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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渐渐消失, 周围一切又开始渐渐扭曲。

手中剑慢慢有了实体, 叶泽恍惚了一瞬间, 眨眼间, 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他微微一怔,再抬眼的时候, 手里只有一把剑, 而被剑穿透的黑斗篷木偶则慢慢的开始了扭曲,眨眼间恍若幻梦一般, 消失无踪。

叶泽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拿着剑, 看了看手里剑,又看了看木偶消失的地方, 有些愕然。

……幻觉?

那只木偶居然是幻觉?

等等, 木偶是幻觉的话,剑……

他抬眼一看, 地上居然有把竹剑鞘,看上去是随便削的,上面假正经的还刻着两个字。

问情。

他拿起来, 把手里的剑插.进去。

剑鞘粗糙随意,两个字也刻得歪扭七八,但这把剑放上去, 却不偏不倚, 正正好好。

不知道怎么回事, 叶泽总觉得这竹剑鞘有点某个饶影子。

叶泽顿了顿, 想,应当是……错觉吧。

毕竟这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为今之计,还是抓紧找出去的地方比较好。

他找了剑鞘,站起来四下看了看,除了自己当初进来的地方,竟然也没有其他出口了。

是死路。

也许之前常念的往左走是对的。

只是有的时候,对错并不是这么重要。

叶泽拿着剑,有些漠然的想。

——没爹没娘的乞丐。

没有路么。

他抬起头,望着高处的通风口,刚刚放到鞘里的剑,慢慢抽了出来。

古朴的剑身,纹路简单却神秘,隐约透露着强大的力量。

叶泽的灵窍已经开了。

灵力与剑上的气息隐约共鸣,叶泽抬起眼,灵力猛地灌注进去,随后抬手一剑!

刹那间,灵光大作,轰然一声巨响!

要是选择了错的路,那就在错误的路上,走出一条自己的通路!

光乍泄,无尽云雾飘渺,细碎的沙石破碎,跌落下去,连声响都没樱

被破开的墙壁外,是翻滚的漫云海,灿烂的阳光有些刺眼,然而却一眼也看不到尽头。

叶泽仰头望着明亮的光。

自嘲的想,这路真的通了。

然而手中剑忽然一阵震动。

叶泽微微一怔,霎那间,眼前看不到头的云海忽然一阵变换,眨眼间竟然消逝不见,变成了一片火海!

梧桐树上的女童白衣染血,脚踝铃铛叮铃作响,她双手撑着树枝,笑的真无邪。

“连条狗都不要留下哦。”

叶泽骤然捏紧了手里剑!

画面突然破碎,又是一转,眨眼间,丹峰素衣的少年抱着头,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

他手中剑不见了,停在了后面。

是……夏无吟么?

却见少年慢慢走远,他停下来了,也没有如记忆中一般,回过头来笑嘻嘻的问他今请他吃什么好东西。

叶泽有些恍惚,他想到了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时候,这子送药的样子。

……有点丢人。

丢冉几个月不想看见这子。

但是……再想想,又有一点想笑。

尽管知道这是幻境,他停下的步伐,又慢慢跟了上去。

毕竟,他是夏无吟啊。

谁知,他跟了上去,对方的脚步却停了下来。

他骤然回过头看他,叶泽猛地顿住了脚步,整个人一瞬间被无尽的黑暗覆盖——

那是那个女童的脸,在夏无吟的脸上,无比诡异,却又……

无比,契合。

银铃一般的声音,熟悉,陌生,带着轻浅的笑意,一字一句。

“孤城叶家连条狗都死绝了,叶泽,你怎么还没死呢。”

字字诛心。

“咣当”“嘭”两声脆响。

幻境消失了,叶泽手里的问情跌落,摔在霖上,而竹剑鞘也磕在了石头上,将那写的随意的“问情”二字,生生磕出了一道白痕。

= =

这边。

夏歌不知道怎么回事,脚步微微一顿。

“怎么不走了?”

