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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九、萧逸宸,你个流氓!

严卿若几人挥手离开后,萧逸宸终于找到了与陆心颜单独相处的机会。

欢喜院里的其他人,早就识趣地自己回去了,萧逸宸让小猴子送小荷回去,自己和陆心颜坐上马车。

齐飞苦『逼』不已:为『毛』这种扎心的事情总是他来做?

马车里只有两个人,不做点什么太对不起自己了,萧逸宸的声音像哄着小红帽的狼外婆,“郡主~”

“别动,让我靠着休息一会。”陆心颜打个哈欠,完全无视某人柔情蜜意的脸。

萧逸宸暗中咬咬牙,不懂风情的女人!一只手却搂住她的腰,让她舒服地倒在自己肩上,“睡吧,到了我叫你。”

马车平稳而缓慢地驶向安康伯府。

停下来的时候马车顿了一下,陆心颜醒了,“到了吗?我回去了,明天还要早起进宫。”

她说完直接掀帘跳下去,正要挥手说再见,手被随后跳下来的萧逸宸抓住了。

“郡主,上次你说过,我若乖乖养病,今日有奖赏。”萧逸宸厚脸皮道:“奖赏呢?”

“你有乖乖养病吗?”陆心颜反问,“你都偷跑出去了!奖赏,没有!”

“我不管,不奖励我就不让你回去!”

陆心颜望着眼前耍赖的男人,气笑了,眼珠子转动两下,“行,你闭上眼。”

萧逸宸立马眉开眼笑地闭上眼。

幽香夹着体温靠近,从他每一个『毛』孔里钻进去,令他沉醉不已。

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他张嘴想索取更多,却不小心咬到…

“你耍赖!”他咬着她的手指头指控,他还以为刚才是她在亲吻他,原来是用手指头代替。

陆心颜眨眨眼,望着某人咬牙切齿的表情,突然惊呼一声,“哥…哥哥!”

萧逸宸连忙松口,转身。

哪有什么人?

再回头那个骗人的小妖精,已经蝴蝶一般飞向安康伯府大门。

萧逸宸气笑一声,纵身一跃,只余残影。

陆心颜的手刚碰到大门,便被人拽住往外一拉,接着整个后背抵在大门上。

唇被堵住,火热而带着惩罚,霸道而强势地吸吮。

她想推他,双手被高举过头顶。

某人气息灼热而沉重,喷在她耳边,撩得她浑身发软,“敢戏弄我?嗯?非得好好教训你一下!”他重重咬一口。

“咝,亲就亲,你别咬啊,明天让我怎么见人?”

“啊,混蛋,你手往哪放?”

“喂,你够了没,不许再往下了!”

“萧逸宸,你个流氓!”…

——

十六一早,陆心颜和白芷进了宫,分别拜见了太后皇后以后,公主接待团的几人聚在武婉的昭阳宫。

按理武蓁为长,武婉为幼,应该去凤阳宫才是,不过武婉是皇后嫡女,凤阳宫又偏僻,武蓁便主动提议在昭阳宫里分配任务。

武婉道:“我建议这样,咱们八人分成两组,二皇姐、郡主、严小姐、何小姐分为一组,以二皇姐为首,我、如香、若媚、孔小姐分为一组,以我为首,二皇姐四人负责瓦刺公主居住的月仙宫的寝殿摆设和日常饮食,我们这边四人负责瓦刺公主到京后的出行和游玩!二皇姐,你觉得怎样?”

负责寝殿摆设和日常饮食属于后勤,做得再好都是应该,很难得到认同,而出行游玩最易获得瓦刺公主的欢心,明显后者更轻松容易。

何清清咬着唇心中暗想,长平公主倒是会取巧!希望长安公主能够主动争取一下,她可不希望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只能在躲在后面替人检查食物。

武蓁看了陆心颜几人一眼,见陆心颜与严卿若均无所谓,何清清低头不语,便道:“我这边没问题。”

何清清心里一阵失望。

武婉又道:“别说我们占你们便宜!瓦刺使臣团来的那晚即本月二十五,父皇让人准备了接待晚宴和歌舞表演,其中有一个节目是衣裳表演,这个就由二皇姐这边负责吧。”

