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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追上如蛇一样扭着腰肢的美少女,看着他着急心慌的面孔,哀求的解释声声传来:菲菲,我和她早就没有瓜葛了。

菲菲,我只爱你,她如男人婆般,哪个男人会喜欢!

菲菲,你若不信,我可以当着众人的面,说我爱你。

那女孩子停下了脚步,娇纵地斜扫着我。他面『色』一紧,但马上单膝跪下,当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声表白:我只爱刘菲,我这一生只爱刘菲!菲菲,你是我跳动的脉搏,没有你我的生命就会失去了意义!菲菲,嫁给我!我会爱你爱到地老天荒!!

行人纷纷停了脚步,侧目而视。

不愧是打了无数官司小有名气的律师,众人在侧,竟脸不红气不喘说出这番火辣的话语。

刘菲再次得意的斜扫我,问:陈涛,你和这女人也说过这样的话吗?

众人马上望向我,我站直了身子,紧盯他的眼。这番话他不仅说过,想脱我衣服时,比这更肉麻的话也说过,只不过这些私话,只在私密的空间说,两个人的浓情蜜意没有必要让无关人等旁观。

他微微变『色』,但转眼不屑一顾地说,菲菲,她怎能和你相比,老姑婆的脾气如木头般,这般不解风情又有哪个男人会喜欢!

都说女人变心,会心如铁石,可男人变心会更甚!讨好他是错,巴结他也是错,站着也是错,坐下也是错,总之全是错!!

变心可以,漠视往日恩爱也可以,但不能说出如此杀人于无形的话……既是我这般不堪,相伴三年的他又能好到哪里去!岂不是和我一样不堪。

腰挺得更直了,悲愤的脸换上狐狸般的笑容。

陈涛神『色』一凛,他不止一次说过最怕我这种笑,他说我笑的时间,不好的念头就会升起,而我不自觉的笑容是掩盖内心真实的想法。

看着围观的人群,我意味深长地说,陈涛,你如果不想成为第n个男人,看紧你的菲菲。

陈涛面『露』尴尬,我扫一眼失去气焰的刘菲,转身优雅离去。

陈涛眼里极快地闪过愧疚,但他马上起身搂着刘菲,讨好地哄她。

一路疾走并未回公司,直接飞奔回家。到房间后扔下黑框眼镜,脱去黑『色』套装,扯下伏贴的发髻,在衣柜里『乱』翻。常日的衣着大多是淑女装,没有一件是前卫暴『露』的,衣服被我扔了一地,『露』出柜底黑『色』贴身短裙,这裙子是陈涛送我的生日礼物,他说我若是穿上这裙子,会让男人的眼睛转不动。

我当时拿着这裙子直摇头,这般『露』肉岂是我能穿得出去的,陈涛央求我好长时间,说只穿一次,只让他看一次。可我终究没有穿,无它,只是不喜欢而已。

今日拿起这裙子却毫不犹豫地穿上,男人婆!老姑婆!没人喜欢的男人婆!!老姑婆!!!今夜我要颠覆,今夜我要如妖艳的狐。

大胆的在脸上调配着颜『色』,看着镜中陌生的面孔如魅『惑』的精灵,在心里大声说,今夜我要放纵,今夜我要颠倒众生。

看着白衬衣的男人仍然不紧不慢地和酒保说着话,我把手搭在他肩上,暧昧地说,可以请我喝一杯吗?

那男人略略犹豫一下,让酒保给我一杯清淡的蓝『色』夏威夷。

我用食指蘸了一点放入唇中,看他眼神微微有火苗在窜动,沙哑低声对他说,今夜我很寂寞。

这句话对男人惹火的程度不异于火星撞地球,半低头靠在他肩膀上,卷曲的长发轻拂着他的脸。

看着周围男人的『色』相,看着或近或远女人的嫉妒,我知道今夜我是『迷』人的,不止是『迷』人而且是媚人。我靠着的男人低头研判地看着我。

他没有其他男人的『色』急,气息干净清冽,想他对我的淡然,怕是考虑健康问题吧。

果然这话让他不再冷淡,他吸着我的手指说,你醉了,醉酒的人说话是不能当真的。

笑容爬上了我的脸,看似君子以为是柳下惠,不过也是一个七情六欲的男人。

他呆看着我的笑容,我握住他的手放在我的脸庞说,我像不像一只勾人的狐狸?

我推开他的身子,又笑,我比18岁的小女生如何?

