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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唐云德和唐嫣儿忍不住喊出声来。

这青年不正是在川河一招灭杀李凌飞的神秘宗师么?

唐家四处打听他的下落,结果人家送货上门。

宗师亲临,非同小可。

“此地古朴雅致,倒是个颐养天年的去处。”周寒悠闲的坐在椅子上,亲自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道:“茶是极品毛尖,老元帅挺享受啊。”

“阁下擅闯唐家…”似察觉到来者不善,唐云德分外警惕,却被唐宇拦住,然后对周寒笑道:“敢问宗师如何称呼?”

“姓周,单名一个寒字。”周寒淡淡道。

“大周之世,独寒孤身,宗师想当个隐士?”唐宇细细琢磨。

“贵府派人打探我的下落,我就算想当隐士,那也当不成啊。”周寒瞥了一眼唐云德,冷意渐浓。

唐宇面色微变,却不动声色,毅然道:“宗师言重了,云德只是想找到宗师,报答救命之恩,如果此举惹恼了宗师,老朽赔罪。”

唐嫣儿视爷爷为天底下最厉害,最德高望重的英雄,从来只有人敬重他,哪有爷爷向别人赔礼道歉的,当下凤目圆睁,娇喝道:“你也太狂了,闯进我家不算,还让爷爷给你道歉,真是不可理喻。”

“都说将门无犬女…”

周寒站起身,面带诡笑,那笑容看得唐嫣儿心肝儿一阵发颤,下意识向唐宇身边躲,惹得周寒大笑不已:“唐小姐不用紧张,我要真想杀人,你躲到天涯海角都无用。”

这话说的风轻云淡。

唐宇却听得心惊肉跳。

“强者为尊,老元帅不会怪周寒冒失吧?”周寒幽幽道。

“周先生客气了,宗师无辈分,你我同为宗师,自然平起平坐。”唐宇苦笑连连,先前对掌,他没占得半分便宜,足见周寒的修为比他只强不弱。

周寒狂,但有狂的资本。

周寒笑道:“来唐家,一是拜会老元帅,二是有事请教。”

唐宇皱眉道:“周先生想请教什么事?”

周寒道:“老元帅名列地榜第几?”

闻言,唐宇掌下的木桌隐隐碎裂,慈目化为虎目,威煞道:“老朽地榜三十一位,敢问周先生名列地榜第几?”

“周寒自问胜老元帅一筹,姑且能排到二十五左右。”周寒轻描淡写,眼睛直视着唐宇,那眼神狂傲不羁,充满了轻蔑之色。

“宗师,你欺人太甚!”

唐云德怒不可遏,老爷一生戎马沙场,为帝国立下赫赫战功,莫说天下宗师都对他敬佩有加,就连七绝圣者来了,也不会如此端架子。

这周寒小小年纪,不尊师重道,竟然还夸夸其谈。

简直太放肆了!

“云德,退下!宗师谈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唐宇厉声呵斥,唐云德老脸怒红,却也不敢违背,只好乖乖站在一旁。

唐宇神情淡漠道:“宗师之威不可冒犯,周先生直言能坐上地榜第二十五的位子,是不是太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了,这话若传出去,恐怕你就永无安宁了。”

“周寒无惧,只求一对手。”

“金陵三大宗师,老元帅已败于我手,其余两人可否告知?”

周寒傲气凛然,丝毫没有畏惧之心。

他要的就是战!

战能激发热血,刺激他的感官,燃烧他的魂魄。

唐宇征战沙场几十年,铁心铜胆,刀臂剑腿,一身煞气震慑心魂,可恍惚间,他竟被周寒那好战的眼神折服。

言下之意,周寒要挑战金陵三大宗师!

如此魄力,如此气焰!

百年之中,谁能匹敌?

“金陵南家南绍天,地榜十八。”

“金陵昆家昆礼,地榜二十三。”

“两家都是金陵豪门,在金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周先生要想上门挑战,可休书一封。”

唐宇娓娓道来,他倒想看看,周寒是真胆大,还是嘴上说说。

“不急,待我选个良辰吉日,再登门拜访。”一摆手,周寒继续道:“老元帅祖上是不是唐莫大将军?听说唐莫是岳飞的心腹,一代良臣啊!”

