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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小城车站 > 第681章 第六百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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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不愿意在屋里呆着胡思乱想——没有了手机里那些庞杂纷乱、与我何干的信息扰乱与象征着“娱乐至死”精神的不同软件的麻痹,我就像在漫天风暴中独自行走在无边沙漠上,不知何时就会被一直深藏于心底,如今无法躲避的鱼贯而出的各种想法从风沙中无声无息的袭击、蚕食,或者踏入思想的流沙,陷入其中不得自拔……倒不是说每一种思想都是致命的,但是钻研到了极致就会被其吞噬,找不到现实的边界。

现在最困扰我的并不是那无处安放的欲望,而是与生俱来的名为悲观的内心。自己不知已经有多久没有开心的笑过了,每次欢乐过后如影随形的就是莫名的悲伤,没有道理的沉寂,说不出缘由的寂寞,仿佛身上有个情绪开关,总是在最高兴的时候被调到“哀愁”,回归常态……

现在心里就很难过,特别是在小朱的搅扰之后,不仅平静不得,更是慌乱不定,各种负面情绪一拥而上,在脑中占据了主导,控制着神经元间的电信号,生产出更多同类,打击异己,妄想称霸这具根本没人要的身体,殊不知不加节制只会毁掉一切。

为了纠正错误,拯救自己,我在被情绪击倒之前,行动了起来,“拿”着“盖茨比”先生与我同行——我相信这位在那个年代里难得的好人会给自己带来好运。

说是出去转转,其实也就在楼里来回闲逛,天越来越晚,外面也愈加寒冷,实在是不想出去冻成冰棍。而且就连办公楼内都不是多暖和,因为还没到冬季供暖,没有暖气,只凭着墙壁的阻隔挡住了外面的寒风,但是温度依然不容乐观,特别是没什么人在,空荡荡的大楼里,不仅物理意义上令人冷得发抖,精神层面也将人胆寒肝颤……

肆虐的寒风凶恶狂暴,凛冽迅猛,剧烈的拍打着楼顶旗杆,其震动之大连距离两层多的我都感受得到,仿佛脊柱在晃动;不解“风”情的狂风无孔不入,钻进已经紧闭了的窗缝,发出凄厉诡异的尖啸,折磨着我的精神。

——终于我被逼出了屋子,还把门给关的严严实实,生怕蹦出来什么不好的东西……

然而外面也没有多温馨,小朱走的时候把楼道里的灯都关上了,外面一片漆黑,手头又没有能够照明的物品,我只好寻找墙壁上的电灯开关。——因为是第一次来这里,我只好凭着一丁点记忆和常识,费力摸索着。

然而就在我盲人摸象一般到处乱摸的时候,突然,从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另一端传来了脚步声:“哒、哒、哒、哒……”缓缓向我靠近着。

“是小朱吗?”

没有回答,但是脚步的频率变快了。

“老刘?”

依然没有回答,脚步又快了一倍,这次几乎是冲过来了!

我连连后退,因为看不清地面不熟悉地形,我根本走不快。不多时就感觉那不知名的近在咫尺,却连外形都看不清楚——为什么要追我啊?

“啊!”一声尖叫,吓得本就脚步慌乱的我彻底腿软了,坐倒在地,抱头蹲防。

“你不要过来,我是辩证唯物主义,你是客观唯心主义,我们两个遇不到一起……”

“啪!”——灯起。

我扬起头,只见小吴背着双手,正强忍着笑意看着缩成一团的我。

“别说话,让我静静……”

……

和完成了工作的小吴回到了周局的办公室。小吴坐在沙发上,我灰溜溜的靠在墙边。

“站着干嘛啊,大哲学家?”

“……得劲。”

“我还以为你喜欢坐在地上呢?”

“……冷。”

“怪不得你要双手抱头——原来是冷啊!”小吴继续嘲笑道。

“还不是你害的!好好的,非得吓唬人……”

“没有啊,我不是喊你了吗?”

“‘啊’那一声——这哪是喊我?根本就是吓唬人嘛!”

“至于这么害怕吗?”

“废话,大半夜的,楼里黑咕隆咚,一个人没有,突然叫一声,你不害怕?”

