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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挠了挠头——毕竟自己不算是死忠:虽然练过一段时间篮球,但并不像其他大部分队友那样,因为崇拜哪一位球星或是对篮球的热爱而参加,我主要是为了减肥(虽然失败了)。比起类似于球星、流行乐、电子游戏、明星这一类流行元素,我更喜欢看看书,研究研究历史。虽然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喜好不同也不犯法,不过这也导致了我与同龄人交流的话题的匮乏。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大家都不再像低年级那样只知道疯闹,而是开始“臭美”起来了。当同学们为歌星痴迷时,我因为听不懂还硬要参与话题,被狠狠的戏耍了一番,还在“校花”面前被拿来与她喜欢的乐队作比较:一个自恃帅气的“班草”问道自己与她喜欢的乐队主唱比谁更帅,“校花”犹豫了。而总是精神不集中,“哪有事哪到”,爱凑热闹的性格招人烦的我无意中注意到了他们的对话,回头看了过去。正好没话可接的“班草”就像看见“母猪上树了”一般,眼中发光,指着我问道:“那跟它比呢?”——“校花”并没有说话,重重的点着头,满脸都是欢笑……我这简直就是千里送人头,自取其辱啊……

不过这么久的事了,我还能记住——我也是真能记仇啊……

初高中后,吃一堑长一智的我完全只和男同胞们一起聊天(其实以前也没和异性有过什么接触,就连常有的“欺负”喜欢的女生的事情都几乎没有过——也不只是太成熟了还是“开窍”晚),因为学校内都不准踢足球——连场地都没有,所以一个球几乎一个班的男生都能玩的上篮球成为了我们下课、放学、休息日时最为首选的项目。而且同学中不乏有许多好手,和邻班友谊赛的时候,就连有过几年经验的我都上不了首发(其实技术问题并不是最主要的),其中几个几乎每次打球都在一起的同学是真的“痴迷”这项运动,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无篮球不少年”的感觉。而且他们只要是篮球比赛,无论NBA、CBA、篮球世锦赛、奥运会……只要是有篮球比赛,无论早晚与否,是不是要上学有作业,他们都会追着直播看——俨然就是小球迷。当然,他们最为看重的还是NBA这项世界顶尖的篮球赛事,对其中各自支持喜爱的球星和队伍也都如数家珍,以至于前一天看完比赛,第二天打球的时候就要不断尝试着学到的步伐、姿势、动作,在成功的那一刻甚至比考了满分还要激动。如果打球的时候还有女生加油观战,比赛就完全成了表演秀,输赢是一时的,帅才是一辈子的。哪怕输球了,只要动作帅气、姿态优美能引来异性的目光与欢呼就够了——每当这种时候,本就心里素质低下的我都会成为背景板,以我庞大的一堵墙一般的身躯来反衬出对手的威风凛凛、势不可挡……而当我和这些运动同伴们同行时,不是因为听不懂球星球赛的话题而无言跟在后面,要不就是没有共同语言而沉默不语——即使上了大学之后也是如此,明明在人群中还能有些交流,而在两人相伴时几乎没了言语……所以我更喜欢独处——毕竟每个人都是孤独的……

“不知道你胡说什么?”赵哥扶了下眼睛,继续说道,“我说的是咱们单位内部组织的球赛——各机关、部门之间进行比赛,如果打得好了就可以代表单位出战全市各单位篮球比赛:说是全市,其实也没多少单位参加,基本参赛就能有个名次——不过这也是为数不多的仅凭特长就能给单位争光,为自己增添荣誉的好机会了!”

“真的吗?”

我有些动心了,虽然不喜欢逢迎、出风头这一类事情,但是对于偏安一隅、籍籍无名的我来说,这是一次能够免费提升声望也许可能改变命运的好机会,一定要把握住;万一就像许多人劝我的那样,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即使不被遗忘,也毫无成就,白白浪费时间——而且自己不是小孩子了,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

“是什么时候啊?”

“本来是国庆节之前,但是今年的安保工作——估计要拖到十月份甚至十一月——这都是没一定的事,你就先准备着吧,等报名开始的时候让老秦把你报上就行了。”

说完后,赵哥就继续向车站大厅走去了,我也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哦——”我答应着,思索了一下后又继续问道,“那我代表谁啊?”

“什么代表谁?”

“你不是说内部还要比赛吗?我代表什么机关部门啊?”

