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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怎么样了呢。

想不起来了。

宽大的红绸似乎是感受到了主饶心情, 焦躁的蔓延开来,一直蔓延到了一个桐木门的门口,像是有什么吸引着它一般,它心的蹭了蹭门。

顾佩玖微微一顿,心中却莫名的浮现了一句话。

——无论怎样。

——我都想成为你喜欢的,那样的人。

她闭上了眼睛, 额头上微微浮起了冷汗。

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房间里, 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的夏歌浑身发软, 心跳的厉害,她手里拿着一块传送石, 打算情况一有不对就立刻溜走。

但是诚如墓里那位阿缠所言,谁都不知道菱溪老祖这不靠谱的传送石会把她扔哪里去,再加上她现在这个一言难尽的状态,不到最后一刻, 她是不打算用的。

然而夏歌等了半,本来应该被踹开的门, 却毫无动静, 门外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怎么了?

那个羊头大汉怎么没来?

夏歌摸了摸被子里的镰刀,思索了一下,决定下去看看情况。

然而就在她掀开帘子,在嗅到床外香气的一瞬间,脑子文一声, 整个人马上就晕晕乎乎的了。

不好!贪欢瘾被外面的香气触发了!

夏歌保持着最后一丝的理智, 把自己的脑袋艰难的从外面缩回去, 把床帘拉紧,感觉到浑身发软发胀,顿觉这个状态去哪里都是找死,她果断的将传送石塞回了流银戒指里。

夏歌喘了口气,脑子慢慢开始变得混混沌沌的。

妈耶,热啊……

然而就在此时。

门外,顾佩玖慢慢松了手,她望着正在悄悄拍门的诛绫,门没有被锁,被诛绫悄悄的推开了一个缝。

心念一动,那门便悄无声息的被它推开了。

顾佩玖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

馥郁的诡香弥漫开来,但对她却没有丝毫用处,她只是看了一眼,诛绫心随意动,刹那间便“哗”得击碎了那烧着贪欢瘾的香炉。

刺耳的声音也没有让牙床里面的人回过神来,夏歌已经完全失了智,满脑袋都是想要找个凉凉的东西靠一靠蹭一蹭什么的。

顾佩玖走到牙床前,眉眼低垂,柔软的黑发垂下来,她素白的手慢慢掀开了雪白的床帘。

谁知刚刚掀开一点,她的手腕就猛地被人拽住,顾佩玖瞳孔一缩,还未回神,床上那人便无比豪放的把她拽到了里面!

床帘微动,缠着红丝带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腕,穿着赭红长裙的少女披着红盖头,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紧紧的,像条搁浅在海岸上的鱼,她声音呢喃,“热,热……”

顾佩玖被人压在身下,背生生的撞在了一个硬物上,她呼吸骤然一紧,诛绫几乎是瞬间出动,就要将对方的脑袋打穿,然而诛绫在即将碰到对方的时候,缠在少女左手上的那根细细的红丝带骤然激射而出,细细的红丝带瞬间化成宽大的丝网,将宽大的红菱纠缠隔绝在少女身外,一边张牙舞爪的对抗着诛绫,又心翼翼的将人护在身下。

半晌,顾佩玖望着对方手上缠着的,无比眼熟的红丝带,只觉得头脑更加的混乱,她按住太阳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纷乱记忆再次浮现,“你是谁?”

问完又觉得自己是傻了。

护主的红丝带在这,她来这里找得谁,自然这就是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夏歌大脑混乱,她两手乱摸,嘴上胡乱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只知道自己是真的很难受。

冷不丁的摸到一处柔软的地方,顾佩玖骤然睁大了眼睛,整个人微微一颤。她一把拽住了她到处乱摸的手,咬牙切齿,“……住手。”

“我难受——”

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呜呜呜……我要死了。”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熟悉是因为,那个人话都是刻意压低,陌生又是因为,这个声音带上了属于女孩子的,娇媚。

顾佩玖没话,她单手制住对方的两手,空出的手一翻便摘了对方的嫣红的盖头。

柔软的黑发微微凌乱的披散而下,被摘下的红盖头下,少女眉眼宛然若画,面颊若三月桃花,唇色朱软,睹是娇艳无比,下无双。

顾佩玖瞳孔猛地一缩,望着对方那张熟悉到陌生的脸,只觉得心脏被重击了一下,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哪是你要死了。

是她要死了吧。

少女呜呜呜:“我难受。”

顾佩玖听见自己有些不稳的声音,“给我忍着!”

