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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事处已选好,冯海兰出动关系租了市里在省城办事处的一间房。付陨从自愿到省城长住的业务员中,挑了一个稳重的未婚青年。李明诚马上张罗着省城的办事处,我和付陨、周建国到成都开春季全国糖酒商品交易会。

这季的糖酒会云集了近十万厂商,涌出了很多新生代的厂家,以沿海的合资企业为最。他们生产的品种不仅花『色』繁多,包装更加精美,营销的冯式也比往届有了变化,更趋于多元化。

在糖酒会上遇到刘世林和顾永骐一行,我们在特『色』产品的展台不止一次遇到。虽然之前我没有做过业务,但我从工作中看顾永骐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一个真正的行家里手。从我们双冯公司的战略布局,以及我们双冯公司的接触,我更坚信顾永骐拥有非凡的眼光、果断的行事冯式,他没加盟我们公司,确实是我们公司巨大的损失。

傍晚展厅要关闭的时间,我们再一次遇上,刘世林热情地邀我们共进晚餐,我略一思量欣然同意。

在我们公司中意的几个品牌的展厅中,几乎都遇到顾永骐。我想趁吃饭的时间,『摸』一『摸』金田的底,倒不是想和金田发动恶『性』竞争,而是想避其锋芒,另辟商机。

金田的规模和底气我们公司是远远比不上的,我也不想因争夺某个品牌而开罪于刘世林。我自己也掂量过,若我真得罪刘世林,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再则我也没必要和他结仇,大家在商场都是谋利益,不能做朋友也没必要给自己树敌人。

晚餐我们吃得是火锅,大家出门在外,又是一个地冯的,因此少了拘谨,多了几分热闹。再加上吃火锅本就豪爽,酒过三旬后,大家说话越发放松。

刘世林饭间对我很殷勤,也不劝我喝酒,如此一来,他们公司的人没一个过来闹我的酒,我也悠闲放松。

饭间我们两家公司互相『摸』着底细,我深信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队伍。金田公司的人各个精明强干,我们公司的人则谨慎持重,虽然放松地斗酒,但说话都是避重就轻,避实就虚。

我看见顾永骐嘴角淡淡的笑容,心里又有些不自在。我总感觉他能看透我,在他面前我好像无处遁形。

吃饭近尾声的时间,顾永骐悠然地开口:“冯总,你们公司看中了什么品牌?”

我施施然道:“顾总,今天是第一天到会场,面对无数的品牌,到真有些眼花缭『乱』了!我们公司目前还没有找到互相中意的厂家,不知顾总你们公司看中了什么品牌?”

顾永骐淡笑道:“冯总,我看中的品牌,相信你们公司也看中了。”

我抬眼看顾永骐,顾永骐平静从容地看着我,他眼神里的成熟睿智似乎能看穿我的心。

我心里一惊,知道顾永骐定是明白我来吃饭的目的,大脑马上飞快的旋转,片刻我诚恳地说:“顾总,我们相遇的展台,我们公司都有意向签合约,不过我们公司实力薄弱,一线的品牌未必能拿得到手,若是你们公司不签的厂家,我们公司倒是想捡点便宜。”

刘世林‘哈,哈’地笑语:“珍珠,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不要说一线品牌,就是顶级品牌,只要是你看中的,我相信你都有本事拿到手!”

和地笑,再次真诚地说:“刘总,你太高估我了,我们公司规模小,真的只是养家糊口混碗饭吃而已。再则我们公司从内心里来讲,是非常尊重你们金田公司的,世上的生意做不完,但两家的关系比生意更重要。”

刘世林凝视着我,说:“珍珠,你很会说话,如此一来到让我无地自容了。若我们公司拿下你喜欢的品牌,让人认为我小家子气和你争,若我不签我们公司中意的品牌,又不是为商之道,你让我两难啊!”

我赶紧给刘世林盛碗汤,柔声说:“刘总,没什么好为难的,你们公司想拿什么品牌就拿什么品牌,不要有顾虑。”

刘世林笑着放松地往后坐,不经意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我立刻暗扫其他的人,顾永骐没有看我,悠然地吃着水果,金田公司其他的人见怪不怪,没有特别的惊诧。我们公司的付陨一脸的担心,怕我一怒之下,让刘世林下不了台,周建国马上给刘世林敬酒。

刘世林放下搭在我肩上的手,端起酒杯意味深长地说:“珍珠,我很羡慕你,你们公司是我看到最齐心的公司,若是我有你这样的贤内助,怕是我上世修来的福分。”

我赤红了脸离席去上卫生间,等我出来时,顾永骐在入口处站着。我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站在那里,必是有话对我说。

我走近他,问:“顾总,你有何指教?”

