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6章不兴眼泪
“子贤他……真的是疯了吗？且不论那个恶女是否有悿为后宫之主的资格；就说玉儿姐姐那里，他该如何面对？”
九儿听完之后，不解的质问。
“其实，这正是你玉儿姐姐的意思！”邢悠然笑着道，“她说自己身为皇后其实早已经死在了宫中，如今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而已；既然海凝雪想要，便给她这个名分，可以换得满城百姓平安、换得众多将士免去刀兵之争、换得她主动献出海庆老贼和一干重犯，何乐而不为？”
“玉儿姐姐她……真是这样说的？”
九儿不信，依着南玉儿和夏中兴之间的感情，她怎么会容许丈夫身边再有别的女子？更遑论是那样一个不堪的女人！
“你……就没告诉他们，海凝雪在含雪殿的所做作为？她配为一国之后吗？这是对他自己和一个国家的侮辱！”九儿依旧是怒不可遏。
看着九儿再次燃起的怒火，邢悠然轻轻咳了几声，柔声道：“这些事情我们暂时可否不管？等到进了洛城、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如若你还觉得不满意，悠然哥哥定然助你手刃仇敌，可好？”
九儿摇摇头。
“我说过，报仇的事情我自己可以，你已经为九儿做的够多了！”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双目望着他似两弯新月，“既然子贤和玉儿姐姐这样做，我想，定是有他们自己的想法吧？对海家的恨，他们……该不会比我少几分的！”
“好九儿，你明白就好！”邢悠然终于释怀了。
九儿长长吁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就像他说的，他也许有自己的不得已！之前是我太鲁莽了，被自己的仇恨冲昏了头脑，竟上即墨军营那么一通胡闹，还真是……丢人现眼呢！”
“你呀你……”
邢悠然看着她此时的样子，还真不知该怎么说她了：是夸她知错能改呢还是责备她的鲁莽任性？
但不管是什么，他此时都不舍得多说她一句了。
九儿弯下身子，轻轻将脑袋枕在他的肩上，闭了眼柔声道：“悠然哥哥身子不适，赶紧闭上眼睡会儿吧？我就这样陪着你可好？”
“嗯，有小九儿陪着，我一定可以好好睡一会儿的。”他伸手抚摸着她的脑袋，幸福了闭了眼。
邢悠然显然有些累了，时间不大便已然睡熟。
九儿小心的起身，望着他含着笑意的脸颊，在他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好好睡吧，我出去一下，待会儿回来陪你。”
再次为他拉了一下被子，将他的手放进被窝里，九儿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营帐。
“残朽你告诉我，悠然哥哥的身子现在到了什么程度？”九儿没有再去纠结关于海凝雪册立的事情，而是记挂着邢悠然的身子，来在了残朽的营帐。
残朽闻言斜眼瞪了她一眼，瓮声瓮气的反问她：“你说呢？”
“我不是不知道才来找你的吗？今日刚回来你不是就给诊过脉了吗？情况如何？”九儿看着一边桌上乱七八糟、颜色形状各异的药瓶子，好奇的抓起来看着，问着，问道。
残朽看着九儿那故作的漫不经心，放下了手上的活计瞅着她许久，之后才道：“其实，他……也没什么不好的！”
“嗯？”
九儿闻言愣了一下，抬眼瞅着残朽好一会儿，不禁“噗嗤”一声笑了：“你是和我开玩笑了吧？他那样的情况怎么会没什么？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如果我们再找不到离落夫人的话，他是不是……”
她的言下之意很明显。
如若再找不到离落夫人的话，邢悠然便会有性命之忧？或者，命不久矣了？
她的那双眸子里，渐渐渗出了丝丝悲哀，愈来愈浓。
这种悲哀，渐渐的化成了泪雾，在她眼底打着转儿，终于溢了出来，化作泪珠儿滚落脸颊。
“哎，小丫头，我这里可不兴眼泪的啊！”残朽见了她滚落的泪珠儿，一时有些慌了，不知该怎么劝慰她，“当年在斗奴场那么苦、那么难的时候，也没见你哭过一声、掉过一滴泪；今日，怎的就……哭了呢？这要是让公子看到了，还不得说是我欺负了你？”
“噗……”
看着残朽那手足无措的样子，九儿被惹笑了。她擦了擦泪痕，认真的望着残朽再次问道：“他的病，真的只有离落夫人才能治好吗？”
“你这小丫头怎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那里有半分作为将军的样子？还马上要做人家的小媳妇儿了，更是没有半点大姑娘该有的！”
“什么是大姑娘该有的？我本就是一个礼数不通、粗鄙不堪的野丫头而已！”九儿给残朽怼了回去，“告诉我，关于离落夫人的情形，我让菊花巷去找人……”
“我知道她在哪儿了！”残朽转过身，背对着九儿道，“公子的情况我也已经说过了，她说自己需要找一些特殊的药，方能为他根治这寒症……”
“你说……你找到离落夫人了？她在哪儿？说悠然哥哥的病能治好么？需要什么药我可以让百花谷和菊花巷倾尽全力去找！……再不然，我还有凤凰凤凰山庄呢！或者，我也可以求百里山庄帮我这个忙的！再不行，不是还有子贤……”
“阿九！”
残朽听着她的话，忽的转身打断了她的话：“离落夫人答应了我，自是不会食言的！你说的这些人虽然很厉害，但她要寻的毕竟是药，你明白吗？我说句实话吧，如若连离落世家都找不到的药，哪怕你翻遍这世上每一寸土地，也只能是枉然！”
“悠然哥哥的大师兄白附子不是医药世家吗？他……”
“这件事情你就放心，公子他比任何人都想健康的活着！”残朽截住了九儿的话，“在最坏的结果到来之前，我会想办法稳住她的病情；别忘了，我是兰儿的丈夫、公子的姐夫！……他曾经更是我的恩人！”
九儿无语了。
残朽说的话都有道理。
就像他说的，如若连离落世家都找不到的药，哪怕是整个天下爱，只怕找遍每一寸地方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