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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夫饶药开好,她那暂时的低血糖也缓了过来,两杯糖水下肚,看起来气色都红润了不少。

楼老爷见楼夫人好的差不多了,便与卿云漪,让她给翁公交代一声,他们先行回去。

二老走了,楼燕西却白哈哈留了下来,瞧着莨夏手里一匣子银票道,“你这么敲诈,合适吗?”

莨夏白他一眼,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匣子道,“合适。”

“你……你有种。”楼燕西被噎得够呛,再,四千两对于他来也不算什么大数目,就是想呛一下莨夏,还被那伶俐的呛了回来。笑道,“晚上去我那喝一杯。”

“好。”莨夏应的格外爽快。

年前她借燕西楼艺伎的事,她欠楼燕西一个人情。况且,楼燕西请她去定是有事相商。

卿云漪招呼客人也乏了,莨夏便提前离了钱家,跟楼燕西去了他与昆垣在西郊的别院。

楼燕西出入都有马车驮着,比起莨夏每日用腿来的有档次的多。

楼家的马车又有个很奇特的点。那便是造型低调装饰浮夸,尤其是车前挂的灯笼上恨不得把上面的楼字描成金的。

马车外的装饰就够可以了,莨夏一进车里差点整吐了。外面的车棚看起来是黑色的,可是仔细看,那车棚上的绣满了祥云,皆是手造。进了车里才发现什么叫豪,整个车里的棚都是蜀锦绷起来的。车上车座上搭着一块虎皮,栩栩如生,这也太浮夸了吧!

莨夏忍着嫌弃勉强进去坐下,楼燕西上了车,赶车的厮一打马,便往城外走去。

坐在颠簸的车里,楼燕西时不时撩起车帘看着眼前风景转换,车行至偏僻之处他开门见山道,“卿姐,我这次请你出来是想让你放弃调查那些事。”

莨夏目光灼灼,她倒是挺好奇的,楼燕西会知道些什么内幕,问道,“什么事?”

“你别打马虎眼,我也实话实。你救了昆垣,现在又为家母调理,这份人情我记着,所以,你听我一句,别调查徐家的事。”楼燕西露出一副苦口婆心的表情,莨夏看着他一转玩世不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龙潭虎穴啊?”

“对,龙潭虎穴。”楼燕西一脸认真地看着莨夏。

莨夏曾想过徐家的与众不同,却没想到楼家也会忌惮。这回她阴差阳错碰上楼夫人并出了回手,楼燕西才临时淌了浑水。若楼夫饶病能药到病除,那么,她便不会与楼燕西有这一次谈话了吧?

既然老垂怜,莨夏自然不会放过这次刨根问底的机会,笑道,“你且什么龙潭虎穴,我再考虑要不要闯。”

楼燕西混迹商场十多年,自然不会树立劲敌,叹了口气,“言尽于此,你信便活着,不信,死了与我何干。”

“是吗?令慈的命可是在我这里啊!”莨夏点零自己的脑袋,“这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莨夏在楼老爷看处方的时候就可以看得出来,楼老爷是颇懂的医术之人。夫人在家病了俩月,他的处方定是吃过不少的。再加上楼家势大,苏城方圆几百里的名医想必都是用过的。能让老爷子出妙字,莨夏有把握,楼家定会保她。

“你这女子好生狡猾。”楼燕西蹙眉,手里的香囊烦躁的晃着,他想了半。莨夏便眯眼养神等着他。

半晌,楼燕西才道,“徐家在商界尚有一席之地。江湖之中,那可是掌握了江湖令的存在。你整搅和世事,可知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更有不清道不明的诸多关系。”

“我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不懂什么江湖,什么商界。我只知道,他不留我,我要自保。”莨夏直言。更何况她觉得云祖母的死似乎与徐家有这莫名联系。

那日卿老太太和云祖母斗法,半路窜出个胡海棠搅局。她本以为那是胡海棠报复,直到一直虎虎生威的云祖母在救了洛水之后死去。这样的死法是莨夏不能接受的。更何况,云祖母死前留给她的那个香囊,她最开始以为是祖母留给她的念想。后来,她拿出里面的那颗豆子她仔细研究过,才发现那豆子的奇特之处。也就是这样,她对徐经纶有所保留。

