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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不是被人叫醒的,而是被香味诱醒。

一睁开眼,房间里空荡荡的,前厅却很繁华。船里的房间有些摇晃,不过我曾经太熟习了,所以熟门熟路的起身、洗漱。

床边曾经摆好了干净的衣服,按照窗外的天气选择色系厚薄,我展颜一笑,知道定是那人亲身准备的。他说,想让我每天都过得最好,致使永远也没有厌倦他的一天。

我无法地笑笑,这句话应该是我要说的吧?

走到外厅,才发现除了萌萌和朱雀,还有很多船工都被饭菜香味吸收了过来。

先回过头来的是朱雀,这厮的灵觉真是越来越高了。往常偶尔想耍他一耍也很困难,真实无聊。

我深吸了一口吻,那种芬芳却又清新的香味瞬时窜遍我四肢百骸,不用吃我就知道,定然是萌萌亲手做的。心情顿时酣畅起来,要知道萌萌很少下厨,我和朱雀若去央求自然没问题,可是那样就没意义了不是吗?

萌萌揽我在他腿上坐了下来,周围立刻迸发出一阵口哨声。我面上一红,脸埋在他颈项和锁骨间,悻悻道:“你就是让人来看我笑话的吗?”

萌萌噗哧笑了出来,挥了挥手道:“厨房还有剩,去晚了恐怕就没了。”

大厅中的人一溜烟便跑了个干净,朱雀神色淡漠地吃着萌萌煮得早餐,我也开端低头用餐,倒是萌萌一脸笑容地看着我们吃,似乎这样就能饱。

“这是用野生鸽子熬的粥,滋味如何?”

我低头吃的不亦乐乎,懒得回答。朱雀点了点头,盛起第二碗:“不错。”

我忽然想到了个问题,抬头道:”鸽子?哪来的鸽子?”

萌萌看了看朱雀,脸上显露了笑意:“今晨步一早在船头练功,你也知道他九头龙闪的凶猛了。怕把船给劈坏了,所以朝着天空挥刀。我当时进来也刚美观到了,银芒啸天,看的一船人都呆了。不曾想,刀势尽后,居然从空中落下大片紊乱的羽毛,和几只或死或晕的鸽子。初初,你没看到步当时那表情,还有几根羽毛沾在他……”

“砰!”朱雀面无表情地将碗放在桌上,声音不重,桌子却一阵风险的摇晃。

萌萌忍不住抿嘴而笑,不再说下去。

“哈哈哈哈……”我却不会给他任何面子,捂着肚子笑倒在萌萌怀里,忽而又直起身来,一脸严肃地道,“朱雀,下次你试试往水里挥刀,这样那些船工就不会忙活了半天,却钓不起什么大鱼,哈哈……”

三两口吃完碗里的东西,朱雀直起身来,脸上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漠,嘴角挂着一分笑容。

诡异啊,太诡异了!我正时辰警惕着,朱雀忽然淡淡道:“还有闲情讪笑我……”

随后,居……居然转身离去。这厮,后面的省略号什么意义?啊?啊?

房间里只余我和萌萌二人,鸽子粥飘香,我立时把朱雀刚刚的话抛到脑后,拿了勺子正待继续吃,忽然眼前的碗居然被半途截走了。

我转身看着萌萌,惊诧道:“萌萌,我还没吃饱呢,你要可以自己舀啊。”

萌萌脸上挂起了温和的笑容,蓝眸熠熠生辉,我的身体却本能的抖了下。

“这粥滋味如何?”

我忙点头。

“想吃?”

我巴巴的笑:“当然想吃。”

“昨晚忙到三点多在干嘛?”

“给卫聆风写笑……!”

“咳咳——”我探手夺过萌萌手中的碗,他也不与我争,由着我端到面前,我道貌岸然地道,

“萌萌,我们吃完饭再讨论这么严肃的问题,否则消化不良的。”

“是吗?”萌萌抓了我的一撮头发在自己手上绕着圈,“我本来还打算中午做花蒸八宝的。”

“真的?!”我开心肠放下了手中的勺子,转头喜笑颜开道,“你不是说做这个太省事了吗?”

萌萌脸上挂着笑容,蓝眸深了几分,手指微一用力,我顺着那撮头发的拉力,倒向他面前,温润的唇覆了上来,唇齿胶着间,他道:“为自己的妻子做,省事有什么关系?”

我立时心花怒放,果真,这年头甜言蜜语谁都爱听。一边被吻得七荤八素,一边又被哄的晕头转向。

“不过……”贴着我的唇在我双眼迷离的时分忽然离了开去,圈在我腰间的手却收紧了几分,“昨晚撩我一人独眠的帐,如何算?”

意乱情迷的我顿时清醒了几分,完了,摆明了是来算帐的!

我双目滴溜一转,反手搂住了他的脖子,靠近他道:“萌萌,你吃醋啊?”

