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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夏和炎闹出的动静并不大,昨晚的异象出现的时间太短,又是在晚上,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因此,他们都不知道楚夏和炎在短短一夜里发生了如此巨变。

昨天晚上,炎把楚夏抱回来后,见她还是一副怔怔失魂的模样,想要安慰却无从下手,便想着给她点时间,让她静静等她想通。

又见她身上到处都是泥,裤子湿了大半,只能先给她换洗干净,免得她生病。

炎做这些时,楚夏没有半点反抗,乖乖地任他摆布,好像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感觉不到一样。

炎看着难受,很想劝她别这样,但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他还记得楚夏疯狂奔跑的背影,他还记得她眼中的坚定,她对回家是那么地渴望,可终究还是错过了。

他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而且,她没能回去,和他也有关系,他便更没立场去劝慰了。

——

“楚楚,吃饭。”炎熬了山药粥端到床前,像哄小孩子般想让楚夏吃点东西。

昨夜短短几分钟里,楚夏经历了大兴大悲多种情绪,最后又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一夜下来,她的情况着实糟糕。

原本白皙红润的脸颊现在苍白得像纸片一样,眼底的乌青比昨晚的夜色还要深沉几分,嘴唇干裂出几条沟壑般的唇纹,眼睛更是空洞得没了灵魂。

哀莫大于心死。楚夏心不再这里,空留着躯壳,也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算不得一个完整的人。

炎劝了许久没得到回应,便知道他是失败了。

给她重新盖好被子,把山药粥放回锅里温着,炎先去给孩子们交待一下,接下来的几天,楚夏都上不了课了。

“姐姐为什么不能来上课了,是生病了吗?”云一脸担忧地问。

“嗯,楚楚生病了,这几天就要托付你帮她照看孩子们了。”生病?也算是吧,楚楚现在生了心病。

楚楚的真正来历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他也不想告诉别人,这是两人的秘密;至于昨晚的事,他更是不愿宣扬闹得人尽皆知使楚楚伤心。

所以,对于楚楚现在的情况,生病倒是一个不错的托词。

“那姐姐病得严重吗?我等会儿想去看看她。”在云眼中,姐姐是她在部落最亲的人,乍一听到她病了,自是焦急又担心。

“她现在不想见人,你别去打扰她了,等她好点你再去看她吧!”炎拒绝了云的请求。

和云交代好事情,炎又去找了其他人,说他接下来几天都不能和大家一起干活儿了,理由当然也是楚夏生病了需要他照顾。

他尽可能地把这次变故轻描淡写,不愿大家去打扰楚夏。

好在,前不久楚夏就把这段时间的安排定下来了,炎只需要时不时关注一下就可以,不需要一直盯着。

开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春耕和建房,对这些事,炎都有经验,很快就把人员物资安排妥当。

之后,他便寸步不离地守在楚夏身边,时不时和她说几句话,希望她能给出反应。

可是,一天过去,楚夏还是那样,不吃不喝、抵抗外界的一切事物,把自己封闭在她的世界里。

“楚楚,该吃饭了。”晚上,炎又端了粥。

他实在不忍心看楚夏这样糟蹋自己,“楚楚,你一直不吃东西,身体会受不了的。”

“楚楚,你以前还跟我说,不用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好好爱护自己,可是你自己却没有做到,这样的话,你以后要怎么说服我呢。”

“楚楚……”

炎锲而不舍,但不管他说什么,楚夏依旧无动于衷。

楚夏感觉她好像掉进了一个虚妄的梦境里,在梦里,她回到了家。

警察第一时间发现她然后通知了她的家人,然后,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妹妹全部都在第一时间赶过来,哭着问她:你这几年去哪儿了,害得我们担心死了。

接着他们又抱着她安慰道:只要人回来了没事儿就好。

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家人,他们比她离开时老了好多,爷爷奶奶的头发全白了,妈妈脸上的皱纹又增加了几条,爸爸的脊背弯曲了许多,妹妹也瘦了,楚夏看得心中一酸,险些就要落下泪来,硬生生忍住,笑了笑说,“我没事儿,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们了。”

刚说完这句话,楚夏的笑容便凝固在脸上,她头痛欲裂,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但她却想不起来了。

接着,她看到她的家人在她面前变成了一块块碎片,她连忙伸出手抓住他们,一碰却什么都没了。

然后,她听到一个焦急的男声一遍又一遍地叫着“楚夏”。

“这是在叫我吗?我是楚夏?”

