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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板一眼的审阅着文件,浑然无法感知夜已深,只是偶尔抬头间,你便会看到他愉悦的神情,看着视线所及的相框上那可爱女孩的相片,情不自禁露出满足的笑容。照片上那是一个四岁左右模样的小女孩,露出甜甜调皮的笑,仿佛在冲着他撒娇。

他停下手中的工作,情不自禁的用纸巾擦了擦相框上的照片,门口哐当一声,在这个宁静的凌晨时候突兀的响起,书房门被人狠狠的推开,跃入眼帘是一名少妇幽怨的脸,她穿着睡衣,苗条的身材尽管在保守的睡衣包裹下,依然出众。

“刘涵山,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

男子一笑,璀璨生花,那迷离的眼让女子微微一怔,继而又还是那幽怨的神情。

男子站起,走过去将她轻轻拥在怀中。

“美丽,你再忍忍,爸才刚过世一年,公司的事有很多都需要我打理,等过了这两三年的难关,我把所有的时间都补偿给你。”

女子推掉他拥住自己的怀抱,显得很不耐烦。

“三年三年,这样的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涵山,我要的不是你有多宠我,有多少时间陪着我,而是一个健康的你实实在在的在我面前。工作再重要,有身体重要吗?你不能陪我我理解,可是你不能不爱惜你自己。”

女子说着,已经哽咽欲落泪,倔强的不愿他靠近自己。

“美丽。”男子无言诉说着,眼里面讨着饶。

“我决定了,明天带着女儿出国,等你什么时候恢复了正常生活,再来找我们。”

女子无比坚定,也只道只有这样,丈夫对工作的狂热才能有所收敛。他爱女儿如命,怎可能忍受一时的离别。

男子沉默不语,也许妻子只是在说气话,他的妻子深爱着他啊,不可能忍心弃他不顾。他也想,给他一个适应的时间吧,他就会不一样了。

可是在他妻子看来,她的丈夫毫无悔意。那一天在他上班的时候,家里来了电话,说是老婆和孩子都走了,当时心里有说不出的心慌难受、空落。可是他想,也许妻子出去玩一阵心情好了,她自然带着女儿回来,长久的离别即使他忍受得了,妻子和女儿是忍受不了的。

一别成恨,当听到女儿在国外丢失的消息,他一直以为是妻子的恶作剧,想引起他的重视。他漫不经心的继续打理手头的事务,他不能妥协,妥协就意味着今后自己做任何事都要被妻子管束,他不能宠着她,任由她胡来。

回忆像困兽,往事不敢重提。刘涵山浓重的愧疚在这一刻越发不可收拾。刚刚看到刘梦涵吃蛋糕的样子,他仿佛看到女儿就在面前,大口大口享受的吃着他亲手做的蛋糕,那是对他毫不吝啬的赞词。

所有的悔恨都无法弥补他当时的过错,是他,妻子才会带着女儿出国,才会将女儿遗失,都是他的错。

原先吃得很欢的刘梦涵,吃蛋糕的动作越来越迟缓,随着那熟悉的味道,加上越来越重叠的情景加重冒头,到了最后她对蛋糕已经到了食不下咽的地步,拿着蛋糕叉的手僵在那里。

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尤其是想到刚刚刘涵山的走神,那神情是那么的陶醉又是那么的哀伤。她没想到,真的没想到,那个她认为无关紧要的亲人,在他们心中是那么的重要。

而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痛苦,她却置若罔闻,或者是望尘却步,什么也没有做。她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心中全是发慌的难受。

“刘梦涵,你怎么了。”

觉察到刘梦涵的异样,落展鹏拉过刘梦涵的肩膀。他不确定他刚刚看到了什么,那晶莹的东西一点点的掉落下来,是眼泪吗,他想确定。

刘梦涵却躲避着,慌措的站起来,以手捂着眼睛,“对不起,我出去一下。”说着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这……,刘梦涵的举动完全就弄愣了在场的人,落展鹏没有追出去追问原因,也没有出去安慰刘梦涵,倒是安慰了刘涵山几句,说是让她自己静一静。

小家伙这时候跑了进来,是刘家的佣人叫他回来吃蛋糕的,他想也不想的跑了回来。见不到妈妈,趁着刘涵山进了趟厨房,他小声凑到落展鹏身边,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大意是问妈妈的去向。

“什么,妈妈哭了?”刘向晨表情古怪,继续在落展鹏耳边小声耳语,“你说妈妈是不是触景生情,她是不是打算要认外公了?”