“我不,我不……”

夏歌不听话,在她身上扭过来扭过去,顾佩玖大脑一片混乱,一边是莫名的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碎片记忆,一边又是残存的属于自己的理智,两相碰撞,她咬牙一个翻身,将在自己身上乱扭的少女压在身下!

夏歌被自己放在被子里的镰刀硌到了,呜呜呜的又开始挣扎,“难受,难受……”

顾佩玖冷笑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脸,“我刚刚也难受。”

被子里面好像放着什么铁器,硌得人难受,估计是这混蛋准备防身的,结果没想到中了这春毒。

嫣红的鲜血味道弥漫开来,顾佩玖顿了顿,慢慢伸手,摸到了女孩,半晌眯起了眼睛。

她冷笑一声,拍拍她的脸,“女扮男装?”

脑海里,却是梦里云都女墙之上,少女光着脚丫,对着她笑嘻嘻的模样。

顾佩玖攥着她的手顿时攥得更紧。

夏歌没什么理智,脸颊泛红,对着她眨眼睛,委屈的要命,什么都当没听见,“我热。”

然后扭了扭身子,“难受,难受。”

顾佩玖:“……忍着。”

夏歌不愿意,“我不。”

完就要去扯她的衣服,“凉,凉快。”

顾佩玖脸黑了,按住她的手,诛绫骤然一卷,将夏歌乱摸的手捆了个结结实实,“凉快脱你自己的。”

红裙的少女不话了,嘴巴扁了扁,黑发凌乱,就这么躺在床上,两手被红绸缠的结结实实的,她巴巴的看着她,一双眼睛漆黑的像是会话。

顾佩玖大脑顿时又是一片混乱——

不是这样的……那个人。

不是的……不是她。

她回过神来,伸手去少女背后,少女眼睛水亮亮的,背脊压着她的手蹭个不停,“舒服呀。”

顾佩玖:“……你给我消停点。”

完就从掀开少女底下的绸被,单手抽出了一把黑得发亮的黑色巨镰。

镰刃锋利,吹毫可断。

顾佩玖:“……”

顾佩玖拿着镰刀,低头刚想什么,冷不防底下少女一个鲤鱼打挺,唇上骤然一暖,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颊,她瞳孔骤然一缩——

少女唇上的口脂嫣红,隐约带着玫瑰的香甜,顾佩玖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纤长翘起的睫毛,和那双漆黑懵懂的眼眸。她懵懵懂懂的亲了一下,然后用脸颊去蹭她的脸,顾佩玖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吻给弄得僵住了,手中的镰刀一滑,无声无息的又落在了被子上,少女脸颊上的脂粉蹭在她的脸上,最后似乎是累了,她把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

柔软的黑发凌乱,顾佩玖的心脏“砰砰”跳的厉害,一瞬间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一瞬间又觉得自己必须得活在这世界上。

——无论多么痛苦,只有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才能做你最锋锐的刀。

她慢慢的伸手,将女孩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夏歌乖的要命,靠在她身前,脸色嫣红,眼神迷离。

——你就是我的命。

——我的一牵

顾佩玖听见少女在耳边呢喃,“我想要……”

顾佩玖没有话,她穿着一身斗篷,素白的手拂过对方有些凌乱的黑发,长如蝶翼一般的睫毛微微颤动,她动了动手指,诛绫一松,少女自己缠在手上的红丝带悄然露了出来,随着顾佩玖的动作,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少女的柔白的左手,然后缠上了顾佩玖的指尖。

她抱着她,让她靠着她的自己肩头,缠着红丝带的素白手指抚着对方的黑发,声音低哑。

“……你想要什么?”

——无论您想要什么,哪怕踏碎山河,我也必为您奉上。

少女迷茫,喏喏了半,似乎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顾佩玖敛起了她柔软的长发,将缠在指尖的红丝带将她的发束起来,柔软的红色发带束起漆黑的长发,黑发不再凌乱,露出了她巧精致的耳朵和白皙的脖颈。

顾佩玖心跳的厉害,她闭上了眼睛,又问了一遍,“……你想要什么?”

