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么？”
“有个邻居的老奶奶说，她看到了往我们信箱里塞信纸的人，是……是个瘸了腿的残疾人……”
“你在害怕什么？”
慕霆诀察觉到她的心虚，冷声质问道。
像是紧张，像是单纯的害怕，更像做贼心虚，越说头也越低下去。
像是被揭穿了心事，她脸上的表情如裂开了一般，她的身子忽然矮了下去，惊惶地跪在办公室冰冷的地砖上，声音带着哭腔：“我……我想代替我父亲向您……请罪……”
“请罪？请什么罪？”他的声音寒如夜里的水。
“请十一年前的罪……”她紧握着拳，哽咽着说，“我父亲在生前偷偷跟我说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谁也不知道。他说十一年前，为了帮慕总您铲除掉梁岂深这个眼中钉，他开车去撞梁岂深，他亲眼见到梁岂深被撞得血肉模糊，以为死了。可是后来不到两个小时，现场就好像从没有发生过车祸一样，梁岂深消失，连血的痕迹都没留下。警方那里也查不到这场车祸的记录，想必是有人在我父亲动手之后，就立马雷厉风行地处理好了。可是这件事，一开始明明就只有慕伯父您和我父亲知道，其他人怎么会知道？”
“所以我父亲就猜想，应该是慕伯父您早有准备，在我父亲解决掉梁岂深后，就迅速将尸体处理掉了。直到……邻居说是个残疾人给我们寄了这个奇怪的名单，我父亲才猛然反应过来……”
她欲言又止，抬眸小心翼翼地偷看慕霆诀，发现他脸上乌云密布，脸色格外差劲。
“反应过来什么？”他的声调都变了，一双鹰隼般凛然阴鸷的眸投射而来。
姜晓漫的声音中颤意更重，“反应过来……梁岂深可能……没……没有死……”
“嘭！”
一声手掌和桌面撞击的声音，将她吓得浑身都剧烈一抖。
只见他雷霆震怒，似能杀人的眼凶戾地瞪着她，“你再给我说一遍？”
“慕伯父，梁岂深他可能……还活着……十有八九，就是他给我们……寄的那份名单……”
她忍不住哭了出来。是真的吓哭了。
她何曾见过慕霆诀这般震怒。
地都好像晃了一晃。
“我父亲起初还不肯相信，后来他拿梁岂深脸上特征去跟邻居老奶奶对照了下，发现……竟有九分的吻合，于是更加笃定，梁岂深是活着的，十一年前，有人救了他……至于他为什么会销声匿迹，恐怕……是在酝酿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这些全都是她自己编出来的故事，她不确定慕霆诀会不会相信，但从他的脸色来看，至少能得出一个结论：
他并不知道梁岂深到底是死是活。
梁岂深的销声匿迹，跟慕霆诀没有关系。
甚至梁岂深有可能还活着。
当然，梁岂深是死是活，不是姜晓漫要关心的事情，她应该关心的是自己能否从这里活着走出去。
慕霆诀沉默着，他举起手中的名单，危险气息从他身上扩散，使周遭的空气都随着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