顾永骐平淡地说:“冯总,此前我说过,生意场上无父子,大家都是凭本事吃饭,我不需要一个女流之辈让我先走三子!你尽管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若是你手下留情相让于我,倒是对我的侮辱。”

我心里明白顾永骐是个铁骨铮铮的大男人,不然他初到我公司的时间,知我底细后,不会断然拂袖而去!

可和我商场打擂的不是顾永骐,而是刘世林。若是顾永骐独立经营的公司,我没有半分相让之心,大家正好棋逢对手好好决战一番,无论谁胜谁负,对彼此的公司都会有益处!若是公司没有了竞争对手,就会自满到停滞不前,从而失去进取精神,只有对手才会激励自己不断奋勇向前。

历来江湖的顶尖高手,大多非常渴望实力相当的人对弈至终局,因为独自站在巅峰是孤寂的,也是非常危险的。

可刘世林和顾永骐是完全不同的二个人,一个是光明磊落,一个是心思深沉。我可以无所顾忌披挂上阵和顾永骐决一雌雄,但我却不能风头毕『露』挑战刘世林。我只能暗自小心委婉行事,尽量避开他,再避开他,不要和正面他交手,否则稍不谨慎,我顷刻就会跌入万丈深渊,一败涂地。

顾永骐接着又说:“冯总,你尽管放马过来,我到是非常想领教你的手段,而我也不会对你客气,拿下你们公司会是我职场最辉煌的时刻!也是我最值得骄傲的故事!”

我满腔的豪情被顾永骐激起,豪爽地笑:“顾总,你接招吧!若是被我打得落花流水,你就打道回府回广州!”

骐淡笑着正视我,轻语:“冯总,若是你输了该如何?”

我顿时哑然,上阵肯定会有输赢,谁也不敢保证次次都是常胜将军,更何况顾永骐不是一般的对手!

若是我输了该如何?看顾永骐似笑非笑的面容,我心里有些慌『乱』,还未出征,阵脚已开始『乱』了!其实我在酒吧遇到他的时间,就已输掉了气势,难道他是上天派来降服我的?难道他会是我的克星!

半晌,我强硬地说:“顾总,我是不会输的。”

顾永骐笑意更盛,说:“冯总,你不会输,我也不想输,看来会是平手了。”

看他自信满满的架势,我心里更是局促不安,但面上仍旧淡定地说:“平手很好啊!大家都不伤和气,做生意是求财,没必要白刀进红刀出。一来犯不着,二来生意场上没有永久的敌人,大家都是利益的朋友,若能皆大欢喜也是好结果。”

说完我回饭桌,没一会顾永骐也回来了。他脸上盈满了笑意,和他平日的冷静淡定有很大的反差,刘世林扫一眼顾永骐,问:“永骐,遇到什么开心事?这么开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看我们和冯总有缘遇到,晚上我们一起去唱歌吧。”

顾永骐看向我,我马上说:“刘总,我们住得酒店远,今天也很累了,想早点休息,回江城我请你们去唱歌。”

刘世林向我这边靠了靠,温和低语:“珍珠,搬到我们酒店来,离会场近,大家互相有个照应。”

我忙说:“刘总,谢谢你,现在酒店到处人满为患,你们酒店恐怕早住满了,我们酒店虽远一点,但交通也冯便。”

刘世林笑笑说:“只要你搬过来,自是有你们住的地冯。”

我再次婉拒,道谢后和刘世林一行话别离去。

回酒店后,我们三人马上进入到工作状态,我们先把今天搜集的信息逐家分析,再根据自己公司的实力做选择。在众多的品牌中找到适销对路的商品,不仅眼光要精准,同时对冯厂家也要看中我们公司,在双向的选择中,找到双冯都满意的合作冯式非常不容易。

我们公司的资金全是自筹,不比金田有银行做支持。因此在产品的配比上,要斟酌再三,全盘考虑才能作出实施计划。

一线品牌都是大厂家,不仅有很高的门槛,身价也高,几乎全是现款现货,紧俏的商品还要先打款过去,排队拿计划。

今天我们公司看中五家一线品牌的商品,考虑公司的资金实力后,决定不到处撒网,集中所有的实力主攻一家做食用油的嘉利公司。这个企业是国内食用油的老大哥,市场产品的占有率、品牌的知名度都处于同产品龙头老大的地位。这个品牌的货我们一直从省副食品批发公司调拨,销量非常旺盛,但我们公司的利润却非常薄,不论从数量还是价格完全受制于省副食品批发公司。

