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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蝶夫人几人听不到这话,在花扶疏身旁的叶泽霖听得清清楚楚,又联想到花鸣谦说过花扶疏对独舞又爱又恨。

他想,这对姊妹之间或有什么事吧,才能让花扶疏说出最恨独舞这句话。

独舞笑了笑,她知阿姊是故意说的,阿姊才不会恨她呢。

烟火逐渐淡出幕色,徐徐升起一个个孔明灯。

孔明灯因外形似诸葛孔明的帽子,故名孔明灯。

孔明灯一般为祈福之用,俗称许愿灯,也称祈天灯或是天灯。

叶泽霖看着空中孔明灯,大致点了点,这孔明灯绝不下百个。

栖蝶夫人道:“独舞,快些许愿,不可费你阿姊一番苦心。”

花鸣谦道:“是啊,独舞快些许愿。”

三巧也道:“舞姑娘,孔明灯会把你的心愿带给神明,神明会保佑你心想事成。”

花独舞双手合十,闭着眼睛,模样甚是认真,心中默念一番,才睁开了眼睛。

花扶疏问她许了何愿,独舞道:“秘密,说了就不能成真了。”

花扶疏也没有兴致追问不休,而是与独舞说起了孔明灯的来历。

孔明灯大来历有两个说法。

其一,是诸葛武侯所发明,据说诸葛武侯被困于平阳,无法派将士出城求救,诸葛武侯算准风向,命人制作会漂浮纸灯笼,系上求救信息,其后果然脱险,后世便将这种纸灯笼称为孔明灯。

其二,说是有一位唤作莘七娘的女子随其夫打仗,用竹篾扎成方架,糊上纸,做成大灯,底盘点燃松脂,灯靠着热气飞上天空,做军事联络之用。这灯外形与诸葛孔明的所戴的帽子相似,因而得名孔明灯。

花扶疏言罢莘七娘的故事,叶泽霖就作了些补充,“莘七娘是一位奇女子,她知文达理,精通岐黄之术,生逢战乱,她一面随丈夫征战,一面悬壶济世,扶危救难,后来她丈夫不幸在明溪病亡。明溪贫困,她寄居当地,用一身岐黄之术救死扶伤,颇有人望,身故后也长眠明溪,莘七娘古道热肠,救病惠民,只默默无闻,不求索回报。”

他看了看独舞,轻叹着,“男儿应为屈夫子,女儿应为莘七娘。”

花独舞道:“阿姊,你会是下一个莘七娘的。”

花扶疏笑骂她,“臭丫头,多管闲事,不如管管你自己,少叫阿娘操心。”

花独舞恼了恼她阿姊,看着飞得愈来愈远的孔明灯,只愿这一时刻永远定格。

可时光是不会止步的,但这美好而温馨的时刻将永永远远烙印在独舞的心里,脑海里,挥之不去。

翌日,叶泽霖一行人启程前往舞阴,花鸣谦夫妇及花飞墨送诸人到门口,独独少了个独舞。

栖蝶夫人怪起小女儿不送她阿姊,唯花扶疏知道花独舞是不会来送她的。

原是她动了手脚,给独舞下了丁点儿迷香,好让她多睡一会儿,她这妹妹是个难缠的,她可不想带一个小丫头在身边碍事。

花鸣谦父子与叶泽霖兄弟在话别,栖蝶夫人拎着花扶疏到一旁辞话,叮嘱她一些要事,甚至管到子嗣上的事。

栖蝶夫人轻声道:“女儿,虽说你夫家是个不重出身的,又与我们家有情分,但我们家毕竟不是贵胄,与叶家高贵门第总不能比的,你与泽霖成婚也有一段日子了。叶家历代忠于大宋,功勋卓着,封侯拜相指时可待,叶泽霖非嫡长子,将来继承叶家的也不是他,他祖父也不是好相与的。在显贵人家里少不得妻妾,有个儿子在身,也好巩固你正室的地位,而今之急,你赶紧为叶家添个孙子才好。”

花扶疏不满道:“阿娘,你说这事作甚,我才不生呢。”

栖蝶夫人又道:“阿娘也不想催你,倘若你爹爹没有辞官,以我们家的身份,配叶家绰绰有余,阿娘是为你好,我们女人家本比不得男儿,你若没个儿子,怕将来旁人看不起你。”

花扶疏又道:“阿娘,即使女人比男人卑下,总一日我会告诉你我们女人不输男人。”

栖蝶夫人颇是不满意,却也无奈,“你这孩子净说胡话。”

花鸣谦问她娘俩是否话完了,花扶疏可不想听他娘在叨叨,就凑她爹哪去了。

花鸣谦问她娘说些什么,花扶疏道没什么,又与她爹长话短说一番,最后拽着花飞墨到不远处,将她娘与她说的推到花飞墨身上。

花飞墨一听明白了,驳回她,“明明是娘催你的,何故推到我身上。”

花扶疏低声道:“我可不管。”

花飞墨极为不愿,“凭什么?”

花扶疏道:“你若不办这事,我再叫你吃一次两年前的苦头!”

花飞墨恼了她,推着她去马车,此刻,恨不得她赶紧走。

叶泽霖又与栖蝶夫人作辞,栖蝶夫人与他寒暄两句,便要他启程去舞阴。

叶泽霖与叶松言二人上了马,花扶疏与三巧乘车。

就要启程了,花扶疏忽然多起事来,她发现少了一个人,推开小窗看着马背上的叶泽霖,“叶泽霖,你那小跟班呢。”

原是少了四德。

花扶疏不提,三巧也忘了还有这人。

叶泽霖道四德去渔渚县办一些事,晚些与他们汇合。

花扶疏没兴致问,至于四德所办何事,只有叶泽霖与四德知道了。

叶泽霖驭马先走,车夫赶着马车随后,叶松言走在最后。

次日,花扶疏几人在一个叫黎阳的小镇汇合,复行两三日就抵达了舞阴。

叶泽霖不急着去外祖家拜见舅父,反包了酒楼的将个雅间,一间给叶松言与四德,要他们养养精神。

花扶疏倒是想歇一歇,但叶泽霖不允。

他量着花扶疏,那身旧衣颇有些碍眼,背着个洗得发白的布包,通身没有闺秀的气派,也没有为人妇模样。

他拿个包裹递给三巧,“我让伙计备了热水,伺候你姑娘洗漱,见人总不好这副随便模样。”

花扶疏可是不乐意,“我怎么了?我爱穿什么就穿什么,要你管我!”

叶泽霖道:“却不也是我想管你,只是我姨外祖母是位重规矩的,若在你家或是大将军你且随意,但在欧阳家你若这副模样,姨外祖母不为难你算是好的。”

顿了顿,“你可见过有哪位女子去见长辈不是衣裳整洁,端庄大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