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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哼一声,“那臭男人都要结婚了,我留下来只会妨碍他得到幸福。”

再说了,没他的生活,她一样能够自由飞翔。

笑着抬头,秦可妍凝望远方的天际,天空湛蓝,午后的阳光金光点点。她的眼里有泪水滑落,没由来想到了他的脸,他说话的样子。

“可妍,别哭。你心里的痛,我明白。”徐瑾握住了她的双手。

靠在了徐瑾的肩膀,秦可妍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要是孩子还在那该有多好?她最后的亲人,被苏仲基亲手扼杀,这辈子她要拿什么去原谅他?怕是,他们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在安志国的丧礼结束之后,安幕城与冯诗曼之间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小城,你好像在躲着妈妈,有什么话你别摆在心上,直接和妈妈说就好。”冯诗曼拉住了安幕城的手掌。

这些日子以来忙着要处理丈夫的身后事,她根本无暇与儿子交流。现在丧礼结束了,好不容易得到一些空档,冯诗曼想问清楚,关于安幕城最近看到她绕道而行的原因。

“冯总,这里是公司,请称呼我为副总。我不想员工之间传话,说冯总公私不分。”安幕城面目表情拉掉冯诗曼的手。

儿子机械的回答让冯诗曼心底不由来了气,“你在生气,事关于什么?”

安幕城双手抱胸,站在冯诗曼面前,他比她高出一个脑袋,看上去就显得高大。站在她面前,不由倍感压抑。

“做过什么,冯总心底不是更加清楚吗?爸尸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的来公司坐镇,这哪是一个身为妻子该做的,知道外面的人怎么传你吗?”他冷笑一声,眼神满是鄙夷。“说你为了公司,不惜杀害爸爸。”

“啪”一声,巴掌坚实的落在了安幕城的脸上,冯诗曼气的浑身发抖。

“别人说,别人说,我什么时候把儿子教的这么没有家教,居然对长辈说话这般放肆。”冯诗曼握着略微发麻的手掌,一脸生气。

摸着火辣辣的脸,安幕城冷哼一声,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你说那场空难是苏仲基策划的,那么敢问你,为何秦毅死于非命,秦祁宏双腿被截肢。而爸爸死的那么干脆呢?似乎不像他的手段,要知道,秦家和安家欠他的,依他打官司的狠辣手段,他会轻易给爸留一条痛快的死路吗?”脚步猛然向前,“到底在你心里是我太愚蠢,还是苏仲基太容易对付。”

冯诗曼才明白安幕城为何生气,原来是安志国死的事。

“小城,你听妈说。当初妈妈有叫你别去的,是你一头热,我也没有一口咬定是他做的。”她缓和了脸色,对安幕城改变策略。

扬起手挥掉了冯诗曼的手掌,“够了,我有时候真的不了解你。你得体而高雅的家教和素养,无懈可击的精致妆容,卓然不群的谈吐与学识。世上可有这么完美的人呢?如果有,你怕是第一人。”

每次想起冯诗曼的眼神,安幕城认为自己错信了眼前的生母。

“原来你和一般女人没什么区别,对于可妍的身世你不接受,我能理解。可你居然找秦罄佩,要她去对付可妍。”

一时间,冯诗曼失去了辩解的能力。

“怎么,无话可说,还是你压根不知道该如何说?那就由我代替你说。”

安幕城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因为你痛恨秦可妍,痛恨爸爸当年对你的背叛。还有,张姨的存在会毁掉你高贵优雅的形象,于是你一不做二不休,和秦御联手。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陌生。”

“看你像毒蛇一般的眼神,身为儿子的我都感到害怕。”

真相摊开,冯诗曼反而没有了害怕,一脸坦荡荡的看着眼前的儿子,嘴角含笑。

苏仲基坐在酒吧最角落的位置,手中端着一杯加冰的威士忌,今晚他只是前来放松一下,并非是买醉,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一连串的实在太多,多到他把别人十年的生活,在几天之间全部都过完了。

这是安幕城的场子,他前来这里不过是想碰碰运气。

果然,熟悉的身影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今晚我是以客人的身份来这里消费,你如果想赶我的话,我也不介意。”端起酒杯,他喝了一小口威士忌。