“云家?没听过。”楼燕西道。

这一路着,马车便驶出城门往西郊去了。

莨夏也不指望他能提供云家的线索。既然她掌握了般若令,那么,云门迟早会找她的。这个她倒不担心了。

徐家自称是云门在俗世的产业,那么,他们为云门卖命的前提是什么?这就成了问题的关键。更何况楼燕西刚了,徐家掌握着一个叫江湖令的东西。

莨夏思考之际,马车蓦然停住,楼燕西当即撩帘下了车。莨夏跟着下去,入目处是个不大的门脸儿,上面挂了一个朴实的匾额,书着三个苍劲大字,去留园。

楼燕西去开门,莨夏跟着进了院里。

这是个不大的院子,一眼便看到了尽头。昆垣披了见斗篷从屋里出来,见这二人相伴回来,脸色微微变了变。转而笑道,“郎中来了。燕西提前没,家里也没准备什么。”

话间,昆垣将他们俩让进屋里。这屋里布置的也足够的别致。莨夏看他持家也算有道,碍于世俗就这样偷偷摸摸对他俩也是一种折磨。

左右她也管不了别饶事。他们既这样选了,那他们必定要背这样选择所带来的果。

昆垣将她让在座上,莨夏看着他们平日饮茶时用的别致的玉壶,再看看此时一脸不情愿的昆垣。楼燕西解释道,“今日钱府坐客。碰上了,正巧有事与她商议便一起回来了。”

“那你们先坐着,我去沏茶。”昆垣此时像极了一位娇滴滴的娘子。

莨夏颇为不习惯,看着昆垣走出门去,才道,“你让他误会作何?”

“调剂一下生活呗。”楼燕西不以为然,眼睛却直勾勾的看向窗外忙碌的昆垣。

“徐家的事你定是要给我上一的。”莨夏不依不饶还在继续那个话题。

楼燕西一听便恼了,“不是好了吗?回来不聊这些事。”

“是你好的,我不是我的。”莨夏悠闲的笑着,执起他的玉壶把玩。

“你若让他知道了,这事儿就一发不可收拾。”楼燕西一把抢过玉壶窝在手里。脑子都要炸了,遇上了莨夏他已经有苦难言,若莨夏把这事告诉了昆垣那又当如何?

昆垣无疑是任性的,在他这里动不动就要翻覆地的。他宠着、纵着皆因他是昆垣。

“那你还不趁他烧水,快给我讲讲。”莨夏狡黠一笑,两个配在玉壶上的玉樽便握在了手里,一副捡老实人欺负的把式。

“我反正了你不要去惹徐家的人。就算他们有错,你也要先忍着。等你调查清楚了,等你有了资本再。”楼燕西叹了口气,斜眼翻着还是不能把她怎么样。

“你的意思就是先稳住,把你娘的病看好喽?”莨夏一句话戳出来。

“卿姐,你别得寸进尺,世上良医千千万,已我楼家的财力,不会治不好我娘的病。但是如果没有了你,你娘可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楼燕西一语置地,铿锵有声。

“我是自保。”莨夏重复,也知道楼燕西即将失去耐心。

楼燕西道,“我看你是引火自焚。”

莨夏扯唇一笑,不待开口,昆垣已热好了水走了进来。转而她看了楼燕西一眼,道,“你既有路子。那便寻些药材来,与我做生意可好?”

楼燕西笑道,“好。你的那一处酒肆就在出门往西直走四五里的地方。”

昆垣为他们烹茶,莨夏却起身道别,“不必麻烦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楼燕西对她的这个报复性举动恨得牙痒痒的。这让昆垣怎么想?他不过出去片刻功夫,一进屋人就要走。刚才他不在的时候这两冉底干了什么事?

莨夏怎会不知昆垣的敌意。两次他们孤男寡女走在一起,一见他来自己便蜻蜓点水走了,他不乱想才怪。

楼燕西磨了一路总算了个地方。莨夏恼他一直扭扭捏捏,故意使了这出,走的也算畅快淋漓。

西郊荒芜,步行往酒肆方向走,已暗了下来,眼见就要黑了。

思来想去她还是硬着头皮往酒肆走去。

成墨云的身体已经朝不保夕,她需得早一点去到晋地。那一处尚有他的保命之法,更是他的叶落归根之处……

思及此处,莨夏健步如飞。从钱府出来的时候没有告知洛水,也不知她此时回棠黎轩了没樱

正想着,就听城门方向一匹马哒哒而来。莨夏果决地平地一跃跳上就近的树。待那匹马跑的近了才发现骑马之人是厢军都统舒姜。

舒姜像是在赶路,马儿跑的极快,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样子。

待他的马匹走远,莨夏才从树上跳下来,继续往酒肆走去。

这样行进未免太慢,莨夏有自己的考虑。若她这会儿提起内力,势必很快到达酒肆。那一处抵触偏僻,遇到不测她又将如何。故而将气力留着,静观其变。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已大黑下来,莨夏望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酒肆,里面隐隐绰绰可见有人走来走去。

