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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回来了点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了,苏牧在心里很是欣慰地想。

待苏牧打点好这一切,原本随便套了件外套准备出门扔个垃圾和买些水果,手臂却被秦少凌一把抓住。

在苏牧有些疑惑的眼神下,秦少凌有些勉为其难地解释道:“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像是被历史悠久的红酒浸泡过,醇厚而有味道。

苏牧原本打算往前迈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楞楞地看着秦,说实话这个时候秦少凌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对苏牧来说简直是有些天书奇谭的感觉了。

可是秦少凌眼里的情绪翻涌太明显,她看到的,终于不再是一潭死水了。他的眼里是活的,是会变化的。

“那好,我哪儿都不去了。”苏牧干脆地答应了秦少凌,现在没有什么比他的心情更重要。

这是苏牧第一次见到秦少凌这么颓废,这么落魄的模样,也是第一次看见他对人有所依赖,足足像个小孩一般的模样。

这对苏牧来说,也是另外一种弥足珍贵。

她坐在秦少凌身边,没有主动提起什么,也没有开口多问什么,就这样静静坐着,他如果愿意的话,她一定会陪他聊,如果他不想开口的话,她也可以陪他就这样坐一整夜。

“我这个样子,看起来很没用对吧?”秦少凌低着头坐在沙发上许久,开口道。

苏牧皱着眉摇了摇头,“伤心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但是你要知道,人有四样东西是没办法逆转的,生、老、病、死。”

“但我看着爷爷离开的时候,我知道这辈子,也许我都不会再有这么伤心的时候了。”他提起爷爷,眼神中仍是有着不可抹去的悲伤。

苏牧沉默,这个时候无言是最好的安慰。

两个人就这样在沙发上坐了许久,偶尔秦少凌会低声说几句,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直到苏牧看着墙上的指针指向了凌晨一点,她才对秦少凌说道:“前几天都没有睡好吧?”

其实用不着秦少凌回答,她看他眼底的乌青,便可以知道他这几天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好了好了,今晚上去好好睡一觉,睡到自然醒,好不好?”她先站起来,扯了扯秦少凌衣服的袖子。

就这样半扯半拉的,苏牧总算是把秦少凌带上了二楼的房间,她将乱成一团的被子细心地铺好,又将落地窗关上。

此时的苏牧就像饰演着一个妈妈的角色,好不容易才把孩子哄睡觉,临出去之前她还不忘把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清理掉。

“你别走了,好不好?”谁知,正在当苏牧准备要离开秦少凌的房间的时候,秦少凌突然伸手扯住了苏牧的手臂,低声道。

苏牧却没有犹豫,她知道这个时候的秦少凌最害怕的是什么,是孤独。

她上前一步,哄孩子般地对秦少凌说,“不走。”

说着,她把手中的烟灰缸放下,走到床的另一边上了床,睡在了秦少凌的旁边。

事后苏牧再回想起这件事情来,才会不由自主惊讶地想,自己当时怎么就这么大胆,这么直接?

秦少凌闭着眼睛,可见已经是非常地疲累,待苏牧上了床,他伸手将苏牧揽了过来,然后将头埋进苏牧的脖子里。

呼吸交缠,温热难抵,这是一种寻求依赖的姿势。

苏牧也伸出手去,轻柔地顺着他的头发,这个姿势也许会让他觉得更加安心。

两人相拥而眠,一夜无话。但是,却是秦少凌这些天以来睡得最舒服最安稳的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是苏牧先醒来,而且还是被手机的电话铃声吵醒的,铃声刚响了没几声,苏牧忙看了眼身旁的秦少凌,生怕将他吵醒了,好在他睡得熟,并没有被吵醒。

电话是郑秘书打来的,“苏小姐,总裁在吗?”