安幕城拉开椅子,手中拎着一瓶威士忌,然后重重放在了苏仲基面前。

挑起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仲基,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想复仇,还是想毁了自己?”拔出盖子,安幕城为苏仲基倒了一杯酒。

继而给自己也满上,他端起酒杯,看着杯中的酒液,心中的疑问在加深。

“我看,酒还没开始喝,你倒是先醉了。”对安幕城的来意苏仲基不想知道。

“杀死了自己的孩子,放任可妍独自一人流泪,而你呢?再过三天就要结婚了,自从我爸死后,我一直在想一件事,为何命运如此不公?”凭什么那些做了坏事的人,能得到圆满的结局,而伤心人却是独自泪流。

三天后要结婚的事,他还没登报公布喜讯,安幕城先知道了,有可能是秦御告诉给冯诗曼的。在上流圈子里就是这样,消息传的很快。

靠着沙发椅背,苏仲基露出冷笑。“安幕城,过分成全别人就是绝了自己的后路。”

从走上复仇之路开始,他就读懂了这一点,所以从不给秦御和安志国任何反转的机会和余地。当他把货物给秦御的那刻起,等于是做了一件最冒险的事,几千亿的交易额,秦御拿到这批货,签署协议与秦可妍断了父女关系。

尽管失去了惩治秦御的机会,不过苏仲基并不觉得可惜。

有一个现在躲起来了,他可不会这么傻被欺骗了。

怕是,安幕城还不知道冯诗曼的真面目。

“所以你才会千方百计赶尽杀绝,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可姸,包括任何人。”安幕城倒抽一口气,“苏仲基你真的好可怕。”

“谢谢你的夸奖,就当作是你给我的新婚礼物,我收下了。”不等安幕城再开口,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动作流畅而潇洒的套上西装外套。

刚要走,安幕城也跟着站起身来。“离开A城,这辈子你都将见不到可妍,苏仲基我再问你一次,真的要和秦罄佩结婚吗?”

“看来你今晚醉的不轻,三天后我要结婚的事,整个上流社会都已知道。”他不回头,冷冷地回答安幕城的话。

三天后,他会把所有的事全部痛痛快快的来个结束。

秀秀,若是真到结束的那刻,我会抛开所有遗憾去见你。

“爸,你有事想对我说?”秦罄佩问坐在对面的秦御。

秦御始终认为秦罄佩嫁给苏仲基不是什么好事,“还有三天的时间能做出考虑,爸认为你不该嫁给他,佩佩,现在你妈妈也死了。秦家只剩下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难道爸会害你吗?”

苏仲基打着什么如意算盘秦御岂会不知道,要是女儿和他结婚了,到时候要如何糟蹋都是名正言顺的,他根本无法阻止。而且,佩佩和秦可妍比较起来,始终是佩佩来得重要。

怎么想都觉得女儿嫁给苏仲基都不是一件好事,“爸劝你再想想,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

秦罄佩有些不耐烦了,她起身走到了秦御面前。

“爸,你别把仲基说的那么坏好不好。哥哥们的事,也是他们有错在先,何况,当年爸和安伯父不是对窦家做出了不该做的事吗?我知道那都是陈年往事,可你们总归是不应该害死他的亲生爸爸。”没有人知道窦应天和苏仲基实际是什么关系。

她不过是按照知道的事实,与秦御做商量而已。

在秦御正要开口的时候,管家的出现打断了父女之间的谈话。

“先生,大小姐来了。”管家还不知道秦可妍与秦家已经脱离了关系。

秦罄佩一听管家说大小姐,她就生气。“秦家没有大小姐,以后就只有我而已。”

秦御今天心情还算不错,“让她进来。”

走进了久违的家,这里有她从小到大的回忆,记忆里只有痛苦,没有快乐。今天前来,是来收拾张德澜的私人物品。既然已经与秦家脱离了关系,她也即将出国。今日前来行程很简单,不会打扰到谁。

