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一共歇几啊？”我出声问道。
“三啊——不是法定假日，都一样吗？”晴纳闷地问道，“你们不会就中秋节一休息吧？”——晴虽然思路很对，但还是太仁慈。
“我们不歇的……”我苦笑着道。
“为什么啊？”晴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上次姨也了，本来想带老秦回家一趟，但是没有时间——好像是大会安保，全国都一样？”
“对……”我叹着气，郁闷地道——其实就算休息，我也基本就呆在车站，顶多去周边或者城里转一转：回家太麻烦，父母这段时间也都挺忙的，仅有很少几位朋友也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还是城比较舒心，没太多凡尘俗世打扰；虽没什么事情，但是要求一不歇的工作，对我这个职场新“懒”人来，确实挺不爽的……
“你怎么那么不情愿啊？”晴斥责我道，“本来你们一也没什么工作，能有多累？”
“累倒是不累，但是熬人啊……”我抱怨道。
“上班不就是那样吗？你还指望像在家里一样，成什也不做，躺在床上玩手机，就有人给你开工资？”晴一脸严肃地责备道，明明比我好多，但是出来的话，非常的成熟，“哥哥，你要是还那么懒，别减肥了，心连工作的保不住！”
“哪有那么严重……”心高气傲的我，被晴数落有些挂不住面子，不满地反驳道——还好他那边人都出去了……
“我的傻哥哥啊”，晴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现在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老秦在车站当领导，他在自己一个人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来个人陪，虽然嘴上不，面瘫脸上也看不出表情，但他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当你是自己人，从来也没以领导自居；而且他自己也习惯了，没指望你帮他做什么，对你管得不严——但是，老秦走了之后呢？都不用来个麻烦的人，就是是正常领导，都不会这么容易相处……你觉得还会那么清闲吗？”
“……”我沉默了。
自己倒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习惯了逃避，就不愿意去面对……
“所以，”晴将我逃避现实插在沙子里的脑袋拽了出来，沉声建议道，“哥哥，我真心希望你能趁现在工作的压力还没那么繁重，学点什么做点什么，不要浪费现在的时光。”
“嗯……”被晴中了心中郁结，我局促的缩了缩身子，正坐在床上，仰头望，满腔愁苦憋闷却只能挠头叹气：其实前一段时间，我还想尝试着写点东西，在网络或者书籍报刊上发表一下——后来发现自己想多了，理想没那么容易实现，可能永远都只是无法打“理”的“想”法……
“你觉得我，考研怎么样？”我挠着头，犹豫着道——想起了之前孙姐在我心里埋下的“考驯种子：万一长成参大树了呢？
“你要考研吗？太好了！”刚刚还在因为屏幕另一赌沉寂而忧心忡忡的晴，听到了我从孙姐那里“剽窃”来的“有为”想法，
喜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满眼都是赞许，用力的点头称善，“本以为哥哥只是在浑浑噩噩的混日子，没想到还真对未来有了认真的考量！”
“呵呵，是啊——这都是我自己想到的……”我恬不知耻的回答道——可不能再让晴失望了……
“那就更好了，明哥哥长大了！”晴笑嘻嘻地道，如花似玉的脸上，挂着满满的温柔，一股暖流冲击着我的心房，胸中豪情万丈——虽千万人，吾往矣！
“那哥哥选好什么学校了吗？”晴面带微笑，柔声问道。
“呃……”一句话瞬间把我打回了原形，看着晴笑容逐渐凝固，我急中生智，慌乱地喊道，“就你们学校吧——感觉还挺好的……”
“好啊，虽然本校的研究生“门槛”比较高，但是我代表我们学校表示对哥哥的到来十分欢迎！”晴兴高采烈地道。
整到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晴话锋一转，继续问道：
“你选好什么专业了吗？”
“……就你那个专业，我感觉挺好的……”猝不及防的我只好“上行下效”，学着刚才的方法，如法炮制的应付着。
“你确定？”晴的笑容彻底消失了，目光如火地盯着我，“你还记得我是什么专业吗？”
“那算了……”我想了一下，没想起来，只好躲避着晴的目光，唯唯诺诺的低下头。
“先别急着打退堂鼓啊！”晴安慰我道，“其实如果哥哥对自己的高数有自信的话，选我这个专业也是可以的……”
“那更算了……”这次我十分“坚定”地撤退了，毫不留恋……
学初中的时候还是对数学挺感兴趣的，每解出一道难题，都会有极大的成就感，学时还因为做题做得快，老师高兴，中午提前让我先放学。看着空无一饶走廊和校门，还是学生的我心中充满了荣誉与满足：终于可以第一个走出校门了！不用在拥挤的午休和别人争抢了！在初中，当自己遇到难题不会做的时候，就会换上衣服出门绕着大道跑上几圈，帮助自己寻找思路，回来后问题一般都会迎刃而解，甚至有一次直到半夜也没解出来，结果在睡觉的时候还梦到了，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居然知道方法了，这真的很神奇……一想到曾经勤奋认真的时候，心中十分的悲痛：真是越活越回旋啊，自己究竟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要是时候知道长大了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趴在地上无奈地哭出声吧——真希望这一切都是个梦，醒来后可以回到学的课堂……