陆心颜颇诧异地看了一眼武婉和温如香,本以为这样的好机会温如香一定不会放过,但没想到武婉会自动让出。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由她负责是隆德帝亲自指定的,武婉只是装大方卖个人情,而温如香也只能咬牙接受,原本她还打算利用这一次扳回一局,哪知隆德帝直接就点陆心颜,一点希望也没给她。

武婉道:“今天第一天,先去月仙宫瞧瞧里面的布局。”

月仙宫是专门用来招待使臣女眷,同其他宫布局略有不同,景阳宫则是招待使臣的地方。

一行人便齐齐向月仙宫走去。

说是公主接待团或王子接待团,其实所有事情都是礼部安排人在做,她们只是负责检查并适当给点意见,以展示天武国对瓦刺公主的尊重。

月仙宫里从年前得知瓦刺公主要来,已经忙活开了。

整个宫殿重新翻新,所有摆设会重新换上新的,礼部特意着人打听了瓦刺公主的喜好,依据瓦刺风俗,新制定了一批摆设。

今日摆设刚刚送来,此时宫女们正手忙脚『乱』地按原来的布置摆放着。

陆心颜一行人到来后,宫女们又是要行礼,又是要干活,反倒添了『乱』。

武蓁见状,道:“先离开吧,等这里忙得差不多再来。”

武婉没有反对,正要离开时,突然听到何清清一声轻呼,接着是宫女道歉求饶的声音:“对不起小姐,是奴婢没看路,将水洒到您衣裳上了,奴婢现在替您擦干净。”

原来有个端水的宫女,经过何清清身边时,脚下一滑,水洒了一些出来,溅到何清清的衣裳。

何清清连忙伸手阻止,“没关系,我自己擦就好了。”

但那宫女速度极快,已撩起她的裙角,用自己的袖子仔细擦着。

裙子下面一双半新不旧的绣花鞋『露』了出来,宫女一时呆住,何清清面红耳赤,迅速抢回她手中的衣裙,朝严卿若几人跑去。

宫女跪在地上的时候,挡住了严卿若几人的目光,严卿若见何清清脸红红的,不解追问:“何姐姐,你脸怎么这么红?”

何清清支吾道:“刚才走了会路有点热,卿若妹妹,我衣裳湿了,先回去了,你陪公主和郡主慢慢聊。”

严卿若不疑有它,“何姐姐慢走,明天宫里见。”

何清清低着头向陆心颜等一行人告别后,急匆匆地离开了。

走出月仙宫没多久,一道靓丽的身影拦住她,“何小姐,走这么急干嘛?”

“温小姐。”何清清站定行了个礼,“我衣裳不小心弄湿了,回去换身衣裳。”

温如香笑『吟』『吟』地问:“长安公主那里多的是衣裳,今日若是珠珠郡主、白芷乡君或严小姐弄湿了衣裳,你说长安公主是会带她们去凤阳宫换衣裳呢,还是会就这样让她们顶着湿衣裳走来走去,出宫回家?”

何清清指尖一紧,面上自若道:“我身份低微,自不能跟郡主乡君还有卿若相比。”

“今日你若是跟我们一组,不管你出身如何,我们长平公主都会一视同仁。”

“公主善心。”

“长平公主不但对自己一视同仁,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分享给我们,断不会让我们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裳出来。”

看来温如香刚刚看到自己的鞋子了!何清清面上一阵难堪,“我自己的事情,不想麻烦别人。”

“朋友之间就该互相帮助,除非人家不把你当朋友,而是当成使唤丫鬟。”

丫鬟两个字,让何清清想起了昨天晚上红薯摊前被人嘲讽的屈辱。

她牙一咬,“既然是朋友,何须计较这么多?”

“何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出声,不管是衣裳银子,还是…”温如香微微一笑,“还是家中长辈的前程,长平公主都会尽心为她的朋友打算。”

何清清顿了顿,“谢谢温小姐,我暂时没有需要帮忙的。”

“我只是替何小姐不值而已,何小姐不必多想。”

“我明白的,谢谢温小姐。”

两人颔首道别后,银花忍不住道:“小姐,您为什么要拒绝温小姐的提议?眼看工部右侍郎明年就要退下了,工部那些与老爷一样的郎中们,个个都卯足了劲找关系,要是小姐您能搭上长平公主,有二皇子和皇后,那右侍郎之位肯定是老爷的囊中之物!这么好的机会,小姐您为什么要弃弃?”