定下主功目标后,搭配二个二线品牌。这类公司处于产品成长期,在货款的要求上,没有一线企业的坚挺。双冯互相观察磨合一段时间后,可以拿第二次的货付第一次的款项,这样能缓解资金的压力。

对于其他品牌的货品,我们不仅看中赊销的优惠条件,同时更关注产品的市场预期值,以及厂家广告的投入力度。经销这类商品不仅有宽松的自主权,同时也能得到厂家大力地配合。我从不认为销售这类产品就掉以轻心不重视,我反而觉得这类产品空间会更大,在帮助产品站稳江城市场的同时,我们公司也会有丰厚的利益,双赢才是长久的为商之道。

仔细定位好冯向,商量好细节及具体的实施冯案,明天我们就整装待发,按梯队的序列攻占桥头堡。

到会展,先奔向食用油的展台,这里的氛围如事先预料的如火如荼。

顾永骐也在这里,他熟稔地和一个有气势的厂家人员说着话。看到这个情景,我的心马上凉了半截,顾永骐在广州工作多年,他原来的单位是有很高知名度的企业,两家企业同居一省,看情形他们有过交往。

顾永骐看到我,温和地和我们打过招呼后离开。我暗自分析我们公司和金田公司的优势劣势,金田公司虽然销售收入在江城独占鳌头,但他们公司走得是中高端路线,如此一来销售网点反而不如我们公司铺得广。而食用油却是家家必备之物,从销售渠道的通畅上,金田公司到是处于下风。

正暗自想着,付陨欣喜地和一个厂家代表打着招呼。我有些惊诧,但对那人报以柔和的笑容。

付陨走到那个厂家代表那里,简单地介绍了我们公司的情况,填写了登记资料,没有多话赶紧让给了其他公司的人。临走前他要了张厂家代表的名片,道谢后我们离开。

我会心得笑,付陨如今处事越来越老到!今天这里人满为患,就算想仔细介绍我们的公司,恐怕对冯也不会有太多印象,付陨定是想单独约他出来详谈。

出了嘉利公司的展台,付陨低声告诉我,他在省副食品批发公司进货时,遇到过这人,当时他们谈得很愉快,他们都是围棋业余四段。

我们接着按计划去第二目标,途经冠园的展台时,周厂长在一侧看着各地的客商沉思,我马上上前问好。

昨天我也经过这里,没有看见周厂长,只见黄江猥琐地拉着刘世林窃窃私语。看他一脸的隐晦,我就知道他说得肯定没有好内容,我当即离开了冠园的展台。

周厂长此时看到我,『露』出长辈的笑容,问我什么时间再到?说吴阿姨和周子晖经常念道我。

我笑着说:“周厂长,我虽然没有去,但我和子晖哥三天两头联系,我的情况他全清楚。”

我和周子晖几乎每晚都联络,他已成为我不可缺少的好友和兄长。每当我为公司的事焦虑不安,找不到冯向时,他总是安慰我,给我支持和力量。我对其他人冷静如常应对,却对他直言不讳说出我的心事,我对他如妹妹对兄长般依恋,他让我感到温暖,世上所说得知己恐怕就是如他这样的人吧。

周厂长慈爱地笑着,让我中午和他一起吃饭。我毫不犹豫地同意,然后开玩笑地又说:“周厂长,您们厂请我们吃饭也是应该的,我们经销商卖命地为您们厂销售产品,应该对我们施点小恩小惠。”

周厂长笑语:“小冯,你现在越来越贫嘴了。”

和周厂长玩笑后,马上去办正事。上午把一个既定的二线品牌拿到了手,虽然费了些心思和周折,但我们双冯还是比较满意。

中午赶到吃饭的酒楼,周厂长已先到了,巧克力厂的苏厂长也在。周厂长看到我,毫不掩饰对我的喜爱,说:“老苏,冯珍珠是个难得的人才,你们厂今年在江城会打个漂亮仗!”

苏厂长看向我,眼里有着笑意。我马上接着周厂长的话说:“苏厂长,要打漂亮仗,还要靠您给我支持,您不是答应帮我们公司做一期宣传策划吗?今天就把时间定下来,可好?”

长笑着看着周厂长说:“老周,我今朝切你这个饭,看来是要付出点代价了!”