“研究哲学就不怕了?”

“鬼是唯心主义产物,我作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学徒,当然要予以抵制了!”

“那就更不应该相信有鬼了!”

“谁让你神神秘秘、装神弄鬼……”我犟嘴道。

“我怎么神秘了?我故意跺脚,那么大的脚步声没听到吗?”

——对啊,我怎么给忘了?

“鬼又不一定没有声音……”

“狡辩有意思吗?”小吴可怜地看着我。我也只好接受了实事:自己弱爆了……

无力地坐到了沙发的另一端,我决定还是看书吧,一晚上第一张还没看完呢……

“你还喜欢看书呢?”小吴意外道。

“是的,特别是旁边坐着烦人的家伙的时候。”

“你说谁呢?”

“我,说我呢……”——咱就是这么爷们,能屈能伸!

小吴没在追究,继续问道:“什么书啊?”

我把书合上——手指夹在正看得那一页当做书签——递到了小吴面前。

“《了不起的盖茨比》……怎么想看这本?”

“也没什么理由——想看书要什么理由,不想看书才有一堆借口。”我把书收回来,淡淡说道。

“嘿,你还真能说出点有意思话来!”小吴睁大了眼睛,惊喜道,“不愧是辩证主义,说话都带对比的。”

“是吗?”我喜形于色,忍不住自负的笑了出来,不过咳嗽了一下就马上冷静了下来,“都是瞎说的,你也不用在意……”

“再来两句呗,哲学大师!”小吴双手托腮,央求道。也不知是真心还是作弄我……

“别这么叫我……我也不是曹操说来就来……”

在我多次拒绝下,小吴终于对我失去了兴趣,专心玩起了手机,我也可以安心看书了——本来是这么想的……

但是刚看了两行,还没读进去的时候,我突然又想起了小朱的话:“你说,小吴怎么样?”——该死的家伙,居然在我心里埋下了定时炸弹,搞乱了我的脑子……

我慢慢把书一点点向下移动,露出贼眉鼠眼,准备偷偷窥视着小吴……

不行!我怎么能这么做呢?这不等于是遂了小朱的愿吗?

我赶忙停下动作,试图让自己重新专心于书籍——但是这并不容易,一旦意识到自己处于“孤男寡女”的情况下,就很难在恢复平静。

好在我拼命地向着远方的帆船游去,终于被细心的船员发现。船上骚动了一阵之后,向我附近驶来。一位脱下锁子甲的年轻船员把我捞上了船。

“太感谢你们了!赞美诸神,没有抛弃我,派你们救了我!”

重生的喜悦让我顾不得礼仪,在甲板上不住的向着周围拢过来的人群鞠躬致谢。

“苍啷啷~”一声宝剑出鞘!

众人中为首的一位穿着披风银色骑士板甲,头戴护臂圆盔的年轻大汉拔出腰间大剑直指向我,距我胸口不过半寸有余。留着络腮胡子的脸上看不出表情,鹰般尖锐的眼睛上下扫视着我,开口发出粗犷的声音问道;

“你是什么人?”

“我叫……”

“这不重要”,大汉厉声喝断我,“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上我们的船?”

说着剑尖已经抵住了我心口的皮甲,只需在稍用力便可刺穿,插入我的心脏。我深呼吸,尽量保持平静,举起双手与他对视。

“我是从异域大陆来的,准备追寻父亲的足迹,只身驾着小船前往卡拉迪亚;没想到半路遇上了海盗,差点客死异乡。”

“呵呵,故事编的不错啊,你船呢?”

“在那……”

我回头准备指着自己这一天以来紧紧抱着的救命木板,突然一个大浪卷来,木板成了碎片顺着洋流飘散去了远方……

“……你就是妄图卧底到船上,想趁我们不备召人来洗劫我们的海盗!近日里已经有多家商船着了道,今天居然敢盯上我们狮鹫骑士团的战船——快把你同伙的藏身处供出来,留你个全尸!”

周围搭船的各路人等,听闻纷纷逃里甲板,十余个精练战士赶了过来,整齐划一的抽出长剑把我团团围住,势要再得到命令的下一秒将我斩杀在地!

