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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离眨眼,觉得小星今天的话让她不开心。

“我现在是一个人,生活也没有来源,等学校放假,我再工作一个月就回老家过年,顺便给外公外婆买一点衣服。”

在偏僻的小山村里,还住着两个年迈的老人,是她的外公外婆,靠着『政府』的养老金生活着,外婆眼睛不好,外公又瘸脚了,两老人相依为命,甚是可怜。

母亲死了之后,两老人的病更是严重,她读书离着远,根本无法看他们,想着,心里更是心酸和自责。

“阿离,你爸爸不是每个月都往学校拿钱给你吗?这些钱足够你用,足够你过年买衣服给他们了……”

虽然悠离是被沈姜文赶出来的,但沈姜文还是有点良心,女儿每个月的生活费,读书的钱,都会提前给学校,然后让他们打理好。

教务处的王主任就是沈姜文从前的下属,也是悠离的历史老师,每个月固定的第一天都会给悠离钱。

虽然悠离每次顺手拿走钱,却是一分都没用过。

“小星,有些东西是无法用钱来衡量的,你无法懂我的心境,我吃饱了,先回家。”

悠离起身就离开,小星觉得自己是紧张过头了,干嘛提悠离的家人啊,这不是找死吗?

上前就拉住离开的阿离:“对不起了嘛,我知道你心底的伤痛,你既然要去,那总要带上我啊,我们一起去。”

她虽然没有悠离长得漂亮,但也长得端正,身高和悠离也差不了多少。悠离绷着的一张脸,总算是『露』出了一点笑:“你家庭情况不好,更要努力赚钱了,以后我们两姐妹相偎相依,要相互理解。”

“好,理解万岁。”

悠离很满意,临走前,还不忘记将桌上的报纸『揉』成一团,扔进纸篓里,楚锐泽这张脸真是大煞风景,影响她的心情。

悠离却不知,纸篓上,楚锐泽身形的下摆写着一团字,帝天新投资近一亿开发新商业街,地点正是湖滨路。

秦项带来了大客户,领着他朝一所装修精致奢华的餐厅里走去。横推开门,便见复古软皮沙发上坐着楚锐泽。

“徐先生,这儿坐吧。”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客气地和楚锐泽寒暄几句,坐下来点餐,等待上菜的间隙就和谈了工作的内容。

等大体确定方针,其它下面工作交给秦项交代。

两人聊的差不多,就开始用餐。

吃到半途中,徐先生就来了个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抱歉地说一声,就拉上门去接电话。

是自己的妹妹打来的电话,开口就说自己的儿子跑到他即将开的店去做服务员,有些气的半死。

“妹子,你先别气,消消火,我见到他就让他回来。”

电话那头是抱怨声,说了一些话,徐先生有些叹息,楚抚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回头进去,朝着楚锐泽尴尬地笑了一声,楚锐泽礼貌『性』地带着疏离的笑,淡淡的。

徐先生想来,就找了个话题。“商业街开发了,可我那侄子却要凑热闹,去里头的一家高级餐厅里应聘了服务员。他是德意的高材生,是学校的学生会『主席』,怎么能为了一个女孩子去做这种活儿呢……”

“徐东尼?”

楚锐泽的筷子顿住,缓缓地收回手,抬眼看着对面的徐先生。

徐先生有些乐了。“楚总也知道徐东尼啊,不知道怎么说他才好呢,这孩子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为了个女孩子去做服务员,这说出来,别人还以为我们徐家不让他谈恋爱呢……”

徐先生见楚锐泽不反感,到是乐此不疲地讲了徐东尼,那阵势就是要楚锐泽明白,他的侄子多么优秀。

吃完饭,楚锐泽便和几个人从餐厅出去,和徐先生握手道别,就上了车,秦项从后视镜里看出他眼中的沉冷。

“奠基仪式明天开始,要不要通知主办方你要来?”

“谁让你多嘴了?”

秦项不吭声了,有时候多嘴总比没有嘴好。

***

***

奠基仪式来了很多人。

悠离和连小星在后台划眼影,外头的喜庆的音乐声响起,连小星拽了拽身上的裙子,不满地朝悠离道:“这是什么裙子啊,那么薄,快冬天了,还不准我们穿裤袜。存心冻死我们啊”

悠离笑道:“将就一下吧。”

以前大冬天的,她还游泳过呢,这点层度,她还吃的消。

领队的老师带他们走了出去,下面是黑压压的媒体,台上站了也差不多几十号人,个个非富即贵,都穿着正式的黑西装。

这么看出去,架势就很吓人。

司仪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说剪彩仪式开始,一群领导和老板就站成了一排,礼仪拉着红『色』花就位。