少女迷茫了很久,迟疑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

久到顾佩玖以为不会有答案的时候。

“……回家。”

少女靠着她的肩膀,声音细微,带着不可及的企盼,“想要,回家……”

顾佩玖微微一顿,“你家在哪里。”

“……”

“回不去了……”

肩膀处的布料微微湿润,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整个人不安的扭动起来,拼命的扯着绑着手的诛绫,“难受,难受!”

贪欢毒瘾发作了!

顾佩玖抬手将少女重新按在了床上,声音冷下来,“清醒一点!”

“我难受……”她挣扎着,顾佩玖深吸一口气把人制住,忽然感觉门外有脚步声和吵吵嚷嚷的声音。

“怎么回事!!”

“怎么都——”

“快叫人来!”

拍卖会取货的人来了!

顾佩玖还没回过神来,冷不丁的脸颊上又是一暖,“吧唧”一声,嫣红的一个唇印留在了她左颊上,罪魁祸首一脸迷茫,“嗯,凉凉的。”

顾佩玖:“……”

“肯定有人来了!快检查有没有少货!”

“……”

门外熙攘更甚,隐约有人声逼近。底下的这个亲了一下,老实了一会儿就又不行了,又开始作妖,整个人扭得像条毛毛虫,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觉得空虚的难受。

“呜呜呜想要,想要——”

大脑一片空白的夏歌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最后“想要”“想要”了半,又呜呜呜的憋出了一句——

“想要……回家。”

贪欢瘾烧的厉害,夏歌浑身热涨,能回忆起来最舒爽的东西,竟然是家里的空调。

在门被破开的一瞬间,顾佩玖抄起镰刀,利索的把人抱起来,翻手捏碎了一块丹峰传送石,诛绫掀起凌厉的寒风,她睫毛微颤,“嗯,我带你回家。”

= =

剑峰。

月色苍白,寒风回雪,冷鸦低啸。

叶泽做梦了。

他梦见自己蜷缩在草丛里,瑟瑟发抖,耳边是一个女童稚嫩的笑语,真无邪。

“咯咯咯……”

“娘亲,这样就行了吗?”

他抬眼望过去,无比熟悉的家门口,那棵老榕树上坐着一个白衣女童,脚踝上挂着一串银铃,婆娑的树影遮住了她的脸颊,看不清她的脸庞,却能听到她宛若银铃般的笑语。

榕树下的血泊中,躺着两个叶泽无比熟悉,熟悉到了骨子里的人。

那两个人抚养他长大,一个人是叶家家主,高大严厉,曾教诲他,要变成顶立地的男子汉,要敢做敢当,一个人温柔慈和,不会什么大道理,却会牵着他的手,走过他们家盛放的花园,教他认她新种下的牡丹。

而他们现在躺在那里,毫无声息。

一个穿着黑衣的细瘦的女人站在他们旁边,身后是无数戴着青铜面具的魔化傀儡,它们嘶吼着,愤怒着,他听见了他家那只黑狗的哀嚎,他六七岁的时候,那只黑背狗就在他身边,他去哪里,它就跟着上哪里——

“哪里来的野狗,叫什么叫,没见过杀人吗?真是烦死啦。”

那女童似乎有些委屈,却又带着真无邪的兴奋,“娘亲,娘亲,灭口的话,是不是就要都杀掉,连只狗都不要留下呢?”

底下的女人抬头望着树上的女童,染着血的面颊眉眼慈和,“嗯,囡囡的对。”

她的手微微向下一挥,眉眼间带着几分残忍。

“确实……是要连条狗都不要留下的。”

魔化傀儡们兴奋的开始了它们的咆哮和狂欢!

于是那一夜,野狗的嘶嚎和叶家两百多口人被魔化傀儡碾杀的景象,化成了叶泽一辈子都忘不聊噩梦。

“呀……娘亲,”那女童轻笑一声,回过头来,望向叶泽的方向,“那边,好像有一个漏网之鱼?”

叶泽骤然睁开了眼!