她被这个声音扰得烦不胜烦,而且,就是这个声音,害她什么都没了。

楚夏捂住耳朵什么都不想听,她不想清醒,她要留在这里和她的家人在一起。

可惜,最终还是没能如她所愿,一只魔掌牢牢拽住了她,硬生生把她从梦里拽了出来。

——

“楚楚,你终于醒了。”看到女孩颤抖的眼睫,炎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

天知道睡到半夜,突然发现怀里的人发起高烧时他是多么害怕。

而且楚夏烧得神志不清,怎么唤也唤不醒,嘴里还呢喃着‘爸爸妈妈,妹妹。’

炎当下也顾不上其它,飞快地回想着楚夏治病的方法,给她脱了衣服用冷帕子降温。折腾了几个小时都快天亮了,她的体温还是没有降下去,整个人被烧得迷迷糊糊的。

炎怕这样做没有用,不停地叫楚夏的名字想叫醒她让她告诉自己应该这么做,要配什么药给她喝。

现在,楚夏醒是醒了,却似没注意到自己生病一样,还是如之前那样木木的。

不,还是有点不同的,她眼里还有些愤怒。

他已经让她回不成家了,现在,连她做个梦都要被打断,即使心若死水,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

楚夏知道她是在迁怒。

要不是炎拦着她耽误了一段时间,说不定她就赶上了。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抑制不住迁怒的情绪。

楚夏不相信自己在今后的岁月里还能遇到第二次回家的机会,而这唯一的一次,却因为他而错过了。

楚夏不知道在她离开后炎下了决心要和她一起,即便知道,也还是会迁怒。

迁怒是很不理智的行为,可楚夏现在不想谈理智,她只想发泄自己的情绪。

——

炎见楚夏清醒过来,一时只顾着高兴,并未注意到她眼底的冰冷。

直到说了许久不见楚夏回应,炎才发觉她的异常。

看到楚夏陌生又冷漠的眼神,炎的心像是被利剑刺了一下。

“楚楚。”炎试探着唤了一句,他满是错愕不敢相信他看到的,他的楚楚从来不会这么看他,一定是他的错觉。

“楚楚。”炎想把人抱在怀里,只有这样,他才会有安全感。

可还没等他碰到人,便被她挥开了。

炎握了握拳,努力压制住心底的怒气,“楚楚,你生病了,先喝点热水。”

原本楚夏就一天一夜没吃没喝,晚上发烧又流了那么多汗水,体内水分流失太多,炎想让她补充点水。

见楚夏没动静,炎又拿了勺子喂到她嘴边。

“别管我。”楚夏说出了自昨晚以来的第一句话。

长时间没喝水,又因发烧引起喉咙肿痛,她的声音粗哑,像破铜锣一样难听,完全不似她平常的音色。

炎没想到,楚夏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叫他别管她。

他知道,楚夏不能回家确实让她很难受,可是,她难受,他就不难受吗?

“楚楚,你生病了,不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来,先喝点水,然后你再把药方告诉我,我去给你煎药,喝了药你就好了。”炎告诉自己,楚楚生病了,他要包容她,不能惹她生气。

“不用你管。”楚夏语气依旧冰冷。

积郁于心的怒意再也压制不住,顷刻间便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席卷而来。

“楚夏,你有没有心?我为你做的你都看不到的吗?我们三年的感情在你看来都是无所谓的说放弃就放弃的吗?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在你心里还是始终都比不上你原来的家?”