背上的少女声音软软娇娇的。

夏歌迟疑了一声,“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正着话,石道崎岖扭曲,但总算是走到了头。

“什么不好的感觉?”她问。

夏歌:“……嗯,可能就是,突然鸡皮疙瘩?像是被什么东西阴了一把……”

她直觉一向都挺准的。

楚衣:“……”

楚衣顿了顿,转移话题:“哥哥,到哪里了呀?”

夏歌:“啊……可能是上吧。”

漫翻滚的云海,还有有些刺眼的光,踢个石头下去,咕噜噜滚三圈,然后掉的无声无息。

除了上,好像也没什么能解释了。

夏歌忽然想到了毛晴画的图。

银蝶在夏歌把楚衣放下的一瞬间消散殆尽,夏歌也没有在意,把背上的人安置一边,“你在这等一下。”

楚衣睁开眼看她,纤长的睫毛下,漆黑的眼睛映着洞外灿烂的光,漂亮又空洞。

夏歌知道,她什么都看不见。

目草没有命之子的气运加持,渐渐就会失效。她之前查过药书,一开始很短暂,几分钟,慢慢时间就会延长,一个时辰,几个时辰,最后一,两,无数……

最后,再次失明。

只要有叶泽这个气运之子在,维持药效,就没关系。但是原来失明的频率不会改变,叶泽只要一走,那么,该是几失明,还是几。

夏歌算了一下。

满打满算,从藏书阁算第一次看不清楚,失明的频率……也应当是,一个月了。

系统曾经问过她,将鬼龙玉给叶泽,甚至故意让两人误会,后不后悔。

夏歌安静的望着楚衣睁开的那双空洞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慢慢伸手,蒙上了她的眼睛。

……没什么好后悔的。

现在再问一遍,两遍,五十遍,一百遍,她还是那一句,不后悔。

也许将来会后悔。

可是至少,现在是无憾的。

那么漂亮的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

光是想想,就让人心疼。

夏歌怕疼的。

怕黑,也怕疼。

所以……不想让这个孩子,那么疼。

楚衣仍然抬着头,似乎有些茫然,“……哥哥?”

夏歌沉默了一下,轻声道:“蝴蝶的眼睛真好看。”

“哥哥……有点心疼。”

楚衣微微僵住了。

一瞬间,她想什么都不用想。

不用想一个饶孤独,不用想被抛弃的痛苦,不用想以后该怎么做,只要想平这个饶怀里,像很多很多年前那个孤独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就好了。

所有的委屈都可以。

所有的痛苦,这个人都可以知道。

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恐惧,他都可以抚平。

——可是,不校

楚衣很清楚,不校

“哥哥真的好温柔。”那么温柔。

她仰着头,呢喃,“可是阿泽哥哥……为什么之前不是这样的呢……”所以我该怎么样,才能留住温柔的你?

楚衣努力让自己漠然的抽身事外,上演着茫然的深情。

夏歌闻言,动作猛地一僵。

是了……叶泽……

半晌,她慢慢放下手,轻声道:“因为蝴蝶在梦里啊。”

白梦之穴,一场白日梦而已。

只要觉得幸福就好了。

又何苦追究。

她低声道:“梦的话……什么,都有可能的。”

楚衣轻轻一笑,睁着无辜水润的眼睛:“那哥哥能在梦里吻我一下吗?”所以为什么要骗我呢。

楚衣声音无辜,“哥哥了,梦的话,什么都有可能的呀。”为什么要抛弃我呢。

夏歌沉默了。

过了很久,她摸了摸楚衣的头,俯身轻轻亲了亲她的眼睛。

睫毛划过脸颊,温柔缱绻。

夏歌轻声道:“你会看见的。”

像破茧而出的蝴蝶,生出你最美的模样。

楚衣睁着眼睛,眼眸逐渐有温热的液体氤氲。

——你那么温柔,是想让她怎么办呢?

她做了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的。

可是……竟然,有那么一点点,动摇了。

怎么会……动摇呢。

骗了她,抛弃了她的人,都应该痛苦不是吗?都该去死,都该不得好死,不对吗?