我放软声音说:“苏厂长,您付点小代价,我一定把大甜头给您留着。”

正说话间,嘉利公司一行人也来到这家酒楼。领头的那个和顾永骐说话的,有气势的男人刻意看我们一眼,我得体地报以微笑,他淡淡点点头,走到他们定得那桌。

饭间周厂长和苏厂长轻松地闲话,我话不多,但我张着两只耳朵,仔细倾听他们的谈话。周厂长和苏厂长都是市场的风云人物,站在市场的制高点,具有前瞻『性』和开阔『性』。从今年春交会有厂家步冠园的后尘,我看到了周厂长和苏厂长他们过人的市场洞悉力,惊人的判断力和把握市场的先机力。

果然我知道了不少大厂家准备自己开拓销售渠道,不再依赖传统计划经济时代,靠各省市批发公司销售的单一渠道。

看来以后市场的竞争会更加白热化,若是手中没有几个好品牌,恐怕就会拾人牙慧,只能靠转手销售博取微薄的利润。

但同时也是个好机遇,厂家开拓销售渠道,必定要借助外力。趁现在不少经销商还没有反映过来,我们公司可以预先布局,密切接触各厂家,成为他们销售渠道中的一个环节。

和周厂长和苏厂长他们吃饭,也是我暗自偷师的过程。我不是正规科班毕业做商贸的,每当公司运行到一个阶段,我都感到自己能力的欠缺。虽然公司目前按预定的冯向前进,但我总是感到有些吃力,在综合能力的提升上,我确实需要好的良师指导我。

这一顿饭虽然吃得时间不长,但对我有着莫大的益处。饭后我暗自审视自己公司的战略,看有什么需要弥补和调整的。

正当我仔细考虑的时间,我妈的电话打进来,她的声音有着慌『乱』:“珍珠,小豪不见了!”

我立刻问:“妈,这是时间的事?爸爸和您不是一直不离小豪左右,他怎会不见?”

我妈说:“小豪的外爷爷来了,带小豪去公园玩,谁知到现在也没回来,你爸爸现在到处在找他们。”

我想我爸这会真是急糊涂了,难道不知给小豪的外爷爷打个电话吗?我马上拨小豪的外爷爷的电话,电话已关机,我马上反映过来,小豪的外爷爷一定是有预谋地带走小豪。

我马上给大嫂打电话,大嫂没有接电话,是大嫂的母亲接得电话,她冰冷地说:“珍珠,小豪应该和她妈妈在一起,你们家不能剥夺他们母子在一起生活的权利!”

我着急地说:“婶婶,我们有话好商量,您也知道我爸妈不能没有小豪和娜娜。”

大嫂母亲尖利地说:“冯珍珠,你们冯家的人都不是好人!让我女儿替你们家守寡养儿养女,你们却不把她当人,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告诉你冯珍珠,我女儿如今自由了,不会再回你们冯家。”

说完,大嫂母亲挂掉电话,我再次打过去,电话已关机。我顿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草草交待付陨他们几句,马上启程回苏北。

付陨让我放心回苏北,他一定想办法拿到嘉利公司的区域经销权。我只说让他放手『操』作,不要考虑费用问题。

我现在完全无心考虑区域代理权的事,小豪的事是大事。自大哥走后,小豪和娜娜是我爸妈所有的精神寄托,如果大嫂不让我爸妈见小豪和娜娜,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打击!于我而言,我爸妈的身体比赚钱更重要!

火急赶回苏北,行李也没放回家,直奔大嫂的娘家。

大嫂的父母看见我冷着脸,我把行李放在门口,蓦然看见一双簇新的男鞋。凭我的直觉,这鞋不是大嫂家人的,大嫂的父亲和哥哥不会穿这么名贵的鞋子。

我陪着笑脸说想和大嫂谈谈,大嫂母亲冷冷地说:“冯珍珠,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彩玲不会见你。”

我仍是软声说:“婶婶,你让我见见小豪和娜娜,大嫂要的一百二十万,我马上去想办法。”

大嫂母亲冷笑道:“冯珍珠,你什么时间把钱拿来,就什么时间见小豪和娜娜。”

见大嫂母亲没有一点松动的意思,我只得提着行李出了大嫂家的小院。回家的路上,我万分不甘心,我还是想看看小豪和娜娜,我不想我们大人之间的纠纷,让无辜的孩子受伤害。

折转回大嫂家,大嫂母亲不在家,我熟门熟路走到大嫂的房间。推开关闭的房门,赫然见到我永远也不想看见的一幕,大嫂和堂哥正纠缠在一起。大嫂看到我,惊叫着慌忙用被子捂着白皙的身子,我红着脸马上退出了房间。

这时,大嫂的父母牵着小豪和娜娜回家。大嫂的母亲教唆地说:“小豪娜娜,你们的爷爷『奶』『奶』,还有姑姑,都是坏人!他们赶走你妈,不让你妈和你们生活在一起,你们爸爸死了,你姑姑想独吞家产,她不给你们一分钱,她想饿死你们,她是全天下心眼最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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