布帘子,与车夫道:“阿哲,快走!”

车夫上了车头,驾车忙的赶,至老丈的府邸,老丈先下了车,又将花扶疏请下,带她到后院的一处房舍,只见三两个仆人守在榻边,一个不足三十的媳妇有气无力的嘤嘤而泣,仆人见老丈进来,“主君。”

那媳妇忙不迭回头,见公爹身旁站着个面容秀气的少女。

她微微怔了怔,随即忙问公爹,“爹,李大夫人呢,您没请来李大夫吗?竣儿的气息越来越弱,快不行了。”

“姑娘,快瞧瞧我孙儿。”老丈焦急道。

那媳妇是老丈的长媳张氏,她往瞧着花扶疏,一股子疑惑不解。

花扶疏已无暇解释,快步走到榻前,将张氏娘子请开,张氏反应过来时,花扶疏已坐在榻边。

老丈解释道:“她是李大夫的侄女,也是位大夫,李大夫去了侍郎家,我便请了她过来。”

花扶疏观着榻上的小孩,见面色苍白,颧骨突出,一副病态,她探着小孩的气息,果然微弱,甚至若有若无,旋即叩上他的手腕。

张氏看着公爹问道:“爹,她行吗?”

老丈不知花扶疏医术如何,念着孙儿病危,只能同意将她带来了,“且看看吧,毕竟是活菩萨的侄女。”

眼下孩子活命要紧,张氏也只能由着花扶疏医治。

花扶疏切了小孩的左脉,又把着右脉,秀眉忽然蹙了起来,老丈及媳妇张氏不由得紧张起来。

下一瞬,花扶疏掀开小孩盖着的被褥,解开他穿着的白色中衣,取出布包里的银针展开,动作利索迅速。

张氏记得从前为儿子医治过的易大夫说儿子不能受风,见花扶疏掀了被褥,解了衣裳,瞬间懵了。

又见花扶疏捏着一枚纤细的正要往她儿子身上扎去,尖叫起来,便要上前将花扶疏拽开,老丈忙的拉住媳妇。

花扶疏似乎未受到干扰,手中的银针已扎在小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