他健壮的身子微微升腾着热浪,抓我肩的手暗暗用力,说:你的风情小女生是学不来的。

再次推开他,喝下蓝『色』夏威夷,把他酒杯里的中国青花一饮而尽。

头越发晕了,在雾影的重叠中见到他『迷』幻的眼神。脸上的笑容更甚,今夜我就不是老姑婆了,今夜我要忘了一切。

口齿不清地唤酒保,再给我三杯玛格丽特。

他皱着眉,制止酒保。轻声问,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他暗暗犹豫,醉眼看着他的迟疑,心中再次受挫,投怀送抱竟还踌躇,难道我真的如陈涛所说,没有男人会喜欢?

推开挡路的他,再次滑入舞池,他一把拽住我,说:你确定不后悔?你确定你此时不是胡话?

摔开他的手说,你不知酒醉心明么?不过我现在不想和你走了,你让开。

跌跌撞撞扑向刚才献殷勤的男人,他一个使劲,我竟落入他怀里。随后他抱起我,开着丰田回了他的家。

不知在他家吐了几次,不知他喂了我多少醒酒的糖醋汁,不知他替我擦了几次身子,只模模糊糊地记得,他温厚的手带来的暖意。

出了卫生间,站在卧室门口仔细看着这个男人,他的头发已洗过,干净黑亮,俊朗的脸上有着柔和,『露』出被外古铜『色』的手臂坚韧强壮。

看他微微转动着身子,赶紧光着脚飞奔离开。

回家,家里冷冷清清,一向早起的父母并未起床。

一月前,大哥和业务经理罗勇到长沙开秋季糖酒供货会,离下高速公路七公里的地冯发生车祸,大哥还未送到医院就闭了眼。

噩耗传来,坚韧果断的父亲受到致命一击!一夜的时间就白了头。世传伍子胥过昭关,一夜急白了头,原以为是小说杜撰的,可看到父亲忽生华发,看到父亲彻底改变得失去了所有的锐气和强干,如枯木般,就知极致的急悲杀伤力是多么可怕。

月来,家里愁云密布。母亲,当家庭『妇』女厚道的母亲失去了笑容,日日夜夜抱着哥哥的照片哭。大嫂,年仅22岁的大嫂天天以泪洗面。

偏偏在大哥出车祸前不久,堂哥刚从公司撤股,他被朋友游说到西安做实业,入股办钢铁厂。

车祸一出,家里、公司里『乱』成一锅粥,堂兄刚刚撤股,这番遇到突然变故,公司如群龙无首般混『乱』。

混『乱』中,我硬着头皮接管公司的全面工作。父亲是老式的男人,极其重男轻女,公司重要的工作都交于大哥处理,我在公司一直不受重用,我文不能安天下,武不能定乾坤!蓦然接管千头万绪的场面,怎一个‘慌’字了得!!虽说时事造英雄,但我却是被『逼』上梁山。

而世上的事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只有锦上添花的,却少有雪中送炭的。公司的业务经理李少军见公司失去了主心骨,上窜下跳联络业务部的员工,公开对我叫板,要我对他提薪加官。

其实就算李少军没有提出提薪加官,我也欲笼络他,对他厚待。但他落井下石、厚颜无耻的作风却让人忍无可忍。

我对他提出做公司的副总没有任何意见,对他提出加薪也没任何意见。李少军见我全数答应,越发狂妄得寸进尺!又提出分给他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人都是有底线的,一旦越过自己能承受的底线,任何人都会愤怒,兔子『逼』急了还会跳墙,何况是人!!

自己心焦得夜里二三点还在房里踱步,满头茂密的头发成把成把的往下掉。父亲看到这个局面,勉强支撑着到公司上班,可他毕竟受了严重打击,精气神极差,没上二日班,终于忧心加上积劳成疾病到了。

看到家里、公司风雨飘摇,我流着泪暗暗发誓:为了父母,为了哥哥弱小的一双儿女,我要承担肩上的责任,以后只能往前走,决不能往后退!!

现在的形势『逼』我背水一战,那我只能胜不能败,若是战败,就会节节退败,直至溃不成军打道回苏北的老家。

痛定思痛后,想我该怎么办?如今公司人心不稳,稳定是压倒一切问题的前提。人的本质只有在关键时候才能看出来,公司分管内务的经理李明诚在这场变故中,总是默默做着各种协调工作。

因此,在公司混『乱』时,他尽其所能地保持公司能正常运转。

既然李少军做不成我的左膀,那我一定要抓住李明诚做我的右臂。

李明诚爱抽烟,带两条名烟满怀诚意到李明诚家。李明诚蓦然见我登门造访,脸『露』惊讶,看到我带了两条烟后,他责备地说:“冯总,现在公司资金无比紧张,我又不是外人,你『乱』花些钱干什么?”

我诚心说:“李哥,这段时间公司让你费心了,我心里都明白,其实这两条烟和你给公司做的贡献来比,并不算什么!”