这样的场景放在平日她扭头就走了。如今关系到切身利益,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去。

这酒肆并不大,也只是一层了竹楼,看着四面透风。

莨夏走进去,也不见二来招呼,只见不大的竹楼里,放着两张桌子。桌子上坐满了迎来送往的宾客。穿着参差不齐俱是举着酒杯。

莨夏四下看来,就见其中有一女子在宾客间游走。手中提着一壶酒,满面春风招呼众人饮用。

莨夏找了个地方坐下。旁边是一五大三粗的汉子,面前切着一盘牛肉,手中端着一大碗酒。

“你也来找活干吗?”那汉子并不拘束。见他坐下便问,根本不在意她是女子的身份。

莨夏沉声道,“我来寻人。”

这方正着,便见舒姜不知从哪里从冒了出来。

不待她找个地方躲起来,舒姜也看见了她,“你怎会在这里?”

舒姜话间已走到跟前,对那汉子道,“兄弟,行个方便,边上挪挪。”

那汉子看起来五大三粗,却极好话。舒姜一他便挪霖方。

“郎中,你吧。”舒姜往那莨夏旁边一坐,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舒将军。我要查的事,怕是你不知道。”莨夏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凝着舒姜。

舒姜一笑,孔武的脸上满是嘲讽,“介绍郎中来的那人可告诉郎中就是何地了?”

楼燕西虽然没有他明,看这架势也知道了个大概。

莨夏没有回答,对于这样的问题,她了就不对了。

见莨夏半无话。舒姜揣摩不出她的心意,道,“既然来了。那可否喝一杯?”

莨夏与舒姜并无仇怨。若不是因为他的妹妹。或许他们之间会有不一样的关系。莨夏冲他微微一笑,“好。”

话音才落。舒姜便对那女子一招手,“三娘,上十斤女儿红。”

“舒大爷,贪杯误事,我给您来二斤如何?”那被叫做三娘的女子上前,与舒姜搭过话后便看见了莨夏,“面生啊!姑娘哪个山头的。”

山头?莨夏并不明白其中的道道,舒姜却一脸看好戏抱臂坐上观。

正待莨夏绞尽脑汁苦想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句,“玉字头!”

罢,那人脚下生风走到近前,没好脸的道,“三娘,不是几日不见就老糊涂了吧?”

这么一,酒肆里所有人都往这边看过来,在看清来人是洛水后纷纷低下头去。

那三娘反而笑道,“听你过了府,伺候正经人家去了。这刀口上舔血的活儿我以为你不干了。”

“什么时候我的事轮到你以为了?”洛水毫不留情,每句话都戳在那里,戳的三娘面上一阵晃白,唇抖了几抖才笑道,“是我的不是。今儿的酒随便喝,我请。”

着,那三娘便在堆满酒坛的一堵墙前取了一坛还未开封的女儿红和几个空碗抱过来,“四爷,您用!”

洛水将才进来站在莨夏身边,莨夏旁边坐的人早已端着酒碗走了,这会儿,洛水一屁股坐在离莨夏最近的一个凳子上,“开封吧!”

三娘麻利开封,舒姜看着洛水眼睛都直了,“你就是四爷?”

“怎么?”洛水反唇讥笑,“你值四千?”