悠离出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个熟悉挺拔的背影,她喉咙一紧,脚步虚住,有点怀疑自己看错了,后面的礼仪催她赶紧走,她所站的位置正好在中间。

她站在他的面前,越感觉心跳停止,她低着头,手托着托盘,硬着头皮:“先生,请剪彩。”

她神『色』还有些恍惚,失神间,剪断的花球已经落下,他倒是没说什么,从她身边走过,便和其它老板谈笑风声。

小星手里端着是奠基仪式的金『色』翔马,因楚锐泽要来,主办方连夜赶出了这个翔马杯。

“这人怎么还愣在这里啊,走啊。”一位礼仪小姐见她磨磨蹭蹭的,就推了出去,结果可想而知,那金『色』翔马就像这么飞了出去,在台下砰的一声碎成了一地……

悠离脸『色』一变,急忙去扶着她,小星战战兢兢的,脸『色』惨白成一片,还好片场的经理赶过来,主持人调解气氛的好,这场仪式,就缺个送礼,其它完美。

经理跑到后台,大叫的指着小星的鼻子。“你、你哪个学院的?怎么这么冒失?你知道今天来的人是谁吗?帝天集团的总裁!主办方好不容易送了份厚礼,你却给搞砸了,这个金『色』翔马,你怎么陪?你就算卖身估计也赔不起。”

本来,悠离不想惹事的,毕竟错在小星,可这经理说话太难听,她忍不住心里的愤怒了。“骂归骂,骂够了就行,不要侮辱她。”

哪里来的臭丫头?

这经理不屑地撇眼,见这丫头眼中犀利,含怨的样子。毕竟也是个混社会的男人,骂是骂了,爽也爽了,总要回归到正题上。

“这金『色』翔马,外面是镀金的,分量好几斤,从厂家拿来的时候,是十万元。你们把钱赔了,才行。”

小星一听,含着泪就哭了。“我不是故意摔的,我不知道被谁绊倒了才会这样的。”

那经理视线略过一排高挑的女人,有些人不满了“说什么话呢,自己弄碎的,还怪在我们头上,脑子是进水了吧。”

“就是啊,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

……

大家窃窃私语,悠离怒了,一把将经理的那张厂家卖的销售额拿来,咬牙切齿。“一群二货,我们会赔偿,所以别在这儿像乌鸦一样唧唧歪歪了,耳朵都被污染了。”

几个礼仪小姐面容睁大,嘴巴都说不出话了,这丫头说话也太犀利了,真是没教养。想想,也不屑争吵,几人扭着*,就离开。

“好了,小星,

你别哭了,我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啊,十万啊,阿离我对不起你……”说完就哇哇大哭了,她想说自己真对不起她,拿了楚锐泽的钱,还骗她。

等她还想再说什么,阿离已经离开她的视线,走远了。

楚锐泽在一些西装革履的男人簇拥下准备离开,车子即将开走,悠离跑到窗口上,不停地敲打着窗,那些人看见,试图拦住她。

她用力地敲着,嘴里大嚷:“楚锐泽,你给我开开门,开开门……”

他将窗口缓缓地下降,期间『露』出不宜察觉地笑,他说过的,会让她主动回来,等脸庞『露』出,就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勾勾嘴道:“有事情?”

没事情我找你做什么?

悠离喘息了一下,觉得楚锐泽就是欠扁的料,刚才的事情他也知道,肯定也猜到自己会来找他,还装傻,装萌,装死。

她自己自行开了车门,就挤进去,楚锐泽一挤眼神,司机一踩油门,就开走了。

“楚锐泽,小星不是故意摔掉主办方送你的厚礼的,这只是意外……”

他似乎不在听她说话,转头,伸手去『摸』她的长发,一手,就拉她入怀。“这些日子,有没有想我?……”

她心头一『乱』,一个月未见,他怎么就冒出这一句呢?

她想他吗?也许想的,也许不想的,但她很肯定,她非常想念他的钱。

“我说真的,小星不是故意的。”她偏开脸,一本正经地看他。

她的长发划过他的手指间,似乎,她也能从他的指缝间溜走般。“我知道。但那是主办方送我的礼物,我没有收到,他们总会给我一个说法的……”

意思就是说,罚不罚钱,是他说了算。

“楚锐泽,我求你了还不行吗?”她摇着他的手臂,她一直都不是示弱的女子,但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她还是肯放下面子的。

他的眸『色』一动,柔软地手摇着她的手臂,让他的心都『荡』漾了,但正经的事情是要问的,提到这个问题,他声音很冷。“和徐东尼交往了?”