“你这鬼丫头!”萌萌一把搂紧了我,无法笑道,“你就不能自发地多分一点留意力到你丈夫身上吗?”

我咯咯笑了出来,唇贴在他薄薄的唇上,舌尖探进去与他纠缠,半晌两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唇分,萌萌的双眸深蓝又火红,似乎要把我吞噬。他打横抱起我,往床榻走去。

“砰——!”一声响,门被撞了开来,只听小四的声音大呼小叫道:“少主,小姐,你们快出来,你们看步公子劈到……”他的声音猛然顿在那一刻,尴尬又心惊胆战地看着房里的一幕,就算他是白痴,此刻也知道我们两在房里干什么了。

我慌忙从萌萌怀里跳下来,脸红了个通透,整理着刚刚那一吻紊乱的发丝。萌萌绝世的容颜上,一切的温和笑容都退尽了,脸上也无怒无冷,却看的那小四一个激灵跪倒在地上。

唉!果真是天生的王者之气啊!

我笑着走前两步握住他的手,完好不顾小四快突出来的眼睛,掂起脚在他唇边印下一吻,在他耳边低声呢喃道:“今天不会撩你一个人了。”

萌萌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揽住我的腰,脸上挂上温和的笑容,走前几步道:“什么事?”

小四这才惊醒过来,致使疑心自己刚刚看到的只是幻觉,说了几句,我大致明白是朱雀一刀劈向海流,结果海流回涌时,居然冲来一个大铁箱,然后被他们钓了起来。

我和萌萌相视而笑,心道:这朱雀还真的试着往海里耍九头龙闪了?忙冲了进来,只见甲板上围了好多人,一见我们来,便让开了一条道。

朱雀一手扯掉了箱子上的锁,正要抬起,有个船工拦住他,慌张地道:“公子,若里面有什么机关或是毒药。”

朱雀也不理会他,手上微一用劲,箱子便被掀了开来。一阵幽香扑鼻而来。

“啊————”船上一切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叫。

初初回头望向她龌龊狼狈的面容,笑道:“我为什么不镇定,反正你又不是我对手。”

久妖一时有些恍惚,伸出手比划着她的眼睛。目光明明望着她,却似乎在看着别人:“这双眼睛,真的很像,比我更像。”

初初奇特地推开她的手,左右看了看:“你要怎样逃?这喀布尔城四周都是兰迪斯的手下,要挟持了我出城吗?”

久妖随意地伸了个懒腰,靠着一堵又灰又黑的墙坐下来,哂笑:“你以为喀布尔城是这么容易就能逃出的吗?就算兰迪斯顾忌你的安危不敢伤我,难道其他人也会?”

她叹了口吻,眼中有些冰寒:“为了这本九重水吟咒,我孤身来到这个国度,受尽屈辱,往常连法力也完好被废了。若不能带着书回去见他,我做的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初初想起在奴营中她的惨状,心头悄然一紧,挨着她坐了下来:“你也不是这个国度的人?那么你的眼睛……”

久妖看了初初一眼,摇头道:“是被烙印的。在雅鲁帝国有一种世传的咒术,可以以血为媒介夺走一个人体内的一切真元。不是封印,而是夺走,真元一旦消逝,此人终生便不可能再习武或修练魔法。真元尽数被吸干后,瞳孔的颜色就会变成茶金色。”

久妖的这几句话,等若说从今以后,她再也无法恢复武功或法力了。初初沉默下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久妖将紊乱的头发甩到耳后,冷笑道:“我从不信命,命运却总和我开玩笑。可我偏不妥协,我偏要和它斗。就算是死,我也定要死在他面前。”

初初连听久妖三次提起“他”,忍不住脱口问道:“他是你的亲人吗?”

久妖一愣,怔怔地看着她。忽然眼中流显露深切的悲伤和痛楚,猛地站起来大小道:“是!他是我的亲人!只是我的亲人!”

久妖低低地笑起来,笑声依旧如乌鸦般难听,又像久病的人夹杂着血声声咳嗽:“你走吧!你是个幸运的人,有那么多人拼尽全力守护你……比起我这个贱人,你的命金贵太多了!”

久妖一边说一边笑,然后又拼命地咳嗽,即便是沾满油污的脸上也能看出不安康的绯红。

初初正踌躇着是走还是留,忽然瞥见她眼角盈盈不坠的一滴泪。那如被水洗过的茶金色眼睛,清澈却冰冷,晶莹却绝望……犹如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棵稻草,压垮了她的猜忌和冷漠。

初初缓缓站起来,轻声道:“我叫水初初,你呢?”

久妖的笑声嘎但是知,猛地抬头看着她,目光如利剑般冰冷而锐利。

初初不闪不避,笑道:“我叫水初初,你呢?”