“别说了,走吧。”何清清不置可否,搭上长平公主,即代表要得罪长安公主郡主和严卿若,到底值不值她需要仔细斟酌衡量!而且对方只是轻飘飘下了个诱饵,她就急着上钩,未免显得太掉价!

——

陆心颜和严卿若去凤阳宫坐了一会后,便告辞出宫回了欢喜院。

吕嬷嬷见到她,道:“小姐,二夫人今天在欢喜院附近来回好几趟了。”

陆心颜想起秦氏拜托她关于陆心芸的事情,喊来夏知,“关于陆心芸的事情,琳琅阁还没有消息吗?”

“小姐,前几天琳琅阁送来消息,这几日一直未见小姐,遂未上报。”

“查到什么了?”

“四小姐在沈家的情况不是很好。”夏知有些羞于启齿,“小姐,要不我拿呈上来的消息给您瞧可好?”

一个花骨朵似的少女,嫁给了一个不能人道的成年男人,作为现代人的陆心颜,能想像得到陆心芸的下场。

不过当夏知将琳琅阁打探到的消息,呈给陆心颜亲自过目时,陆心颜还是惊呆了。

这古人,可真会玩,变态程度堪比今人!

什么捆绑、囚禁、玉势、吹萧…这算正常的,沈青竹还专门找人来调教,有男人,有女人,各种闻所未闻的变态器具…陆心芸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哪里承受得住?

咝,这个变态!真是涨姿势了!

“小姐,您还是别看了。”夏知看着陆心颜瞪大的眼睛,不好意思道。

“嗯嗯没事,随便看看。”陆心颜看得眼也不眨。

对于陆心芸,陆心颜可没什么同情的,要不是看在秦氏面子上,她才懒得理!而且现在安康伯府陆子仪当家,不再是以前的安康伯府,为了陆子仪,陆心颜不能不顾及整个安康伯府的名声与威望。

“夏知,帮我送个帖子去沈府,明日去看望沈少夫人。”

“是,小姐。”

“吕嬷嬷,麻烦您告诉二婶,就说我明天去沈家看望四妹妹。”

“知道了,小姐。”

——

十七早上,陆心颜带着青桐白芷去了沈府。

沈府的布置充满着文人气息,字画珍迹随处可见,百年书香世家,果然名不虚传。

府里的下人们衣着朴素简洁,却个个腰杆都挺得笔直,面容清冷,浑身透着一股子文人的清高。

物似主人形,只是可惜有形无神!

一位四十左右的嬷嬷,双手放在腰间,神情平静,“郡主,乡君,大少爷疼惜少夫人,早上让睡多一个时辰才起,如今才刚起,请二位稍等片刻!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芙蓉山庄一事,沈家颜面尽失,更因此厄运连连,先是第三代中最优秀的沈青竹被废,接着是沈雨烟在月亮庵与武辙有了苟且,成了皇家侧妃。而这一切的起因,皆是因为陆心颜。

如今陆心颜虽被封为郡主,且赐婚与镇国公世子,但在文坛领袖沈家眼里,不值一提!

什么扫榻相迎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发生的,沈大夫人找了个不舒服的理由拒不相见,只派了身边嬷嬷前来。

陆心颜心知肚明,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心里免不了邪恶地想,陆心芸晚上被那样折腾,早上起得了才怪!