悠离身子一僵,好似被抓瘪了一样,有些心虚。“申敏烟喜欢你,爱你,你应该对她好。”

喜欢申敏烟了,为什么还纠缠着她的事情不放呢?

都说一个女人的嫉妒心可以毁灭一个家庭,申敏烟既然如此陷害她,也让她认清了一些事实,有些东西,惹不起。

而且,她也不想掺合在他的事情上,因为她不喜欢楚锐泽。

也许曾经的某一个点,有一点点的心动。但现实面前,她还是认清了分量,楚锐泽,不是她应该去喜欢的男人。

“我让你滚,你就真滚?阿离,你真骨气,你从楚宅里出来,不代表我放弃你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知道该怎么做吗?”

他勾起唇角冷冷地看她。那意思分明就是,我没有放弃你,你还是我的小情人,所以立马斩断和徐东尼的关系!

悠离一把松开他的手,眼神暗沉,楚锐泽真不可理喻,无趣透了!但他心思深沉,她一点都『摸』不透他的想法。

“只剩四个月了,你为什么不能提前放我走?”

四个月了?楚锐泽的手指轻轻曲起,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8个月了,他从春天接她回来,冬天却也来了。

“一天也不行。”

他冷淡回应,她一口气有些提不上来,自行打开车门,却被他一把拉住,将她重新按回原位。

“你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一点心思也藏不住,讨厌我是吧?讨厌到都刺进心了?”

他的手指有些凉的捏住她的下巴,她被迫看他,圆溜溜的双眸是怒的.

她努力告诉自己现在是来求情的,不是来叙旧的,千万不要语出惊人失去帮助小星的机会,双眸闪着,只是沉默不语。

有点意思了,唇角勾起,他倒是自我分析。“看来,是真刺进心了,这表示我在你心中还是有一定的分量。”

真是不要脸透了!

见她隐忍着脾气,这样的她,变得乖巧了,但他觉得有点无趣,松开了她,从旁边提起了一个袋子递给她。

“今晚7点,穿上它,然后来找我。小星这件事情就有得商量。”

她眼神一冷,看都不看一眼。“我不要,不去。”

凭什么她要被他主宰?她讨厌这样的感觉,像没有思想的木偶,只听他的话。

“不去也行,我打个电话通知王经理,那份厚礼我是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收的……”话一说,就顺势去打电话,她一心急,立马扑到他身边,夺手机,整个身子贴着他。

他好似故意逗她一样,手机提的老高,狭窄的车内,她是怎样都拿不到。

电话通了,被他免提,“王经理,那金『色』翔马,我很喜欢……”悠离心瞬间一抽,咬着牙大叫:“我答应,我去,我去就是了。”

楚锐泽这才掐掉电话,捏着她的俏脸,心情骤然大好,凑近她的脸颊边,唇即将要落下。

她刻意去躲避着,结果头给撞到了车窗上。“阿离,痛不痛?”

“不痛,我要走了。”她懊恼着捂着头,眼神含怨。

“楚总,一大堆人在等着呢。”司机看了一眼阿离,提醒一下楚锐泽。

商业区是新开发,事情忙的要死,偏偏还要抽时间去和这丫头周旋,他还真是佩服死楚锐泽了。

他提起手腕,时间确实是过了,悠离自行开了车门,就走出去。

他倒也没有想要挽留的意思,只是提醒她。“记着晚上7点在那里等我,如果你没来,那张发票我就直接送到法院了,直接让他们来处理……”

吸着轿车的尾气,悠离是一愣一愣的,他的背影已经消失,她站在原地半晌,收拾起心情,便回到小星家。

门没有关,小星看来是回来了,她拖了鞋子就进屋。“小星。”她叫了一声,抬眼才看见,屋里多了一个人。

徐东尼坐在矮小的凳子上,两眼炯炯地看着她。“出去吃饭吧,我肚子有点饿了。”

悠离眼神垂了下来,学长和小星一起,只怕也是看到那一幕了,他不问,她心里也明白,有些东西,问了,反而坏事。

“不了额,我肚子很饱了,你和小星出去吃吧。”

徐东尼很伤心,他站起身子,觉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很想告诉她,事情他会想办法,不需要她去求楚锐泽。

可这十万元,以他的能力,根本就拿不出来。

“我也不吃了……”小星装进被窝里,就盖上被子,像鸵鸟一样逃避。

徐东尼伸手将悠离给拉出来,瞧着她被风刮的有些红的脸,心疼无比,又有些焦虑。“无论他说什么,你都别答应了。钱我会想办法的。”

悠离摇摇头。“他没要我答应什么,只是让我7点去找他。”

“难道你真要去?”徐东尼气血上涌,对悠离的屈服很懊恼,也悲愤。

“东尼,我真没办法,只要楚锐泽一句话,那些钱都不用赔的。”

悠离的舍远求进,让他的心脏锁紧,他瞒着家里人,到商业街打工,去做服务员,就是想以自己的能力给她买一份她的生日礼物。

妈妈来电给舅舅,说舅舅是商业街的股东之一,让他别去打工,这样子被认出来,他们徐家还有脸在道上混吗?