久妖忽然有些慌,呼吸悄然喘着:“我是雅鲁帝国令人闻风丧胆的毒刹魔女久……”

初初认真地看着她,打断她的话,一字一句道:“我叫水初初,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久妖木然地看着她,直到初初又问了一遍,才扯出个苦笑,淡淡道:“那个名字,你不会愿意知道的。我更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初初叹了口吻,又道:“那好吧,我就叫你小妖。”顿了顿,她抬头看着她,悄但是笑,“小妖,需求我辅佐吗?”

久妖看了她一会,冷冷嗤笑道:“你的同情心开端众多了吗?你就不怕引火上身?”

初初背悄然贴靠住墙,轻笑道:“所谓同情,当然是在自己有足够资本的时分才会拿出来显摆的东西。我既然决议帮你,就不怕引火上身。我既然决议置信你,自然曾经做好被你诈骗应用的任何准备。你呢?要应用我的同情心吗?”

初初说话的时分,久妖不时看着慢慢开端泛起鱼肚白的天空,似是很认真地在听,又似什么也没听进去。

初初转头看去,只见她怔怔地望着远方,眼神虚无缥缈又带着深化的思念和绝望,似乎是一个曾经坠落悬崖,却还衰落到崖底粉身碎骨的人。明明是又脏又乱,丑得一塌懵懂的外形,那双眼却如流光溢彩的霓虹灯,美得炫目。

初初正看着她出神,久妖却忽然道:“那边那座最高的白塔看见了吗?”

初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真看见一幢在晨曦中异常明显的白色巨塔,挺拔入云端。

久妖道:“那是雅鲁帝国最神秘也最邪恶的‘慕斯塔’。听说,由于数百年前,曾有几千个巫师在塔中央被炼火熄灭成灰,她们的阴魂不散,盘聚在塔内。是以从那以后,进去的人,就再也没出来过。可偏偏在慕斯塔的顶端却供奉着雅鲁神和三件圣物,无一人能取出。”

“为了得到圣物之一的九重水吟咒,我多次尝试破塔而入,却差点被困在塔里出不来。之后,我又胁迫各种各样的人进塔,为我寻觅破解之道。在牺牲了三十七条性命后,我终于取到了九重水吟咒。可笑的是,却也在那一刻,被兰迪斯困住,还废去了武功。”

三十七条性命啊!初初心中暗叹,也难怪兰迪斯要如此对她了。用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和自己的终身换来一本谁也看不懂的天书,真的值得吗?

久妖从怀中拿出一本蓝色封皮,装饰很古朴精巧的书,五指悄然抚摸着那凹凸起伏的封面,幽幽笑道:“你可知那慕斯塔为何只进的去,出不来?”

初初看了眼那蓝色锦布包裹的书皮,上面用金线绣了隶书字体的五个字:“九重水吟咒”。

久妖似是在自言自语,根本就不想要初初的回答,又轻声道:“原来数百年前,那几百个巫师被烧死前曾释放出大量的真元,自行布成夺人性命的死阵,凝结在除塔顶雅鲁神殿外的一切中央。一旦有人进入,死阵自行启动。你想想几百个顶级巫师的法力,是何等惊人,又岂是□凡胎之人,可以经过的?”

初初忍不住抬起头问道:“那你又是如何取到此书的?”

久妖低头看着手中的书,悠但是自得地笑起来:“只因我想通了一个道理。所谓死阵,即是置人于死地的阵法,但若闯阵的并非活人呢?”

初初唰地瞪大了眼:“并非活人?”

久妖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悠悠然道:“是以最后一次,我支配十个死人傀儡,进入慕斯塔。但是,慕斯塔真实太高,大部分傀儡都在半途中失去了控制。不过幸而,终于还是有一个傀儡抵达了顶楼,将九重水吟咒从塔顶扔下来给我……”

初初听得呆若木鸡,惊骇莫名,忽然心念电闪脱口道:“你是死灵法师?!”

久妖浑身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如何知道?”她的眼中闪过震惊和杀意,一字一句道,“你明明不会巫术……而且,这世间根本没有知道死灵法师的存在……”

初初只觉全身都因无力和挫败感而悄然抽畜着,她真实无法判别,自己究竟到了个什么世界?武侠盛行吗,还是魔法当道?还给不给普通人生路了?

初初靠着墙缓缓坐下来,有气无力道:“你继续说你的,别问我是如何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也别动杀我的念头,往常的你,根本不是我对手。”

久妖一怔,随即苦笑,又有些恍惚地跟着坐下来,摇头道:“你说得不错。我能从奴营逃出来,也多亏了你留给我的匕首。我杀了奴营里四十一条畜生,然后用匕首掷破了一张符咒,逃出奴营。你这匕首,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竟还不怕巫术的反弹,真实是难的的废物。现下,物归原主吧。”

久妖说着,从怀里掏出初初极熟习的那把寒铁精钢锻造匕首。久妖将匕首转了个圈,刀柄朝前递给初初。

初初正要伸手接过,忽然,搁在久妖腿上的九重水吟咒滑了下去,咔哒一声轻响,掉在地上,并翻开了第一页。

初初接过匕首,顺眼撇过,脑袋想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