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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白玫平静的脸,大家觉得没戏看,就继续挖泥、挑担去了。

癞蛤蟆事件,白玫回家后蹲在水桥上用肥皂把双手洗了又洗,一边洗一边哭,直到奶奶找到水桥边来。

奶奶说:“玫玫,怎么那么久,我怕你掉水里了。吓我。”

她说:“奶奶,是肥皂掉水里了,我在摸呢,刚摸到。”

四脚朝天事件,白玫回家就象没事一样,提都不提。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她,迅速长大了。

寒冷的冬夜,挑了一天担子的白玫和社员们一样,早早地睡了。

一觉醒来,听得呼呼的西北风在竹林里咆哮、奔腾。奶奶在打呼。这个老奶奶,真是让人佩服,前天,又去DD部受过了训,两天不打呼,今天又睡得比年轻人还香了,老人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梦话,更绝的是,间而还发出呵呵的笑声。

白玫抿了抿嘴,正要重新进入梦乡,忽听得隐隐约约地有一些被风割碎了的哭声丝丝缕缕地飘来。这么晚了,是谁在哭呢?细听,没有了。刚要睡着,又飘来了。冬夜、寒风、哭声,构成了一种凄凉、恐怖的氛围。悲凉的感觉,一直浸到白玫的骨头缝里,她发抖了。

早上起来,她对奶奶说:“奶奶,昨天晚上你睡得呼呼的,没听见,好象有人半夜里在哭,鬼气森森的,吓死人了。”

奶奶说:“那是哑巴在哭,她经常在夜里哭,你是第一次听见,我听得多了。”

“她为什么老是在半夜里哭啊?真可怜。”

“唉,是可怜。哑巴不但要受婆婆的气,男人的气,还要受儿子的气。她白天不敢哭,只好夜里哭。”

“受儿子的气?”白玫奇怪了。

原来,哑巴是后妈。前面的女人生儿子时难产,自己在家帮儿媳接生的婆婆慌了手脚,赶紧让男人半夜划小船把女人送到GS卫生院,结果女人还是死了,儿子倒活了。那年,那个男人才十九岁。灵堂里,年轻的父亲抱着刚出世的婴儿哭得悲悲戚戚,让所有听到的女人都陪他流眼泪,男人也都摇头叹息。

女人的娘家来了一群人,三句话不对付就把男人家里的坛坛罐罐打得稀巴烂,最后还强行把死去的女人从客堂里的门板上抬到了房间里的大床上。

当地的风俗,死在外面的人不可以再进门,要进,除非把后窗拆了,从后窗弄进来。这家人已经照做了,可是,娘家不满意,说是我家女儿是为你家生孩子死去的,必须得放在床上。婆婆不同意,说是儿子那么年轻,孙子才生下地,以后儿子肯定得续弦。大床还得娶新儿媳,所以,死去的儿媳就不能放在床上。

女家愤怒了,说是就你个老不死的,害死自己儿媳妇,还不让儿媳放在床上!再说了,女人还替你家生了个传宗接代的,破例一下也是应该的。

结果,男家是单丁,而女家亲兄弟、堂、表兄弟七八个,一交手,胜败立见分晓。

白玫听了,说:“这女的死得真惨,男的真可怜,还有那个可怜的小婴儿,一出世就没了亲娘。”

奶奶说:“那小男孩小的时候,大家都喜欢他,又可怜他,现在不了,那小男孩老是欺侮他后妈,不过,也不能全怪小孩子,都是大人弄出来的。”

白玫说:“哑巴就是那个后妈?”

“对呀,只听过后妈虐待小孩子,没听过小孩子欺侮后妈的吧。”

“就是的呀。”

“所以说,人世间的事,你想得出来的有,你想不出来的也有,千奇百怪的。”

白玫奇怪了,说:“一个小孩子,他是怎么欺侮他后妈的呢?”

从奶奶的唠叨里,白玫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哑巴嫁过来前,她娘家说别的就算了,床是一定要买的,新人用摆过死人的床不吉利。可是,男家说,我家买不起新床,愿意就嫁,不愿意我们也没有办法。哑巴娘家想不嫁了,可是哑巴一定要嫁。所以,哑巴嫁过来后再苦也不敢回娘家诉苦。

于是,男家将那张被砍得乱七八糟的木床漆了一遍,就把哑巴娶过来了。哑巴结婚那天,坐在床沿上,眼泪直掉。当然是心里委屈呀。

隔年,哑巴生了个女儿。小女孩长得挺好,象足了妈妈。就是三个月起,动不动就要发怪病。一发病,全身僵硬,象死的一样。

哑巴的婆婆见小孙女发病时象个死人,就想到摆过前儿媳尸体的木床,怀疑小孙女得怪病是前儿媳作祟。她拿出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几张钞票,到海边找了个通神的人问仙。那个据说能通神的女人焚香祷告,半天,两眼一翻作死去状,半晌,一个大哈欠以后,嘴里发出那个死去的媳妇一样的声音说:“我每天都在门背后看着我的孩子呢,谁让我的孩子受罪,我就让谁的孩子受罪。”