他不依,硬是按时下班,结果就看到悠离钻进那辆黑『色』的法拉利车中。

他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为了让她笑,让她开心。

可她的样子分明就是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她看不到自己的能力,自己的努力,他眼神暗沉,赌气般地放开她的手。

“要去你就去吧。学校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他走的很快,头也不回,悠离走了几步,想去追他,可发现自己的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没有任何力气来支撑她跑到他的身边。

楚锐泽警告她,让她离开学长。她舍不得学长的温柔,舍不得他的关怀,舍不得他给自己的温暖。

可他转身走的那一刻,她心里却是万般的痛。

没在一起之前,总有那一份简单的,触『摸』不到的疏离感。在一起之后,却发现,有些矛盾便在无形之中产生了……

“请问这里是花园弄一巷4号吗?”

“这里就是,请问你找谁?”

她收回伤感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快递员。快递员带着帽子,将一份很厚重的盒

子给放下来,然后憨厚地笑着:“我这里有一份快递,是悠离小姐的。”

她应自己就是,快递员让她在面前签字,临走前便慎重道:“悠离小姐,寄这份快递的先生交代,您务必要用里面的东西,如果您不用的话,这些物品的钱他会合着原先的账单一起算的。”

什么屁话?!

能说出这话的人,除了楚锐泽还有谁?她抿着唇,打发走快递员,瞧着那厚重的盒子,重重地踢了一脚!

她心里有气,可又不敢将这盒子扔了,将盒子拿进屋里,就拆开一看。

里面什么都有,香水,睫『毛』膏,粉底,化妆品……还有一件非常漂亮的带钻洁白晚礼服,里面还加了一个标签,写着一行字,字写似乎很急的样子,尾端的一撇划得长长的。

――小丫头,不穿就等着看好戏。

字老霸道了,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不容许她反抗。

她坐在一侧,烦躁地将衣服扔到床上,小星在被子里头抽泣着,她听了心里头更『乱』。

将被子一掀开,被子都湿嗒嗒的。“你别哭了,楚锐泽又不是让我去死,用的着像哭丧的样子吗?”

小星抹了一把泪,悠离看不惯她哭的样子,抽了几张纸巾给她。“以前不是谁告诉我,做什么都要坚强的吗?现在反而自己哭鼻子了。”

小星不敢说话,只是那样可怜地注视着她。

她刚刚偷偷出去看了,看到东尼学长阴沉的脸,看到他们两人各自沉默地对话,看到他们的告别,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只想悠离幸福,不想她破坏,可在权势和钱面前,她就是渺小的蝼蚁。

7点,悠离打扮完毕,就出了花园弄,夜晚和凉,她穿着晚礼服,那裙子很薄,一吹她身上就冷。

好不容易打的士到了天鹅花苑,门口的一位保楚好像认得她这人一样,她进去,就领她到客厅。

“今天是沈老爷大寿啊,沈小姐,幸会。”

沈老爷大寿,悠离的脚步一顿,那保楚自顾道:“我认得十小姐呢,沈老爷交代了,一定要伺候好您,这边请?”

“这里头很温暖,您可以将外套给我,我给您放好。”保楚很积极啊。

她有些机械『性』地脱了外套,眼神望着漆黑的夜『色』,有些郁闷,又将外套拢到手中。

不是楚锐泽让她来吗?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来来往往,走在红地毯的都是贵宾,她不好意思发狠话。

“沈姜文吗?”她以为她忘记了,可偏偏的,时间不让她忘记,忘记本属于她的姓氏,她的过去,她的一切。

“十小姐,您这话说的多陌生呢,不是您父亲吗?楚少爷也嘱咐我了,先让你去休息,他一会儿就来。”

保楚眼神看着这女孩,还有些纳闷了,父亲大寿,不是好事吗?这么是一脸的不悦,这些来来往往的宾客,个个都含着笑,哪个人像她这幅表情呢,含着怒,却忍着。

“我要见楚少爷,不见他,就不进去了。”楚锐泽打着什么算盘?让她来这个场合?

她活了这么多年,每次父亲生日,她都是躲在角落里,从来没有上过台面。

他一定要她来,是想看着她被她的哥哥和九姐姐欺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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