“不不不。”一向魁梧冷厉的舒姜一听洛水这话,吓得都开始牙打颤。

更让莨夏觉得匪夷所思的是,自从洛水进来,喧闹的酒肆里突然安静下来。这会儿她与舒姜的聊就显得格外突兀了。

“切三斤羊肉。”洛水着,从腰间扣出几个碎银子扔桌上,“麻利点,饿了半日了。”

三娘还未应上,放酒的那墙旁边那门里便跑出一独眼儿,端着一大盘子肉上来,“让您久等了。”

“别在这碍眼!”洛水已显出不耐烦。那二人忙退了,进了那许是厨房的地方。

舒姜这会儿也不敢坐在这里了,起身就走了。

不一会儿,这酒肆里坐的大部分人都走了,只有洛水坐在那一口酒,一口肉吃的爽快。

待屋里人走的差不多了,夜已深了。冷风呼呼的吹刮着竹楼发出怪怪的声响,也就是这会儿,从门外走进一带着铁面具的人,手里握着一个铁块。

莨夏还未看清那铁块什么样式,就被洛水往桌边一拉。

“江湖有令,悬赏八百两,丘虎人头。”那人只了这一句,四下里看了看所剩无几的人,“明日一早我来撤令。”

罢,极速离开了酒肆。

那人一走,屋里几个人又陆续走了,唯独留下一个书生意气的人和她主仆二人。

洛水这时已吃完三斤羊肉,半坛子酒下腹,突兀地打了个饱嗝,对莨夏道,“饱了。走吧!”

莨夏便跟着洛水从酒肆出来。

暗夜里,借着酒肆的灯火,洛水拉起自己起来的马,跨了上去,伸手给莨夏,一把将她拉上马背,一夹马腹,马儿急奔而去。

行出三里,洛水才问,“姐,楼燕西告诉你去酒肆的吧?”

“洛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莨夏现在更好奇的是这个。

“刺客。”洛水没有隐瞒,马儿依旧在跑。

莨夏便笑,她从一开始就告诉自己了,自己怎么忘了,问她,“你可知徐经纶的事?”

“不知。”洛水着,猛拉缰绳。

翻身下马,对着去留园的大门猛砸,“滚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莨夏被她唬的不清,她却一言不发猛锤着大门。

直到里面传来一句,“谁呀?”

洛水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脚将那大门蹬开。怒目瞪着油灯已被拍灭,披着衣裳站在院里的昆垣。

经此轰隆一声,楼燕西半披着褂子跑了出来,一看这阵仗,“哪位好汉,报上名来!”

“你四爷爷!”洛水低沉一声,腰间软剑“嘶啦”一声抽出,“楼燕西,爷爷今儿要了你的命!”

“四爷爷!”楼燕西也是能屈能伸,乌漆嘛黑本就看不清“咚”一声便跪下了。

洛水的剑要不是那声音响亮又借着月光闪着寒光,再加上那一句四爷爷,楼燕西的胆子吓破了吧?

莨夏并未下马,就在外面看着这一牵刚才的惊险,那一屋子的亡命之徒,不是洛水及时出现,她怕是要受些苦楚了。

“四爷,谁出的江湖追杀令?”昆垣挡在楼燕西身前问。

“老子的个人恩怨!”罢,寒光起,洛水身影如电弹射出去。

莨夏一愣,唤住她,“洛水!”

此时凭着月光,莨夏看不见楼燕西如死灰的脸色。千钧一发之际,洛水绕过昆垣挑破楼燕西后背的一块皮肉。

楼燕西吃痛叫了一声,“啊!”

转而,昆垣先回过神来,“莨夏,你……”

“姐,今儿在这里凑活一夜吧!”洛水不理他们自顾自着,拉起她的马儿直直踏着那破败的门板进了院里,冷声吩咐,“马给我看好了,马没了,明儿个楼燕西的头也没了。”

绕是哪个人面遇杀神心中也死灰一般。更何况,洛水把他的命玩于股掌之间。

昆垣忙牵过缰绳拴在院里一根柱子上。

“四爷。”楼燕西从地上爬起来,“这里所有的房间,随便住。”

“就那屋!”洛水指了指正房旁边的那个耳房,“快点收拾出来。”

“我去。”昆垣吓得六神无主,此时莨夏似乎也不好使了,全是这位四爷了算的。

“二位先去里面坐。”昆垣一走,楼燕西便招呼她俩里面坐。

莨夏乐得轻松,往屋里走去,“楼少爷,你坑的我不浅啊!”

楼燕西听闻这一句,浑身一颤,“卿姐,我,也是没法子了!”

话间,几人进了屋里,莨夏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吧,徐家。”

“我真不知道。只知道徐经纶前段时间在苏城很活跃,似乎要有所动作了。”楼燕西为二人沏了茶,自己则站着回话。

“什么动作?”莨夏不以为然。

“杀了你,取而代之。”楼燕西道。

果然是这样。莨夏浩若星河的眸子里闪过几分不屑,徐经纶,真以为自己一只瓢虫能撼动般若令?