“有劳嬷嬷了。”

大约两刻钟后,陆心芸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进来了,眉眼间已俱是『妇』人的风情。

她梳着『妇』人发髻,头上戴满珠花,耀眼的光芒挡不住她脸上的倦意和眼里的恨意。

“见过郡主。”陆心芸微微行礼。

“四妹妹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陆心颜一同落座后道:“二婶在我面前念叨了你许久,所以我今日来看看你,免得二婶挂心。”

她这是直接表明,她来此是因为秦氏,并不是出自于她本人意愿。

陆心芸曾经很蠢很天真,但这一个月来,非人的折磨已让她蜕变,不再是以前那个又蠢又天真的陆心芸了。

她与陆心颜积怨多年,如今落入火坑,陆心颜不踩她一脚已是仁至义尽,她自然不会傻到以为她是来替她出头的。

“多谢郡主,请回去转告我娘,我一切都好,让她不必担忧。”

“如今府中哥哥作主。”陆心颜婉转提示。

陆心芸自嘲地笑了笑,“郡主,我知道你本事通天,所以我如今的情况,想必你心知肚明。但我是不会和离回去的,我失了清白受尽折磨忍到现在,回去了我还剩什么?什么都没有!我不是你,和离了还能找到更好的!除了一张脸蛋能拿得出手,我没什么本事!一个没本事的伯府庶出二房家的小姐,和离回去能有什么好未来?留在这里,我好歹还是光明正大的沈家大少『奶』『奶』,他总不至于弄死我!而且…”

她眼里恨意一闪而过,“我还有仇要报!害我沦落到今日这种情况的人,我不会放过!”

沈青竹向陆心颜提亲,陆心颜引到陆心婉身上,陆心婉让陆心晗代嫁,最后陆心晗忽悠了她,让她成了替死鬼。

所以整件事情里,陆心芸不恨陆心颜不恨陆心婉,她只恨陆心晗,甚至比折磨得她生不如死的沈青竹更要恨。

若不是陆心晗利用她,她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陆心颜道:“你们的恩怨,我不管,不过别累及府里其他人,现在是哥哥当家。”

“有郡主这句话就够了,多谢郡主!”陆心芸冲着陆心颜『露』出真心的笑容,“我明日回安康伯府。”

“那我回去转告二婶。”

“谢郡主,我送郡主出门。”

“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还要进宫一趟。”

陆心颜走后,陆心芸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到屋内,正要躺下休息,突然一双大手掐住她的脖子,“你好大的胆子!我是不是警告过你,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回安康伯府?你想死是不是?别以为现在有了镇国公府作靠山,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陆心芸也不挣扎,任凭那个面容扭曲的男人掐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相公!您不想多谢咱们的大媒人吗?”

沈青竹手下松了松,“你什么意思?”

稚嫩的面容上『露』出与之极不相称的妩媚神情,“我的好三姐陆心晗啊,我有今天都是她的功劳,我可是很想很想,好好谢谢她呢,想了好久…好久…”

沈青竹身体是废了,但脑子没废。他将全部的愤怒发泄到陆心芸身上,除了那张脸和『露』在外面的肌肤,陆心芸身上没有一处完整,换作别的大家小姐,只怕早就羞愤自尽了,她却能忍到今天,实在不简单。

“你想做什么?”

“相公,你不是喜欢看表演吗?那你有没有兴趣,看我三姐姐的表演?”

——

今日月仙宫里已经布置妥当,一切井然有序。

武蓁和温如香、张若媚、孔羽兮四人,在月仙宫里走动,听宫人们的介绍,陆心颜几人则检查摆设是否有疏漏之处。

“孔小姐,干嘛一个人在那边,过来跟我们一起吧,好歹都是一组的。”温如香笑着主动相邀请。

“不用了。”孔羽兮淡淡拒绝,“道不同不相为谋,公主有什么吩咐小女做的,尽管吩咐就是,小女一定竭尽全力。”

孔羽兮是四皇子武昀的表姐,天生就与二皇子一派是劲敌,她才不会傻到与她们一起被抓到把柄。

温如香碰了个软钉子,耸耸肩,不出声了,转身却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边陆心颜几人正在对宫女的摆设品头论足,“这个花瓶『色』泽素雅,与整个月仙宫华丽的风格格格不入,我建议换掉。”

何清清看了看,随口道:“我觉得这花瓶还挺好看的。”

武蓁道:“花瓶本身没什么问题,不过如珠珠所言,风格有点不搭。”

见两人都同意换掉,何清清便不出声了,严卿若笑道:“何姐姐,论眼光,你跟珠珠姐比可就差太远了,她的妆扮搭配功夫京城无人能及!所以这摆设的事情,有珠珠姐在,我就省点脑子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严卿若一句实在话,戳中了何清清敏感的心。