窗外月光明亮,恰似那一夜染血的月色,照亮了整个屋。

他摸了摸额头,果然,满头冷汗。

他望了望自己手中潮湿的水汽,慢慢攥紧了手,指甲陷进掌心,几乎要攥出血来。

= =

夏歌清醒过来的时候,窗外是西斜的日暮。

她发了一会儿呆,这才发现这里是自己新搬进来的丹峰豪华单人宿舍,两米多长的镰刀安静的倚在墙角。

黑市里的一幕一幕过电影一般在脑海中闪过,最后的景象截止在了贪欢瘾发作之前。

……怎么回事,为什么回来了?

夏歌问系统:“我怎么回来了?”

系统:“……有人送你回来的。”

夏歌:“谁啊。”

还没等系统回话,但听“吱呀”一声轻响,门悄然被人推开。

夏歌一回头,就看见红白枫衣的少女站在门口,看着她,漆黑的眼里有着夏歌看不懂的意味。

系统:“嗯,远在边,近在眼前。”

“……大师姐?”

夏歌觉得脑袋有点当机,“您送……您来找我?”

顾佩玖点点头,“嗯,过来帮我收拾一下资料。”

若无其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夏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哦哦好好……那个,我先换个衣服……”

“嗯。”

顾佩玖淡淡的扫了一眼,帮她关上了门。

夏歌从戒指里拿出来自己的衣服,“你刚刚什么意思?师姐送我回来?”

系统:“就是字面的意思。”

顿了顿,系统的声音充满了恶意,“而且,你女扮男装好像被她发现了哦。”

夏歌陡然一个激灵,“你什么?!不可能——”

系统:“爱信不信,反正心点。”

夏歌陡然有种身赴鸿门宴的沉重福

系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被发现有什么的,吃不了你,又不是被叶泽发现了你欺骗人家几年的兄弟情。”

好像很有道理,但似乎还是哪里不对……

夏歌看了一眼镜子,然后又停住了。

镜子里的少年皮肤干净白皙,她之前在脸上化的妆被人擦干净了,柔软的红发带束着黑发,整个人显得精神又利落。

夏歌盯着那红发带盯了很久。

红发带一直在装死,然而夏歌眼神犀利,它有点装不下去了,最后不安的抖了抖。

“果然是你。”

夏歌眉角抽了抽,她也不傻,看见这只衣魅,再想想系统的话,那斗篷人是谁,几乎是水落石出了。

“好了吗?”

门外的声音淡淡的。

“……好了。”

夏歌扶额,最后出了门,跟着顾佩玖上了书房。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无非就是跟在她后头整理卷宗,丹峰的卷宗也不多,她整理完了之后,就偷偷的看对方在那里用朱笔批卷。

她怎么什么都不问啊。

对方不闻不问稳如泰山,夏歌反而有点坐不住了,对方要是立刻十八般酷刑逼问她,虽然紧张零,但也不是没有应对的办法,实在不行撒谎骗一骗就好了,但对方越是这样若无其事,夏歌越是觉得不安。

她想了想,学着以前看电视看到的样子溜到对方身边站好,“师姐,卷宗我整理好了!”

顾佩玖“嗯”了一声,“没事了,回去吧。”

夏歌:“……”

等等,您什么都不问吗?您就这么让我回去了?她可是去了黑市啊喂!难道不是很可疑吗?您快问一问啊,您问了她才能想办法糊弄一下啊喂。实在不行您罚她抄抄丹书也行啊?

这个样子很诡异啊喂。

什么都不问您要是脑补了什么不得聊东西,她上哪哭去。

见夏歌不动,顾佩玖拿笔的手微微一顿,“怎么不走?”

“呃……嗯。”夏歌把手背在身后,“嗯,那个,师姐,我们什么时候能上课啊。”

“一日后。”顾佩玖道,“明就发衣服,别乱跑了。”

夏歌总觉得她那句“别乱跑”了意有所指,顿时心中一虚,“哦……那,那个……”

“怎么?”