于是,老太婆从此对本来就宠得要上房揭瓦的孙子百依百顺,怕的是死去的儿媳让自己儿子受罪。而对孙女时不时发病的惨状,老太婆也终于找到了‘原因’,那就是哑巴儿媳亏待了前头女人的儿子,也就是她的孙子小强。

小孩子都是猴精猴怪的,不久,小强,就是那个小男孩,知道了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于是,六岁的小孩子成了家里的老大,而地位最低的自然就是哑巴了。小强只要说一句后妈的坏话,譬如吃的东西没有妹妹的多啦,后妈凶我了啦,哑巴都得挨婆婆一顿骂,挨男人一顿打。

听罢奶奶的话,白玫深深地叹息了。哑巴身有残疾,已经够惨,嫁入这样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原来,这世上没有最惨,只有更惨!苦难是没有底的。

西邻的一男一女小孩,都挺漂亮的。想不到,一个小小年纪,心灵是扭曲的。另一个,这么小,就要经常受怪病的折磨。他们也是很惨的。

之后,白玫又听到过许多次夜半哭声。每一次,都让白玫的心颤抖不已。每次听到过后的第二天,白玫都注意看哑巴的眼睛,可是看不出来,那双眼睛既不红,也不肿。白玫疑惑了,我是不是昨夜里做梦?观察哑巴的神态,也没有什么两样。奇怪。

终于,一个早晨,白玫在井台吊水时惊讶地发现哑巴的眼眶是青色的,脸也肿了半边,白玫悄悄用手势比划,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她想,如果是她男人打的,她要帮哑巴讨个公道。哪知道哑巴一边“啊巴、啊巴”地发出声音,一边手脚并用地表演,告诉白玫,她是夜里起来,撞在凳子角上了。白玫无言了。

一个人过着这样毫无尊严、毫无安全感的日子,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说”?不告诉人,人怎么帮你?一味的忍,多么的软弱无用!白玫在痛狠打老婆的陋习的同时也对哑巴深深地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

后来,白玫看到一本书,尼采说:“唯有大痛苦才是心灵最后的解放者。”她忽然明白了哑巴什么也不“说”,是因为她经过了极度的痛苦,已经走向大彻大悟。

寂寞、凄清的冬天终于过去了。

春天来了,隔岸望去,小河边已有隐隐的绿意。性急的不知名的野草花,已在早春的田埂上摇曳。

白玫却没有一点喜悦,她的哮喘又犯了。一秋一冬好好的,天暖了,反而不好了。奶奶说:“春天容易犯旧病,躺两天就好了。”

白玫说:“我没……有药了。我气……快喘不过来了。”

奶奶说:“我去请赤脚医生。”

白玫说:“太慢了,去……喊卫……生员。”

引弟来了,她说:“你们城里人喜欢吃糖,糖吃多了就会糇啊糇的。”

白玫哭笑不得,她说:“有胺……茶碱……吗?”

“可能有吧,你自己翻。”说着把一个上面有一个红十字的白漆箱子递给白玫。

吃了药,躺在床上,气喘得匀一点了,白玫有点想家了。爸爸、妈妈、妹妹,他们都好吗?信中说好,信中当然说好。她想,等我好了,我要回去一趟,看看他们。还有,我要去买一些喷雾,发病时还是喷一喷舒服。

奶奶颠着小脚,颤颤巍巍地端来一碗面条。白玫说:“气都……喘不匀,吃……什么吃,不要吃。”

“不行,不想吃也得吃,不吃饭怎么会好!”

“不好就不……好,活得……累死……了。”

“好了,好了,年纪轻轻的,说这些丧气话。你奶奶我这种样子,还想要活下去呢,好死不如赖活,懂吗?气喘喘的,听了让人难过死了。唉!生这个病。你爸妈也真是的,照例,发育头里应该调养好的。过了那个时候,现在只能等结了婚生小孩的时候再好好调养,说不定能养好。不然,到我这个年纪还得了!”

听奶奶说生小孩,白玫不要听了,她说:“说什……么呀!说……太远了。”

“远什么?眼面前的事,两三年一过,不就应该结婚了。不然,再过两三年,就成了老姑娘了。”

水莲来看白玫,她告诉白玫,她前天已经订婚了,婆家不远,就在隔壁DD。她开玩笑地说:“白玫,要不要以后嫁到我一个DD去?”

