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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庆,义庄是给无人收殓的可怜人tigong灵柩或骨殖摆放的地方,会被抬进去的人要么是无家可归或冻死或饿死或病死的乞丐,要么是突遭不幸、身边没有亲人的外乡人,要么是自寻短见找不到家人的人,更甚者是犯了死罪在菜市口被斩首无人收殓的犯人总之那是个让寻常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义庄多是由当地的富户为积善德而设立,每年会拿出一笔费用维持义庄的正常运营。真正的有钱人家不在乎这点银子,这又是积善德的好事,是以每到年初那些富户掏银子也是很痛快。

义庄的存在能让衙门省不少事,因此义庄通常能得到衙门的照拂,哪怕跟官府扯不上关系,只要义庄出现什么事情,官府就不会置之不理。

总的来说,义庄不是个好地方,也没有富的流油,不过不忌讳跟死人打交道的话,在里面谋得一份差事却能保证一家子老小衣食无忧。

可惜绝大多数人忌讳跟死人打交道,认为跟死人沾上关系就会沾上晦气,对自己对家人都不好。因此只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几乎没有人愿意去义庄做事,光是里面停满的棺材都教人瘆的慌,更别提还要时不时的外出,把一些新逝的,腐烂的,甚至已经变成白骨的尸首抬回来。

此时,一听未婚夫为自己的弟弟和弟妹在义庄谋得了一份差事,桑叶的脸色就有些一言难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坑弟了?

这话桑叶没敢直接说出口,只是难以置信的问道:“他们不愿意吃苦,不愿意受累,难道就愿意去那种地方?”

不是桑叶瞧不起义庄和义庄里的差事,只是站在郑山青马氏夫妇的角度,她真不觉得这两个人会答应给逝去之人做收殓、安葬的事。

“听说差事不累,比种地轻松,每个月还有一两五钱银子工钱可拿,他们就答应了,没有具体问做什么。”郑凛淡淡的说道,语气却透着几分无奈。

跟两个弟弟的关系不怎么亲近,他们的日子过得还与不好,与他真没有太大的干系。要不是两口子太不争气,连自己的儿女都养不好,他也不会为了三个侄儿侄女做这回恶人,并不是真的想坑弟。

桑叶听罢,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好半晌才说道:“说到底你还是在为他们两口子着想,眼下他们不知道就没有特别的反应,可待会儿到了义庄他们就会知道,怕是要恨上你了。”

郑凛摇了摇头,无所谓的说道:“他们早就对我不满了,也不缺这点怨恨。”

见男人想的够开,桑叶就没有说出安慰他的话来,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要是他们不愿意做又跑回来了,难道你打算再给他们另谋一件差事?”

“不会的!”郑凛十分肯定的说道:“义庄的主事是我的一个旧识,我已经同他打了招呼,让他给他们夫妻俩拟定了一张特别的契约,只要夫妻俩画押后反悔,就得赔偿义庄五十两银子。”

对于郑山青和马氏来说,五十两银子就是卖了他们俩也不够,到最后要么咬牙撑下去,要么下半辈子待在牢里吃牢饭。只要不是脑子坏了,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你、你这考虑的也太周全了”桑叶发自内心的感叹道,对面miànju到不给人丝毫可趁之机的男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说的是反话对不对?”郑凛捏了捏未婚妻的手,不觉得她的话是在夸赞他,就是他自己都觉得算计那对夫妻没意思的紧。

“没有没有,我是真觉得你好厉害。”桑叶连忙摇头,目光真诚的看着男人,让他知道自己说的是真心话:“像你这样有前瞻性的人,都是一些做大事的人。”

郑凛的眉眼里全是笑意,又跟刚才一样低头凑到女子耳边,浑厚的声音勾动人心:“与你长相厮守,就是我要做的大事。”

冷不防男人突然说起了情话,桑叶成功的被撩动了,一抹红霞很没出息的爬上脸颊,朝着四下里扩散开,没过多久整张脸就变成了诱人的红色,真真叫被撩的一脸血!

“你、你又不正经了。”桑叶控制不住怦怦乱跳的心脏,故作凶狠的瞪着男人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只是这副似嗔非嗔的模样落在男人眼里,全部变成了女儿家的娇态,让人食指大动。郑凛也确实动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女子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又迅速的站直了身子,一副什么也没做的姿态。

“”

桑叶惊呆了,目光僵直的看着面上云淡风轻的男人,要不是脸上残存的温度提醒着她,她真要以为刚才的那一抹温软的触感,是她的错觉了。

饶是郑凛假装脸皮厚,在未婚妻灼灼的目光下,渐渐变红的耳根也暴露了他的心思。只是他目视远方遮掩的好,至少没有仔细看的桑叶觉得这个男人变坏了。

接下来的一段路,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被袖子遮掩的两只手一直没有松开,若有若无的情意始终在两人之间流转。直到抵达桃源镇,郑凛要去借马车,牵了一路的手才分开。