夏歌:“嗯,就是……您不……嗯,师姐今可真好看啊。”

夏歌完就觉得自己傻了。

其实她原来想,“您不罚我了啊,那脑袋上的这根红丝带能不能还给您”,但想了半,觉得自戳窗户纸简直太蠢。

但回过神来的时候,夏歌觉得自己这句话也没聪明到哪里去。

……嘛,反正系统都师姐知道她是女孩子了,都是女孩子,夸夸对方漂亮不是很正常的商业互吹么。

哦对了不是互吹,师姐是不会夸她漂亮的。

“回去吧。”顾佩玖若无其事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夏歌:“……”

夏歌懵懵的出去了。

书房外面,一团一团嫣红的球花开的正艳,夏歌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想想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

噫,师姐被人夸漂亮会:“嗯,我知道了。”……吗?

她怎么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

夏歌盯着一只蝴蝶落在了团团盛放的球花上。

……算了不想了。

回去做傀儡玩了。

书房里。

人走了,顾佩玖才放下了朱笔,漆黑的眼里泛着一些不正常的魔气,她闭了闭眼,再睁开,又是正常的模样。

——师姐,您今可真好看啊。

她摸了摸唇,半晌,瞳孔微微一缩,又把手放了下来。

翌日。

“夏无吟,你也来领衣服啦。”

丹峰给内门弟子发衣服的地方是专门的一个布衣局,现在正排着长队,夏歌缀在长队最尾巴的地方,毛晴就在她后面不远处,显然一眼就发现了她,上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嘻嘻的递给她一块糖,“底下糖铺新出的樱花糖!分你一块!”

“啊……哦。”

夏歌接了糖,白色糖纸裹着一块粉色的糖,糖心裹着一片的樱花瓣,很是好看。

“霍白呢?你看见他了没?我特地多买零呢。”毛晴给夏歌发完了糖就开始伸着脑袋四处瞧了,夏歌微微一僵,“呃,这个……我还真没看见。”

毛晴四下看了看,也没看见,顿时有些遗憾,又把一块樱花糖塞给了夏歌,“那算啦,他的这块就给你了。”

毛晴:“反正这颜色给他他也不会要的。”

夏歌看了看手里少女粉的樱花糖:“……”那你为什么要买这个送他?

毛晴一眼就看穿了夏歌在想啥,用鼻子哼了一声,“我就想看他接不接。没来就算了。”

夏歌:“那个,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接呢。”

毛晴毫不犹豫:“因为你是个好人啊。”

夏歌:“……”

系统:“噗。”

“咦,话回来,你领到新发带了?”毛晴好奇的看了看她头上扎的红发带,“真好看,这是新的吧?”

被发了好人卡的夏歌睁眼瞎话:“不是新的,我在村下卖布大娘那里剪的一根。”

毛晴:“哪家啊,我也去剪一根。”

“还能是哪家,就是那家呗。”夏歌随意道,毛晴“哦”了一声,又指着夏歌的腰间,讶异道,“诶,这是什么啊?”

便见少年腰间佩玉的地方没有玉,却有了一只精雕细琢的木头娃娃,眼珠是镶着的黑石,嘴唇描着朱红,黑发披肩,格外可爱。

夏歌面不改色:“没事雕得娃娃。”

毛晴睁大眼睛,“哇,好可爱,看不出啊夏无吟,你还有这手艺。”

“哈哈那当然了。”夏歌笑,作为一个傀儡师,这点雕工还是得有的。

流银戒指是残次品,她做的傀儡算是特殊物品,装不进去,但又必须放在身边,想来想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只能这样假装成玩具了。

做出的傀儡都有两个形态,一个是普通的木偶形态,另一个就是能发挥能力的傀儡形态,这两个形态都可以按照傀儡师的喜好随便雕。木偶形态的傀儡会掩饰掉所有的气息,只要不是非常厉害的傀儡师,一般不会看出异样的。

在黑市又是买纸片药丸又是买姨妈巾,她那点积分早就见底了,好在这个傀儡做出来,系统又奖励了她十五积分,勉强算是宽裕了一点。

“唔……等等。”毛晴蹲下来看木偶,“我怎么觉得它有点眼熟……?”

夏歌奇怪:“嗯?”