苏牧犹豫了一下,却不知道如何跟郑秘书解释,只随便打了个谎,“我也不知道他睡醒了没有,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郑秘书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为难,“是这样,总裁去上海去了好些天了,公司好些事务,我实在难解决啊。”

听这意思,应该是公司事务太繁忙,有些事情必须得秦少凌回去才能够处理了。

“那好,待会我帮你转告给他这件事情。至于暂时回不回去,得看他的意思了。”

郑秘书连声应好。

早上太阳起了,苏牧特地将窗帘放下,并且动作小心翼翼,没有吵醒秦少凌,所以他这一觉起来,已经是中午了。

秦少凌有些起床气,一醒来见旁边空空如也,苏牧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皱了皱眉,伸出手去揉了揉太阳穴。

也没看见苏牧的手机之类的东西在房间里放着,秦少凌犹豫了一下,难道她已经走了?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就下了床,牙也没来得及刷,就去楼下寻找苏牧的身影是否还在。

站在楼梯口随意一瞥,便看见了苏牧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秦少凌自己都或许没有察觉到,这个时候他的心安稳了许多。

苏牧察觉到秦少凌走了过来,忙放下抱枕,对秦少凌说,“你睡醒了呢?我看冰箱里没有菜了,我又没有钥匙,就叫了外卖……”

“嗯。”秦少凌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显然对吃什么并不怎么在意。

苏牧打量了一眼秦少凌,见他精神气比起昨天已经好了不少,心下也放心了许多,又想起今天早上郑秘书打来的电话。

她在心里踟蹰了一阵,虽然不是很希望秦少凌的心情刚刚好转一些就要赶回去处理事务,可是这件事情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他让他自己拿主意。

“今天早上郑秘书打电话给我,说公司事情挺乱的,大概是在等着你回去处理的意思。”苏牧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一边对秦少凌说。

秦少凌依旧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他这才记起已经被自己闲置了好几天的手机,估计重新开机一看,电话信息得一大堆了。

“下午带你去个地方,明天就回去。”秦少凌思索了一下,对苏牧说。

苏牧怎么也没有想到,秦少凌下午带她去的地方,是灵堂。

经过一排排的墓碑,秦少凌一下便找到了秦奶奶的灵位,可见是记得很熟悉的。

他将手里捧着的那束花放到秦奶奶的灵位前,这个时候,苏牧默默地走远了一些,她知道,他一定有许多心里话想要对逝去的奶奶说。

又或许,这是秦少凌跟爷爷告别的一种方式。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秦少凌才走出来,苏牧看见他,便跟了上去。

她看着秦少凌萧索的背影,似乎正好衬了这阴天的沉闷之气。

只是他在前面走着,突然回过头,专注地看着苏牧,“这个世界给我最无私的爱,最疼我的人,真的不在了。”

仿佛透过他的眼神,苏牧可以看见这些天在他眼中没有出现过的释然,可是更多的却是,无法触摸的悲伤。

这件事情一定没有这么快从他的心里淡去,但是他会努力将这件事情收进心里。

因为一直悲伤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没有人可以这么任性。

苏牧看着秦少凌终于要有放下这件事情的念头,心里却不知道是喜还是悲,他背负了许多,不容许他这么一直消沉下去。

也罢,时间向来都是最好的良药,会将他心里坍塌的那个部分慢慢治愈。

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苏牧突然伸出手去,赶上秦少凌的步子,握住他的手心。

前面的人的后背稍稍僵了一下,却没有放开苏牧的手,而是用了些力气,将它反握住。

“他不是不在,是一直都在,你相信吗?”感受着秦少凌手心的凉意,苏牧抬起头来看着他,说:“只要你相信,他就一直都在。”他依旧没有回头,可是她知道,他听进去了,她希望他懂。