白玫说:“我还小呢,不想这种事。”

奶奶说:“水莲也不大,顶多十八。”

水莲说:“是十八岁,不过,我生日小,其实只比白玫大三个月。”

白玫说:“这么小订婚,到结婚还有好多年,要是有变化,这婚不是白订了?”

水莲说:“你不知道,我们这里都是这样的,订了婚,每个年、每个节,男家都要送礼的,如果女家悔婚,不是要把礼物退出来吗,所以,一般订了婚也就算了,不出大事没有变化的。”

白玫觉得不可思议,她说:“为了怕退还礼物,如有不太大的原因就将就了?婚姻大事耶,除了人命关天,这就是最最大的事了!”

水莲说:“这你就不知道了,谁家还得起呀,就说我吧,前天收到礼物,昨天就被我哥送到他丈母娘家去了。”

白玫说:“那就是说,你男朋友送过来的礼物也许是他姐夫送给他家的?。”

“有可能。完全有可能。”

白玫笑了,说:“这样转来转去,哪天转回家来了,才好笑。”

“这倒可能不大,可能的是,有的礼物拿到手已经坏掉了。”

白玫说:“这多糟糕。”

白玫想起一个问题,她问:“如果是男的悔婚,那礼物就不应该要回来了,对吧?”

水莲说:“是的,所以,男的一般不会开口悔婚的。他们舍不得白扔钱。”

“什么礼物这么值钱?”白玫好奇了。

“香烟啊,老酒啊,肉啊,鱼啊,还有衣料什么的,反正没有金银珠宝。”

“那也吓不死人啊,值不了多少钱的。”

“白玫,你真是不会算账,我问你,你分红分到多少钱?”

“你知道的,二十六元八角。”

“对了,就算你来了不久,我们是一年做到头了,但是,能比你多多少呢?今年总算分到一百多元,去年,我家五个劳动力,还透支了几十元呢。你说,礼物贵不贵呀?”

“天!”白玫震惊之下只说出了这一个字。她还真没仔细想过,自己虽说是当了农民,但实际上不能算一个纯粹的农民,她有爸妈给的钱,所以没有尝过缺钱的滋味。

奶奶烧了两碗糖水鸡蛋,端进来给两个小姑娘吃。

水莲一边吃一边说:“奶奶,白玫在乡下陪着你好吧,不然,你一个人多冷清。”

奶奶说:“我不要她陪,我情愿她回到城里去。水莲你不知道,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你纺纱和你妈纺得一样好,可是,织布你就不如阿娟快了,我说的对不呀?”

水莲惊道:“奶奶,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

奶奶说:“我的耳朵好呀,我的记性好呀。对了,我说到哪里了?我说人跟人是不一样的,论种田,我们玫玫绝对比不过你,可是,读书,玫玫就能好过你,相信吗?”

“我当然相信啦,白玫可聪明了,她天生就是读书的料。”

老人叹口气,说:“唉!现在看来,玫玫是只能种田了,回不了城了。回不了城,她也不可能一直陪着我呀,过几年还不是要到婆家去。不过,只要她好,我情愿没人陪。”

水莲说:“奶奶真是一点也不老,想事情脑子多清楚呀。”

白玫说:“奶奶,你息息吧,我们要说悄悄话了。”

奶奶说:“我还没空休息,我要自留地里去了。水莲你多玩一会儿。”

奶奶一走,白玫就问:“说说看,你的对象怎么样?”

“不好看也不难看,就是成份比我家好,是雇农。”

“噢,其它呢?”

“房子挺破的,三间草屋。”

“天!草屋?”白玫毫不掩饰她的惊讶。白玫回乡以来,就没有看到过住在草屋里的人家。何况,水莲长得是这样的秀丽,白玫在心里为她叫屈了。

水莲有点受伤,她说:“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的成份是富农,我爸说,人家愿意和我家攀亲已经不错了,就不挑剔了。”

“原来农村对于成份是这样重视的!那么你哥哥的女朋友怎么肯的?她还是嫁进来,和你不一样,你是嫁出去的。”

“噢,你才来,不知道,我哥哥的对象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不过,面孔长得还是挺好看的。”

水莲走后,白玫对奶奶说:“水莲的婆家是住草屋的。你知道她为什么肯的吗?”

奶奶的脑子真灵光,她回答说:“我不同意你回乡,你还不开心,这下,懂了吧?”

好花易谢,好日子易过。美丽的春姑娘一晃脸,就躲起来了。

随着天气越来越暖,白天也越来越长,白玫一边坐在灶前烧火,一边不由得把一句古诗“困人天气日初长”改成了“累人天气日日长”。

奶奶听到了,说:“玫玫,你嘴巴里念念叨叨地在说什么呀?”