距离县城太远,如果没有马车代步,只怕还没有到县城,升起来的日头就已经把地面上的冰层融化了,到时候别说人了,就是马车走起来也格外费力。

等郑凛借到马车出来,一行人就坐上去了。好在马车内十分宽敞,坐下五个大人两个孩子也不算拥挤,就是郑凛要在外面赶车,忍受着刀割一样的寒风。

桑叶心疼男人露在外面的手和脸,在马氏的白眼下不由分说的将围在脖子上的兔皮围巾包裹住男人的脸,还把大哥的兔皮围巾也扯了下来,裹住了男人赶马车的手,勉强能抵抗一下侵袭而来的寒冷。

这些兔皮围巾,是年前桑树桑林兄弟俩带回来的野兔子的兔皮制成的,原本这些兔皮要拿去卖,被桑叶留了下来请人硝好然后做成了柔软保暖的围巾。

“有些人呐,就是没有羞耻心,这还没成亲了就勾勾缠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那些不干净的地方出来的。”马氏没有看坐在对面的桑叶,却突然阴阳怪气的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马氏这话是在骂桑叶,而自从知道桑叶是郑凛未婚妻的那一刻起,马氏就对她十分厌恨。

这股厌恨不是没有理由,在她看来,只要大伯子不成亲不生孩子,日后挣下的家产都会是自己儿子的,最后又全部落在自己的手上。如今大伯子有了未婚妻坏了自己的打算不说,还把自己一家赶出来过苦日子,在她看来这都是桑叶的错。

另一方面在在她眼里,桑叶是个“克夫的寡妇”,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她的妯娌,还是压在她头上的大嫂

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在她的眼里长的比自家男人英武,比自家男人有魄力,比自家男人会挣钱的大伯子竟然对一个寡妇当宝贝,这让还是黄花闺女嫁到郑家的她情何以堪?简直跟踩到泥地里没什么差别!

种种缘由之下,让她对桑叶极为厌恨,这不,逮着机会就刺人了。

“你”桑树听了出来,顿时怒从心头起,指着马氏就要发火。

“大哥,别!”桑叶赶紧拦住了把大哥,不让他教训马氏。这种事情闹开了,只会让沿路的人看笑话,还让自己成为笑柄。马氏也就嘴皮子上说说,难道她还说不过她?

“哼!”

被mèimèi拦住,桑树也意识到这是在马车上,真闹开了也是让外面赶车的妹夫没脸,于是冷哼一声就扭过头不去看她,显然是嫌脏眼睛。

安抚住了大哥,又嘱咐小弟照顾两个孩子不要出声,桑叶笑眯眯的看着马氏,看起来丝毫没有被她的嘲讽影响到:“郑大哥是我的未婚夫,过不了多久就要过大礼,我只是给他裹了两条围巾罢了并不出格,倒是不知道马氏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勾缠缠了?”

马氏不可思议的瞪着桑叶,这个女人不是该羞愤欲死,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吗?咋还有脸大剌剌的问出口?

桑叶没有理会马氏的吃惊,淡淡的说道:“虽然我尚未过门,不过也算是郑家的半个媳妇儿,你见着我不说称呼一声姐,至少也该客客气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夹枪带棒。我没有做不要脸的事,倒是你失了该有的仪态,传出去怕是会教人笑话呢!”

“你、你胡说,你还不是郑家的媳妇,谁知道后面又能不能成,还敢在我面前教训我?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马氏被堵的没话说,只能就着桑叶的话反击回去。

她哪里能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嘴皮子会这么利索,不止敢当面反驳她的话,还倒打一耙把说自己没规矩,这女人、这女人太不是东西、太会狡辩了!

桑叶依然没有把马氏的无礼放在眼里,面上淡定的不像话:“不管今后如何,如今我就是郑家未过门的媳妇,你对我不敬在先,就是说破天也是你的错。”

“你哼!”马氏气的说不出话来,她又惯是个没脑子的,被桑叶的话带偏了,全然忘了继续用前面攻击桑叶的话继续攻击。

“唉”桑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马氏的战斗力十分失望。

县城这么远,马车还这么颠,原本碰到个喜欢吵架的能消遣消遣,结果战斗力这么渣,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真是没意思!