口不择言地说完这话,炎有点后悔,但他真的忍不住想要把自己的心声说出来。

虽然楚夏并没有回去,可她当时的选择还是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

他们三年的感情,于她而言,说放弃就能放弃,他掏心掏肺对她好,到头来不过是一厢情愿。

炎自嘲地笑了笑,仰头把眼角的湿润憋了回去。

楚夏第一次听到炎这么对自己说话,可她却没觉得难过,她也满腔怨恨无处发泄,既然炎这么说,她也没必要客气。

“是,在我心里,你们所有人都比不上我的家人,我在我家生活得好好的,要什么有什么,哪里需要来这里受这些苦?部落里有什么好,你以为我想一直待着吗?我来这么久,让你们从一穷二白吃不饱穿不暖的小部落变成现在人人羡慕的部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愤怒会使人失去理智,这句话在楚夏和炎身上应验了。

要是平时,他们绝不可能说这些伤害对方的话,可现在,双方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他们相互伤害,好像只有这样,才会让自己好受些。

“我想要的是这些吗?你以为我是因为你的能力才对你好的吗?我为什么对你好,你感受不到吗?”炎的心在争吵中慢慢冷下去,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在两天前,两人还如胶似漆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今年他们要如何如何,可就因为昨晚那一道光,所以的都变了。

那道光像一把利剑,生生把一颗心劈成了两半,即使再缝合上,伤口也存在了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或许平时安静时并不会有什么不适,可只要情绪一波动,那道伤口就会崩裂露出那血淋淋的口子来。

如今,两人都被冲动所掌控,理智全无,任由这个伤口被越撕越大。

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太好,各家的房子又挨得极近,两人争吵时根本没有收敛,部落的人虽没听清他们在吵什么,但从说话的语气里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好。

他们从来没在人前红脸过,一下子发生了这样的事,让部落里的人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就好像是一个家庭中,大人吵架时,在一旁围观的孩子总会担心,虽然他们也不知道担心什么,可他们就是知道,吵架是不好的。

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这样,众人聚在一起,商量着是不是派个人去劝一劝。

没等人们商量出结果来,里面的争吵便停止了。

这下,四周一片寂静,部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

众人只见炎面色惨淡地夺门而出,至于楚夏是什么情况,没人知道。

部落的气氛陷入僵局,见炎出门后,雷连忙追上去,刚想说句玩笑话缓解一下气氛,谁知炎转过身,冷冷地丢下一句,“别跟着我。”就独自一人扎进湖里去了。

雷被炎震住了,一下子僵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他从没见过这么暴躁的炎,像是一头被惹怒的狮子,任何人在这个时候去招惹他都会被他撕成碎片。

湖面刚解冻,水温刺骨得很,炎却似没感觉一样,拼命地朝中心游去,他想用这湖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炎水性不错,雷又因他刚才的话不敢靠近,便只能远远看着以防意外发生。

炎离开后,云率先来到楚夏屋里,被楚夏的模样吓了一跳。

此时天色尚未明朗,屋里又比外面要昏暗几分。

楚夏披头散发,形销骨立、满目憔悴,在昏暗的光线下,颇有几分恐怖的感觉。

“姐姐。”云怯怯的叫了一声。“姐姐,你怎么样?”

云看到炎出去时的气势又看到楚夏这副模样,各种不好的猜想浮上眼前,想上前看看楚夏的情况。

“你先出去。”楚夏的声音比之前更嘶哑了,配上她这副模样,去演女鬼妥妥的够了。

“姐姐……”我不想出去。

云立在原地没动,姐姐看起来情况就很不好,她怎么放心她一个人。

“出去。”楚夏重复了一遍。

她现在情绪很不稳,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在冲动之下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所以,还是一个人待着比较好。

楚夏的语气很是坚定,云不敢反驳,犹豫片刻,还是轻轻退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