“呦,瞧瞧是谁来了?爸,这些年来我们秦家养了一只白眼狼,妈死后,她连股份都霸占了,真是有够不要脸的。”一开口就冷嘲热讽。

对妹妹的讽刺,充耳不闻。

“我来收拾东西,带几件属于妈妈的东西。”向秦御说明来意。

不知为何,秦御有了想报复的欲望。

“我看不必麻烦了,三天后佩佩会和苏仲基举行婚礼,到时候你去皇后大酒店大厅等我。”他不想让秦可妍上楼,有意刁难。

他们要结婚了,还是在三天后,她明明知道这件事,当亲耳听见,心还是会莫名的痛。好像有千万只毒虫在啃噬,她只觉血液逆流,有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袭来。

抓住了一旁的扶梯,勉强站着,让自己看上去坚强一些。

“他们结婚关我屁事,秦御你别可笑的给我安排节目,你现在是我什么人?”面露冷笑,“想要我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也不是不可以,下一次他们结婚,请记得发请帖给我,我一定会包一个大红包。”

今时今日的秦可妍不再是你们的出气筒,受气包。

秦罄佩,有生之年我会笑着看你哭。

“收起你的伶牙俐齿,在秦家没有人会稀罕你,在我面前呛声,改变不了你身处险境的事实。”秦御目露凶光,手悄然抓上一旁的花瓶。

那花瓶形状细长,要是砸到脑袋,怕是非死即伤。秦罄佩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跳加速。

就在秦御要下手时,有不速之客走了进来。

“打你电话没有听见吗?试穿婚纱这种麻烦事,还需要我亲自来请,秦罄佩你什么时候做事能长点脑子。”进来的苏仲基一脸的不耐烦。

站在楼梯上,面朝着他们而立的秦可妍故意不去看她,而她发现,苏仲基一样没有看她,甚至是一丝丝的眼神交流都没。

松开了抓住花瓶的手掌,那动作在苏仲基看来是个危险的警示,当看到那颓然松开的手掌,那一刻他紧悬的心才算放下。

“对不起,早上睡过头了,昨晚点点闹了一夜。”秦罄佩略带委屈,向苏仲基诉说因为要照顾孩子而睡得不太安稳。

他站在原地,“还不走吗?”

“和我结婚在你看来那么不重要,连约好的时间都能忘记。”继续指责秦罄佩的不是。

当着秦御的面,毫不留情,苏仲基肆无忌惮,目中无人。

秦可妍没有理会楼下的闹剧,往楼上走去,既然来了,也受到了羞辱,就把属于张德澜的私人物品带几件走也好,日后,留着当个念想。

“站住,谁准你上楼的。”当着苏仲基的面,秦御有心要秦可妍难堪。

略微皱眉,苏仲基对秦御小人得志的嚣张气焰很是愤怒。

“看来,今天秦家有事情,你不如留下来,或者我们取消婚礼。我心情不是很好,先走一步。”给秦罄佩做了些暗示。

强忍着心底的不满与怒火,秦罄佩狠狠的一跺脚,气的直尖叫。

“爸,我求你了,别那么过分好吗?她不就是来整几件东西,就让她带走好了。反正妈都死了,你留着也没任何价值。”为了讨好苏仲基,秦罄佩转变了态度。

看着秦罄佩的友善态度,秦可妍很想笑,却发现根本笑不出来。她的前夫,那么她曾经深爱的男子,要结婚了,还是和她的妹妹。

像打发乞丐似的,秦御猛然挥手,示意秦可妍可以上去收拾东西。

她慢悠悠转过身,手掌一直扶着楼梯扶把,多怕这一放手整个人会滚下来,多害怕在他的面前出丑。这仅剩的自尊,残留的一点骨气,她要誓死扞卫,秦可妍你什么都没了,输掉的一败涂地,唯一仅有的,绝对不能再输。

仲基,爱过你为何那么痛,那么伤。我从来不知,爱上一个人得到的会是哀伤,要是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我之间的结局,兴许我会警告自己,要自己别轻易爱上你这个没有心的男人。

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错的是我们不该相遇太早,祝福你,再次找到幸福。

迈着沉重的脚步,她闭上眼,泪滴无声滑落,而苏仲基的眼停留在她的背影。呼吸随着她的泪水而配合节奏,同一时间。

收拾完属于张德澜的物件后,秦可妍捧着纸箱小心翼翼下了楼。

等她下楼的时候,客厅里早已空无一人。

走出大宅,站在空旷的庭院,秋季的来临,草坪有些微微泛着黄,不算太明显,却已不似夏天那时郁郁葱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