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跃……”
江凌月正准备开口提告辞的事儿，南宫傲却突然柔声道：“你真是我见过的，最秀美好看的男子。”
江凌月：“……”
秀美？
好看？
以她现在的男子装扮，对于这样的评价，她实在不知道是该哭好，还是该笑好。
“皇上……”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告辞的话来不及出口，南宫傲便很好地堵住了她的话头，他突然转过了身来，一双精明的眼眸，此时只剩下了令人看不懂的深邃与复杂：“凌跃，若你是个女子，该有多好啊！”
女子！
江凌月心下一凝，看向南宫傲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审视。
这个皇帝陛下说这话的意思，究竟是无心的，还是意有所指？
如果不是意有所指的话，他为什么要纠结她是不是女子？
总不会是，他真的喜欢上了她，所以奢望着她可以摇身一变变成女孩子，而后入了他的后宫？
这个想法只在脑海中闪过了一瞬间，江凌月就摇了摇头。
简直是，太可怕了！
“皇上，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江凌月抽身后退一步，身子僵直僵直的，那一副防贼的模样，看的南宫傲有一丝丝的尴尬。
不给南宫傲反对的机会，江凌月转身欲走。
刚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下脚步。
转身，她看向南宫傲，面色复杂道：“皇上，我性别男，爱好女，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说完，她便脚底抹油，用最快的速度溜之大吉了。
“性别男，爱好女吗？”
目送着江凌月离开的背影，直到江凌月的身形彻底消失不见了，南宫傲才收回视线。
手执酒杯，他仰头，将杯中酒一仰而尽。
满嘴，都是苦涩的滋味。
从见到江凌月的第一面起，他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那个柔弱而倔强的少年，虽然倔强起来比男人还要难缠，可她柔弱的模样，却也比女子还要惹人心疼。
南宫傲曾经想过，如果她是女子的话，他或许可以……
可是，随着过往的秘密一点点浮出水面，那一个个本该被深藏在无尽深渊之中的染血的秘密，也让人难以适从。
有些人，有些事，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位了。
“皇上！”
阴暗之中，一个人悄然靠近，明明是应该让人觉得身心愉悦的季节，可这人一开口，周遭的温度却仿佛降低了十好几度一样，冷的让人想要打寒颤。
南宫傲飞快收敛起了脸上多余的表情，他恢复了往日里的温和，淡淡道：“事情办好了？”
阴影中的人点了点头：“回皇上，办好了！”
“如此，甚好！”
晨光中，四个很轻很轻的字，却掠起了一阵凉风。
凉风吹过，惊得御花园中的鲜花，全部都瑟瑟发抖。
***
“阿璇，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了我的秘密？”
飞霆轩中，江凌月负手站在窗边，看着门外的几株草药，她俏脸之上一点儿笑容都没有，只余下了冰冷的思考。
阿璇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明确知道江凌月是女子的人，有关这方面的事情，她只能找阿璇商量。
阿璇蹙眉凝思，片刻后，她小心翼翼道：“少主，我觉得，或许皇上只是喜欢上了少主而已……”
幸好江凌月此时没有喝水也没有喝酒，不然的话，她非得全都喷到阿璇的身上不可。
这样的答案，她真的是想都没有想过。
哦不，或许想过，但是她觉得，太荒谬了。
可，如果不是因为这种可能的话，南宫傲又为什么要试探她的性别？
“阿璇！”
想起一事，江凌月转身看向阿璇，满脸严肃道：“关于我娘的身份，你知道多少？”
阿璇很少看到她如此严肃的表情，不禁被吓了一跳。
听到江凌月的问题，阿璇认真想了想，这才道：“我被带到府中去伺候夫人的时候，少主已经出生了，夫人和少主，也一直都生活的很平静。”
“只除了，少主必须要女扮男装这一点……”
说到这里，阿璇也觉得很奇怪。
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赶忙惊呼道：“对了！”
“我第一次伺候少主洗澡的时候，也是第一次知道少主是女子的时候！当晚，将军便找上了我，让我对天发誓，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少主是女子的事情泄露出去，否则的话……”
后面的事情她没有继续说，不过就江凌月也能猜到，江浩天应该是以阿璇的性命作为要挟了。
再说了，即便是江浩天不用阿璇的性命作为威胁，阿璇发下天地誓言以后，也就不能再把江凌月的秘密说出去了。
不然，就算江浩天不动手，天地誓言也会自动修理了她。
江凌月沉默了。
看样子，她的女子身份，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不能够被公诸于众。
可，这又究竟是为什么？
江凌月似乎想不通，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手腕一翻，她拿出了一样东西。
阿璇惊讶看去，只见江凌月手中拿着的的，是一个小小的卷轴。
在阿璇的目光注视下，江凌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卷轴，顿时，一副女子的画卷跃然于眼前。
“你……”
江凌月正要开口，问一问阿璇认不认识画像上的女子，就听阿璇惊呼了一声：“夫人！”
江凌月没来得及开口的话，就那样僵在了喉咙里。
夫人……
阿璇所认的夫人，从始至终，就只有她的生母心蓝而已。
所以，这画上的女子，真的是她的生母？
一时间，江凌月的心中，千回百转，各种心思闪过，最后却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看来，一切都已经很明了了。
关于心蓝的身份，心蓝为何不能够名正言顺的住进江府，甚至在她死后，原主所住的宅子里，连一张有关于心蓝的画像都没有留下。
最重要的是，画像上的女子，和江凌月的脸，也有三分相似。
当初，正是因为这三分相似，江凌月才会升起了想要把画像带回来的念头。
心蓝。
百里心蓝。
这，便是江浩天不敢将心蓝扶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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