就在鱼游沸鼎之时,我突然醍醐灌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

“你们是狮鹫骑士团的?“

“你不配提这个名字,再废话先砍你右臂……”

“等等,我爸是你们大团长!”求生欲让我不禁大喊。

“你说什么?”

“前,前任大团长……”

周围的战士们面面相觑,其中几个看起来资历老的惊讶的开始打量我。

为首的骑士大汉缓缓收起大剑,“咚咚”重重的向前踏上两步,带着臂铠的双手用力拉住我的衣襟,身子不断前倾,威胁道:

“你敢胡说,我……”

“我身上有信物!”

“在哪?”

“先松开。”

见大汉没动作,我暗暗用力推开了他,在他有些惊讶的时候,掏出当初离开家乡时紧封在内衣里的一个油纸包,递给他。

“这是父亲临终前留给我的……”

“什么!义父他……把老卡叫来!”

大汉一声令下,几个战士收起了武器回身向船舱走去,剩下的虽然没收剑,也都放下了戒备。

这位父亲临终前让我投奔的“大哥”,收下油纸包后就没在言语,若有所思的看着海面,我也伤感的低下了头。

“听说大哥的儿子来了?”

一位皓首苍颜、精神矍铄的老者,快步走了过来。

“先锋官,您叫我?”

“老卡,你是老团长多年的仆从,你来看看。”

大汉递上油纸包,老者急忙打开,只看了一眼,便泪如雨下。

“这正是老团长的字”,老者向我走近几步,“孩子,可苦了你了……”

“等等!”,大汉拦住正要亲近我的老者,“义父,愿诸神保佑他的灵魂,他当年离开前曾在神庙发誓,即使人回不来也会让后人带着他的宝剑归来,以告慰当年战死的同袍。你若是他的儿子,不可能空手而来!”

本以为能糊弄过去,我惭愧的低下了头。

“被海盗袭击的时候——丢了……”

“什么?”

大汉和老者同时惊叫,周围的战士也群情激动了起来。

“那可是战士这一生最重要的誓言!”

“居然弄丢了?”

“我……”虽然我是孤身一人打败了十余名海盗,被恼羞成怒的海盗头子用船上的利炮打碎了船只,险些丧命,但是丢失了父亲的信物,让我无地自容,百口莫辩……

“把他给我关起来,上岸再处置!”

大汉制止住了所有人,厉声道。

“大哥!”我出声叫道。

“别叫我大哥,你这个勾引了义父的女巫生下的家伙,还丢失了宝剑,我绝不认你!”

说完就带着所有人走了,只留下老卡和我。

“走吧,少爷。”老卡叹了口气,领着我向船舱下层走去。

“老爷子别这么叫我……”

“我给你父亲当了一辈子仆人,叫你一声少爷是我的本分,毕竟老爷对我恩重如山……”

“这怎么回事啊?”,一个贼眉鼠眼,一脸奸商样子的胖子凑了过来,“狮鹫骑士団也做奴隶买卖了?”

“你这个家伙,哪有风吹草动都有你”,老卡呵斥道,“这位你可别打主意,他是……”

“当年‘冲冠一怒为红颜’辞退骑士团的老团长的儿子嘛,刚才我都听得真真的,跟你说个笑话”,奸商眼睛“轱辘”转了两圈,又问道,“这是要把他带哪去啊?”

“先锋官正在气头上,只好先把小少爷关在货舱里。”老卡无奈的说道。

“啊?”奸商突然脸色大变。“那可不行啊,里面装着贵重的货物,万一出了闪失……”

“哦,你是信不过我们狮鹫骑士団了?”

“没有,哪能啊?只不过,这——位”,奸商冷笑道,“不给他绑上,确实不放心……”

“你……”

“没事,先给我吃顿饭,喝点水,怎么都行!”

在海上漂了一天实在是又饿又渴,也顾不得许多……

酒足饭饱后,在奸商的全程监视下,老卡给我上了枷锁,关进了货仓。

看两人走远,我掏出裤裆里的别好的一根铁丝,“咔嚓咔嚓”没半分钟的功夫就解开了束缚——家乡部落里可没少学些“冷门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