第二天要回去的时候,苏牧发现整间屋子都没有打理,甚至秦爷爷的轮椅,报纸,以及一切有关于他的东西,都原封不动。

她想起以前的习俗是,逝者的东西都要被清理掉,留下有意义的收起来。

“房子就这样,不打扫打扫了吗?”苏牧问。

“嗯,这样挺好,我会让保姆定期来清理灰尘。”秦少凌不以为然地说道,清理灰尘的意思也就是,所有的东西都原封不动。

他穿上了长款的风衣,整个人挺拔又俊朗,他依旧是之前那个淡漠疏离,无所不能的秦少凌,除了苏牧,没有人会看见他那么狼狈的一面。

秦少凌回去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郑秘书,而是岑齐森。

他一走进公司的办公室,便看见岑齐森在沙发上没个正形地坐着,他一见秦少凌进来,便站了起来,“怎么样,心情好些没?要我说,我是老爷子,我就得骂你不孝了,这么消沉,人直接消失了好些天,你可不是不知道,他最放心不下的是谁。”

秦少凌挑起一边的眉头,睨了岑齐森一眼,“那真是麻烦你。”

“诶,我说,你跟苏小姐一起回来的吧?”岑齐森把玩着手里的手机,也没有跟秦少凌说客套话,逮着秦少凌便一脸八卦地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秦少凌楞了一下,看着岑齐森问道。

岑齐森一脸“你到底有没有脑子”的表情看着秦少凌,“若不是我,她又怎么知道你家的地址,找得到你?你给秘书几个胆子,他也是不敢乱说话的。”

秦少凌无语地看了一眼岑齐森,不过,岑齐森倒是觉得他的反应很有意思。

“你没找我算账,看来,我这事儿还做得再正确不过了。我看要不是苏小姐,你还得再消沉个几天。”岑齐森轻嗤。

岑齐森一口一个“苏小姐”地叫着,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秦少凌竟莫名觉得有些不爽。

“她没名字?你一口一个苏小姐地叫着,算什么。”秦少凌一边打开笔记本电脑,一边白了一眼岑齐森,又像是突然响起了什么来,他看着岑齐森道:“你怎么认识她的?”

岑齐森的脸上挂起一个玩味的笑容,“说到这,我也觉得神奇了。”

“那天我陪一小妞去逛街,就碰上你们家苏小姐了,你别说,她品味还挺不错,我一看,哗,看上一好几万的袖扣了。”岑齐森将手撑在秦少凌的办公桌上。

“袖扣?”秦少凌皱了皱眉,她要袖扣来做什么?送人?送给谁?

“诶,我可是打算关照关照她的,想起那天晚上她来接你那情形,我二话不说就要帮她埋单了。”说到这里,岑齐森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眼秦少凌的表情。

“你猜,接下来怎么着?你们家苏小姐说,如果我真的这么喜欢这枚袖扣,就让给我。”岑齐森轻笑了一声,又想起苏牧那倔强的表情,“真是个妙人儿,我从来没见过会这样对我说话的人。”

秦少凌没有察觉到,但是岑齐森马上便察觉到了,在他说完以后,秦少凌的眉头松了松,这下,岑齐森更确定自己的心中所想了。

“你以为个个女人都稀罕你的东西?”这回岑齐森吃瘪,秦少凌可是乐见其成。

“是不稀罕,她稀罕的可不是我,你知道,你关机不理人,她那个时候多着急呢,生怕你有什么事情,都托郑秘书找到我这里来了。”

听言,秦少凌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现在听岑齐森提起,他才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形苏牧是怎样匆匆忙忙就一个人跑来上海找他的。

若是岑齐森对他的了解哪怕稍微少那么一点,她找不到他了,怎么办呢?

“当时求着我要你的地址,说要去找你,差点都没在我一陌生人面前哭出来了。”说着,岑齐森又自叹一声,“你说要是有女孩对我真心到这份上,我就该满足了。”

“你的女孩排队都能排长隆,哪个不是梨花带雨想要做你的最后一个女朋友,哪个没捧着真心给你看?”秦少凌冷笑一声,话里都是对岑齐森的嘲讽。

岑齐森却耸了耸肩,“那怎么能一样,压根不一样。”

岑齐森走后,秦少凌却再也没办法专注于电脑上的工作,他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喝醉酒的时候他要她过来接他,她到了以后眼底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