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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历朝景元十六年春

江南的四月,春光正好。苏城南郊外的珠儿岭下的临安村口药香浓郁。卿家十四岁的九姑娘云裳坐在栅栏门侧面的小厨房里,摇着手里的芭蕉扇闻了闻药香,探头瞧了瞧砂锅里的水量,伸手托起下巴,暗暗叹息:折磨人的活计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若是能撒欢去趟苏城吃一吃福裕楼的点心那可是最好的。

偏偏今日村东头的胡太婆来瞧病,娘亲给她开了生附子。一早她便去山坳里寻了大半个时辰抛了附子。灰头土脸回来,将那附子煮了个把时辰才开始纳别的药。眼看着药至一升,九姑娘将桂枝倒进去煮。这样的煮法耗时耗力,九姑娘既从娘亲那揽了煎药的活儿便只得在小厨房里一守一天。

正发愁这药煎好了几时送到胡家,就听院里有人推开虚掩的篱笆门。

“晌午以后不看病。取药到小厨房来。”九姑娘扯着嗓子吼了一声,依旧坐在小火炉边上,捡起地下的干柴添了些,拿起芭蕉扇对着小火炉扇了几下。

这边才把火炉扇旺,就听见有脚步声走进来的声音。九姑娘探头去看,就见一少年人站在厨房门口,“大姐,我们主仆途径此地,我家主子口渴,可否讨口水喝?”

九姑娘见惯了讨水喝的人,执着手中芭蕉扇指了指树荫下小桌上的茶壶道,“在那,有水有杯子,自己倒茶喝吧!”

那少年局促地站在原地不动,九姑娘见他这样痴傻,起身去给他倒水。端起水一扭头的空,那少年已不在那一处站着了,只听篱笆门外一声马鸣,九姑娘寻声望去,便是一声惨叫,“啊!”

九姑娘一愣,已顾不上许多飞奔出去。

恰逢此时,那受了伤的马此时轰然倒地,溅起一地的浮土。方才九姑娘只听到惨叫以为是那小少年受到了惊吓,这一过来,就见地上一个人面朝下躺在那里,满身的血,袍子上更是浸的污了一大片,一股股血腥味就顺着荡漾的风扑面而来。

方才找她讨水的小少年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木鸡一般呆在那里。

“还愣着,过来帮忙啊!”九姑娘近乎吼叫地对那小少年喝了一声,已搭手摸过伤者的脉,幸无性命之忧。

小少年被这么一吼回过神来,扔开手里抓着的草药搭手接过九姑娘手上拉着的胳膊将地上的人驮起,送进屋里。

“你且在这里看着。”待将那病者安置在床榻之上,九姑娘掏出随身的还魂丹撬开那人牙根紧咬的嘴送进一颗,这才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去烧些热水,你且看着你主子。有什么情况叫我。”

说罢,九姑娘便出去把胡太婆的药倒出来,锅里热满水,便又跑进屋去。

这会儿就见那小少年在屋里转来转去,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转而再看榻上的人已经转醒,却因为疼痛有些神志不清,血肉模糊的脸皱成一团。

九姑娘轻轻将他身上那件污的已看不出颜色的长衫解开,就在那腰带处滑下一个鱼袋。

本已痛的神智不清的人,突然便伸手将那鱼袋紧紧攥住。

九姑娘本就小心翼翼,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动作生生唬了一跳。她自然是不知道这鱼袋为何物的,可对于他来说,便是身家性命。

解开外衫,肋下有一处不要紧的伤口,血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九姑娘微微瘪了瘪嘴,去拿来一小包麒麟竭,小心翼翼地把纸包打开,边捻了一点点碎末撒在他伤口上边笑道,“也就是你运气好,昨天才得来的,今天你就赶上了。”

成墨云神智飘忽不定,入目处是一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他已无心赏看,只听她在耳边聒噪,痛到手脚已开始痉挛,攥在手里的鱼袋嵌进掌心都感觉不到。

九姑娘在他伤口上撒好药,就去招呼那小少年去提热水进来,自己依旧检查他的伤处,全身检查一遍,除了肋下的伤口,便只有被马踩断的那条腿了,难怪他会痛到痉挛。

双手轻轻放在他的小腿上,他便抽搐的更加厉害,一狠心,手压在他腿上,迅速将脱落的骨骼复位,而被马蹄踩碎的小腿骨她只能凭着手下的感觉尽量让他聚拢在一起。她手下不停,不知何时已汗流浃背,她手下的那条腿一抽一抽,一阵一阵渗出冷汗。扭头看时,那人已抽成一团。她的心下莫名一动,他为何不叫?摸出一颗丹药给他服下那小少年晃悠着一桶水进屋来。

九姑娘便招呼他找来木板固定,拿绷带给那人缠好。让他替那人擦洗,自己便出去给他捡了一副药来熬上。

这一下便忙到夕阳上头。

九姑娘去胡家送了药便靠在篱笆门上看着门口横陈着的马匹,这么大个家伙摆在这里,可如何是好。

算了,反正这小村子里也没有更好的补品,看看见底的米缸,遂去厨房拿了刀去把马肉切了一锅。

就着夕阳的光将那马肉一块块洗净,篱笆外支了一口大锅,折腾到天黑,总算把马肉煮上了。

九姑娘将院里收拾利索端药进屋,那小少年已为他主子擦洗干净,只是那脸上虽没有特别的大伤口,却是青了一大块,破皮的伤口处已有结痂的趋势。

九姑娘把药放下,腾出手来去找跌打损伤的药酒,顺便叫那蜷在角落里的小少年,“小哥,小哥。”

她叫了两声,不见他应,上前推他才发现人不知什么时候早凉透了。

待她去检查才发现这小少年七窍流血死了。下午忙着救那满脸血的人,打眼看着这小少年好好的,便没有多想,不想内脏是早已伤的不轻了。

九姑娘心里暗暗骂了句倒霉,好歹把药给活着的先灌下去。

谁知那人牙关紧闭,浑身的肌肉绷在一起,明明是个活人,更像死人一般。这样下去筋脉不得松弛,痉挛在一起,人就废了,更别说灌进药去。

她见过疼的满地打滚的,抽筋呕吐的,大小便失禁的。这样全凭意志绷着的,她还是第一次见。虽看不出他的长相,想必也应当是个伟岸的男子。

九姑娘伸手握住他的胳膊,缓缓的,轻轻的,一点点帮他把紧张的肌肉松开,嘴里念念有词,“不要紧张,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她知道他没有睡,哪怕意识不那么清晰,她仍缓缓与他讲,“我知道蚀骨之痛钻心难耐,你身体本来就不好,省点力气才能活着呀。”

说来也奇怪,九姑娘絮絮叨叨了一会儿,那人紧绷的肌肉缓缓松弛下来,开始说胡话,“小年……”

好在他肯张嘴,药是喂进去了。可明天怎么办?门口有一匹死马,屋里有一个死人,她有些欲哭无泪地苦笑,嘴角勾起一个不大的弧度。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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