白玫说:“每天下午,站在田头,看看太阳,它那么高,弯腰干了老半天,抬头看看,它还是明晃晃地挂在天上,真恨不得拿根竹杆把太阳捅下来。”

奶奶说:“离夏至还远着呢。你就嫌天长了!”

“什么意思?”

“夏至那天的白天是一年中最长的。之后,白天就一日比一日短,直到冬至。冬至是一年中白天最短的,过了冬至,白天就一日比一日长,直到夏至。春分、秋分是一年中白天与黑夜一样长的两个日子。”

“这样啊。”

“所以,老人说,冬至不要看娘,夏至不要插秧。因为,冬至日回娘家看娘,天短得来不及在天黑之前赶回婆家。而夏至日插秧,腰都要断了,天还没有黑下来,人会受不了。”

“奶奶,你还懂得不少么。”

“种了一生一世的田,当然懂这些?。”奶奶呵呵地笑,有些得意。

奶奶讲得不错,白玫真的觉察到太阳赖在天上不肯下来的时间越来越长。身上的衣服湿了干,干了又湿。晚上脱下来时,白白的一层盐霜。

夏天的毒日下,农作物和野草一起疯长,农民们每天和野草搏斗。刚把最后一块棉花田里的野草锄尽,最先锄过的那块棉花田又该锄草了。白玫常常锄着锄着,觉得手里的锄头有千斤重,就蹲下身来,用双手拔草,拔得手皮破了,渗出血来。在稻田里拔草更是白玫最发憷的事,有一次,一条水蛇游过白玫的脚背,吓得她面无人色,胖婶还怪白玫为什么不抓住它,白丢了一盘好菜。累,白玫觉得四肢百骸象是散掉了。可是,白玫一天也不敢歇工,她怕有了偷懒的开头,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不久,白玫就体会到,身累还不是最苦的。心累,那真是几乎能要人的命,心累能使人的心脏产生一种叫早博的毛病。

棉花越长越高,越长越茂盛了,虫子也越来越猖獗了,一般的农药已经治不了它们。生产队植保员去GS开了一次会,回来说,GS植保站决定用剧毒农药“1059”和“1605”来对付虫子们。

白玫痛恨虫子,从一颗毛茸茸的棉籽到长成绿油油的棉苗,再到如今成了一棵棵“小树”,挂了满树小铃铛,眼看丰收在望,社员们容易吗?听说剧毒农药能杀死那些可恶的虫子,白玫真盼着快点亲手喷洒农药,抢救棉花。

喷药前,生产队开了专门会议。植保员讲了喷剧毒农药时应该注意的事项,包括要站在上风头喷洒,喷药时要穿袜子、戴口罩等。最后,队长说:“这是一项政治任务,要防止阶级敌人趁机搞破坏。我们还要为社员同志们的健康负责,下面,大家都要体检一下,有心脏病的就不能喷洒剧毒农药。”

白玫和大家才知道,DD的赤脚医生小康为什么在队长旁边坐着呢。

社员们排着队,一个一个走到桌子旁的凳子上坐好,让小康检查心脏。小康每听一个,就在一张纸上做个记录。

轮到白玫坐在凳子上听疹的时候,眼睛朝桌子上的那张纸扫了一眼,发现前面几个检查过的社员名字前边都打着钩,各人的名字后面有一栏是“成份”,她就瞄了一眼自己名字旁边的成份栏。这一看,她的头立时就一个有两个大。只见那里写的居然是四个字:“df子弟”。

白玫只知道农民的成份有dz、富农、上中农、中农、下中农、贫农、雇农,还没有听说过df子弟这档子成份。什么人这么有才?生生地造出了这么个新的成份!

白玫想问:什么人写的?什么意思?我的父亲是工程师,我所有的表格上成份一栏里一向填的是职员,现在怎么成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东西!随即,白玫镇定了下来,她想,我要是问了,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能问出来这张表是谁写的,但是,如果这人强词夺理,认为他写得不错,那么,大多数农民都会站在他一边。因为在农村,所谓成份,就是根据父亲来说的,如果那人说,你白玫的父亲不是dz的儿子吗,我写df子弟难道错了吗?你难道要我写贫农子弟吗?另一个可能,没有人承认是他写的,那么,问来问去,反而强化了这件事情。

小康看白玫定定的眼神,说:“你怎么了?”

白玫回过神来,说:“喔,好了呀。”

“好了,你有点早博。”小康说。

“早博是什么意思?”白玫一下子害怕起来。

“不要紧。下一个。”

“小康,早博真的不要紧吗?我要听实话,别安慰我。”

小康说:“早搏就是提前搏动,不应该跳的时候它跳了,是比较常见的一种心律失常。”白玫吓坏了,说:“心律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