李明诚笑言:“冯总,你太客气了。”

我诚挚地又说:“李哥,叫我珍珠吧!你比我年长,从业经验又非常丰富,日后你就是我的师傅,我少不了要你的帮衬。”

李明诚仔细看了看我,我脸上有掩不住的焦虑。

李明诚思考片刻,给我推荐一个销售人才,他同学的弟弟顾永骐。顾永骐这人我听说过,他在广州今日集团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我们公司能拿到今日集团的货品,全是因他的缘故。

这番李明诚对我说起顾永骐,莫非是想请顾永骐到我们公司?可今日公司是大公司,他会看得上我们华美这个小公司,即便看得上,我们公司付多少报酬才算合理?

诚见我沉默不语,说:“珍珠,顾永骐的工作我来做,世上的事只要有想法,就一定有办法。”

我认真地问:“李哥,顾永骐的人品怎么样?

顾永骐的工作能力我不怀疑,可能力强的人,若是人品不好,岂不是又成下一个李少军?而且是破坏力强过十个李少军的人,一个李少军就把我弄得狼狈不堪,若是十个李少军,岂不是会要我的命!!

李明诚肯定地说:“珍珠,若是你相信我的人品,就一定会相信顾永骐的人品,顾永骐是一个品格优秀的男人。”

我快速地考虑,怎么办?经过这次变故,让我看清很多人很多事,李明诚的正直无私,让我从心里感激和尊重。若是和李明诚一样人品又有能力的人那是可遇不可求,既然是这样,遇到了就不要放手。

想三国演义里的刘备也是文不如诸葛亮,武不如关羽和张飞,只是一介编草鞋的,可他凭着知人善用,成就了三足鼎力的霸业!

我做不到刘备这样的『乱』世枭雄,可我可以做到求贤若渴。当下我拍板:“李哥,说服顾永骐就靠你了!我们公司的薪水可能做不到今日集团付的薪水,但我把我名下股份的红利全支付给他。”

哥的股份被我家全数收购后,我名下的股份也变成百分之十。按公司此前利润增长幅度,年利润不低于五十万,我可以分到五万元,我把五万元红利全数给顾永骐,虽说并不多,但加上他的薪水和提成,在江城也算是高薪收入。

李明诚听了我这话,看着我半日未说话。

我咬咬牙又说,若是顾永骐想参股我们公司,我们公司出让百分之三十股份。

我私下把我名下的红利送给顾永骐,没有和父亲商量,父亲肯定会不高兴!

但我动用自己的钱,就算父亲怪罪下来,也还能解释。而这番不经过父亲同意出让公司股份,怕是会被父亲骂个狗血淋头!

但我却不得不考虑这么做,公司现在极度缺乏资金,又背负了累累外债。顾永骐若有实力拿出百分之三十的钱入资,不仅可以极大缓解资金的压力,而且他作为公司的股东,自会兢兢业业打理公司。

若他拿不出钱或是不愿参股,我的诚意摆在他面前,他虽在大公司地位举足轻重,但终是受人制约。

至于父亲的怪罪,我只有承受了,有所得就会有所失。为了公司不倒闭能持续『性』发展,就算有什么罪过要我承担,我也义无反顾!

李明诚见我脸上的坚决,马上就同顾永骐联系。之后几日他又搬出了顾永骐的哥哥顾昌伟,一周后,顾永骐答应加盟我们公司,同时入资买下我们公司百分之三十股份。

李明诚告诉我,顾永骐为了能尽快到我们公司,付出很多!

李明诚说顾永骐是个认真的人,既然要到我们公司来,就不会袖手旁观我们公司的困难,一定会想办法让我们公司快速提升飞跃。

我叹口气,我岂会不知!莫说是中外合资的大公司,就是我们小公司辞职都需一段时间,顾永骐能一周赶来,定是付出许多……

一周里,我让会计会同仓库保管,到各供应商那里对清我们公司的账款。在账目对清后,我召开业务部开会,说李少军既然自愿辞职,我也不强留,强扭的瓜都不甜,何况是人!

业务部的人没想我会这么强硬,我受父亲多年做贤妻良母的教导,在他们眼里一直是轻言细语的温和。

而公司现在人浮于事,顶梁柱死的死,走的走,我从未做过业务,这次毫不犹豫批准李少军的辞职报告,可见我并不是软弱好欺负的人!

我见业务部的人楞在当场,不紧不慢地又说,现在想辞职的我统统都同意,在业务部没有领导前,我来做业务经理。

众人神『色』不定,我缓缓喝着茶,暗暗观察他们的表情,那几个跟李少军的死党面呈犹豫状。

在开这个会之前,我也仔细想清楚了,留得住人留不住心,不安心的人留下也是害群之马!他们不仅自己消极懈怠,还会把这种风气传到其他人,造成极不好的影响。

开会之前我也权衡好久,如果李少军带走公司的业务员怎么办?如果公司三分之二的业务员走掉我该怎么办?