对面的马氏却误以为桑叶这声叹息是瞧不起自己,心里愈发狠的牙痒痒。得亏她不知道桑叶的真实想法,保不准会当场气死。

看着面上变成猪肝色的马氏,原本气愤不已的桑树桑榆兄弟俩心里痛快极了。

他们是男人不擅长跟女人斗嘴皮子,如今看mèimèi大姐这么厉害,不仅没有吃亏,还把故意找茬的人堵的哑口无言,不禁对mèimèi大姐升起一股别样的钦佩。

桑叶直接把“没用”的马氏当空气,没有再搭理她,就跟大哥小弟还有两个孩子说话解闷。好在桑榆在学堂里念过几年书,见过的事情也有不少,细细听一听倒也津津有味。

马车行在结冻的地面上多少有些危险,郑凛不敢走的太快,于是比正常时间多花了一半才抵达县城。好在地上的冰层没有完全化成水,进入县城后,马车依然干干净净。

将马车停在专门停放马车的地方,郑凛跟桑叶依然走在最后面,他看了前面的马氏一眼,低声问道:“刚才在马车上,马氏是不是对你说了不好听的话?”

马氏知道郑凛不会站在她这边,找茬的时候有意压低了声音不让外面驾车的郑凛听到。桑叶的声音本来就低,怼马氏的时候又没有故意拉高嗓门,加上驾马车耳畔会有风声拂过,是以郑凛隐隐听到两人在说话,却不知道具体在说什么,只能靠对马氏的了解猜测不是什么好话。

“嗯,她是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不过我反击了回去,没有让她讨到便宜”桑叶实话实说,把马车上发生的那段争吵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故作大度为马氏开脱。

她是个记仇的人,男人不问就算了,既然问起她当然不会傻到去隐瞒。当然,这一切是建立在男人对弟弟和弟媳没什么感情的基础上,要是手足关系很好,她就不会说的这么直接了,没得让人以为她心术不正,挑拨人家的兄弟关系。

郑凛听罢,脸色变得很不好看,目光沉沉的看了马氏的背影一眼,安慰桑叶道:“她就是见不得旁人比她好,她说的那些混账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桑叶笑道:“这种小事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更何况她是嫉妒我有个能干的未婚夫,把她的男人给比下去了,所以才看我不顺眼,我应该感到高兴呢!”

这话可以说是在哄人了,偏偏郑凛极为受用,又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对未婚妻十分愧疚:“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桑叶眨了眨眼,这是给她作出的保证吗?

郑凛摸了摸女子的头,没有解答她眼底的疑问。

云霄书院和义庄一东一西分布在县城两个不同的方向,郑凛没有理会郑山青和马氏的反对,径直陪着桑叶等人先去了东边的云霄书院。

之前的那场大雪耽搁了不少事,云霄书院的开课日也给耽搁了,直到昨天才有学子陆陆续续的从家中赶来,因此桑榆和两个小的来晚了也不耽搁什么。

简单的问候过后,孙夫子就带着众人来到专门考核学子的地方,很快就有人出来把桑榆桓儿以及小山带了进去,并委婉的把桑叶郑凛桑树拦在了外面。

三人考核需要不少时间,纵然担心考核结果,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事,桑叶站了一会儿就有些站不住了,便议到云霄书院转转。

郑凛自然没有意见,他巴不得时时跟未婚妻在一起。

担心考核的桑树有些不想去,望着那间屋子说道:“你们去逛,我在这里守着他们出来。”

桑叶说道:“大哥,没有一个时辰,他们怕是出不来,足够咱们先去逛一圈了。”

桑树挠了挠头,脸上的担忧挥之不去:“我愁啊,小弟和桓儿还好,他们俩瞧着就聪明,小山那臭小子爱玩,脑子也比不上桓儿,我就怕人家夫子不要他呢!”

桑树体会过大字不识的苦,眼下大儿子不喜欢,他就把希望寄托在小儿子身上了,不说考中状元当大官,就是考个秀才他就心满意足了。

桑叶安慰道:“不会的,小弟就不说了,没有十足的把握,孙夫子不会让他来书院,小山和桓儿没有念过书,就算考核也不会考书本上的东西,看的还是他们够不够灵光,小山瞧着就机灵,不会有问题。”

云霄书院招收的是有潜质的学子,自然不会故意为难没有上过学的孩子。与其说是考核,不如说是观察,观察孩子的举止,观察孩子的秉性,看他们是不是的料。

要是两个孩子的表现能入夫子的眼,那也是安排在启蒙班从头学起,桑叶是真不担心。退一步来说,就算进不了云霄书院,还能去别的地方,总不会让两个孩子没书念。

被mèimèi这么一安慰,桑树的心情轻松了许多,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我太着紧了,那现在就去逛逛园子,这一路瞧着还挺好看的。”

“嗯,咱们这就去。”桑叶点头应下。

问过书院里的人,得知不影响其他学子的情况下,书院里哪里就能去后,三人就在园子里逛开了。

云霄书院的占地面积确实不大,里面的布局却是清逸雅致,让人看了不自觉的静下心来,确实是个念书的好地方。不到半个时辰,三人院子的角角落落就逛遍了,又回到了原点。

桑榆叔侄几个果然没有出来,三人又等了一会儿,桑榆就牵着桓儿和小山的手出来了,只是一大两小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题外话

桑树:完了完了,小兔崽子肯定没有通过!怒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