“车站啊。”参加

“车站?”我惊呼了一声,愣住了,“那我不参加了……”——我们这一共就两个人,老秦走了之后就我自己一个了,怎么和对面五个人打篮球?除非把我塞框里堵住了(就怕球框承受不住),而且拿球砸我我就罚篮,罚完了再把我塞进去,人你对面怎么暂停、布置战术、买黑哨、搞小动作我都不怕……

“又不是光你们这一个车站,乡镇一级少于五人的车站算在一起,代表最基层部门联合参赛——等到时候发下通知了,你就明白了。”

“哦——”我放心了不少,瞧着赵哥的背影又问道,“那你参加吗?(赵哥回头瞪着我)——对不起我忘了你腰托的事了——那小汪呢?”

“他和我一样,当裁判。”

赵哥说完就不再耽搁,头也不回的走了,我也快步跟上。没过多时我们就回到了车站大厅:魏叔似乎一直没动过,还坐在长椅上摆弄着手机;老秦坐在餐桌旁,自斟自饮着下雨时我给他泡的孙大爷送的好茶;而在我们之前不久回到这里的小汪却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来回翻弄着手里的文件,见到我们从走廊里出来后,冲着赵哥点头示意了一下后,死死地盯着我,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眼神幽怨——反倒把我看毛了……

“赵哥。”

“怎么了?”

“小汪有女朋友吧?”

“有啊——不过分手了。”

“啊?因为啥啊?”

“自称性格不合,但是据说是性取向——太‘合’了……”

“啊……”我不会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吧……

“都喜欢女的。”赵哥大喘气的接着说道——我擦了擦额头的汗:希望不要误会为我在“性骚扰”就好了;毕竟就算小汪如我想的那样也不可能对死肥宅有任何兴趣……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开始检查吧……”

向我们在场的所有人宣布之后,赵哥就迅速专业认真的开始了分工:老秦带着小汪在一楼对厨房后勤、宿舍物品、仓库配置和车站站台等部位进行检查;我陪同赵哥和魏叔上二楼办公室,主要检查“纸活”:各类文件的打印、装订,近期工作的完成度,上级精神的传达与领会,日常小会、大会的会议记录,平时巡逻的各项指标……

其实按照级别和惯例来说,应该是作为车站负责人的老秦陪着检查组长的赵哥,下级的我带着其他人(只有小汪)去检查其他位置。但是——不对付的老秦和赵哥、新成“仇”的我和小汪都不希望和对方在一起,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各自分开了……

“你们——没有电脑吗?”

上了二楼。赵哥来到办公室门口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除了两边比较空落的文件柜,只有正中央的有些松散的褐色实木大办公桌,两把配套的皮都掉的差不多同样晃动的沙发椅还有从楼下餐桌那里搬上来的一只木椅——昨天王大爷来帮忙写文件的时候搬上来的。虽然办工作上有被白色塑料盖扣着的穿鼠标和显示屏线路的引线孔,抽屉旁也有放键盘的延伸版,但是就是没有本应在现代办公场所最为重要和常见的电脑……

“没有啊……”我说着瞧了一眼一旁,收起了手机,张着大嘴,一脸尴尬的魏叔——当初老秦去市里开会就提过缺少设备的事情,魏叔说过“我先帮你跟上面沟通一下,尽快给你配齐”,但是快一个月了,除了怕我们偷懒,给我们配备了巡逻办公用的记录仪和两个手电外,什么也没下来……

落座后,可能是因为没上几道菜,小帆并没有开始吃饭的意思,我作为请客的一方也不好催促,桌上一时陷入了无言的沉默中。小帆从坐下后就埋首不语,偶尔抬眼瞧过来,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在不经意间与我对视之后,好像被猛兽盯上的小兔子,迅速逃开我的视线,微含臻首,揉搓着白嫩的双手,嘴角紧紧抿成一条,脸上泛出诱人的红晕,这楚楚可怜的害羞模样,令我整个人都酥软无力,心跳瞬息之间加速至极限,呼吸都困难了起来。虽然对之前小帆咄咄逼人的“凶恶”形象不太喜欢,但是现在的她也未免太容易害羞了点——倒是很可爱……

心神恍惚间,我想起了少年时代,当年还很纯洁的学生时代,身边有不少和小帆一样如浑金璞玉般清纯无瑕的温柔的女同学,每次见到她们都像在三伏天里躺在蓝天白云绿草如茵的草原上吹着凉爽的清风般心旷神怡。可惜即便是干净的白纸,也会遭到恶意慢慢的社会施加的无情蹂躏与肆意涂抹。随着无法避免的伴随着痛苦与不甘的成长,她们基本上不是被周围不怀好意的早熟男生教坏,就是进入了所谓“很酷”的不良小集体潜默移化中失去了本心、当然初中时有位更为叫人唏嘘的女孩,因为承受不住其他自诩正常人以友善之名施加给她的压力,日积月累下精神崩溃导致了自残的行为,上了一年学就不得已退学养病,之后再也没见过她。而与我一样懦弱胆小的人们,即使从一开始就知道了结局,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在内心中暗自悲伤缅怀,哀叹青春的伤痛与迷茫……