看来妈妈四岁以前的记忆没有被催眠掉,而且还有那张照片在身边,她记起来也是不奇怪的事,她只是不敢面对,怕面对而已。

漫无目的的跑了出来,刘家大得很,刘梦涵茫然的望着,直到看到前面有个假山,她出神的望着那个假山的方向,脚步慢慢的走了过去。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是一个小女孩的笑声,笑声那么的快乐,是幻觉还是真实。

她情不自禁脱了鞋子,踩入那清澈的假山池中。水清澈的流动,在脚底形成暗流,她开始在搬动起假山池上假山上的某处石块,她不确定那里能找到什么。一块两块三块,那里露出了晶莹物体的一角,她加快了动作,一个水晶球慢慢从被盖住的地方被她找了出来。

寒儿,你再调皮,妈妈就把送你的水晶球收回去了。小女孩听完,抱着一组水晶球跑向假山池边,她害怕的张望,然后灵机一笑,爬上在她看来很危险的假山,放下水晶球,吃力的放下石块盖住藏好。

洗去有点泥土石灰的水晶球,水晶球还原了原本属于它的亮彩,刘梦涵紧紧的握着那个有小孩子拳头大小的水晶球。她环顾了四周,试图找到更多熟悉的地方。不远处,一个秋千在风中微微的荡漾着,她卷着裤腿赤着脚的走过去,她摸了摸那个有点生锈的秋千,旁边一棵花儿开着无数花骨朵,她依然不知道那是什么花,在别处她也没见过。

她蹲下身子,在那棵花木面前。它有她半个身子高,她开始寻了个位置,在那棵花木下挖起土来,土质并不是很硬,挖了很深的地方,依旧没结果,她不甘心,继续挖下去。手指触到硬物,她顿住确定了位置,慢慢的清理起周围的散土,又是露出污秽的沾满泥土的物件,一个里面有羊头形状的水晶球在手里。

她不管不顾继续徒手挖下去,越往下挖,眼泪流得更凶。往下又陆续挖出三四个水晶球,马首的龙头的,兔首的……

直到在这里挖出五个这样的东西,她颓然的坐在那里,看着她最近的收获,包括假山池那里的,一共是六个里面包着各种生肖的水晶球,她毫无顾忌的衣袖擦着红红的眼睛,衣袖立刻湿了一片。

远处一个园丁模样的人由远而近,当看到坐在那棵花木下的刘梦涵,还有被挖了半边泥土的那棵花木,男园丁吓了一跳。他看着那棵从泥土中露出一些根须的花,吓得结结巴巴,望着刘梦涵差点就说不出话来。

这个花木是夫人的命根子,平日爱惜得比她自己还要重,园丁从来都不敢怠慢,要是被夫人看到这种情景,不发病才怪,园丁赶紧结结巴巴的质问起刘梦涵。

“你,你,你干嘛要挖这里,这花是夫人的命,哎,你这不是害我吗,不行,你得去给我解释,这不是我干的。”

万一花儿有个好歹来,就是落一片刘子,夫人都一清二楚,情绪也跟着花儿的变化而变化,他受不起。

刘梦涵不理会他,无奈那个园丁只好拉了她去向夫人解释,可是任他如何拉起刘梦涵,刘梦涵都不理会他,仍旧颓然坐在那里,一身泥污,眼睛也红红的,抱着怀里的水晶球蹲坐在那里。

林美丽紧急的侯在刘家大门那里,似是等候着什么人。不久,有一辆车子停下,她紧张的赶紧走了出去,迎向那个车子。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妇人。

“你们来了,你们找到寒儿了是不是。”林美丽迫切的迎了上去,抓住他们其中一人的衣襟。

中年男子和那个妇人互看一眼,一脸沉郁,“太太,寒儿不想见你。”

“什么?”林美丽不敢置信的发问,“不,不会的,我的寒儿不会不见我。你们骗我,你们都是骗子。”

找了二十年,虽然二十年来遇到的,借口找到女儿找上门来的骗子无数,花去的钱都可以喂肥了这些送上来的骗子,林美丽仍旧宁愿被骗,也不愿意失去每一次可能带来的信息,可是这次她再也不相信了。

她的寒儿是不可能不愿意见她的,她爱寒儿胜过自己的生命,女儿不会忍心的。

男人和妇人露出难色,“太太,其实你想听实话还是让我们欺骗你。”

林美丽露出狐疑,“什么意思?”