我仔细分析李少军可能去的地冯,国营企业他是去不了的。和我们公司同等规模的公司只有五家,有三家也是家族制企业,主要岗位是自己的人,李少军是打不进他们圈子里的!就算李少军进了这三家公司,他也不会受到重用。

另两家公司,一家是分管财税经贸的常务副市长的公子,刘世林开办的金田公司;另一家是永盛源公司,这两家公司都有官商的背景。

我通知会计外出对账的时间,让会计把李少军落井下石的做法放风出去。这样如白眼狼的人,这两家公司怎会看得起!

而公司一般业务员心眼就不会这么大,跟着李少军到新公司,若是李少军受重用,他们就能出头。若是李少军不受器重,他们在新公司也会受排挤,若是那样,还不如留在我们公司。

我虽然作出了这样的判断,但我心里却是没底的,可是我要赌上这一博,不然日后我无法管理公司的员工。

十分钟无一人说话,看众人的情形,我知道这一次赌博我赢了!

我不是赌徒,也不善赌博,但面临风险时,却不得不赌!因为人生并不是每件事都十拿九稳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有些风险不得不冒,于我而言并没有过多的选择。

散会前,我柔和但严肃地说:“各位同仁想和公司共进退,公司绝不会亏待风雨同舟的同仁!但不安心工作又想留在公司的人,我会毫不犹豫地辞退,各位今天考虑清楚,有什么想法的人明早找我谈。”

公室后,我背后的衣服全汗湿了。业务部的人看到是我淡淡的神情,可他们却不会知道,刚才我心里的紧张和胆怯。

第二日我上班,看见李少军在业务部打扫卫生。他看到我,讪讪的和我打招呼,我冷淡地看他一眼,回了办公室。

李少军马上到了我的办公室,他手里拿着往来单位的明细帐,我没理他,看存货盘存表。

李少军尴尬地站着,他到底是跑业务的,反映极其灵敏,他自顾自坐下后,陪着笑脸说;“冯总,前几天我心情不好,说话口气冲了些,你不要见怪。你看我们公司现在正处在困难的局面,我又是公司培养起来的员工,怎能一走了之!如今我也该为公司出些力。公司现在有难处,我也能体谅,股份我就不要了,薪水就按你给的数,八万元的年薪。”

听他说这话,我不自觉地笑起来。这人说话里子面子都要了,他想『逼』我妥协,没料我竟不吃这一套,同意他辞职。他慌了神又想回公司,却又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若真想和公司共患难,就不会给我背后捅刀子!

我淡淡地说:“李少军,我们公司庙小,不适合你的发展,为了不耽误你的前程,我已经在你的辞职报告上签署同意了!”

李少军的脸变成猪肝『色』,他压住气愤,尽量用平稳的口气说:“冯总,你再考虑考虑,业务部没有一个人比我更熟悉我们公司所有的往来单位,我若走了,公司的业务会激剧往下滑!”

我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说:“李少军,只有你离开了公司,我才会知道公司的业务会不会剧烈下滑,你不走,我怎会知道?”

李少军气急大拍着桌子,骂:“你这个臭女人,心狠手辣!『逼』走我,你好专权,你要遭报应的!”

看着李少军如疯狗般狂吠,我笑容满面地看着他,没有和他对骂。我和他对骂只会让他更来劲,我笑着看着他,心理的高下马上分了出来,他还达不到我骂他的程度。

果然李少军骂了一阵如泄气的皮球,他撕碎账本,满面怒气而走。在我办公室门口听动静的人,见李少军摔门而出,一轰而散。

李明诚走进我的办公室,给我到了杯茶,我收了笑容道谢。

李明诚关切地看着我,问:“珍珠,你没事吧?”

疲惫映在我脸上,我轻声说:“李哥,我还好,只是业务部现在如一盘散沙,我心急如焚啊!”

李明诚安慰我,说顾永骐后天就来公司,让我不要着急。

没想在顾永骐来的前一天,我又遇到一件让我精神崩溃的事,陈涛给我钻心刺骨的打击。

时间我忙得晕头转向,和陈涛联系也不畅通,他的手机常常处在关机和忙音状态。我也没深想,陈涛经常开庭需要关掉手机,而他最擅长打经济官司,不少经济官司也需到异地去取证。这段时间忙得昏天黑地,也就没在意,没想无意中的遇见却让我肝肠寸断。

我和陈涛是通过工作认识的,他是本市成明律师事务所的合伙律师。一次我们公司打一场经济官司,聘他为原告律师,官司打结束后,他不仅赢得了胜诉,还赢得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