因此,在我发现小帆还有这么一面的时候,我简直和研究了一辈子珍稀动物的学者发现了已经灭绝的物种重现世界的存活迹象一样激动,既想靠近,又害怕吓到对方,矛盾间手足无措了起来,小帆也是不断重复着偷瞄我又害羞低头的惹人怜惜的动作,我们就这么默默地坐着,两个人时不时对视脸红,比相亲还让人紧张。这时候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实在受不了两个人独处时没人说话的尴尬气氛,我决定主动出击。深吸气,压抑住内心愣头青似的羞惭与卑怯,用和笼中金丝雀讲话时一样的低音量,在尽可能不会吓到对方的时候,轻声问道:

“你——饿了吗?”——我在和人家姑娘说什么……

小帆见我要开口,水汪汪的眼睛中流露出羞涩与期待的神情。但是在听到我的话语后,脸上的光彩瞬间黯淡了下去——失望的样子看得我心里一阵酸楚——好在善良的女孩可怜我,马上恢复了兴趣盎然地模样。轻轻摇了摇头。马尾辫俏皮的摆动着。——猛然间,我在小帆身上发现了一丝违和感。

“你的头发——”我指着自己的脑后演示给小帆,小帆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顺着我的动作摸向柔顺的黑发,“是重新编的吗?怎么感觉和刚才不一样?头绳也换了……”——长长的马尾辫不仅比去洗手间之前高了一些,头绳的颜色也有略微的不同,记得原来是深蓝色,现在则是黑色。

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因为小帆总是脸红低头,所以我即使不想想恋物癖变态一样盯着人家女孩子宝贵的秀发看也不行……

“啊——”小帆从坐下后第一次做出如此大的动作,身子后仰紧靠在椅背上,惊吓的捂着嘴,眼神复杂的望着我,嘴角微翘,眉头紧蹙,看不出是开心还是愤怒。

——难道是我问了什么不应该的话题?万一是小帆特意为了其他人准备的惊喜,却被我给当面拆穿,恼羞成怒就不好办了……连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的老妈给我打电话的语气表达的是什么情绪都听不出来的我,更不可能看出初始的情绪不定的小帆的表情了,为了不“踩雷”,我还是别再问下去了……

好在小帆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我松了口气,彻底缄口不语。没多久,待菜饭都上齐了之后,我右手朝小帆一伸,简单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开始闷头吃饭——反正是我花钱,也没必要太拘谨,大口吃完,赶紧结完账就溜了溜了!

然而现实情况却不允许,扒拉了两口饭进嘴,正要探出筷子寻觅可口菜肴,登时发现,对面的小帆正瞅向自己:白嫩的双臂从衣袖中露出来,搁在桌上,像幼儿园小女孩学做小花一样,捧着自己圆滚滚的脸蛋——看起来更像包子——精致的脸蛋上还带着淡淡的可人的红晕,大大的眼睛如深夜银河般灿烂,含情脉脉地望着我,那深情的眼神,经常在动物园或者水族馆给动物喂食的人眼中出现。我人一僵,伸出去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内心中沉睡了多年的少年时代那单纯的悸动重新被唤醒,浑身燥热,呼吸困难。此情此景,连我这个平素只知道顾影自怜,自惭形秽对爱情绝望的家伙脑中对恋爱的渴望都再度活泛了起来。然而就在我恬不知耻的准备和小帆搭讪的时候,突然发现女孩的眼神似乎并不是一直对准着我,有时候就会像没对准焦距的摄像机,迷离涣散间,好像带有穿透效果的目光穿过了眼前的庞大身躯,甚至可能包括我身后的一切场景都不在她的观察范围之内,似乎在凝视着只有她自己能发现的地方——浩瀚宇宙或是深邃虚空。这时候,我只好收敛起得意忘形的丑陋笑脸,吃下酸涩的饭菜。不多时,又会觉得小帆确实是在对着我笑……一来二去,搞得我精神紧张食欲不振,要不是平时胃口好,估计连一碗饭都吃不下去。

终于,我在服务员添饭的时候,忍不住向丝毫没动饭菜的小帆柔声劝道:“你不吃点吗?”

抿嘴微笑的小帆微微摇头,捧着脸的光洁手臂也随之晃动。“不用,看你吃,我很高兴。”说完嫣然一笑,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