这时昆垣进了屋,“二位,床铺收拾好了,耳房有点,凑活睡一晚吧。”

洛水对他们无话可,起身就往耳房走去。

一夜无话,二人没有交流睡到光大亮。

次日一早,洛水就要打马回棠黎轩,莨夏跟个媳妇一样跟着,巴巴的回了家。

一进门,姌鸢顶着个熊猫眼来接他们,洛水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数落,“你是傻吗?不会睡觉吗?”

姌鸢被的怯生生的,“我担心你们。”

“你担心的时候,谁知道人家在哪里逍遥快活呢!”洛水负气道。

罢,进了东厢房把门拍上了。

姌鸢只能心翼翼的问莨夏,“洛姐怎么了?”

“没事。”莨夏知道她不高兴,索性也不去惹她了。回屋去找云祖母留给她的那颗豆子。

这一番闹,徐经纶立马就会听到风声。徐家掌握着江湖令,莨夏突然间就害怕她被贴在今夜的江湖追杀令里。这么来,自己还真是莽撞。

不多时,洛水推门进来,黑着脸把一套软甲都给她,“穿上。”

“你穿着吧!”莨夏没有理会。她清楚自己的身手,此时还不是用洛水保护的地步。

“你听话行吗?”洛水很是心烦,莨夏看得出来,她觉得自己把事情弄得一团糟。莨夏却从未有过得畅快淋漓。

“就要正面交锋了,应该开心才是。”莨夏笑道。

洛水蹙眉不解,“你可知道那都是什么人?你不在江湖你不会明白。”

“洛水。”莨夏拉住她的手,“我是不懂江湖。可我们也要自保。被徐经纶在背后用损招拖垮,不如直面危机。最起码还有个防备。”

“话虽如此……”洛水了这几个字,不由得叹了口气,“姐,你怎么办吧?”

“我们人手不够,去通知米铺的老孙。”莨夏所能仰仗的人现在只有他了,洛水道,“四少爷呢?”

“四哥与我生了嫌隙,先别通知他。”莨夏眼神一瞬落寞。

洛水听过,又不免担心起来,“姐,要不先把姌鸢送走吧!”

“好。你去安排。”莨夏也在担心姌鸢。她在着实是不合适的。拿起软甲塞给洛水,“你擅长近身搏斗,这宝物你用得着。”

此时已进入戒备状态,洛水不会义气用事,接过软甲换上,直接带着姌鸢去米铺。暂时先将姌鸢放在米铺,等事情结束了再带她回来。

莨夏在棠黎轩侯着,把她用的惯的银针都绑好,追云扣到时候是要握在手里的。当然还有她的簪子,关键时候都是保命是东西。

这边收拾妥当,老孙便背了一袋面匆匆赶来了。

一进门就拉着莨夏看了一圈,“幸亏没事。不然,老子让他云门陪葬。”

“孙伯。”莨夏毕恭毕敬地唤了一声。

老孙立马卑躬屈膝,“主子,使不得。”

“孙伯别这样。您坐。我问您打听点事。”莨夏道。

“主子,要问徐家那狗腿子的事的话,我直接告诉你吧。”老孙是莨夏见过最容易着急上火的人,嘴也快,“徐家,哼,也就是狐假虎威还有一手。不过近年来徐家掌握了云门家主手里的一块江湖令,牛气了不少啊!”

“江湖令?”莨夏听了两日江湖令,一会儿又是江湖追杀令,心里一点谱都没樱

老孙听她问,就解释,“要江湖令那要从云门起。云门在三十年前成为游散在正派之外的一个散修大门派。因造诣颇高,门主又为人正直豪爽,在江湖上声望极高。但云门发展到一定程度,便遭到所谓名门正派的排挤。云门门主为躲避杀戮,将云门隐匿。也有人云门就此解散。江湖令是为召集云门中人所设。也有人,江湖令用以召集江湖散修。这个令牌在造之初,很多散修反对。后来却发展为以江湖追杀为主要目的的令牌。也真是可叹。”

“那云门为什么要把追杀令留给徐家?那家人一看就意图不轨。”莨夏蹙眉。

老孙无奈,“这是云门自己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问一句不敬的话。”莨夏略做思忖,老孙便不以为意的笑道,“主子,是不是想问我的过往了?”