这是在暗示她班门弄斧、瞧不起她的眼光吗?何清清浑身一僵,闭上了嘴,袖子里的拳头,握得死死的。

接下来的摆设更换,几乎是陆心颜一人在出声,不管她提出任何意见,武蓁和严卿若都是笑眯眯地应和,并赞陆心颜眼光独特,严卿若是因为不想动脑子,武蓁则是真的赞同陆心颜的欣赏眼光,不时和陆心颜低声讨论一番。

何清清跟在三人后面,感觉自己完全像个多余的人一样。

有很多她觉得挺不错的物件,陆心颜说不搭,武蓁命人说换就换了。

似乎经过刚才那一遭,她们已经完全不信任她的眼光,也无须再问她的意见。

何清清和很多工部官员家的小姐们一样,巴结着祖父是工部尚书的严卿若,目的是想为自己的父亲兄长或祖父谋个升官的便利。

那时候很多小姐一起,严卿若不觉得自己那种巴结讨好的行为有何不妥,因为大家都是如此。

但现在,当严卿若和陆心颜武蓁等人在一起时,何清清明显感觉自己不是一路人,她们是真正的小姐,而自己,则像个丫鬟,似乎根本融不进去,她们天生的高贵,让她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曾经能与公主郡主共事的喜悦,很快就变成了低人一等的痛苦。

其实何清清完全是自己想多了,刚开始武蓁都会礼貌『性』的问她“何小姐,你觉得呢?”是她自己心里不同意,嘴上却附和着陆心颜的意见,次数一多,武蓁便以为她跟严卿若一样不想动脑子,便不再询问了。

何清清也不想想,自己一个五品郎中的女儿,如果不主动加入,难道还要武蓁一个公主,纡尊降贵地去应和她?是她自己没调整好心态,又或者她是要将自己想象成一个被欺凌无视的形象后,给自己另投他人一个完美的借口!

下午出宫的时候,何清清与严卿若道别后,遇到了张若媚。

“何小姐,要出宫吗?一起。”张若媚大大方方地邀约。

张若媚是礼部尚书的嫡长孙女,比工部尚书排行第五的严卿若还要尊贵些,何清清自然不会拒『色』,“张小姐,请。”

走了两步后,张若媚道:“何小姐的父亲是工部郎中何慈吗?”

“正是家父。”张若媚居然知道她阿爹的名字,这让何清清十分激动,因为连相识数年的严卿若,都只知道她阿爹是何郎中,并不记得全名。

“我曾听祖父提过几次,说工部的何慈何郎中,于治水一道颇有才干,是个难得的人才!昨日见到何小姐,才想了起来。”

“真的吗?张尚书真这么说过?”何清清这下更激动了,礼部与工部分属两部,职责上交叉很少,何清清真没想到张尚书居然知道她阿爹,还知道她阿爹的强项。

“三年前秦北的水患,是何郎中带人解决的吧?就是从那次起,祖父记住了何郎中,在这三年里曾不只一次感慨,何郎中只是任职郎中,实在太委屈了,当个右侍郎完全绰绰有余!要不是工部需要何郎中这样的人才,祖父早将人要过来了。”

何清清听得心脏狂跳,工部右侍郎明年离任,礼部右侍郎明年同样告老还乡,都需要重新补上人选!

工部竞争大,听说右侍郎的人选足有十人之多,虽然阿爹也是其中一人,但想在十人中脱颖而出,实在太难!她曾主动向严卿若暗示过,希望严卿若能在严尚书面前说句好话,但严卿若不知是故意装作不懂还是怎的,总是借故转到其他话题上。

若是阿爹主动向欣赏他的张尚书投诚,那礼部右侍郎之位,肯定十拿九稳了。

此时她汹涌的情绪几乎夺胸而出,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才拼命克制住。

张若媚轻轻弯了弯唇角,从袖中掏出一串佛珠,紫檀香木佛珠,颗颗圆润饱满,带着淡淡的香气,一看就非凡品,“听说何夫人信佛,今日我与何小姐聊得投缘,这串进贡的紫檀香木佛珠就赠与何小姐转送何夫人。”

何清清听说是进贡之物,吓了一跳,忙摆手道:“张小姐,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张若媚塞到何清清手里,似笑非笑道:“又不是白得的。”

何清清咬紧嘴唇,温如香和张若媚频频抛出诱饵想要拉拢她,她心知肚明,但若出了任何事,那些公主郡主们有人护着,最多小惩大诫,而她只是一个小郎中的女儿,随时连累家人,她担不起!