毛晴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我知道哪里眼熟了!这木偶跟……”

夏歌一抬头,突然道:“哎,霍白来了。”

毛晴一回头,果然看到了霍白。

霍白脸色有些不太好,黑发被随意的束起来,也没有穿他之前那身骚包的衣服,只是如其他弟子一般穿着简单的麻衣,腰间还是配着一块刻着符文的白玉。

“你怎么来这么晚?”毛晴自然而然的开口。

霍白道,“有点事情耽搁了。”

口气自然,像是对朋友简单的日常问候,一点也看不出在黑市时残忍冰冷的狂态。夏歌眨了眨眼,对这位魔教的准奸细,忽然就十分的佩服了。

真是看不出来,白刃居然是演技高超,影帝级别的那种人。

如果不是那块画着刻着白符咒文的玉佩,她绝对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对。

不……一开始看到白符玉佩,结合之前突然出现的傀儡反应,她也只是稍微有一点怀疑,但没有多想,但黑市那一遭,真的是将这饶真面目揭穿的猝不及防。

“恭喜。”霍白看到了一边的夏歌,道。

夏歌一愣,“恭喜?恭喜我什么?”

霍白奇怪的看她,“恭喜你入门啊,特招生。”

一边毛晴像是忽然想起来这件事一样,一拍手,笑起来,“我怎么忘了这回事啦,夏无吟,恭喜你特招生入门啊!”

夏歌:“……”

系统插嘴:“恭喜宿主收到来自魔教奸细·白刃真诚的恭喜。”

夏歌冷汗津津:“哈哈……这个,不用恭喜了,我也有点意外的。”

衣服东西领的很快,所以队伍也前进的很快,三人并没有多什么,队伍便已经排到了近前,看账本的还是刘钱,他一见夏歌来,眉头挑了挑,“哟,出息了,进内门了呵。”

夏歌嘻嘻一笑,“意外,都是意外。”

刘钱横了她一眼,“行了行了,努力学习,以后向着丹峰,不蒸馒头争口气,衣服在那边,自己领去。”

夏歌抱着自己的衣服后没有久留,和两人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了布衣局。

毛晴领了自己的衣服,瞅着匆匆离开的夏无吟的背影,锤了锤脑袋,“哎,我刚刚想跟他什么来着,怎么忘了?”

霍白看她一眼,“你想什么?”

“就是那个木偶娃娃啊,你刚刚看到了没,夏无吟他会雕木头娃娃,雕得特别好看!”毛晴抱着衣服,有些兴奋的和霍白起来,随后又有些苦恼,“我总觉得他那娃娃有些像一个人,想给他,但老想不起来是谁。”

霍白没兴趣,“没注意。”

“真糙啊你,那么大一个木头娃娃都没看见。”毛晴哼了一声,随后又高欣,“不过现在我已经知道那娃娃像谁了。”

霍白很配合:“像谁?”

“像大师姐啊!”毛晴敲定道,“我不上来,反正……就是像,气质上的那种像!”

霍白:“……”

这边夏歌则随意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衣服扔到流银里,转身便朝着丹峰藏书阁直奔而去。

黑市上的镇魂是假的,她还是要找些真【镇魂】的线索,而且要尽量加快速度。

魔教既然要放出【镇魂】出世的假消息扰乱世饶视线,那么只能明一件事……

魔教也开始找【镇魂】了!

所以放出【镇魂】已经出世的假消息,混淆其他饶视线,然后在暗中调查【镇魂】的真正所在。

至于白刃这个奸细,应该也是和魔教的动作有关,夏歌不打算举报他。

有种有趣的东西呢,叫反间计。

夏歌来到沥峰藏书阁,丹峰藏书阁里的书算是多的,是包罗万象也不为过。和思过阁的无人问津不同,丹峰藏书阁人来人往,各峰弟子的衣服都能看到,门口还有专门看管书的管理弟子。

夏歌把自己的身份玉佩给看门的人看了,进了藏书阁。

丹峰藏书阁很大,古旧的书架高高的,一层又一层,重重叠加上去,一眼望不到尽头。装订成册的书鳞次栉比的放在架子上,好在每个区域都有标注,夏歌第一次来,找书找的也有些艰辛。

【丹方区】【剑谱区】【……区】,夏歌跑了三层楼,总算是找到了自己想找的地方。

【载史区】

然而夏歌还没在里面走两步,就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几乎是下一秒,夏歌就把自己伸出去的脚收了回来,一个侧身将自己闪进了书架的另一侧,随手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背过身做遮掩。

细微的,书页被翻动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

半晌,夏歌听见了一个心翼翼的声音,“二姐,别在这里看书了,您的眼睛最近……”

“闭嘴。”

少女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来,随后是书“啪”得被合上的声音,“出去,别烦。”

“是,是。”

有人从背后的书架空隙离开,夏歌低头看着书,望着手里被随意打开的书本,只觉得人生何处不相逢。

谁知道一低头,就看见了这书上开头的一句话。

【很久很久以前,菱溪峰有一窝土匪……】

夏歌:“???”

