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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门之外,密林和平原的边界。

日头渐高,本就占幅极广的林子张牙舞爪的伸出了阴暗的影子极限的延伸着,像是嫌弃这边的地界尤有些不够,还要兴师动众的多占上一些。

啪唧,吧唧,

硕大的马儿不挑食的从地上拾了些分不清是树叶还是杂草的便是往嘴巴里送,大口大口饶有兴趣的咀嚼着。

“葛将军。”书韩磊羽走近林子深处,四五哥将领正围坐成一圈。

“已经等了那么长久的时间,马儿也需要休息。”

“可……”

“稍安勿躁,喝口水润润嗓子吧。”一个将军好心的递来只牛皮水壶。

“不出兵倒是有心情喝水,汝等倒是好兴致!”啪嗒,

书韩磊羽大手一甩便是见得半空中扬起一条长长的抛物线,尔后水壶撞了一旁的树干上反弹着摔在地上歪歪扭扭的斜着,冉冉的溢出清澈的液体来。

“呲,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人呀,你以为你是谁呀?”

“这家伙,欺人太甚。”

“就是,算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书韩磊羽冷冷的喊了声,一副兴师问罪的味道。

咣当咣当咣当,

无数刀剑出鞘,兵甲墨压压的瞬间将他围的水泄不通。

“书韩磊羽,别以为你是殿下的亲信就有多么的了不起。”

“就是,想要动手是吗?你动吾等任何一人就是与整个镇东铁骑为敌,你动一个试试。”

“就是,早就看你不顺眼了,青天白昼的穿的人不人鬼不鬼,晦气。”

“吾等可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呵呵,仗着人多势众是打算跟在下动手是吗?”墨衣里幽幽的飘出了一声冷笑,如旧的凉薄的字句像是乱葬岗上的乌鸦一样令人厌倦。“就凭汝等,有这个能耐吗?”

“有没有这个能耐你大可以试试。”

“就是,看看吾等会不会乱刀劈了你。”

“这家伙,就会仗势欺人。镇东铁骑虽然凋零,可也不是阿猫阿狗就可以过来随意的瞎指挥的。”

“谁若不怕死的尽管上前来砍在下一刀试试。”书韩磊羽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声。

“这家伙。”

“可恶,好生的狂妄。”

“镇东铁骑个个都是刀尖上添血的好汉,还从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呢。你要刀是吧,且给你一刀便是。”

“住手!”

剑拔弩张的眼见得就要窜出了火花来的时候,人群外突然的响起了一声大喝。所有人的视线悉数的被这声音给打断,好奇的、怨怒的、不甘心的个中繁复的眼神不约而同的刺向了一个方向。

是一个披甲的中年将领,三四十的年纪,他倒是有些与众不同,置身在众人一圈之外的草地上自顾着自己,像是半点的不想搀和。当然,前提是他没有喊那一声的话。

“浪费,浪费,这般的诸多的水呢,若是尚罗将军尚在见了一定是会责备的。”那将领走了几步,弯腰小心的捡起了那只牛皮囊子,堵上了塞子,好心肠的拍去了外在蒙着的几枚杂草,像是对待什么稀罕似的重视。“知道吗?对于吾等兵家来说,在战场上随身携带的水可是比黄金还要来的金贵。”

“吾等是一群对于明天没有掌控的人,谁都不知道明天过后还有几个人能够比肩的站着。能够活着已经是极好的事情了,都是一道的人何必生了无故的争端?各自忙去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些什么,各自默默的收起了兵器散至各处。

这将领不凡!

在镇东铁骑中倒是有些分量呢。

书韩磊羽眼睛一亮,赶忙的小跑着凑了过去。“将军,敢问您是……”

“粗劣璧人一枚无足挂齿,书韩磊羽,你用不着套近乎,判官之名如雷贯耳。”

“呵呵,想不到还有人记得区区在下,那么。”

“打住,知道你想要劝说吾等出兵。”

“将军当真乃神人也,您看是否跟诸位将军说说。”

“镇东铁骑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若是有,那么就是铁一般的规矩。你死心吧,除却是有殿下的命令否则这里不会有一个人擅动。你有这份功夫耗费,倒是不如去寻寻殿下才是。”

“额……多谢将军点拨,在下这就进城探探风声。”

“不送。”

巍峨的紫极殿里,靠近门边的倒了一层又一层的尸体,高高的堆砌起了一道错位的堤坝。四五个士兵夹杂着两个小太监执拗的半边身子抵在四开的门扉上,与其说是阻挡倒是装饰。

哐,哐,

巨大的门扉像是发怒的巨型猛兽似的一起一伏,带着着那几个勉力的撑在墙上的丁甲忽前忽后。那越来越多的幅度,眼见得马上就是要支撑不住的样子。

宫殿深处,四方高台之下,一抹紫衣半瘫似的后背倚在高台侧壁上,好像很吃力似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在他的一旁,一个华服的花甲老者小心翼翼的扶着他,两人的目光都是着魔似的,毫无例外的牢牢的锁定在门扉之上。

“该死,怕是要撑不住了呢。”

“的确,咳咳……快撑不住了呢。李公公,现在走的话还尚且来得及,从四周窗户看看,咳咳……说不得会有转机。”

“老奴心意已决,大人在哪老奴便是在哪。”

“你呀你……呵呵,这般的大的年纪却是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执拗。”玡身上的伤口已经悉数的包扎好了,左一处右一处透着殷红的白色纱布缠了数不清多少道,若是再多上一些俨然的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木乃伊呢。“哎哟,呲……”

“小心些,别牵动了伤口。”

“人都快死了,咳咳,挂念伤口还有意义吗?”

“或许没有意义,只是至少少疼一些总是好的。”李公公没有理会,只是尽心的扶着玡替他调整着角度,尽量的让他不容易牵动了伤口。“来,老奴扶着你坐好,这般可是舒适一些?”

“嗯。”

“再不执拗一回,怕是就没有机会了呢。虽然没有什么作用,只是老奴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无儿无女了无牵挂,能够陪着大人死倒是也不觉得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