“周先生通晓历史,老朽佩服。”

“略知一二,传说唐莫将军在岳飞死后也被人害死了,真是可惜了。”周寒假惺惺的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

唐宇听他谈起此事,不由暗自神伤,恨恨道:“先祖侍奉岳元帅,本可以大展宏图,干出一番事业,只是奸臣当道,先祖被秦桧设计下狱。”

果然是唐莫后人!

周寒暗笑,谁都不会相信,千年前的奸臣秦桧竟然轮回转生,还出现在了唐莫后人的面前。

更可笑的是,唐家人还把自己当成贵客招待。

“爱的温度,热情恢复…”

一阵铃声响起,是何景澜打来的电话。

“这丫头打来干嘛?”周寒眉头微皱,然后对唐宇拱手道:“时日不早,周寒先行告辞,来日有空再来叨扰老元帅。”

“不叨扰,不叨扰,周先生能再来唐家,老朽一定好生招待。”见周寒如此客气,唐宇也不好摆臭脸,于是说了几句客套话。

“唐小姐,再会。”

周寒春风含笑,说话间,人影已经消失在了大厅。

“爷爷,这家伙太嚣张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唐嫣儿凤目冒火,她还真没见过这么牛逼哄哄的男人。

“人家有嚣张的本钱。”

唐宇看惯了世间百态,年轻人骄纵狂傲那是天性,这周寒方才二十多岁,就有媲美宗师的实力,这般天赋,这般天资,的确高人一等。

不过刚过易折,太狂妄,总归是要吃苦头的。

“你们记住了,此人只可为友,不可为敌,谁敢招惹他,家法伺候!”

“是!”

唐嫣儿和唐云德低下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走在闹市的大街上。

周寒的手机一直在响,听的他不厌其烦,何景澜不会是脑子抽风了吧?居然主动给他打电话?

接还是不接,这是个问题。

“真是个多事的女人!”

周寒忍不住吐槽,还是不情愿的接了。

电话那边很是吵闹,玻璃砸碎的声音,盘子落地的声音,还有一群男女尖叫惶恐的声音…

过了半响,何景澜道:“周寒,我在玫瑰花厅二楼,快…快报警…”

“报警?”周寒皱眉道:“发生什么事了?”

“别问了,快点啊!”何景澜声音急切又紧张。

还没等她说完,手机砰一声掉在地上,通讯中断。

玫瑰花厅?

这家是金陵为数不多综合性的KTV,里面能吃饭,能唱歌,还有酒吧和洗浴服务。

娱乐至上,乱事一堆。

周寒估摸着何景澜是遇到麻烦了,也难怪,这丫头脾气臭的要命,家里人惯着她,社会人可不给她这个面子。

“师傅,玫瑰花厅!”

在路边叫了一辆计程车,计程车飞快奔驰。

……

玫瑰花厅二楼,顶级包厢里,一堆男女围在一起,瑟瑟发抖。

沙发上坐着一位黑衣大汉,旁边十几个壮汉侍奉在左右,气氛瞬间凝结到了冰点。

“刚才不是挺横的么?现在怎么不说话了?”黑衣大汉端着红酒,嘴里叼着香烟,一边抽烟一边将烟蒂弹在一个青年脸上。

青年叫徐枫,二十七八岁,穿得洋气不凡,一身的名牌衣服加手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此时他跪在地上,鼻青脸肿,嘴角还渗出了血,样子极为凄惨。

说来也真够倒霉。

今天本是徐枫女朋友赵灵月的生日,作为男朋友,他特意包下玫瑰花间的包厢,然后邀请了七八个圈子里的小伙子一起嗨皮。

结果赵灵月酒喝多了,还是脑筋搭错了,无意间进错了房间。

房间的人见赵灵月水灵灵,又醉醺醺的,就起了邪念,硬要让她留下来喝酒,赵灵月害怕,一口将那人的耳朵给咬伤了。

没想到,那人竟然带了一大帮人来包厢寻仇,还将徐枫暴打了一顿。

“求求你,看在我爸徐国庆的面子上,放过我吧!”徐枫一把鼻涕一把泪。

“徐国庆?”一个凶狠的大汉坐在沙发上抽烟。

“通达贸易的老板,好像和花旗银行的总裁是表兄弟,身价两三亿,在金陵有点小名气。”一旁的小弟附和道。

“我当是什么大人物呢?两三亿的家底就敢在外头乱咬人,挺牛逼啊小子!”

