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得了失心疯
朱氏的眉宇间是担忧：“据悉，皇上性情大变！”
“许是这件事情对他影响太大了？”即墨怀看向朱氏：“待我今日进宫见过皇上，方可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按着皇上对皇后的情谊，还有南侯在皇上身边的重要性，他不可能自断一臂……”
“除非……”即墨怀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这真是一场我们谁也弄不清楚的预谋。”
“您的意思是……南侯和茂王，便是这场预谋的目标？”即墨青沉吟了一会儿，接了父亲的话：“这样说不通！”
“为何？”范翠娥扭头问身边的丈夫。
即墨青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一来，茂王乃外地藩王，数年前已经自己解散了府上的兵勇，只留下少数护院之人，他不会造反，也没有那个资本；
再者，南侯乃是皇后的父亲，当朝国丈，皇上十分信赖与倚重的人。若失了南侯，皇上便是自断一臂，断无可能。
众人也都觉得，这场哗变，真正像是一场闹剧。
“前几日，李将军不是还送来消息，说皇上准备在围猎之际向金甲内卫动手吗？可那些人，我们眼看着他们一个个覆灭在围场。”阿雄想起了围场的一幕，也说道：“茂王自杀、南侯失踪而被冠以谋反罪名抄斩全家……”
阿雄看着大家，顿了顿面色凝重的说道：“也许，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即墨青问道。
“皇上失败，茂王被当场陷害；南侯，也成为这场政变失败的牺牲品。”阿雄认真说道：“所以，接下来便是……”
“皇后娘娘首当其冲？”范翠娥叫道。
“二婶说的不错。”阿雄说道：“这些人都是皇上身边最亲近之人。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又或者……是海家父子的阴谋？”
“亲政在即，这暴风雨已经来了。”追云夫人听着儿孙们的议论，扭头对着即墨怀语重心长的缓缓说道：“儿啊，你该知道自己身上的重担吧？”
“儿子明白！”即墨怀起身弯腰抱拳，对老夫人说道：“我这就进宫，看一看情势再做计较。”
“嗯。”
老夫人点点头。
即墨怀走到外面院子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折回书房，将先皇赐予的信物带上，以便不时之需，才大步出门而去。
丞相府。
海元正站在君兰院中，看着冉冉升起的旭日，沉思良久。
昨晚，他再次去天牢见了茂王，却不想茂王即便搭上整个王府上百口人的性命，也不愿交出钗头凤。
得不到钗头凤，又知道了那么多的秘密，海元正自是不会留他到第二日的刑部大堂上。
一袭白绫勒死了老王爷，挂在牢中房梁上，第二日自然便是畏罪自杀。
刑部可谓是人才辈出！
茂王的口供被整整齐齐的罗列了好几页，上面的签字画押一样也不少。
其中，就包括对南侯的攀咬，真可谓是证据确凿、板上钉钉！
这一大早，太后在凤藻宫中气得柳眉倒竖：“好大的胆子！哀家……哀家这太后何时成了摆设？”
她将身边的案几拍的震天响，凤目怒睁、直喘粗气看着站在眼前的山鹰：“山鹰，还有什么？与哀家一起讲来！”
“昨日三司会审，茂王什么都没说；不想今日一早，便传出茂王自缢身亡、南侯谋反抄家的消息。”山鹰禀报：“各大闹市口官报已经贴的到处都是，相信此刻，全洛城都知道茂王造反、南侯谋逆之事了。”
“这件事情，是谁做的主、下的令？”海凤仪怒声问道。
“是……”山鹰顿了顿，终于还是说道：“圣旨也有，是皇上亲自下的，直接压在了刑部大堂上。”
“圣旨？哪里来的圣旨？”海凤仪提高了声音问道：“皇上病体刚刚有见好转，便迫不及待的杀了自己的王叔？还将南侯满门抄斩？莫不是他得了失心疯吧？”
海凤仪打死也想不通，一直以来忠心耿耿为着皇上的南侯，竟然落得如此下场？皇上全然不顾皇后有孕在身，而下此圣旨？这不是明摆着不想要自己的孩儿了吗？
莫不成皇上平日里对皇后的那些恩爱与顾念都是做戏？做给谁看？是她海凤仪吗？还是做给南侯看？只为了让南侯对他忠心不渝？
可这会儿，抄了他满门，又是为了什么？她不懂了！
就算她海凤仪对南侯十分忌惮、曾一度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却也念在他是当朝国丈、忠心为主的份儿上，都没想着要抄了他满门啊！
海凤仪知道，皇上是有一些小心机；自懂事以来，对自己处处防范、心存芥蒂。但皇上可以说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他的秉性如何，她最清楚了。
“封锁南侯府被抄的消息，不能让飞鸾殿的人知道。”太后沉吟了一会儿，将应嬷嬷和常禄叫了进来，一点点的吩咐道：“传丞相、尚书大人、还有雪儿，来凤藻宫见哀家。”
所有人都领命出去了。
海凤仪坐在那里，默默无语。
南侯下路不明，到现在为止，山鹰并未查出什么确切的原因；茂王是否谋反，山鹰带来的消息，就像那天在乾元殿上，众大臣和御林军统领一样，众口一词。
如今，茂王忽然自缢而亡；南侯又被冠以谋反之罪，全家抄斩。
这一桩大逆的案子，岂不成了死无对证、板上钉钉的事儿？
可为何，皇上会亲口说是茂王意欲谋害他呢？之前不是一直想与茂王合谋，用那百余名守军换了宫中内卫吗？这倒好，她太后娘娘还没来得及过问，那些人在猎场便死于非命。
海凤仪有些怕！
数十年来，朝堂上虽然也有纷争、有党斗，但各个势力之间的互相制衡，让朝堂一直处于平稳状态。
现如今……
似乎有一双无形的黑手，在后面一点点的推着所有人在走。这所有人，包括自己和皇上！
“会是你吗？”她心里问道。
“来人，为哀家更衣。”她起身往内宫而去。
即墨怀来在皇宫门口，进去禀报的黄门官传出话来：皇上身子不适，不见大臣。
他无奈，只得让人禀报凤藻宫。
站在宫门口又是一阵苦等。好一会儿之后，黄门官再次来传话：太后娘娘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