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你，不恨我么？】
“吃下它，回归以前的你，去击碎这不堪的现实吧。”
说完这一切的少女，长出了一口气。
似曾相识的话语，就像是之前自己对每个进入理想乡的人曾经说出的台词一般。
然而此刻眼前的身影，却没有任何的期待。
“噢…那真是多谢了。”开源的眼神中出现了数秒的呆滞，紧接着，他用那似乎是如释重负的口吻说道：“原来过去的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的一段经历啊。”
自己，恨她么？
说是不恨，倒是有那么一点。
说是恨之入骨，却又远远不及。
或许几年前的自己会因此而动容，无比悔恨自己当年的遭遇。
正是眼前的少女毁掉了那时的自己，然而现在的【开源】，比起当年那个代号为woc2006的少年，还要充实许多。
这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瞳域者。
“我的理想乡之梦就交给主厨好了，现在的他有能力继承当年我的全部研究，包括【铁壁牢狱】。”
开源的冷静让眼前的少女为之动容。明明是足以不共戴天的恩怨，这家伙为什么，显得如此平静？
“你就…不恨我么？”
少女缓缓走向面前的身影。那一刻的自己，突然想起了很多。
自己收到神秘邮件之后孤身前往【望潮阁】，随后又与栞一起成立【弑神】，同开源与挠诺老板共事，随后促膝长谈的那一刻…
“你们先坐会，我去给你们泡茶。”
“哈哈，不好意思。我每天都搞研究到深夜，忘了这里只有咖啡…”
“难道说，咖啡有些不合口味吗？”
瞬间的记忆涌入让少女痛苦地抱住了后脑。那一刻，自己作为【小鸟触】的存在开始复苏了。
“不过以后，不准你再这么单独行动了…就算事先知道，我也会好好伪装不会暴露的，话说之前的戏码，还演得不错吧？”
这些家伙，一个个都…
或许那一刻的自己，并没有考虑太多。一切都是本能，是为了拙劣的谎言和骗局不会暴露的手段。
“我为什么要恨你呢？”
开源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解。虽然自己曾经有那么一瞬间的恨意，然而数秒之后的自己，却已经回归到了现实之中。
如果不是当年的小鸟触驱逐了那个作为woc2006的自己，也不会有现在的开源。
或许你帮助我舍弃的，正是那个日后可能成为绊脚石的自己吧？
放下烧瓶的开源隐约看到，少女的眼瞳湿润了。
“我夺走了你关于P10的一切，还有关于那一刻的很多很多…为什么你还能如此淡定，如此平静地面对啊！”
此刻她的心中，或许只是需要一份救赎而已。
就算被呵斥、被责骂、被要求偿还一切，可能都会让此刻的少女更加轻松一些。
然而眼前的身影，却没有这样做。
一切都是熟悉的布局，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整洁感觉——就如同自己当年踏入这里一样。
微笑着的开源端出咖啡，在每个杯子中放入了方糖。
“你问我，为什么可以如此平静地去面对？”那个与数年前相重合的身影，在自己的面前轻轻地放上了一杯咖啡：“自然是因为，我已经得到了比之前更加充实的未来了啊。”
那个此刻展露于自己面前的笑容，并没有半分虚假。
他，真的是发自内心地那样认为着…
“这个可是由挠诺老板从哥伦比亚出差带回来的咖啡豆精磨而成，足以媲美蓝山的一流口感…”
不等他介绍完，眼前的少女已经端起了杯子。
这个味道，好香…
但是，好苦啊…
近乎窒息的少女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她端起眼前的杯子，将咖啡一饮而尽。
好苦…
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的同时，少女的目光逐渐变得迷离。
泪光中仿佛映照出当年的场景，丝毫未变的开源，还有熟悉的味道和口感…
只是，太苦了…
不知道为何，自己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泪水倒灌了鼻腔。
想起了与栞一起的时光，想起了那时候的开源，想起了刚刚收到邮件的自己，想起了弑神与幻界…
那一刻的少女，想到了很多很多。
“难道说，咖啡有些不合口味吗？”
看着泪眼朦胧的少女，开源关切地递去纸巾。
一切都是那样地熟悉，只是…
“没有，很浓很香…只是，太苦了啊！！”
说着违心的话，泪水再次溢出了眼眶。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够再一次地…
这真是我喝过，最好的咖啡。
然而能够询问意见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
“嗯嗯，Makii酱一天课下来大概也很辛苦了吧？”
“小姐姐也是，一会要早睡哦？”
盯着屏幕的Makii蜷缩在被子里，快速地敲击着键盘。
放学之后，极度疲惫的自己饭也没吃，就匆匆上床了。
虽然还不到睡觉的时间，但少女的身体已经无比劳累了。
“放心啦，最近课多，10点之前一定会去睡的呢。”
“小姐姐晚安…”
“那晚安啦，Makii~”
在不知道相互发送了多少次抱着蹭蹭的表情之后，对面的头像才转为了忙碌。
轻叹了一口气的Makii，把鼠标放在了OSU的粉饼上面。
时间还早，然而自己却在这种不想睡觉的时候无心做任何事情。
想要屙屎，却无力屙屎。
这种似乎连呼吸和活着都耗尽了心力的状态，明显不太正常。
此刻的感觉，是疲累而非困倦。
想了片刻的少女，再次打开了先前打开到一半的页面。
关于MDD的定向测试，自己一直在意的东西…
50道题之后，屏幕上高到爆表的数据再次反映了之前少女隐隐猜想的事实。
自己，在烦恼着。
然而这种特殊的烦恼，绝不是简单的问题。
那一刻，少女坠入了深渊。
或许Makii还不知道的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从那时起，一点一点地萌芽了。
潜意识中的禁忌，自己无法拥有的对象…
但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无法把唯华仅仅当做【唯华酱】来看待了。
她想要知道，了解，甚至拥有那个人的全部。
不仅仅是作为屏幕另一侧的小姐姐，更是作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挚爱。
这样想着的少女，无意间萌生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我，要去见那个人…在现实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