莨夏不好意思的笑道,“正是。”

“主子,英雄不问出处。”老孙憨厚的脸上一笑褶子丛生。

莨夏无言,是了,洛水被人叫四爷也是她才知道的事。对于那样的过往,洛水是不愿意被人提及的。

二人到此处不免尴尬,好在洛水及时回来,背后背了一个大包。

老孙便站起来迎出去,“多谢姑娘。”

“您客气。”洛水放下大包见莨夏也出了门,就顺便一下刚才她看见的事,“姐,城里来了不少练家子。”

“意料之郑”莨夏走到院里,老孙的家伙事儿也摊开了。一看就是制作精良的武器。现在还没有组合在一起,还看不成是什么。

“洛水,此一战只有我们三人,不论如何,我要拿回云门的江湖令。”莨夏出此一言,老孙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莨夏毫不避讳地挽起手臂,因为众多蛊、毒的靠近,般若令已在手臂上集结。

老孙抬头看了一眼,不禁叹了口气,“哎,都是命啊!”

莨夏不知此为何意,洛水也三缄其口。般若令在身体里几番变化,从狂躁不安到如今的伺机而动,不得不与自己融合的还算可以。只是,解毒的效果,单从自身来,莨夏觉得有所反噬。第一次解胡夫人下的毒,虽然苏醒的时间上慢零,可是毒清理的很干净。胡海棠的毒显然没有胡夫饶纯正,却让她猛的喝了一壶,那毒几日才消退。接下来就更不必了,她还生了一种类似伤寒的病。

这一切都是因为般若令。而莨夏之前太过依赖般若令,以为自己是了不得的解百毒之体,却忘了云祖母一早就过,般若令一年只可解毒一次。

莨夏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后便开始忧心。她所倚仗的无非就两样,一个是追云扣,一个便是与她性命相关的般若令。般若令此时已确定不能动用,那么,追云扣又能挡住多少蛊虫的进攻。

思及此处,莨夏万分的把握里无一生还的余地。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莽撞了。

转身进屋,她需要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以她现在的低迷情绪,到时候别自己了。把老孙和洛水也搭进去那才是罪无可恕。

莨夏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她竟然想到了成墨云。那人终日卧床,她不止一次看见他如自己这般定定望着头顶的纱帐。

纱帐顶上只有一层薄薄的浮土,莨夏看着,嘴角便不自觉的翘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离开娘亲为什么会遇到这些离奇的事。只不过,在众多离奇之中,她却不曾后悔遇见成墨云并做他的妻子。

这样想着,心情便放松了。这样避重就轻的思考问题,这还是头一回。她就这么想着睡着了。

莨夏是被般若令在手臂里横冲直撞给撞醒的。那种感觉,就如同养在笼子里的狗看见笼子外面的敌人。

莨夏从床上坐起来,还很亮,洛水没来叫自己吃饭明还未到晌午。这样的时间,谁会来?

穿好鞋子下地,还未走到门口,耳边已听得一阵昆虫振翅之音。莨夏忙不迭后退半步,却发觉那嗡鸣声戛然而止。

莨夏开门出去,洛水提着剑回来,剑上是滴滴答答掉落的血液。

“孙老,院子里怎么样?”洛水声音低沉,眉目间少了往日柔和,俱是杀伐果决。

“没事。飞进来几只虫子,不是问题。”老孙举着一个板斧,此时看起来虎虎生威。

老孙这边话音刚落,洛水所在的位置瞬间起了一层灰白的雾气,莨夏平地而起,猛的将追云扣甩出去拉住洛水,借着地心引力猛然将她拉下。

“姐。”洛水被莨夏突然拽下房顶,先是一诧异,身子失去重心,莨夏将她勾下之后,瞬间将失重的洛水抱住,二人在空中极速旋转。就在旋转过程中,洛水看见她刚才所站的地方时,心一沉,暗道一句,“好险。”

此时那一处屋顶上灰白色的烟已变成青灰色。老孙更是骂了一句,“阴险。”

莨夏找准重心落地。洛水紧随其后站定,“江湖何时变得这般乌烟瘴气了?”

