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你不在的城市】
“呼，呼…”
冲刺到校门口的惠惠，望着远去的车尾发呆。
熟悉的轰鸣声，此刻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最后一刻…还是没赶上吗？
揉着脚踝的少女坐在了学校门口的长椅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穿了高跟鞋的缘故，开了一会HDDT就累到喘气了。
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的自己都身心俱疲吧？
深吸了一口气的少女，逐渐调整了呼吸。
即便呼吸平稳，惠惠也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快速的心跳。
接下来恐怕是，最后的会面了。
从长椅上站起的少女，下意识地拍了拍大腿上的灰尘。
接下来就回到那个家，去拿自己最后的行李吧。
…
驾车离开的曲奇，不由得握紧了方向盘。
惠惠的身影在那一刻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了后视镜里，然而当时的自己，却条件反射地踩下了油门。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顺理成章。
要问为什么，恐怕是因为现在的自己，要去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想到这些的少年，又默默地把口袋里的纸条拿了出来。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曲奇仔细地把纸条别在手机架的下方，又用手反复整平。
那上面写的是卓芊的地址，是作为校长同时又持有黑金卡的自己所能轻易弄到的情报。
然而到了那里之后，又要说些什么？
这种说什么都相当于毁约的状况，让曲奇格外不安。此刻的他，甚至没有一个理由能让卓芊留下。
不过自己究竟又是为什么，执意想要卓芊留下呢？
留下来的话，又能怎样呢？
曾经自己用金钱和物质花了两年都给不了少女的归属感，再一次留下来共同生活，难道就能够给予了么？
那一刻曲奇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是在用一个恋人的眼光来看待卓芊的事了。
不再是一开始的单方面的心动和占有，而是想要让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
一路上，去卓芊家的曲奇想想这想想那地开着车，不一会就到了目的地。
由于是开学典礼还没结束的下午时段，所以车并不是很多。办理了退学之后的卓芊，这个时间段应该在家吧。
虽说是退学，但这其中的手续却只是自己一个人办理的，谁也没有告诉。
虽然持有全部资料的基地校长早晚会发现其中的端倪，但那时候恐怕已成定局，也搅不起什么风浪了吧。
走到了楼下的曲奇，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买什么东西。
看到楼下的礼品店，少年叹了口气。
这又不是什么商务会谈，总感觉买什么都会很尴尬啊…
买一束花，开门的时候直接『Iloveyou』攻势？
不，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虽然买花是节日里的标配，但自己和卓芊的关系，明显还没到那种需要买花庆贺的程度。
买点水果？但又不是看望病人…
买点实用的？但是买生活用品的意思，不就是在表示『你就自己一个人住下去吧，祝你幸福』的意思吗…
想来想去的曲奇，就在所有点子都被自己否了的时候，他跑到周围的点心店里，买了点看起来不错的糕点。
虽然会发胖，但是女孩子都无法抗拒的…吧？大概…
犹豫着的身影，来到了卓芊的房门前。
首先用糕点盒挡住门镜之后，曲奇轻咳了两声，缓缓道：“有人吗，快递！”
这一嗓子让他自己都吓得不行，自己怎会有这般天赋？居然完美地模仿出了Z国快递小哥的语气？
难道说自己的Z语因为长时间读书看报外加商务会谈，已经炉火纯青了？
“笃笃笃！”
模仿着快递的急促节奏，曲奇再次敲门。
这家伙，该不会平时不用快递吧？
想到这里的曲奇突然意识到，卓芊才刚回家一周。
与其说是回家，还不如说是刚刚离开曲宅一周，至于回没回家，曲奇自己心里也没数。
不过她如果不回家，又能到哪去呢？
这样想着的少年，在又敲了几分钟之后悻悻离去了。他估计自己再不走，喊快递的声音都让邻居听到了。
再看到自己其实不是快递员，手里还拿着一个十分可疑的盒子…
走下楼钻进车内的曲奇，略带烦闷地一脚踩下了油门。
据他的了解，卓芊应该是在家里装作不在。越是想到这些，他心里头就越是别扭。
超越我对于你来说，难道真的只是一个任务，一个枷锁而已吗？
把车内空调开到最大之后，他不停地反复播放着最后的歌曲。
来自黄泉的听众，皇国之灯与焰之少女。
这最后的曲目，竟是自己和卓芊唯一且最后的MP。
『如果你希望我能够肛下PP榜世界第一，我会肛下给你看。』
『对于当初把我送进曲大的决定，现在后悔了么？』
『欧尼酱…谢谢。』
最后一瞬那潇洒的转身，留给自己的却只有寂寞和背影。
而且那天的自己，还对目睹了全过程的惠惠说了那样的话…
懊悔地锤着方向盘的曲奇，打开了手机上的通讯录。
划过史佩名字的一刻，少年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划过卓芊名字的一刻，想要删除联系人的他停住了。
咬咬牙继续往下滑动，看到了曲彦的名字。
看着由红变绿的信号灯，听着发动机轰鸣的身影下定了决心。
你不在的城市，已经没有待下去的意义了。
虽然自己早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人恐怕都是这样的吧？越是最后关头，就越要反复确认才能死心…
那双早已失去了往日神采的眼瞳之中，映出的是正在拨号的画面。
“喂？”
电话另一侧的曲彦也是十分惊讶，他不知道曲奇在这时候打电话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如果是上次的下沉广场事件，自己应该已经好好出面澄清了吧？
“现在，说话方便么？”
“嗯，你说。”从会议室出来的曲彦稍稍放大了音量，他想知道曲奇究竟有什么事。
“和『皮老板传媒』之间的合同，我已经解约了。”
“嗯？”曲彦没想到曲奇会开门见山地说这事，不禁吃了一惊。
“我是说，我解约了。”曲奇的声音依旧平静，“最近准备回国服役…不如，帮我具体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