那两人犹豫了一下,告诉了她一个事实,她的女儿毁容了,怕见她。

不,不会的,就算是毁容了,她也要,林美丽根本就要疯掉了。

“快告诉我她在哪,我们家有医院,可以为她进行整容,你们告诉她不要怕,有妈妈在,我们会治好她的。”林美丽现在最想见的就是自己的女儿,根本就管不了其他。

“可是寒儿不愿意让这里的人知道她以前毁容的事,包括你们。她不愿意你们看到她丑陋的样子,她的意思是先让她在别处整好了容再决定回来,这样她的压力会小一些。只是……”

在林美丽期盼的眼神中,中年男子讲到,“小寒之前遭遇火灾毁容,我们花在她身上的医疗费用就已经入不敷出,整容的事……”男子一脸为难。

“钱的事不要紧,你们要多少,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林美丽很干脆的说。

钱是身外之物,女儿才最重要。

那两人暗下露出喜色,正欲开口,就被刘家的园丁风风火火赶来的叫声打断,看样子是来找林美丽的。

正在关节眼上的林美丽,除了寒儿的事,她哪还想理别的什么东西,直接怒喝园丁。

“老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大呼小叫。”

老张不管,喘着气。

“夫人,有,有个小姐挖了寒儿小姐的那棵花,都快要连根拔起了。”园丁说得夸张,其实刘梦涵只是挖到了那花根须下面的一些泥土出来,根本没那么严重。园丁严重的标准,是按照林美丽的逻辑来判断。

一听说有人毁了寒儿喜欢的花,林美丽脸色都变了,紧张带恨从胆边生的带着那两人,随着园丁赶去了事发地。

良久,刘梦涵摘了一朵花骨朵,将那几个沾满泥水的水晶球抱进怀里。她衣服身上沾的湿泥土,却懒得去打理。重新回到秋千边,她望着那花,傻傻的坐在秋千上,曲着身子将那几个水晶球抱在怀中,默默低头,像刺猬一样团成一团。

林美丽来时,看到的就是刘梦涵团抱成团,手里拿着花骨朵,在她眼里分外扎眼。而且旁边的株花下面被挖了一个大洞,不禁怒从心生,林美丽从刘梦涵手里冷不丁夺过刘梦涵手里的花骨朵,那花是女儿喜欢的花啊,她竟然摘了下来。

林美丽想着,泪水哗啦啦的就在心里流淌,想到这二十年来找女儿的艰辛,每一次一次失望而归,她的心都快枯竭了,泪水也快流干了,为什么还要有人去伤害寒儿喜欢的东西,不断折磨她。她不能容忍,不能。

在刘梦涵抬起茫然的眼时,林美丽一个巴掌便毫不犹豫的煽了过去,辣辣的打在刘梦涵的脸上,留下鲜红的印子。

“你为什么要毁了寒儿的东西。”林美丽打着,心也在痛。

若不是有人犯了她的禁忌,她不至于会这样。可是这是她家啊,为什么连在她家,别人还要欺负到她头上。那花对她的意义是不同的,她知道吗?

“什么,你居然毁了寒儿的东西,找打。明知道我们今天要来找寒儿的父母,正想让他们父女相认,你好狠的心,竟然嫉妒到毁了寒儿喜欢的东西,刘太太我看不能便宜了她。”

那个中年男子虽不知道刘梦涵的身份,可是为了表演成分更逼真,让刘太太更加相信他们认识寒儿,为她打抱不平,于是对刘梦涵恶意相向,手中的动作也要挥下一掌。

刘梦涵抬眼看了那男子,在他出手将近时,林美丽一愣,没想到中年男人会动手,她突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可是她没开口制止,也来不及制止。她内心里是不欢迎毁坏寒儿东西的人的。

所有的人都以为刘梦涵会挨那一掌,可惜男人挥来的手掌,被刘梦涵的手擒在了半空,死死的钳着,看着他直入他眼底,试图望见他心虚。那盛满泪水的眼锋利的无言警告,男子粗大的手竟无法挣脱她手,被抓得骨头欲要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