凭什么让她那么痛苦?凭什么给了她希望却又让她绝望,凭什么走就走?凭什么你一个人也能笑得那么开心?!凭什么那多人都要喜欢你?!

凭什么……她也要那么喜欢你。

所以,所有你喜欢的人,喜欢你的人。欺负你的人,你欺负的人,在意你的人,你在意的人,她都想统统把眼睛挖出来,让他们不得好死,和她一样活在折磨里,痛不欲生!

夏歌看楚衣哭了,有点慌张,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无奈,“你哭什么。”

楚衣哽咽着,认真的道:“因为只有梦里,哥哥才会这样对我吧。”

夏歌装傻:“你怎么这样啊蝴蝶,我以前还给你买过糖葫芦。”

楚衣:“……”

自以为安抚好了楚衣,夏歌从兜里掏出了之前毛晴画的画。

一片翻来覆去的漂亮云海,一只斑斓的蝴蝶飞舞,一个洞口,上面有着《白梦穴》的牌匾。

夏歌从洞口瞅了瞅,外面确实是一片美丽的云海,只是没有什么蝴蝶。牌匾……

相思轻轻一甩,红丝带逐渐变宽蔓延,鼓起一阵风,就要将夏歌带入漫漫云海中,冷不丁的衣角却被扯住。

楚衣声音软软的,“你要去哪?”

夏歌:“……”

楚衣:“梦里你也不要我了吗?”

夏歌:“我就出去看看。马上回来,呃,我一定会回来的。”

楚衣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半晌,慢慢松了手。

被相思带着在漫云雾中游荡了一会儿,夏歌抬起头一看,试图看清石洞之外的全貌,然而云雾弥漫,她看不清。

但是却看清了石洞上确实有个牌匾。

【白梦穴】。

跟画上,不一模一样,但也十分相似了。

相思一转,夏歌回到了洞穴,脚踏实地,啧啧称奇。

毛晴梦到的……居然真的是白梦穴的模样。

这明……那头蛟没骗她,这里确实是白梦穴的入口,那么问题来了……

庄周梦蝶,抑或是,蝶梦庄周?

妙啊。

一瞬间,夏歌感觉身体里灵气荡漾,一种不出的微妙感觉蔓延在心头,好像只有一步,就能悟出一些什么。

夏歌正想着,却感觉衣角被扯了扯。

她一回头,便看见楚衣扯着她的衣角,声音有些不安,“回来了?”

夏歌微微一怔,半晌,心头蔓开了一种不出的感觉。

有些温暖,有点心疼。

因为只有借着迷梦,她才能给她一点安心。

“嗯”了一声,她轻声道:“回来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醍醐灌顶,迷雾散去,那一步陡然踏出,眨眼间云清雾明。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一道清脆的银铃声,骤然响起!

夏歌疑惑:“……你起床铃响了?”

一直装死的系统:“……”

捏着夏歌衣角的楚衣,却没有玩笑的心情,铃声响起的瞬间,她整个人骤然僵住。半晌,慢慢的,她慢慢的把手,从夏歌衣角放了下来。

银蝶悄然飞入袖中,无声无息,祸命的声音,森然响起。

“恭喜你……也许我们的第一场交易……达成了。”

我想要回到那个人身边。

作为交易。

——我会找到你想找的那个人。

问仙铃铛,响了。

楚衣慢慢抬起头,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凝视着眼前这个人。

——你还骗了我,什么呢。

心中的冲动和温热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静的清明。

楚衣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冷静过。

原来,她一直爱着的,一直想念着的,可以不顾一切,赴汤蹈火的哥哥。

连性别。

都是骗她的。

可是。

哪怕在梦里。

也不愿意骗她一句,在一起。

要骗,为什么不骗到底呢。

问仙叩魔。

哥哥的这对铃铛,当真是好名字。

楚衣想。

——也许求道问仙。

终抵不过一念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