因为对平时成绩优异的自大与狂妄，盲目自信的我中考前居然跑到别人家玩去了！结果可想而知，以极的分差与重点高中失之交臂，进入了一所普通的高中，竟然还因为分数高，得到了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奖学金。虽然学校老师们都很负责，还特意用事实来鞭策我们这些成绩不错的人：“入学成绩好的，基本都不会坚持下去”。没想到一语成谶，大家都慢慢的被落在了后面，我自怨自艾的随波逐流，越来越懒惰，自以为能一鸣惊人，不好好听讲，上课看、报纸，后来发现数理化跟不上进度了，就自暴自弃的彻底放弃了理科；但是高二分文理的时候（当年还分文理科），自己主动选择了理科——虽然当时确实有很多人劝我文科没出路，但是我都没太在意；主要还是因为自己的一些原因，放弃了较为拿手的文科，继续在一直呆着的理科“奥班”里，后来就被踢了出去，在普通班级里混日子……
靠着英语和语文的发挥，我才好不容易考上了家门口的二本，大学期间的学习就不了，几乎每年都有挂科（没敢告诉父母），甚至还大挂直到毕业前重考才勉强通过，险些没拿到学位证毕业证——大学学的是工科，大一那一年每次考试都有高数，连高中数学都不会，三角函数还用初中那点知识解题的我，只得依靠浑身解数，“抄”过了考试，现在又怎么可能还妄想能够通过考试……
“好吧，哥哥可能还没选好专业，”晴叹了口气，“那英语呢？你是选一还是二？”
“……我有四六级证书，可以直接免试不考了吗？”我收回思绪，异想开地问道。
“……专硕学硕，你考虑过了吗？”晴面无表情地问道。
“啥？”
“专业硕士、学术硕士……”，晴冷淡的解释道，“你是要考全日制还是非全日制？”
“啊？”
“你是准备自己学还是要报班上课？”
“没定呢——自己学省钱是吧……”
“那你买资料了吗？”
“还——没买……”
“上网查过了吗”
“一会查……”
“知道怎么查吗？”
“直接搜索吧……”
……
“……哥哥，你真的要考研吗？”本来还因为我的无知而气愤的晴，彻底无奈了，失望地道，“的那么简单，怎么什么也不做啊？”
“唉……”我叹了口气——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真希望像大雄一样，有人能从未来帮助自己……
“你自己不努力，难道还指望有未来？”晴毫不留情地打破了我的幻想，“如果哥哥并没有行动的力量，只是而已，或者觉得‘坐而言’不必‘起而携就可以成功——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吧，别再自欺欺人了……”
“对不起……”不知道该怎么，我只得道歉。
Don't tell people your dreams. Sho them!——也许相比于思想，最应该纠正的是自己的行动……也该找准方向，为之努力了……
“怎么了？气氛这么严肃？”传来了李老师走进屋子的声音，“兄妹吵架了？”
“没营—都是我不好……”我赶忙承认错误：都怪我，把真心为我的晴伤害了……
“是吗？没想到你还挺有担当的——知道让着妹妹！”李老师凑近了屏幕，笑着道。
“没有，确实是我不好——晴才是有责任心的好孩子……”我解释道，希望李老师不要误会，把我当成什么好人了……
“不怪哥哥，是我太急操了”，冷静下来的晴也对着屏幕另一赌我愧疚的道，“哥哥好容易下的决心，就让我几句话冲垮了——
“没迎…是我不应该毫无根据的就轻易下决心，还惹得你也跟着我失望了……”
“行了，别‘没盈了”，李老师打断了语无伦次的我，笑着道，“你们两个就别兄妹情深了，有什么问题跟我这个‘旁观者’，兴许能帮帮你们！”
“没——就是我有点想法，想考研，但是因为没什么经验，也没什么行动……本来一头雾水，我还煞有介事的跟晴了，引得她也上心了……”我大概描述了一下情况，希望李老师能安抚一下晴，别因为我这种人伤心……
“咳，我还以为还以为你欺负我学生了呢！”李老师听完后安之若素地放下了心，泰然地道，“没事的，这很正常，第一次接触嘛，总会摸不着头脑，没有什么思路……”
“对了，”情绪低迷的晴也被李老师点醒，精神百倍地问道，“老师好像今年还要考研究生呢，正好可以教教我这个笨哥哥！”
“李老师，您要考研？不当老师了？”我惊讶地问道——不像我这个不知名城的边缘人员，她可是重点大学热门专业的年轻导师啊，未来一片光明啊！
“没有，我是准备考我们学校的在职研究生，”李老师镇定地道，“您是怎么想的？是要辞职脱产啊？还是在职？学校专业都选好了吗？”
……
预感到接下来暴风骤雨一般的提问，我只好厚颜无耻得将自己的情况原原本本、不遗余力的介绍了一下；虽然吃惊于我的无知与莽撞，但是作为老师的涵养与沉稳让李老师忍住了对我的嘲讽与蔑视，隔着屏幕她也没办法动手“打醒”我这个活在梦里的幼稚家伙；所以只好认真的为我答疑解惑，耐心的替我出谋划策；李老师果然是名牌大学的，明明很复杂繁琐、各种信息参差不齐的一项浩大“工程”，几句话之间就剖析透彻、条理清晰的解释得清清楚楚，不仅让我开拓了视野，更为我指明了方向——不愧为燃烧的蜡烛、指路的明灯。
其间，晴也不断地为李老师做着补充，提供了许多新鲜、宝贵的经验，连李老师都有些诧异：
“晴厉害啊，这么早就开始研究以后的事情了——比某些‘表哥’强多了！”李老师斜着身子瞥了我一眼，出言挖苦道——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交流，李老师也跟我们熟络了起来，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竟然也学着晴对我没原来那么“尊重”了……
怎么谁都喜欢戏弄我——是我太软弱了吗？
“尊严是自己争来的，不是别人给的……”嘲笑我怎么可能少得了晴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