“张小姐,礼物太贵重,还是请收回去…”

“何小姐的担忧我明白,皇上对此次瓦刺使臣的到访万分看重,咱们身为父亲的女儿,不光得享受他们的庇荫,也得替他们分忧,断不敢弄出什么大的岔子。”张若媚道:“不过想小小教训某些人而已,绝不会连累何小姐你!”

何清清见她说得言之凿凿,想了想咬牙问道:“不知张小姐说的是…”

“长平公主连连被罚,心情不好,想出口气。”

这一说,何清清便明白了,她们想对付的人是陆心颜。

何清清心里顿时轻松许多,她巴结严卿若多年,严卿若与武蓁是表姐妹,所以她在心里对她们很尊重,但陆心颜,安康伯不过领着六品差事,若没了伯府的爵位,比她还不如,而且还是和离的身份,不过是运气太好,她丫鬟恰好会医术,恰好在太医不多的情况下,在云霄山庄里救了皇上一命,从此封了郡主,平步青云。

想想这几天严卿若和武蓁因为陆心颜对她的冷落,何清清心里立马就同意了,不过表面上道:“我身份低微…”

“听闻安康伯府明日府中有事,郡主今晚留宿凤阳宫,明早离宫前定会先去月仙宫检查后再出宫。只要明早何小姐想办法将长安公主与严小姐拖在凤阳宫半个时辰,其他的,何小姐不必理会,不管出什么事,都与何小姐无关。”

何清清想了想,道:“我今日听长安公主有几声咳,明早我想带着枇杷雪梨汤去看她,张小姐以为如何?”

她这便是接受张若媚的拉拢了。

张若媚微微一笑,“甚好,何小姐观察入微,有心了。”

她将佛珠重新塞回何清清的手中,见何清清似乎还想拒绝,道:“既然是同盟,不收下便是没有结盟的诚意。”

何清清只好收下,“谢谢张小姐。”

在她离开后,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张若媚身边,笑嘻嘻地道:“我上次找她,她可不搭理我,还是若媚你有办法,居然连他父亲何慈的事迹都找了出来。”

“我没骗她,祖父确实赞过何慈能力不错,屈居郎中之位大材小用了些。”

温如香惊讶道:“莫非你祖父真有提拔何慈为户部右侍郎之心?”

张若媚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话,“走吧,去告诉公主这个好消息。”

张尚书确实曾提过何慈,也确实对他表示过欣赏,但后面‘要不是工部需要何郎中这样的人才,早将人要过来了的话’完全是张若媚瞎编的。

各部都有自己需要提拔的势力,何慈能力再强,张尚书也绝不可能不提拔拢络跟随自己多年的人,而给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

但以何清清的见识,哪会想到这一层?所以张若媚略一暗示,何清清心中的天平,立马远离严卿若等人了。

——

十八是陆心芸出嫁后第一次回门,现在安康伯府陆子仪当家,陆心颜要给陆子仪撑面子,所以决定今天回去,因此昨晚便留在了凤阳宫。

今天一大早,她起来后向睡得模模糊糊的武蓁告别,“公主,我先去月仙宫检查,看看昨天要求换的摆设都换好了没,检查完我就直接出宫了,明天再来。”

“好。”武蓁含糊地应了一声,翻身又睡了。

难得陆心颜留在凤阳宫,昨晚她拉着她兴奋地说了大半宿话,早上便起不来了。

月仙宫的宫人开了锁后,陆心颜进去一一查看,发现有疏漏之处,便让宫女记下来,马上换好。

忙活了半个时辰,差不多都安排好了,陆心颜出了宫。

她刚出宫,何清清便来到了宫门口,手中拎着食盒,在那里等严卿若。

不一会严卿若到了,“何姐姐,你怎么站在这里吹风?为什么不进去,是不是腰牌掉了?”

