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5章整顿宫禁
“这是……兵符？”
应嬷嬷努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煎熬，扬起双手将那半枚虎符举到海凤仪眼前：“不知娘娘今日将它取出，是……”
“你确定……”海凤仪缓缓坐直了身子，一双眸子如刀落在应嬷嬷脸上，声音毫无情绪可言，“这就是哀家保管了多年的那半枚虎符？”
“这……奴婢看不出来，应该是……吧？”应嬷嬷硬着头皮说道，“奴婢几年前也见过这枚虎符，记得好像就是这样的……”
“几年前？”海凤仪弯下腰，语无波澜的盯着她说道，“哀家记得，这半枚虎符自从皇上亲政之后，便一直躺在哀家密室的盒子里，从未有人动过！”
“许是……就是娘娘您刚拿到它的时候吧？”应嬷嬷勉强撑着自己内心的那一点点侥幸，小心道。
“是吗？”
海凤仪的眼底渐渐浮现出了悲凉与残忍，还有一抹心碎。她从应嬷嬷手中拿过那半枚虎符，起身缓缓来在窗户口，借着外面的光仔细的看了看，点点头：“成色还不错，仿真度很高，只可惜……”
应嬷嬷此时跪在那儿，心底有一面大鼓在重锤敲击，让她慌了神！
“终归是我这双眼瞎了！”
她的手握紧了那半枚虎符，转身死死盯着应嬷嬷许久，终于是什么都没说，转身来在外面大殿上，数年来第一次正襟坐回她那张凤椅。
“应嬷嬷，为哀家召集所有凤藻宫的宫女太监，包括杂役厨子在这大殿集合。”她没有看着自己唯唯诺诺跟随出来的应嬷嬷。只是开口吩咐，“哀家许久没有坐在这位子上了，还甚是想念曾经的感觉！”
“是，奴婢这就去传话！”应嬷嬷怀着忐忑的心情弯腰下去了。
当着整个凤藻宫大殿上全部的宫女太监，海凤仪将手中那半枚虎符给了应嬷嬷：“你伺候了哀家大半辈子，即日起拿了银钱出宫养老去吧，你不再适合待在凤藻宫了！”
“娘娘，娘娘……”应嬷嬷闻言，急忙双膝跪地哭着说道：“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该瞒着您……”
“罢了，”海凤仪抬手，“哀家从来都不会原谅任何背叛，但哀家对你，可以网开一面！你……走吧……”
她摆摆手，一边的太监上前，将应嬷嬷架起直接脱了出去。
“娘娘，娘娘您听我说，娘娘……”应嬷嬷急了，大声道，“是老奴错了，不该自作主张！可老奴对您的忠诚从未变过啊，娘娘……”
海凤仪低了眸子，心底默默回应她：“若你的心也变了，哀家岂能容你如此轻易离宫？不过，哀家料定你是出不了这皇宫的，他们，又怎会容你活着出去呢？你若有心，自会明白哀家的心思！”
“今日，应嬷嬷坏了哀家的规矩，哀家念在她伺候哀家半辈子的情分上，留她性命逐出宫禁。”海凤仪不理会应嬷嬷的厮声叫喊，抬起脸大声道，“从即日起，哀家要整顿凤藻宫，以下几种人哀家提前告知你们，不要妄想侥幸，赶紧自己离开！”
殿前的宫人“呼啦啦”跪了一地，静悄悄的听着海凤仪训话：“别有用心者，离；翘头观望着，离；无法忠心事主者，离；不愿侍奉哀家者，离！”
说完之后，海凤仪闭了眼，静静等待这眼前这些人自动离去。
躁动此起彼伏。
半柱香的功夫之后，殿前终于安静了下来，海凤仪张开眼，眼前的一幕，让她心酸不已！
刚才满满一大殿的人，此时就剩下寥寥无几的十几个！
“你们……”老太后的声音中顿时满含了沧桑，她有些疲惫的看着殿前依旧跪在那儿的人，缓声道，“该是哀家殿前原本的老人吧？”
“是，娘娘！”
那些宫女太监看上去都有了年纪，闻言纷纷回应。
“好，”海凤仪深深的呼吸之后，点点头道，“今日留下来了的，哀家定当不会让你们的忠诚被辜负！但哀家丑话说在前面，若哪一日你们当中有人背叛，哀家可不会轻饶……”
“娘娘放心，奴婢们既然留下来，定然是忠心不二！”有个带头的嬷嬷听了，赶紧说道。
“好，哀家自然也不会负了你们这些忠心事主之人。”海凤仪站起身，指着他们道，“重新分配一下殿里的事务，哀家乏了，进去歇了。”
“是！”
海凤仪揉着太阳穴，在一直以来服侍自己的小宫女的搀扶下回了后殿：“你们两个若是有什么想法，也可以……”
“娘娘，奴婢们之前犯了错，差点被前主子杀掉的时候，是您收留了奴婢们。这辈子，奴婢们只会对您一人忠心不二，请您勿要赶奴婢们离开可好？”
听了海凤仪的话，这俩小宫女以为她不要她们了，吓得急忙就地跪下，切切陈情。
看着这俩女子，海凤仪的眼里竟生出了一抹感激：“哀家并未要赶你们走，只是想问一问你们的意见罢了。”
“婢子们誓死跟随娘娘，请娘娘成全！”那俩小宫女使劲的磕头，在没有海凤仪发话的前提下，未敢起身。
“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小荷。”
“奴婢小锦。”
那俩宫女赶紧回答。
“好，日后就跟在哀家身边伺候吧！”海凤仪回身往内殿走，丢下一句话，“都起来吧，还跪在那儿，谁来伺候哀家歇息？”
“是，娘娘！”
俩小宫女互相看了一眼，欣喜的起身小跑着一左一右跟了上去：“奴婢们从今后丁定当尽心竭力服侍娘娘……”
殷素来在凤藻宫的时候，只看到许多的宫女太监大包小包从那里离开。她赶紧打发殇儿上前询问，方知是海凤仪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
殷素立在凤藻宫前，望着熙熙攘攘很快走掉的宫女太监，以及那渐渐变得寂静的大殿，不禁低声问自己。
可心下隐约间，似乎感知到了什么：“难不成，是公主和她说了什么？公主与这位太后之间，从来都是水火不相容的。而今日，她数年来第一次回宫，却是直奔凤藻宫，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