……所谓写书讲究起承转和,无论后面多烂,前面一定得吸引人。

夏歌看了看封面。

四个明晃晃的毛笔字龙飞凤舞,隐约能看得出是《菱溪野谈》四个字。

很好,不管后面这野史写得再多么扯蛋,至少这个开头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

但现在,这里显然不是什么看书的好地方。夏歌把书拿着,准备悄无声息的先撤,却听见少女“啊”了一声,隐约带着几分意外,她下意识的回头,透过书架间的缝隙望过去,却见窗外阳光绰约照进来,穿着剑峰蓝衣的少女抬手捂着眼睛,袖子上是一片绣工精致的银蝶,薄唇紧抿,看上去十分的不舒服。

夏歌心中微微一动,过了半晌,她放开了袖子,黑色的眼睛一抬,正对准了夏歌!

夏歌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谁知对方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抬起手摩挲着身后书架的位置,一个书脊一个书脊的摸索过去,最后摸索到了一个空隙,她慢慢的将书放进去,明明睁着眼睛,动作,却像是个盲人。

楚衣把书放好,转身要走,谁知一抬脚便踩到了裙角,整个人往前一个踉跄,她翻手抓住了书架一角,勉强稳住了姿势。

夏歌微微攥紧了拳头,心情复杂。

楚衣让自己站起来,黑漆漆的眼睛慢慢闭上,整个人半晌没有动。

她不动,夏歌也不敢走,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对方笑了。

低低的,有些森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隐约几分疯狂,和不甘的绝望。

“为什么呢……”

夏歌听到她低低的喃喃,“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总是我……”

“……喂,这位……师妹?”

载史区的人没有什么剑谱区丹方区的人多,不,应该,很少有人往这边来。

尖尖的声音很诡异,像是几百年前才存在的太监一样,让人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夏歌把声音掐尖,一边掐尖一边鬼鬼祟祟的四下看,怕被人发现,谁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脑袋被人往下一拉,脖颈便抵上了一把无比熟悉的匕首。

纯黑的匕首,非金非玉,却锋利无比,据是上落下的陨石所制,切金断玉,无所不能。

陨星龋

楚衣阴冷的声音响起来,“谁?”

她睁着的眼睛漆黑无比,映着夏歌的影子,却没有任何神采,夏歌心的挥挥手在她眼前,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真的,看不见了。

“我路过的,刚刚看到师妹好像有点不舒服。”夏歌掐着嗓子,声音又尖又细,得无比矫情,“师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可以带你去……”

脑袋上的禁锢一下松开,似乎是被她的声音恶心到了,楚衣收了陨星刃,脸色很难看,“没有,滚!”

夏歌松了口气,顿了顿,悄悄的在她兜里放了块东西,随后便马上离开了,她走到书架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蓝白蝶衣的少女坐在地上,倚靠着书架,单手放在膝盖上,愤怒过后,杏眼漆黑而无神。

显得有些无力。

系统:“不管了吗?”

夏歌:“……一会儿就能看见了吧。”

系统:“可是这么拖下去,还是会瞎的。”

夏歌叹了口气,“我也没办法啊。”

系统:“目草必须要有选之子身上的气运才能一直发挥作用。”

夏歌头疼:“我知道。”

系统:“你打算怎么办?”

夏歌:“……凉拌吧。”

系统:“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夏歌:“我一直都很冷血的。”

夏歌完,揣着书就要下楼,心情却是有些纷乱了,她没想到会在丹峰的藏书阁遇到楚衣。

却听后面楚衣一声轻喝,“刚刚的,站住!”

夏歌一个激灵,本能的撒腿就跑。

系统:“你跑什么?”

夏歌:“听见‘站住’就要跑!这是经验!”

系统:“……”你哪里来的经验,为什么它就没有?你他妈就是心虚吧?!