为了方便公主接待团的成员出入皇宫,皇后一人发了一个腰牌。

“不是的,我在等你。”

“那进去等就好了,站在这里万一吹风寒了怎么办?”

“谢谢卿若妹妹关心,我就站了一小会,没事的。”何清清道:“其实我是有事找你帮忙。”

“何姐姐不必客气,有事就直说,又不是外人。”

何清清举起手中的食盒,“我昨天听到长安公主有几声咳嗽,早上特意起来炖了枇杷雪梨汤,凤阳宫的路我不熟,想卿若带我一起去。”

“哇!何姐姐你实在太贴心了!我昨天也听到长安表姐咳了两声,但我就没想到要给她煲汤!”严卿若惊呼起来,“我这就带你去!”

两人来到凤阳宫的时候,武蓁在宋昭一催再催下,终于起了床。

严卿若见她眼下灰青的样子,羡慕道:“长安表姐,你昨晚和珠珠姐彻夜畅谈了吧,早知道我也留在宫里陪你们一起。”

武蓁笑道:“幸好你个小皮猴不在,不然咱们三人肯定到现在都还没睡,那今天的差事可就落下了!”

严卿若歪着头想了想,点头附和,“长安表姐说的是,那等瓦刺公主走了以后,我再拉着珠珠姐和你,一起畅聊三天三夜!”

武蓁求饶,“别,看在我是你表姐份上,你放过我吧!”

严卿若哼了一声,摆明不接受她的提议,头一转看到何清清想起来意,“长安表姐,何姐姐听到你咳嗽,煲了枇杷雪梨水,趁热喝点吧。”

“何小姐有心了。”武蓁微笑点头,却不说让人拿碗出来。

何清清拎着食盒,尴尬不已,严卿若不解道:“长安表姐,你不喜欢喝吗?”

宋昭出来解释道:“表小姐,这宫中向来有不成文的规矩,不能随便吃从外面带来的膳食,公主只是遵从这个规矩而已,请何小姐体谅!”

严卿若更加疑『惑』了,“可是我以前经常给长安表姐从外面带吃食啊!”

您是公主的表妹,身份不同,能一样吗?宋昭笑了笑,退到武蓁身后。

严卿若还没反应过来,何清清已经听明白了,她脸红得如煮熟的虾子,“对不起,公主,是我唐突了,我不知道这宫中的规矩!”

她嘴上道歉,心里却暗恨不已,说来说去,还不是嫌她出身低,连给公主煲汤的机会都没有!

武蓁道:“不知者无罪!何小姐一片好心别浪费了,宋昭,将汤分给其他人喝了。”

“谢公主赏赐!”

宋昭上前从何清清手中接过食盒,何清清急了,若是武蓁不喝,哪有机会再拖上小半个时辰?

看着宋昭伸出来的手,何清清心思一动,手一滑,食盒从手中滑落,里面的雪梨汤溅出,溅到了武蓁和严卿若身上。

宋昭惊呼出声,“公主,何小姐,有没有烫着?”

“对不起,公主,对不起,卿若妹妹,我以为宋昭姐已经抓住了,这才松了手…”何清清连忙道歉,并掏出帕子,“我这就打扫干净。”

汤是温热的,冬天穿得多,也只是溅了一点,没什么事,只是衣裳脏了,得重新换。

“何姐姐,”严卿若连忙拉住何清清的手,“想必你刚才在宫外等我时吹了风,手不灵活,这才闹了误会,没事的,长安表姐不会怪罪的,这里让宋昭姐找人来打扫就是了。”

武蓁道:“何小姐不必自责,陪我和卿若去换衣裳当作补过吧。宋昭,让人打扫干净。”

“是,公主。”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何清清主动帮武蓁和严卿若挑选衣裳,试来试去,不觉小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公主,严小姐,何小姐,该去月仙宫了。”宋昭在外面尽职提醒。

何清清不好意思道:“都怪我笨手笨脚的,害公主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武蓁微笑道:“何小姐,你是卿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这种客气话就不要再说了。”

三人收拾好后,前往月仙宫。

还没到,便见宫女太监们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

武蓁眉头微皱,宋昭抓住其中一个小宫女,“公主面前跑来跑去,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