黑衣大汉放肆大笑,一巴掌拍在徐枫脸上,凶狠道:“别说你爸,就算花旗银行总裁来了,也要叫我肖傲一声哥。”

肖傲?

众人一听这名字,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这可是金陵地下龙头霸主金刀最厉害的心腹手下。

金刀做的是黑买卖,玩得就是黑吃黑,早年还曾在金三角混得风生水起,和金三角的首领是把兄弟,回国后,又开了地下赌场和地下拳场。

他开的赌拳,一夜下来,那数目最少也有三亿人民币。

金陵地界,不论你是黑的还是白的,在他面前都要客客气气说话,但凡有人敢不敬,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肖傲跟随金刀二十年,那也是凶名赫赫,到处欺行霸市,名头比起金刀来,更加让人害怕。

“傲哥,傲哥,您行行好,我给您磕头道歉行不?”徐枫吓破了胆,惹到别人还能用钱摆平,可惹到肖傲,那就要用命去填了。

“给我磕头,你配么?”

肖傲冷冷一笑:“你马子咬伤了我手下的耳朵,不能这样算了,想赔罪的话,让你马子陪我手下玩几天,玩高兴了,就放了她。”

赵灵月瘫软在地上,死死抓住徐枫的手,歇斯底里道:“徐枫,救救我,跟他玩几天,我还不如死了的好。”

徐枫真得一巴掌抽她脸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招惹了肖傲,还要自己擦屁股,可众目睽睽之下,要是他不开口求情,以后在圈子里还怎么混?

“傲哥,灵月她不懂事,得罪了您的人,您要多少医药费,只要说个数,我立马付清。”徐枫一副孙子模样。

“啪!”

肖傲面色一变,抬起腿一脚甩在徐枫肚子上,徐枫呕出苦水,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老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包厢里的男人都拉出去废掉,女的都留下陪酒。”

“要不肯…”

肖傲没有继续说下来。

可谁都懂话中的意思,不肯那就要遭殃。

包厢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男男女女都龟缩在一起,肖傲一句话就决定了他们的去留,这简直不可理喻。

“死周寒,怎么还不来?”

何景澜靠在墙壁上,紧张的嗓子眼都要跳出来了。

刚才她机灵,偷摸摸拨打电话给周寒,让周寒叫警察过来。

以她的脾气,当然不愿意求周寒办事,但今天的事,她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而且这群人再蛮横,能和警察对着干么?

所以何景澜觉得,只要周寒报警,危机即可解除。

但没料到,这都半小时了,连周寒的人影都没见到。

难道她真要去陪酒?

何景澜瞧着肖傲那一身肥膘,不觉恶心想吐,让她和这种败类喝酒,她一百个不愿意。

“动手。”

肖傲一声令下,手下们激动坏了,盯着女人嘿嘿坏笑。

忽然,包厢大门被推开,走进一个面带疑惑的年轻人,他一眼就看到了墙角瑟瑟发抖的何景澜,郁闷道:“拜托,下回找我来,将包厢号说清楚好么?挨个找包厢很麻烦的!”

周寒冲着何景澜一通哔哔。

这女人脑子有坑,讲话只讲一半。

“喂,警察呢?”何景澜慌张问道。

“没带来。”周寒淡淡道。

“那你单枪匹马来干嘛?送死啊!”何景澜抓着头发,恨不得将周寒祖宗十八代都臭骂一遍。

自己在电话里说的很明白,让他通知警察,周寒倒好,孤零零上门。

“跟我走。”

周寒抓住何景澜的手,就准备离开包厢,至于剩下的人,反正都不认识,是生是死与他无关。

包厢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傻傻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是小脑萎缩了,还是眼睛瞎了?

没看到肖傲带着十几个人虎视眈眈在一旁盯着么?

真以为人家会那么轻易松口?

果不其然,肖傲脸色一沉,怒笑道:“小子有点虎胆,是个混道的材料。”

“你很欣赏我?不如请我喝一杯?”周寒反身露出一个极为诡异的表情。

“呵呵,有种!”肖傲眼睛发出凶光,心道现在的小青年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替人出头,那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酒有的是,就怕你没命喝。”

周寒鄙夷的笑了笑。

他根本不屑动手,偏偏有人要送死,那就怪不得他了。

“开一瓶马提尼给他。”

肖傲深吸了口烟,眼神一瞥,手下人立马会意,然后取了一瓶酒,转眼,就朝周寒的脑袋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