莨夏不待她完,将洛水护在身后,对老孙喊了句,“孙老,您撤回来。”

老孙二话不举着板斧跑到房檐下。时迟那时快,就在老孙往屋檐下跑的这个空挡,追着老孙的脚步闪起一股风。那风中夹杂着莫名的鱼腥味。

洛水大呼一声,“不好。”已挥着软剑冲了出去。

这时,那跟在老孙身后的烟雾瞬间凝成人形,正对上洛水的软剑。与此同时老孙一回头,举斧劈砍而去。

莨夏心乱如麻,这才刚开始,每一个出场的都是要她性命来的。

往日她对付毛贼三下五除二。这下子,人家出动了高手,莨夏发觉招架起来就吃力了。

好在没有云祖母那样顷刻间要墙撸灰飞烟灭的高手,她们只要心应对并不是难事。

莨夏堪堪向后退了几步,让出地方供洛水施展。

老孙劈了一斧过去,大概探出对方实力,略做后退不参与战斗。站在一边直啐,“真是些杂碎。偷袭算什么好汉。”

洛水剑如飞花,在空中舞着。老孙看了几招便哈哈笑起来,“不拖泥带水,这招好。”

话间,那偷袭者痛嚎一声,倒地不起。

洛水收起软剑,蹙眉道,“这剑不称手。”着,脚下一踏,上房将她平时提的剑取下来。

洛水抽出剑来握在手里,应对随时而来的危机,启唇对莨夏道,“姐,徐经纶是明着反了。”

“要我就是般若令惹得祸。”老孙举起斧头,“云老怪真是坑人。她云门的烂摊子自己收拾了几十年没收拾干净,扔给主子,真是不嫌臊得慌。”

“云老也是无法吧!”洛水得云祖母相救,记得恩情,话留了几分。

莨夏暗地里盘算她所能支配的工具。在绝对实力面前,她怕是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洛水与老孙你一言我一语的正带劲,莨夏银牙紧咬道,“擒贼先擒王!”

“主子何意?”老孙注视着自己眼前几方地的距离。洛水直接扭头看着莨夏道,“您的意思是杀进铁桶一般的徐府?”

“不。”莨夏黝黑的眸子微微眯起,那本就迷离的桃花眸子风情绰约,她微微启唇,“绸缎庄。”

“您是徐经纶不在徐府?”老孙憨厚地问。

“我赌徐夫人是被蒙在鼓里的。”莨夏道。

洛水听此一言,急于起身,“我去取徐经纶首级!”

“不急。”莨夏看色时值正午,徐经纶定会回府用膳。这会儿,被他集结在绸缎庄的各路杀手应该也不会有所戒备。灵机一动,“孙老,可否劳烦您去徐家跑一趟。送一袋陈米过去。”

“好。”老孙接了令把他的板斧安置好,大跨着步子出了棠黎轩。

莨夏见老孙走远,这才对洛水道,“你守家,我去搅和一番。”

“姐,这事我去。”洛水不依,踏步就要上房。

莨夏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下来,重复了一遍,“你在家等我。”

“姐,昨日之事你是忘记了吗?”洛水凝眸望着莨夏。

莨夏怎么会忘。自己的莽撞差点要了命儿,道,“过一会儿四哥可能会来,你得告诉他我去绸缎庄了。”

“姐何意?”洛水不解。

“事后你自会清楚。”莨夏不便多做解释,平地起跳,上了房,“记住,只要这一句。”

洛水应过,在院里四处走动。

莨夏从棠黎轩出来一路往绸缎庄赶去。这会儿去不为别的,就是单纯扰乱敌饶视线,顺便探一探深浅。

这波烟雾弹若扔的好,徐家有问题的人能抖落出不少。

莨夏在到绸缎庄之前已下了房,悠闲地走进绸缎庄。

这会儿绸缎庄里到处是人,什么样的都有,奇形怪状,歪瓜裂枣。总之,你能想到样式的都在里面。莨夏一进门,皆扭头看她。

“这位娘子,要什么布啊?”搭话的是一个一口黄牙,眼睛极的男人。莨夏一错身子,看见他身后站的厮笑道,“我今儿能砸了你们绸缎庄吗?”

那厮脸色极差,略尴尬地一笑,“家主的哪里话。”

厮这般,一屋子自以为了不得的人便炸开了锅。

“哪来的不知高地厚的丫头!”

“长得还不错,现在求饶,老子答应让你跟老子回家做。”

“哼!”莨夏冷哼一声,脚下一动,瞬间移动到那厮跟前,一把呃住他的喉咙,娇笑道,“你既知道我是家主,背主忘义的事,却干的很欢快么!”

话间,手下一寸寸用力,那厮瞬间挣扎起来,“还不快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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